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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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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越离近越能看到他们面容灰黄无神,两眼直视,说不出的诡异。令人不禁疑惑,眼前是否是血肉之躯的真人。

“海市蜃楼吗?”

温皇见此皱眉自语,再度将背上的雁王紧了紧.心中暗自戒备。

一阵逆向风起,高高刮起地上散落的黄色细沙,扑了眼前怪异人群不分男女老妇,每人一头一脸。

风沙这般大,可每个人的表现都还是如前呆滞,几乎与会行走的木雕泥塑无异,甚至眼帘都无法闭合,任由沙粒落进眼里,以至于眼泪逐渐淌出,糊了一脸。

慢慢的,随着不断前行的脚步,他们也看到了温皇,不约而同对温皇露出一种无奈凄凉痛苦的眼神,里面充斥着不同程度的复杂的既像求救又像是示警的情绪。

这一幕诡异又令人动容,温皇下意识凝思后,感应般的,温皇宁定的靛蓝双眸有一瞬间闭合上,旋又很快睁开。

嗯,面前的人是活着的,真实的,有正常的呼吸,还有普通的心跳,体内血液也都是循序流动的。

那么这既非海市蜃楼,也不是幻术,不是阵法所生成的驱物成兵。

那么就只有摄魂之术了,比如应龙师....?

脑中电光石火闪过这个名字,被自己一道毒蛊毒死的魔族一方霸主。

但是就算是拥有着数百年功力的应龙师死而复生,在不占据魔界地利之时,也是需要法阵加持的。

而在这里,不依靠法阵加持,就能以摄魂操控活人,而且操纵数量还如此之多

那这种等级的摄魂之术也未免太高段了。

如果推测成真,

那摄魂所必须的媒介呢?这里能成为媒介的条件并不充足。

除非还另有着什么.....

心情微有触动的温皇缓缓伸出手去接了一把风中落下的黄沙,同时也仔细聆听了一下过耳的风声。

果然,经过耳畔的风里还掺杂着另外一种蛊惑人心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实在太过微不可闻了,似是隔着时间空间,离着十万八千里之遥而来在微弱吟唱着什么,若非温皇耳力过人,只怕也会如眼前这群普通常人一般,对这冥冥中的魔音丝毫不能觉知。

入耳的声音节奏倒是很像僧侣在寺庙里诵唱着经书段落,

又似是苗疆祭坛的祭司在与神祈命时唱颂着的祝语。

如果是这样本不应该难听才对,问题出在发声上。

摩擦声带产生的气声太过骇人,是一种极为古怪嘶哑的语调,对方像是位年愈花甲又嗓音残破的将死之人,又像是一群即将冬眠的毒蛇,嘶嘶在风箱里盘踞,吐着喉咙内剩余不多的残气,发出来的声音意味着不是鲜活的生命,而是即将面对的死亡。

同时还有一阵隐隐约约的拨鼓声,只是这鼓声同样极低。

虽然两者都是微不可闻,但混合一起直入脑海,似能唤醒人心底里最深的恐惧,再听一会儿竟生生令人寒毛直竖,身体难受之极,令人只想听从这些魔力,似乎不按风中的指令去做,否则便会被剖腹挖心一般。

这种感觉实在令人心烦意乱。而且这阵风起现在还没有结束。

心旌摇动之余,温皇突觉背上有微小异动,警觉回神才发现昏迷中的雁王额上此刻已尽是冷汗,似在忍受体内巨痛,原本无意识搭在自身双肩上的两手十指业已紧攥成拳,用力之大以至于连带着自己皮肤也擦得生疼。

毒发吗?温皇眼神不由一黯,快速放下雁王,放眼此处四野空荡,无有依凭之处。顾不得地上黄沙沾衣,温皇伏身按住雁王紧握的手指便欲救治,但与此同时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群也似是从风中接到了什么指令,原本行动僵硬,面无表情注视着两人的村民神态开始逐渐变得凶狠残暴,迈动脚步向温雁两人这边围拢过来。

下意识侧身护住雁王,温皇抬头看着愈来愈接近的村民,微微皱起眉峰,尚且不知此处具体情况,若真要用蛊毒对无辜村民扫场,只怕此间线索也便中断。

瞬间的犹豫,失去意志的村民已经向张牙舞爪着向这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扑抓而来。

想无可想

温皇眼中杀机隐现,手指微微一动,就在蛊毒将施未放之时,

前方窑洞村落内突然传来一声雄鸡唱晓之声,高昂鸣声直达此处。

随着这道报晓之声,风中古怪的念诵之音及鼓声一齐消失。

东方的瑰丽朝日开始跃出长长的地平线,将第一丝明亮的光线均匀铺照在地面的沙石和众人身上。

整个地域随着这线晚来的光明的降临而风止沙息,归于平静。

刚刚注视着温皇挥臂欲上的人群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如遭大赦,神情和身体都松弛了下来。只不过当他们正常自主活动后,都显得极为疲惫不堪。人们互相张望,看过四周,再看着温皇和染血的雁王,都不约而同面面相觑,脸露惶恐焦急之色。

一位头发花白,衣衫尚算规洁的老者分开众人,抖抖的走上来,颤声向温皇问询道:

“这位外乡人,你这是要往哪里去?怎么会走到这里来?这地方你也看到了,趁着妖物还没有找上你,赶快和你同伴能逃多远逃多远吧。”

老人话声由不安问询转为急切连声催促,说话的同时,年迈身躯也仍止不住瑟缩,显见时间不光紧迫,对那所谓“妖物”也是骇怕至极。

温皇沉吟着并不立即答话。

虽然明知此处空间有异,但雁王已有高热毒发趋势,而且看他适才反应,崖洞内那两天一夜的压制虽然有效,但反而也令体内毒素聚集一处,如今一并发作更加来势汹汹。

撇去这层要命的原因不提,自己这几日不眠不休,体力也将近告罄。前路莫测,毒素束手,再继续前行只会令情况更遭。

温皇想着伸手抚过雁王额头,看了一眼赤红剑印旁那团多日凝结不去的隐约黑气,在众人惊恐注视中,几不可觉的叹了口气,

“这位老丈,劳驾,能先借在下一间屋子暂住吗?”

恶魔盘亘之地久无外界音信,人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

偶尔来个不落俗流的外乡人已经不得了,

今日竟然还一来来两个。

不光人来了,还坦然然的要求住下,那这人肯定脑子不正常。

说不定也是怪物。

对村民投来的困惑不解如看异类一般的诧异目光,温皇只当不见。

自行过去把村边那座废弃孤塔略略打扫一遍,在里面安置好雁王,人便也住了进去。

虽然村内那长者一天内过来数次,每次都苦口婆心再三劝诫,要他们务必日落前离开。

但说的多了,温皇也只一笑置之。

实在被催问得烦了

温皇就只简略言两人本是叔侄,来寻访旧亲,不巧途中遇到劫匪,仓促中行李车马都已丢失,小侄受了重伤不说,自己慌张中又不辨方向,所以一路背人走到这里。目前也无处落脚,一切只能等小侄身体好转再说。

这里村民民风淳朴,不疑有他。见温皇温文识礼,一路而来风尘仆仆;雁王一身血染沉沉而睡,对温皇这一套说词都深信不疑。当下也不再为难他。

但也有人思忖这两个外乡人估计也如之前旅人一般,怎么绕也脱不出此村这个怪圈,若是孤零零死在附近,岂不造孽?再看温皇孤身一人带着伤患,有不少含有恻隐之心的男女,便陆续送来一些囤积的小米,蔬菜和吃食,还告知温皇离塔外不远的绿树下便有能饮用的水井。

一时这死气沉沉被不知名阴影笼罩的贫瘠小村竟因温雁两人来到有了点生气。

到了傍晚,村里那位头发花白老者再来,看温皇仍旧未走,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这回却也不再相劝,一言不发径自回头走掉。过不多时却又重新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农户模样的汉子,两人手里怀里都带着满满的东西,尽是一些被褥和蜡烛,器皿等生活用具。

那随来的男子面目朴实,沉默寡言,看了温皇一眼也不说话,帮忙把这些东西放置妥当后,便扭头走掉了。

温皇于些微惊讶后,倒也从善如流谢过。

当下一边照料雁王,一边和留下的这位老丈攀谈起来。

原来这村子因土地贫瘠并不兴旺,外人也鲜少留驻。但村里几大家住户白日里桑麻耕织,勤恳不缀,自给自足着一直平静度日倒也安然。只是不知为何,半年前几个村民外出后便得上怪病,一到夜间便不时陷入癫狂失智,与平常白日状态判若两人。

可怕的是这病症很快像瘟疫一样蔓延全村,不分男女老幼每每到了夜晚就像受了妖术控制一样,举动或癫狂或言行颠倒或如提线木偶如此不一,都是只有到天明时分才能摆脱控制醒来。

每七日里倒有三夜连番如此。弄得人人苦不堪言。

村民们也想过肯定有妖物从中做梗,也曾或一或二结伴逃走,也曾举村成群出逃,但不管想出什么方法,也不论逃出多远,只要时间一到,每人便仍会不由自主自动按原路循回。而且回来后受到折磨更甚。以至于村里人最后出逃一途死心。

虽然日子照旧,但这半年来如温皇来时所见,受控之时,人人求天不应,告地无门。

老丈满腔欷歔无奈说到最后,又看看兀自沉睡不醒的雁王,还是忍不住向温皇多提醒了一句,让温皇待人好转便赶紧离开这个妖地,免得两人如他们一般落入掌握。

老者说完看看从适才起便一直若有所思的温皇,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讷讷开口拐弯抹角的打听温皇雁王年纪,家里人口,土地房产,在世家亲多少之类的个人琐事。

咳,这明明还是有心收留吧?

温皇挥扇忍笑,咳了一声,只管慨叹人生世事无常,命运多舛逆旅难行,一本正经的开始以诚待人胡说八道。

想到此前在月凝湾时雁王对独居老妇所说的相似说辞,神蛊温皇一时嘴角不由兴起几分笑意,倒暂时冲淡了之前压于心底里的紧迫感。

虽然不欲表于行,然而略微舒展的眉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情。

只是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可惜,昔日看客如今到底入局,而入局者却至今犹然未醒。

听温皇言说他家道中落,亲人均已故去,平日只做做药材散商生意,现在和仅存的侄儿相依为命后,老丈不由大起恻隐之心,不但赶两人离开此地之事再也不提,而且已经满脸一副不如倒与老朽互认个干亲,居时也好彼此照应的古道热肠。

温皇微笑并不做答,只在老丈出门前,将自身的银两取了足量给他,权做今晚送来的这些物件之回赠。并郑重请他平日得闲时过来帮忙。哪怕是来帮忙多烧些热水,顺便熬点小米吃食也好。

老丈自不知温皇平日腹黑底细,只觉此生从未见过这等每样行事都能轻易赚足对方好感之人,偏又态度如此诚恳,大喜过望之余,连连答应只要得闲时都来。再眼见外面天色将黑,银轮隐现,急忙出塔离开。

温皇看着他匆匆离去的佝偻背影,慢慢收起笑容,挥扇喃喃自语道:“不似他啊.....”

不意而来的一声结论,并着两扇废旧塔门梆然闭合的轻响。还珠楼主手上靛蓝羽扇随意翻转挥处,蓝色真气无形凝聚成壁,结界扩张开启,将这一方孤塔完全与村子内外隔绝。

鲛人之珠在夜间又重放温润光明,温皇借着珠光看向塔顶平素藏书的地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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