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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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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城到京城,一行人走走停停,耗时了将近两个月。

时隔四年,元满终于又回到了京城。

京城比宋城大,也繁华许多。主干道从两旁延伸不少支路,顺着支路走下去又是一番别有洞天。主干道十分宽阔,两边皆是商铺,元满的马车沿着主干道一路踏入皇宫。

元满脸上的病色也压不住那溢出来的笑意,她站在自己的寝宫——钟粹宫前,宫门大开,映入眼帘的乃是一片绿色,期间点缀了几簇花丛。庭院里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里荷叶莲莲,有一人背对着她站在池塘边喂鱼,那人身穿明黄龙炮,背脊微佝,听到外头的动静,回过头来。

“父皇!”元满声音清脆,欢呼着奔向元庭,一时兴奋得连礼都忘了行。

“慢点走,不要跑。”元庭一边迎向元满,一边温声说道。

四年不见,父女二人亲昵相拥。

元庭摸了摸元满的头发:“小满长大了。”

元满拉下父皇的手握住:“我是不是高了许多。”

遥想四年前,元满还是个豆芽菜,比起同龄人还要瘦小。宋城是个修养的好地方,元满身子确实好了不少。那时被绑架也只是有些发热,并没有严重起来。

元庭被元满的话惹得发笑,面容的威严散去不少,看起来与寻常的父亲一般。他说:“四年未见,这次多待一段时日再回如何。”

闻言,元满心中的愉悦翻番,能在京中多留一段时日最好不过。她在宋城的日日夜夜中悟出一个道理:人是见一次少一次的。父皇终有一日会离开她,而他的身份注定他是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去宋城探望元满。她来京城的次数大概也是屈指可数。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着,若自己是个康健之人多好。

元庭仿佛洞察了她的想法,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和又认真地说道:“父皇不求你能长伴身侧,只愿你安康。”

元满敛下心中那些感慨,与元庭步入屋中用膳。

六月中旬,白天的热气在晚间渐渐消散。明月高悬,银辉静静流淌。

元满躺在床上,心想徐清知晓自己回京了吗?他会像以前一样来看望自己吗?

抱着期待大于疑惑的心情,元满睡过了今夜,后续三日也是如此。

徐清没有踏足钟粹宫。

难道自己回京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她摇了摇头,毕竟这几日来送礼的宫中妃嫔众多,当然她们只是没待多久就回去了,因为元庭不让她被过多打扰。

没等来徐清,元满想或许她可以出宫找徐清。

这般想着,元满便在今日等来了契机。

清晨时分,元满手里端着一方小盒子,正往小池塘里扔鱼食,大门处忽然传来一声“奴婢参见长公主”。

元满心下一动,抬头望去,见一美貌妇人徐徐走来,双目含笑地瞧着自己。

“姑姑!”元满又惊又喜地喊道。

元满的母妃在生下她后便去世了,外公外婆也因为这个打击不久于人世,是以元满没怎么受过母家那边的关照。但她母妃和元芷却是闺中密友,元芷有心想要照拂元满,奈何元庭因她身子不好,下令让人少去钟粹宫。直到元满遇见徐清,又央求父皇许可徐清常来见她,她和元芷的关系才得以接续起来。

元满把食盒递给小草,向元芷走去。

元芷怜爱地摸着她的小脸,调笑道:“小不点长大了。”

元满甜甜地笑道:“姑姑,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嘛,”元芷道,“我特意今日来见你。”

“嗯?”元满疑惑地看着元芷。

“我府上办了赏花宴,你回京也有两三天日,想来好好休息过了,现下不如同我回府?”

元满的眼神亮了亮:“哥哥也在府上吗?”

元芷戳了戳她小巧的鼻头:“自然在,今日他敢不在,我就要翻脸。”

徐清果然还是怕姑姑,她心中想道,又问:“姑父近来如何?也在府上吗?”

“他呀,一年难得见几回,还在北境那块呆着。”

元芷的夫君便是元朝的大将军,常年镇守北境,防范北疆侵扰。徐清这一生最崇敬的莫过于他父亲徐正礼。

两人说好,便一同出宫去了将军府。

待元满走进将军府,穿过中堂来到后院,脚步凝滞了一瞬。

后院里聚集了不少的夫人和小姐,全部都是三两成群。夫人们雍容华贵,小姐们则是人比花娇,簪发的步摇轻轻摇晃,摇曳生姿。

其实这不单单是赏花宴,还是相亲宴。

元满自小很少接触这种人多的场面,一时见到不免心底发怵。元芷体贴地对她说:“去找你哥吧,他这会儿还赖在自己院子里。”

末了,她轻嗤道:“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听得此话,元满无奈地笑笑,同时又觉得亲切。她的姑姑元芷虽然是长公主,但皇族的礼仪倒是没有学到多少,往往心直口快,嫁给大将军后,甚至包括生下徐清,依旧是倍受宠爱,家中地位排行老大。徐清一面受到父亲的必须爱护母亲的教导,一面迫于严父的威压,是以不太敢反抗元芷。

元满暂时避免了对众人的拜见,掉转头去找徐清。

此刻徐清正躺在床上,话本遮面,翘着二郎腿。

院中的侍从们大都远离徐清的卧房,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门前的侍从都当自己是个哑巴。今日少爷被扣在府中不得出门,心中憋了一肚子气,他们可不想当出头鸟。但事与愿违,只见远处长公主的贴身侍女秦姵姑姑领着两人来了,他们暗道不好。徐清的侍从石舒见此,连忙走到院门口。

秦姵走近了问:“公子在屋中做什么?”

石舒答:“回姑姑的话,公子在睡觉。”

秦姵回身对元满说:“您请吧。”

石舒连忙说:“姑姑,公子说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睡觉。”

说完,他又撇了撇她身后的女子,略微大声道:“公子病了,不见客,方才已经谢绝过几位小姐的探访了。”

元满刚要说给公子通报自己的名字吧,秦姵先她一步:“这位姑娘就是来治病的。让她进去。”

石舒还要再拦一栏,毕竟反正不是长公主和将军亲临。

秦姵又发话了:“我乃是奉长公主之命而来。”

石舒立即把阻拦的话咽下去,识趣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比起得罪长公主,他宁愿得罪徐清,因为徐清也得罪不起他娘。

秦姵侧身一步,和蔼恭敬地对元满说了声:“去吧。”

元满欠身回礼,带着小草进院了,秦姵目的达成,便回长公主身边去了。

院中没什么声响,元满毫无阻拦地进了徐清的房间,见徐清面朝里睡着,脸上放着一本遮光的书。

徐清其实已经听到院子门口的对话了,大概知道秦姵姑姑带人来了,听到石舒没拦几下就把人放进来,在心中记了这小子一笔。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打算装死到底,面上没什么动作,实际上则竖起耳朵听那人的动静。

脚步虚浮,呼吸声也比寻常人弱一些。这人身体不好,他想。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床头,徐清心中愈发烦躁,离他这么近,难不成等会就要号脉了?他可不信他娘真的找位姑娘来给自己看病,知子莫若母,元芷肯定知道他是装病。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到来人俯身,一股浅淡的味道钻入他鼻中,是柑橘香。

这是要做什么?靠这么近?徐清的烦躁攀升至顶点,正要假装醒来,好让那人难堪。这时他的手臂被轻轻抬起,那人把被压住的被子铺开盖在了他身上。脸上的重力也忽然消失了,光感变强,此外,他还感到一阵凉意,是那人拿书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如今已至六月中旬,天气转热,这人的手还却仿佛还处在深秋似的。

心中的烦躁似乎也被这阵凉意浇灭了,怜悯之意升起,这人的身体真的很虚。

脚步声远去,停在了客厅里,好像是在等他一样。

疑惑萦绕在他的心头,首先,这个人得他母亲的青睐,否则也不会执意带到这里。其次,听她脚步与呼吸,此人乃久病缠身,而不是忽然生病。京中有哪位小姐符合这两点?这般一想,其实他对京中小姐了解并不多,所以也猜不中到底是谁。

既然猜不到,他便放空自己。

发了一会呆后,他估摸着时辰,快要开饭了。倘若现在不出去,到时候肯定还有人来催促,于是便装作方才睡醒的模样来到客厅。

那人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颔,一手摩梭桌上放置的木盒,还有一个小侍女立在身旁。

徐清一下没了声音,僵直地站在那里。

元满和小草听见动静,齐齐望向那处,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元满见到徐清,倒是乖乖顺顺地望着他,瞧他没什么表情,却又仿佛有点震惊似的,直直地看着自己。

徐清的时间好似被冻结了,他恍惚地想,为何今日院子里这么安静……原来受母亲青睐、长期身体不好的那个人是元满,还有柑橘香,元满小时候不用熏香的,但不知从何时起就喜欢上了柑橘熏香……元满何时回京的,为何——

偏偏在这种时刻回来了。

徐清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说不清自己是惊讶,还是困惑,抑或是烦躁,但他看见元满朝自己走来了,笑着对他说:“哥,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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