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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S05E12–Day.3–智者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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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旅伴的旅程对诸伏高明来说稍显枯燥,却也不是不能接受——或者说,他甚至对这种久违的孤身一人,旁边没有人会轻声对话的时刻感到了些许自在。

他虽然乐意照看弟弟,对犬井户缔的奇怪问题从来都是耐心回应,连毫无血缘关系的零君也能一并接纳,但本质上,诸伏高明并不是那种总是记挂着家长里短的人。

他会认真记下日用品的数量,定时定量去采购补充,却不擅长折扣时的抢购,每次看到人潮都会退避三舍;他能记住书里关于毒杀的十三种表现形式,对三国史倒背如流,却会买回来卖相一流、品质二流的食材;他会仔细把弟弟学校的家长会时间记在笔记本上,却也会因为沉迷书本而差点错过时间……

他和诸伏景光一样,都是着眼于未来,仅仅把现在视为通往未来的必要的阶梯的人。

在这方面,犬井户缔呈现出和他们截然相反的趋势。

大猫热衷于自己播种在庭院里的花,从铲土、除虫到浇水都是亲力亲为,时不时还会钻进里面打个滚,每到花季为了防止意外,甚至会警惕地靠着花打盹,诸伏高明抱起他时,不用低头都能嗅到皮毛里满溢着的花朵的馥郁。

为了让那种香气延续得更久,猫每年还会摘下最好看的那些,满怀着期待将花塞进诸伏高明厚厚的书里,等待着来年收获满满的干花书签,再高高兴兴地分给家里其他的猫猫。

猫的毛发被晒得蓬松,竖着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端坐在和身高一般的花盆前嗅闻花香,几乎要把脸埋进去的模样,是谁看了都要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的画面。

诸伏高明也不例外。

他看着猫忙前忙后,将灰扑扑的种子培育成柔嫩的花朵,最后却一朵都不给自己留下,尽数分给他喜欢的人——

只是比起单纯残留着香气的逝去的花,他更喜欢生机勃勃的猫猫园丁。

猫胆小,却会为了他的话而鼓起勇气挺身而出;猫内向,却也会勉强自己跟着他出门,只是难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猫怕痛而娇气,却不缺少刺痛自己的勇气……

虽然猫总是自嘲自己是笨蛋,但其实在诸伏高明眼里,猫比任何人都勇敢而耀眼。

……啊。

说错了,不应该是猫。

是心上人才对。

*

从宽阔的海面吹来的海风打着转从少年的面前经过。

站在通往日都神社的阶梯上回首望去,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像是日光揉碎了洒进去。天是透彻得泛起虚假的宝蓝色,海是更深邃的苍蓝,脚底下的树木则是渐次的翠绿,一切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连身后神社的鸟居,也是崭新而鲜艳的朱红。

诸伏高明像每个远道而来的游客那样,也许不够虔诚,却足够安静地通过了参道,遵守了应该遵守的参拜礼仪,礼貌地踏进了日都神社。

虽然是宗教气息浓厚的场所,但这里同样是神职人员们休息、生活的地方,视力绝佳的诸伏高明甚至看见在神社的深处,那扇门前有着手摇的老式呼叫铃。

这让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原本搭在包上的手也变换了姿势,自然下垂。

……希望零君不会介意。

那扇门看起来虽然漂亮,但细节处都显得非常有年岁感。把手处被长年累月的使用摩擦得光滑锃亮,门槛也浅浅地凹下去一小块,形成了微妙而圆润的弧度。

出于某种奇妙的直觉,诸伏高明掏出翻盖手机,飞快地瞥了一眼上方——看来不仅是电力,这里同样拒绝了电信信号。

“万年青海滩,白沙亮晶晶……”

在他驻足观望的时候,旁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清亮软和的童声。

“迷路大鲸鱼,海底远道来……”

那稚气的声音甜美地哼唱着慢调子的歌谣,夹杂着规律的球被抛起、又落到手上的声音。

“游到沙滩上,为人目所及……”

少年望向隐约的歌声的来处,却无意瞥见了灌木丛深处的一双血红色的圆眼睛。那团黑色的毛球顶着细长的兔耳,沉静地凝视着诸伏高明,像是审视,又像是挑剔的打量。等少年人绕开遮挡视线的灌木丛走过去后,它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风中。

诸伏高明微妙地从它逃离的气氛中嗅到了些心虚。他不解其意地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注意力便被走廊下穿着朱红色和服的幼女吸引。

“……化为人模样,便是蛭子神——”

她的长发雪白透彻,带着笑的鲜红色眼眸里有着孩子气的天真,似乎是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她抱住素色的手鞠球,歪着头投来一瞥。

……!说起来,这里已经是私人的生活区域了……

不等诸伏高明为自己的冒昧打扰致歉,看过来人的女孩踩着雪白的足袋,有些惊讶地张开了嘴,很快又合上,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女孩子睁着那双鸽子血般的圆眼睛,向这个明显没有做足准备便贸然闯入神社的少年人询问:“汝、来这里做什么?”

诸伏高明被她问得切切实实地愣了一下。

这孩子说的话……

女孩子操着一口和歌山方言,还加上了颇有时代感的口癖,听起来微妙的有些奇怪,但却也隐隐吻合了她身上的服饰。

“咱(わし)是波稻——汝为何人?”她晃了晃小脑袋,像古装剧里那些人那样装模作样地拉着长音说话。似乎是看见了诸伏高明站在原地不动弹,又孩子气地开口催促他,“你……汝不稍微过来一点吗?一直晒着太阳很难受的。”

波稻。

ハイネ。

听起来是有些奇怪的名字,一时间想不到对应的汉字不说,而且没有姓氏……

女孩子脱口而出更现代的人称代词后,才察觉到有些不妥,趁着诸伏高明似乎是没注意到后连忙又换成了“汝”。

诸伏高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却也没过于在意。

听起来就像是电视剧看多了的小孩子那样,倒没什么奇怪的……唔,景光小时候第一次听完福尔摩斯的故事时也是这样,连续一个月抓着KIKI做他的警犬,着迷地在家里上蹿下跳,连不慎摔碎的茶碗都能编出一个情感上曲折回荡、逻辑上惊世骇俗的故事,更是指着他当时的幼稚园老师,编了一个罗逻辑上非常严谨,现实里绝不成立的“范海辛式”故事。

“嗯……?”似乎是因为他迟迟没有动作,女孩子抱着手鞠球,困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疑问。

“啊……非常感谢。那么,失礼了。”诸伏高明礼貌而拘谨地靠近了些,但也只是走到阴影笼罩着的地方后便止步,不再前进。

白发,红瞳,苍白的皮肤,对太阳的规避……是天生患有白血病,还是?

因为家里有着一只天生的白毛猫的关系,诸伏高明平常总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留意起这些东西。

不过,天生发白的原因并不只有一种,而女孩子的头发明显富有光泽、算不上缺乏营养而导致的枯槁,瞳孔也并不是半透明状呈现出的红色,而是某种更漂亮的,像是血一般妖性的红。

他把那点猜测按在心底。

因为面对的是小孩子,诸伏高明半蹲下身,从俯视变为微微仰头,温和地看着她,轻声询问:“你是一个人在这里看家吗,波稻?”

“看家……嗯嗯,没错,波稻在看家哦!”似乎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波稻明显迟疑了一下,才欢快地点了头,应下了他的说法,“最重要的家——”

“你家里的大人呢?”

“大人……啊,你是说真砂人吗?”波稻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她身上带着一种诸伏高明曾经很熟悉的气质,天真而不谙人性,心情被完完整整地写在脸上,高兴了便笑,连步伐都跟着蹦蹦跳跳,生气了便不说话,抿着唇生闷气……

干净纯粹得一眼就能看透。

黑发凤眼的少年忍不住露出些微笑,之前还有些警惕的心理也放松稍许,只是蜷着的指尖仍然攥着救生哨。他收敛起气势,温和下表情,安静地等着波稻整理好措辞。

女孩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在被牵着走,很快便偷偷瞪了他一眼,鼓起脸颊:“在咱回答你的问题前,你倒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啊——”

“说的也是……初次见面,我是诸伏。”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如果只是真名,他们在前台旅馆的登记簿里就能轻松地翻到,但出于警惕,诸伏高明还是只亲口报上了姓氏。

“犬井诸伏、还是诸伏犬井……?奇怪的名字。”女孩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诸伏高明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他只报上了姓氏,但这么看来……似乎已经有人昨晚就这么做过了啊。

怀揣着看来犬井户缔真的在奇怪的时间认识了奇怪的朋友的想法,诸伏高明颇感有趣的同时,仍然装作了没听见的样子,非常友善地保护了小孩子脆弱的心理。

“说起来,汝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温和地回应:“我只是来参观而已。在游客的旅游指南上,这里是推荐度非常高的景点之一。”

“呜呼——算他们有眼光……咳咳。”女孩子先是高高兴兴地笑起来,随后又察觉不对,用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既然是参观,那就好好参观!我去找真砂人,让他带你参观好了~”

“真砂人?”诸伏高明重复了一次这个听到两次的名字。

“是这里的宫司哦!”她得意地指了指自己,“只要我好好地拜托他,真砂人一定会……唔……连藏钱的地方都告诉你的!”

“……你是想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差不多啦——!”

诸伏高明站起身,看着女孩子高高兴兴地跑开,去找那个应该是名为“雁切真砂人”的宫司。

他撑着下巴,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动,在白净的脸上投射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想着犬井户缔昨晚的秘密行程,他默不作声地吞下了原本应该告诫少女的有关如何对待陌生人的课程。

……可以的话,他倒是觉得该立块牌子,起码也得是“内有恶犬,非请勿入”那个级别的醒目才行。

*

与不知道本体的妖怪少女的交谈,以她小跑着叫来了神社的宫司为休止符,暂时画上了句号。

在雁切真砂人一头雾水地被她推过来后,波稻才似乎终于捡起了那份对待外人的害羞,她拽着宫司的衣角,缩着成年男性的后面,只露出小脑袋,悄悄地盯着诸伏高明看。

由于丰富的经验,面对从巫女和妖怪,到巫女是妖怪,再到宫司和妖怪的配置,诸伏高明已经不会摆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了。

虽然意外得知了犬井户缔昨晚的精确去向和动态,但诸伏高明除了感到有趣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理——如果他向犬井户缔发问,他也一定会诚实地回答,只不过更多时候,诸伏高明都非常克制地给彼此留下了足够掩藏秘密和情绪的空间罢了。

反倒是在向雁切真砂人询问有关「蛭子神」时,他下意识的视线让诸伏高明升起了些探究心。

“……蛭子神大人不喜欢别人打听。”被他看着的白发幼女鼓起脸,催促他换一个问题,“诸伏,你明明不是想问这个的吧?”

不愧是妖怪。

诸伏高明颇为坦然地点了点头,暂且留存了那份好奇心,随即握住哨子,礼貌地说出了他真正要来日都神社的原因。

曾经在追月神社的经历让他意识到了一点,越是年岁古老的记录,越会保存在这些历史悠久,又不容易被偷窃、毁坏的地方。

——神社,这种天然被敬畏、具有某种权威的地方,正是再好不过的场所。

少年的声音温和,清亮的声线中夹杂着一丝向成年人过度的磁性。

“我真正想问的,大概是……”

微薄而浅粉色的嘴唇上下开合,在波稻的视线里,平静而从容地吐出了三个字。

*

随着午后的蝉鸣逐渐加大力度,囫囵补了一觉的三只猫也终于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两个小孩子打着哈欠,熟练地收拾好了自己的被褥,又推着还没清醒的猫把他连哄带骗地拉出了被窝。猫打个哈欠,坐起身的功夫,身后的窝就已经被彻底地清理干净,没法再回去睡了。

犬井户缔揉了揉自己乱作一团的头发,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眼睛雾蒙蒙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有些含糊:“……是不是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降谷零“嗯”了一声,诸伏景光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梳子和皮筋塞给他,有点无奈地问:“你肚子饿了?”

“嗯……”

“但是高明哥好像还没回来。”降谷零把窗户开大了点,试探着看了看外面被太阳晒得发亮的景色,很快又在涌进来的热气中缩回头,合上窗户,“我们也给他留个便签,出去吃……?”

“Zero。”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关键词,诸伏景光耳朵一动,用那双蓝色的猫眼不赞同地看向他,“不可以这样。”

在犬井户缔有些迷茫的视线中,他指了指犬井户缔,义愤填膺地指责降谷零:“把饿肚子的KIKI一个人留在这里,脸上贴便签,实在是太过分了!”

犬井户缔瞪大眼睛:?

降谷零:。

喂喂,过分的到底是谁啊……

金发少年虚起眼,对自己记忆力很好、连带着记仇能力也很好的白切黑幼驯染感到无言:“那你说怎么办,Hiro?”

在诸伏景光故作沉思着给出不正经的答案前,手忙脚乱地绑好了低马尾的犬井户缔站起来,胡乱把衣服套上就打算出门:“我去烧壶水,我们直接泡面吃算了。”

诸伏景光看向他:“……KIKI,你还带了速食面来?”

降谷零挑挑眉毛,否决了他的说法:“不,绝对不是带过来的……KIKI,你是之前抽空去偷偷买的吗?”

“是、是啊。”犬井户缔没什么底气地回答道。

吃这种东西的话,高明哥知道了肯定会有点生气的……

降谷零转头看向挚友,想和诸伏景光对个电波,看看怎么样才能阻止犬井户缔。但沉思了片刻后,黑发蓝眼的猫猫以拳击掌,笑着击碎了他的期待:“那我要海鲜味的好了。”

降谷零:?

这次是早上出门不带你是吗……诸伏景光,你真的很记仇。

金发的男孩子噎了一下,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只好无奈地也跟着倒戈了:“……口味淡一点的我都可以。”

“好——”犬井户缔一一记下。

在两个男孩子的围观中,他从行李箱里摸出自己猫猫头形状的小钱包便打算出门。作为家里最受宠爱的猫,他的小钱包一拿出来就听得见硬币们碰撞时发出的叮当响声,让人无端感到心情愉悦。

意识到什么的降谷零:“……你刚刚不还说是之前去偷偷买的吗,KIKI?”

“我看是现在偷偷去买才对。”诸伏景光接住他的话,同样颇为无言。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啦~”犬井户缔凑过来,挨个蹭了蹭,确定两个人身上自己的气味十分鲜明后还不放心,又攥住两人纤细的手腕看了看,确定那条手链还好好地系在上面。

他相信波稻,但他更相信自己。

他的气味确实能驱赶走不长眼的小妖怪,但也会激发大妖怪的不喜,而串着他褪下来的最锐利的犬齿的手链,则在威慑百鬼的同时,给了两个人类幼崽真切反抗的力量。

唯有神秘才能对抗神秘。

诸伏景光纵容地让他看,蓝色的猫眼中一片坦诚,降谷零却别扭地抽了抽手腕,紫灰色的下垂眼中一片晦涩。

即使知道犬井户缔完全没有那种想法,只是他一个人在暗暗对这种亲昵的接触感到窃喜,但每次看到犬井户缔摆出那种对待小孩子的表情时,他仍忍不住地感到恼火和不甘。

还有六年。

短短的六年,却漫长得像是无法跨越。

他升入国中时,犬井户缔离开家前往大学,他高中毕业时,犬井户缔毕业两年,连工作都步入正轨。

即使是从来不考虑放弃的降谷零,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承认,他看不到什么希望。

在成年前,犬井户缔不会相信他的认真,倘若等待成年后,他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等犬井户缔抄起伞,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买午餐后,降谷零抬眼看向诸伏景光。

黑发少年并没有忽视他刚刚的走神,因此一直在若有若无地注视着他,此时自然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视线,温柔地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降谷零认真地看着他。

关于诸伏景光和犬井户缔的故事,他都是从日常的相处中,一点一滴地知道的——那些隐晦的、夹杂在日常对话中的片段,是他触碰不到的独属于两个人的过往。

笨拙的讨好,独特的礼物,第一个特别的名字,幽灵追逐下的保护……在辗转的人生中,犬井户缔遵守了自己的约定,一直坚定地抓着诸伏景光的手,陪着他从长野走到东京,走过九年的陪伴。

降谷零知道自己看着那个人的眼神是怎样的。

会为了亲近而喜悦,会因为忽视而寂寞,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但无论有多少次感到迟疑和退缩,只要那个人露出可爱又帅气的笑容,稍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一秒,便感到心满意足了。

想要见到他,视线会不自觉地捕捉他的身影,连看着他的眼神也像是闪闪发光。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就感觉雀跃不已,思绪的海洋里浮现出无数小小气泡,最后在光滑的镜面中映射出嘴角不自觉的微笑。

可这样的降谷零,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情理之中,意料之内。

他看着诸伏景光,问出了一个独生子都会好奇,而在此刻却显得格外意味深长的问题。

“Hiro。”

“嗯……?”诸伏景光轻柔地哼了个鼻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降谷零问:“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觉得绝对、绝对不能和高明哥分享的……?”

作者有话要说:高明觉得是Hiro编的两个故事我觉得还蛮明显的,都是KIKI告诉他的真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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