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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HP]随身老爷爷,但是伏地魔 > 第6章 6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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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僵持了数分钟之后,有个巫师按捺不住率先动了起来,并且不出意料地迎面对上复数的或绿或红的光芒。

几道咒语被弹开,落到了一旁的建筑上,另一些则击中了ta,于是嘶吼与咆哮在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中戛然而止。

但那窒息的沉默只持续了一瞬,接着是更疯狂的混乱。

局中人扭打作一团,丝毫没有察觉建筑被魔咒击中后便震动起来,似乎这片空间又要出现什么变化,而自情绪中挣脱的清醒者则迅速分散开,固定好自己的同时不时挡下弹飞过来的魔咒。

阿尔塔虚虚靠着墙,抓着伸长了身体去吃那死去巫师的纳吉尼不让她离得太远,目光不断逡巡,捕捉着任何可能的动静。

很快他便发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有一个巫师不见了,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再无踪迹。

有什么东西蛰伏在暗处,贪婪而狡诈地吞噬着生命。

直觉尖叫着向他报警,数年战斗训练出的身体本能让他的身体先于大脑挥动了魔杖。

“嘭”在魔力护盾成型的一瞬间什么东西撞在了那上面,阿尔塔立刻反击,一个统统石化接速速禁锢将袭击者束缚,在将要再补上一发昏昏倒地前阿尔塔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

那是一节干枯的枝条,自攀在建筑之上的粗壮藤蔓上延伸出来的节肢,有着与其僵硬外表全然不符的灵活,尖锐的、残留着干涸血痂的顶端让他毫不怀疑若是这东西落到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惨烈的下场。

同时他的余光捕捉到另一节枯枝缓缓靠近在欲望中迷失沉沦的巫师,随后出手如电,转眼间枝条上便多出了一具身体,如一条腊肉一般挂在那里,不时地抽搐一下。

伯劳鸟。这树枝让阿尔塔联想到了那别称为屠夫鸟的生物,同样是用尖锐物刺穿并固定猎物,接着撕扯并进食,但显然眼前的这个更加老练且手段毒辣——以那个巫师被刺穿的部位来看ta不会这么快死去,亦不会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显然这枯枝上面有着特殊的毒素。

比起温和的植物,哪怕是吸血藤,眼前这只与植物有着相同外形但毒辣、贪婪、肆无忌惮的东西是毋庸置疑的动物。

但无论是植物抑或是动物,死亡总是最简单且直接的解法,不过那些枯枝仅仅是它增生的节肢,还是得找到本体的核心才行。

目光划过仍在激斗的巫师,周围破碎的建筑,掉落的碎石,最后落在了脚下的地面——

“——Confringo。”爆鸣声响起,一个空洞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咚、咚、咚”响亮的心跳声自空洞之中传来,一个由无数滑腻的、坚硬的、布满节疤的枝条扭曲虬结在一起构成的巨大器官正在缓慢搏动,被内容物挤压的半透明的底部透着混杂了幽蓝的荧红光泽,其中的粘液渗出些许,仿佛一枚饱满的果实不堪重负裂开细口,粘稠的液体顺着外壁滑落,被重力拉出长长的细丝。

尚且清醒的巫师们无需眼神或语言,在无声的默契中不约而同的举起了魔杖,对准那器官看上去最薄弱的半透明粘膜——“Avada Kedavra”

暗沉的绿光汇成一束,击中了那饱胀到即将破裂的囊壁。

当一道魔咒所蕴含的魔力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其中包含的能量会先于咒语本身作用于被击中物体之上。这是阿尔塔在接触魔咒后不久便接触到的知识,而今日他亲眼见证了这个理论在实际的表现。

半透明的薄膜被魔咒中携带的能量击破,里面腥臭的液体混合着什么柔软的胶质或者肉块自那破口迫不及待地溢出,仿佛一枚成熟到腐烂的死胎欢欣鼓舞地奔赴一场迟到太久太久的分娩。

随后死咒才开始发挥作用——淌了一地的肉汤迅速变质,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原本便缓慢的搏动越发迟钝,原本坚定的力度也逐渐微弱,囊壁枯萎收缩,原本泛白的半透明薄膜此刻焦黑皱缩,几乎与外层的枝条融为一体。

那些本来还在护盾之外耀武扬威的节肢很快也因为缺乏能量供给而变得萎靡,最后落到地上时已经没有了动静。

看来是结束了。又用几道魔咒确认这只生物的生命力已经彻底消失,幸存者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发自内心地祈祷着别再来什么意外了。

幸运的是,似乎那毒辣的动物的确已经是遗迹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一路深入也没有再碰到什么危机。

站在大门前,精神紧张了一路以至于反应变得迟缓的他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旅程终于到了终点。

一、二、三……现在应当差不多了。

阿尔塔拧开水壶再给自己灌了一口增龄剂,不再压制暴涨的战意与杀意,顺着那股力量抬手,魔杖轻轻抵住他前方的巫师:“感谢您一路的付出,先生。Avada Kedavra。”

他同尸体一同落向地面,躲开向他飞驰而来的魔咒,口中诵念着诡谲的咒文,魔杖向前一划。

魔力凝成的利刃与身形膨胀的蝰蛇一同飞出,苍白的火焰顺着蛇行的轨迹一路蔓延。

另一边也同样不甘示弱,老者牙齿碰撞,仿佛在撕咬咀嚼着什么,漆黑的液体伴随着嘶哑的吟唱自口中溢出;蒙面的巫师身周亮起难以辨认的不详符文;蛇与蟾蜍、蜈蚣与蜘蛛纠缠着自腰间的背篓之中爬出……

爆炸咒掀起烟尘与鲜血,不详的符文撞上诅咒构成的利刃,漆黑的液体扑入冰冷燃烧着的滔天火焰,淡金色的长发在火光与四散的不可饶恕咒下划过一道残光,视网膜上只留下唇角冰冷又狂妄的笑。

眼睛耳朵注意着四面八方的动静,身体自动屏蔽了疼痛,大脑在处理这些信息的同时计算着身体状况、自己剩余的魔力、增龄剂持续时间并排除几个作战方案。

一道钻心咒迎面而来,身后是漆黑的潮水,体内剩下的魔力将要见底。

他避无可避。

过于强烈的杀意和即将到来的生死危机让他的身体都应激地颤抖起来,面部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恐惧与战意、怯懦与愤怒在胸膛中汇聚成蓬勃的浪潮,推着他的理智不断向上、向上,直至满溢、直至喷发。

他没有调动魔力去防护,任由不可饶恕咒击中自己,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身形却没有丝毫停顿地砸进敌人怀中。

钻心咒的效果不同于他受过的任何其他疼痛,这种疼痛并不来自外界,而是自身体,自灵魂的深处上浮,仿佛整个人被扔进绞肉机,身体的每一寸都被碾成细碎的泥,每一滴血、每一根骨、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哀嚎,尖锐的锋利的疼痛如一把尖刀刺入大脑狠狠搅动,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都搅碎。

但在这种折磨下,那张脸上的笑容却扩大了,笑意中带着狂乱的疯癫,染血的发丝下浅灰的瞳孔中依旧是冰冷的清醒,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但握着魔杖的手却没有丝毫的颤抖,理智又疯癫的笑与杖尖亮起的暗色光芒成了对方此生最后看到的景象。

……结束了。阿尔塔急促地呼吸着,额角的伤口在汩汩流着血,垂眸在半边被染红的视野中注视着最后一名敌人倒下。

‘阿尔?’纳吉尼自另一具尸体上拔出獠牙,匆匆窜到他的身旁,‘你还好吗?受伤了吗?’

‘……没事,一点小伤。’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阿尔塔压下翻涌而上的呕吐欲望,抹了把脸,声音干涩地答,眉眼间的疲惫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不吃吗?’

‘不用啦,我已经吃饱了。’纳吉尼语气又变得轻快,带着点餮足,‘那个让阿尔受伤的家伙很讨厌,但身上带的小点心很好吃,纳吉尼吃了好多。’

她这么说着,甚至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

阿尔塔没忍住弯了弯眼睛:‘这次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纳吉尼含糊应着,不一会儿便盘在阿尔塔身上没了声响,只有小小的呼吸声有节奏地起伏。

阿尔塔轻轻挠了挠她的脑袋,看向浮雕时神色重新变得冷硬,推门而入。

门内是琳琅满目的旧日珍宝,阿尔塔却看向更深处,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神色。

他向里走去,走到最深处一尊布满裂痕的石雕前。

那尊石雕看上去平平无奇,表面也因为时光流逝而布满裂纹,在阿尔塔的眼中内里残留的魔法痕迹也磨损得快要消失,但这件在所有藏品中看上去最平平无奇的雕像的周围却布置了大量精妙的诅咒和防护魔法,与这雕塑本身的破败格格不入。

……魂器。阿尔塔辨认出了这座雕塑的本质——那是一件魂器,若是他的判断没有出错,这件魂器便是古时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之一、魂器的创造者,卑鄙的海尔波制作的魂器之一。

“就算是制作了魂器依然无法逃避时光的磨损与死亡的降临啊……”阿尔塔手掌轻轻按下,在那阵法上一抹。

早已随着时光而暗淡的阵法不堪重负地破碎,连同它们守护的雕像一同化作细碎的沙砾,落入尘埃之中,与它们竭力想抛去的一同夭折在过往。

阿尔塔最后向地上的尘沙投去一瞥,随后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

满载而归的阿尔塔打开出口,看了一眼门框上微弱的白光:“acedia。”

检测灵魂的门仿佛失灵了一般任由一身血气的阿尔塔穿过,走向散发着草木与泥土味道的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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