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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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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侍候赵懿安洗漱过后,云想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不经意间看见暖香急匆匆往外走,云想叫住她。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往外跑。”云想一边甩着手臂一边问。

“还不就是个红儿。”暖香抱怨,“昨日里说要告诉我一个趣事,结果说了一半不肯说了,害得我夜里抓心挠肝般难受,今早非跟她小蹄子理论不可。”

“你呀。”云想戳了戳暖香的额头,“成日里玩忽职守,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定不饶你,不然这汾阳宫一个个都要翻了天了。”

“好好好,都依你,好姐姐,我可要先走了。”暖香说完,急忙就要离开。

“唉。”云想又喊住了她。

“又怎么了?”暖香住脚,回头问。

“一会儿记得告诉我——那个趣事。”云想笑道。

暖香笑出声,“好嘞。”

屋内,赵懿安窝在软榻上发呆,昨天晚上她倒睡得好,明明是做了这种事,怎么半点该有的害怕和惶恐都没有,说不定她天生就有些坏。

赵懿安咧咧嘴,阖上双眼。

原本只是想闭眼假寐,没想到不小心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暖香叫了她好几声才醒过来。

赵懿安看到暖香的脸,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

“怎么样?”赵懿安问。

暖香摇头,“他屋子里有老鼠,老鼠吃了死了。”

赵懿安瞬间明白了暖香的意思,惊讶道:“宫里还有老鼠?”

暖香无语,“这不是重点吧,殿下。”

赵懿安笑笑,继续道:“他运气还挺好的,无碍,我也没以为这么容易,既然拐弯抹角的不成,咱们就来直的。”

赵懿安说着,赤脚下地,哼哧哼哧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盒。

暖香凑过去看,“这是什么,殿下。”

“看看不就知道了?”赵懿安说完,打开了盒子。

只见两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内,装着满满一箱瓶瓶罐罐,暖香蹲下身细看,好家伙,都是毒药。

暖香不由得朝赵懿安竖起大拇指,“殿下,奴婢真是对您刮目相看了,您藏得也太深了吧。”

“就跟你喜欢收集话本似的,我不过喜欢收集毒药,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看着安心,又不喝着玩。”赵懿安递给暖香一个“你大惊小怪”的目光。

暖香沉默,心想你是不喝着玩,但你给别人喝着玩命啊。

却见赵懿安挑挑拣拣,最终摸出了一个白瓷瓶,一副推销的语气向暖香道:“这个跟昨日那个不一样,昨日那个叫曼巴,见血封喉;这瓶叫竹青,中毒者不会马上死,毒发时间一般是一到两个时辰。”

暖香连连摆手后退,赵懿安摸摸自己的小脸,有些不好意思道:“等我以后不当公主了,改行去卖毒药也不错。”

暖香一脸嫌弃,“殿下,您可够了,这些要是让云想姐姐发现,您吃不了兜着走。”

“瞧你。”赵懿安摆手,“没什么的,云想可鼓励人要有自己的爱好。”

“那爱好前面是不是要加三个字——正常的。”

“什么意思你?”赵懿安一个眼锋扫过去。

“没没没。”暖香认怂,“奴婢是问您这次预备怎么动手。”

“怎么动手?”赵懿安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将盒子合上推进床底,“请他来喝茶啊。”

“啊?”暖香愣住了,虽说是来直的,这么直真的好吗?

“啊什么啊?”赵懿安拍拍手站起身,将白瓷瓶揣进怀里,“本来我也不擅长那些拐弯抹角的事,再说了,又不叫他死在我这,这毒发时间可有一两个时辰呢!我跟他无冤无仇,谁还能怀疑到公主头上?到时候扣个病逝的帽子,梁国还敢说什么!”

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她交出去顶包啊,怎么算也是赚了,至少百年后她这个孤魂重游故地,她的故国还在。

后面的话赵懿安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在这列国相争的乱世里,自己只是个小角色,而若她的梦是真实的话,那未来的萧衍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一个国家出了一个这样的家伙就足以改变国运,而她这个小角色能乘大人物没长起来时杀了他,解决掉威胁,怎么说也不亏。

至于还没成长起来的大人物萧衍怎么想,她可管不着,要坏就干脆坏到底了。

暖香没说什么,只呆呆“哦”了一声,“那什么理由呢?总不能平白喊人家来,人家指定不愿意来呢!”

赵懿安站起身,头有些晕,暖香连忙过去扶了她一下,赵懿安道:“就说本宫要为小五那日的失礼,向他赔礼,希望他不要计较。”

“五公子也欺负人家了?”暖香一副“你们不愧是好姐弟”的眼神。

“什么欺负,别把小五说得那么坏吗。”赵懿安轻笑。

暖香无语,“那如果人家表示不在意,还是不愿意来怎么办?”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说那晚湖边的事情,怎么着他也得感谢本宫不揭穿他吧。”

“好。”暖香神情渐渐严肃了些,她虽不知公主为什么一定要杀那位质子,不过她身为奴婢,只要听话就行了。

“去吧,顺便把你云想姐姐叫进来。”赵懿安盘腿坐在榻上,神色柔和。

暖香点点头,出了里间,片刻后,唠嗑唠到一半的云想被喊进来了。

“殿下,怎么了?”云想问道。

“这个。”赵懿安把几本册子拿出来,“这几本看完了,怕夫人急用,给她送去吧,还有,顺便带些点心去给小五吃。”

云想点点头,倒是没奇怪,毕竟华夫人那边一向都是她亲自去的。

“去吧。”赵懿安笑眯眯道。

云想无奈笑道:“殿下最近跟暖香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做坏事哦。”赵懿安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

云想摇头,抱着几本册子出去了。

两刻钟后,暖香回来了。

赵懿安坐在桌前,竹青她已经碾碎了,白色的药粉抹在白瓷杯内壁,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她看了看暖香身后,空空如也,不由问道:“人呢?不愿意来?”

“在后头呢!奴婢先走的。”

赵懿安点点头,握了握拳,不置一言。

片刻后,听见脚步声传来,赵懿安往门口看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一个人,少年身姿挺拔,有些清瘦,长发束起,利落干净。

赵懿安久居深宫,见到的男子实在不多,脑子里唯一能拿来跟眼前少年对比一下的,就是她的父王。

晋王赵驷跟萧衍绝对是两种类型,晋王身材魁梧,面貌尽显男子的硬朗与坚毅;而萧衍不同,少年有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睛,她想起那晚湖畔,他给她的感觉是冷的,又如鞘中利剑,虽然收敛了锋芒,但其间冰冷杀意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少年低眉顺眼,身上半分冷意也无,一派乖巧柔顺还有些怯懦的模样,与那张貌若好女的脸相称,愈加显得惹人怜惜。

他在装什么?赵懿安一时有些搞不懂,她什么事情不知道?这人还要来装模作样,是有意羞辱于她吗?

赵懿安按耐住气性,还是起身道:“请坐。”

她面上神情淡淡,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倨傲,没有了平日里跟人玩闹时一贯恬静的笑容。

“多谢公主。”少年的声音倒不像他伪装出来的外表,清清冷冷的。

他在赵懿安的对面坐下。

暖香不紧不慢上来斟茶,这是梁国上贡的茶,跟着他家质子一起来的晋国,赵懿安原本不爱喝,今天特地要人翻了出来。

清香四溢,淡绿色的茶水在杯中微漾,格外好看。

赵懿安不急着喝,露出恹恹神色,表现得像是被人逼迫不乐意干某事,淡淡道:“前些日子忙,本宫也是近来才想起,当日承运的事情要向质子赔不是才是。”

直呼质子,不以公子相称,赵懿安有心折辱。

萧衍却像是没有看出来,面上谦卑,垂下眸子,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公主客气了,五公子只是同衍玩闹,谈何赔不是?”

赵懿安看他装,自己也装模作样露出满意的笑容,颇有几分自得模样,她托起茶盏喝了两口,笑道:“既如此,多谢质子体谅了,对了,这是贵国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水,说起来还是跟质子一起来晋国的呢!”

赵懿安又故意笑笑,继续道:“本宫喝惯了晋国的好茶,有些喝不惯这个,质子不妨尝尝,也算是全了思乡之情啊。”

嘲讽的话一句接一句,暖香站在旁边都听得有些牙痒痒。

少年却毫无反应,半点不见被激怒的模样,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幅单纯想跟人炫耀

的模样,萧衍似是思忖了一会儿,就在他正准备端起茶盏时,外头一个人急匆匆冲了进来。

“阿姊,阿姊,小五下学啦。”赵小五提着衣摆匆匆跑了进来。

赵懿安不动声色,淡淡笑道:“今日这么早?没有课业?”

小五气喘吁吁,“夫人允许我今日休息一下。”说罢,看到桌上又一杯没动过的茶水,端起来就要喝。

暖香变了脸色,赵懿安眼疾手快,站起身一把夺过赵小五手里的杯子,茶水都洒到了她的衣袖上。

“赵承运!”

赵懿安愠怒道:“你怎么回事,有客人在这你就是这样的?”

赵小五吓得脖子一缩,扁扁嘴不敢哭,又看了一旁的萧衍一眼,一副讨厌嫌弃的表情。

依旧坐着的萧衍不动声色的打量三人,若有所思,客人?现在又算客人了?

暖香的神色最明显,被他清晰看到眼里,赵懿安却没什么破绽,他连忙露出惶恐的神色,快速站起身道:“既然公主有事,今日就先告辞了。”

赵懿安撇了他一眼,知道时机已失,只得半垂下眼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赵懿安气得想摔杯子,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都准备喝了!

又看着赵小五怕怕的表情,于是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柔声道:“小五,以后不管是什么客人在,你都不能这样失礼,你是王室的殿下,一举一动代表王室,知道吗?”

“王室之下皆为臣,你不管是对大夫还是黎庶都该是一样的。”

“小五又错了吗?”赵小五抹着眼泪。

“你是个好孩子。”赵懿安摸摸他的脑袋,笑道。

“殿下。”一旁的暖香喊了一声,

赵懿安冲她摇头,随即拉着小五坐到了榻上,重新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对暖香道:“你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其余的事一会儿再说。”

她摸摸小五的脑袋,“本宫要先考考我们小五,看看近来小五又学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是。”暖香低下头,静静地收拾桌子。

赵懿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五聊着,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思绪却早飞到九霄云外了。她握了握拳,心下哑然,若是一次失误还能算意外,可这接连两次的意外还能算意外吗?莫非那人真有天助?

说不定人家真是乘运而来结束这乱世的呢!赵懿安心下暗讽。

可是又如何?难道他们就活该等死,活该顺应天意,活该被历史的车轮碾死吗?

谁不是肉体凡胎,她还就真不信杀不了他。

一旁的赵小五看她没答话,推了推她的手,问道:“阿姊你在想什么呢?都不听我说话。”

“我在想,杀……”赵懿安愣了愣,回过神来,笑道:“杀……纱衣是不是可以收回箱子里了,毕竟没那么热了。”

“是哦。”赵小五点点头,“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去秋狩了,到时候小五要跟阿姊一起。”

赵小五扑到赵懿安腿上打滚。

“这么快。”赵懿安喃喃道。

“不快了。”赵小五抱怨,“小五可是每日都在读书。”

“是是是。”赵懿安摸摸小五的头,“小五可是最辛苦的,秋狩的时候阿姊带你好好玩。”

“好,那说定了。”赵小五要拉勾勾。

赵懿安失笑,跟他拉勾勾。

另一边,锁秋阁。

院子里悄无声息,萧衍一人坐在大榕树下的石凳上出神。

那个公主,她想杀他。

萧衍抬眸,接住一片坠落的树叶。这个公主是个怪人,紫宸殿外搭救于他,留河湖畔并未检举,今日却生杀意?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思报复。

树叶在他的手心被捏碎,他的头有些晕起来,这些日子防范于未然,膳食用得不多。是了,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那场毒杀也是她了。

萧衍站起身,树叶碎在地上,他一手撑了撑发昏的脑袋,依旧往藏书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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