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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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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李朝太宗皇帝与太宗皇后蹀躞情深,太宗皇帝继位后立即封原配发妻张氏为皇后,太宗皇后在太宗皇帝继位第一年便生下太宗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太子名为境中。

太宗皇帝言,天下四方,吾儿于境中,立志为决明天子,四方守之。

为了这个四方守之,后来的皇子便是以东西南北方位字为名。

后太宗皇后又孕,生产之时及其不顺,生下病弱的嫡次子后落下病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明唐九年,太宗皇后薨逝,当年太子八岁,嫡次子四岁。

此时宫中皇嗣不是只有中宫嫡出的两个,还有萱嫦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大公主以及另外两个嫔妃所出的两位公主。

后来史书记载,太宗皇后薨逝前两年,与太宗皇帝感情不和睦,时有争吵。

明唐十一年,嫡次子夭折,太宗皇帝大悲,时常怀念太宗皇后。其后二十余载,甚少出入后宫。

多年来,宫中皇嗣只有五位公主,两位皇子,除了体弱早夭的二皇子和一出生便夭折的四皇子,其余的孩子都健健康康的长大。

转眼明唐三十七年,清心寡欲多年的太宗皇帝突然纳了一个妃子,无人知其来历,直接封妃。

陈妃入宫,虽算不上盛宠,但是相比其他嫔妃而言,绝对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陈妃与后宫之中的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深居简出,从未当众露面。

这也是太宗皇帝的意思。

当时后宫是萱嫦贵妃掌管,从太宗皇帝起就盛行娶妻娶贤不娶慧,娶妾当聪慧。太宗皇帝的后宫,太宗皇后就是这个贤,萱嫦贵妃就是这个聪慧。

对于陈妃的事情,萱嫦贵妃看得明白的多,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唐三十九年,陈妃容氏生下五皇子,太宗皇帝无比宠爱。

当年太子已经三十八岁了,在太子之位上也坐了三十八年,他一直安分守己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争宠也不作妖,无大错漏却也无大功绩。

说来奇怪,明明太子是太宗皇帝和太宗皇后最恩爱的时候出生的,可太宗皇帝对太子的感情好像并不深厚。太宗皇帝一直不曾分权给太子,太子这个太子做的有些没有存在感。

五皇子出生时,朝中风向还没有起伏,直到他慢慢长大,太宗皇帝的偏爱也越来越明显,朝臣隐隐约约意识到,可与太子一争这九五之尊之位的皇子出现了。

可最终登基的还是先帝,五皇子被封陈王,带着陈妃离开了皇城,远去封地,一晃五载再未回皇城。

青州十三城便是陈王的封地,城阳隶属青州,司寇星野消失在陈王的地盘上,他少不了被猜忌。

“王爷!”老管家从内院出来,唤着身前背对着内院站立,仰头望天的男子。

男子回头侧身,长身玉立,他鼻梁挺拔,眼神坚毅,面部线条分明,面容俊美,似是飘逸绝俗之人。

此人便是李朝太宗皇帝第五子,青州陈王。

“商老板带着人已经进了老太妃的院落,苏玉姑姑屏退了一干侍女护卫,领着人进了卧房。”

陈王只听着,并没有做出回应。

商老板便是商露,她在青州颇有名望,虽然只是女子,但其经商天赋过人,连陈王都要给几分薄面。

昨日夜里下着大雨,商露派人送来了拜帖,不是拜访他,而是拜访他母妃陈老太妃。

自到青州五载,陈老太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的拜帖也没接过,什么人也没见过。

老管家原是要照旧拒了商露的拜帖的,但送拜帖之人说道,烦请管家亲自过问一下老太妃,说是故人求见,故人姓周。若是禀明老太妃之后,还是不愿见,便罢了。

如此,老管家问过陈王之后便将拜帖送到了陈老太妃面前,出人意料的是,陈老太妃答应了商露的拜访。

今日天气依旧阴沉,但眼下还没有下雨。

司寇星野是在青州地界失踪,他不免遭到怀疑,虽接到消息立马派出了大批人手去寻,但司寇星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王府内院里,商露领着两个身材高大,体型相似,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也戴着相同帷帽遮蔽面容的女子进入老太妃的卧房。

连日阴雨,老太妃身体不太舒爽,此时正倚靠在床上。

商露和一个侍婢还有苏玉嬷嬷退在外屋,只留下了另一个侍婢守在床沿。

那侍婢揭下帷帽,竟是一个男人,老太妃瞧着却并不吃惊。

此人正是“消失”的司寇星野。

“请老太妃安!”司寇星野低沉着声音,没有往日语气里那股张扬肆意。

陈老太妃入宫那年才二十岁,今夕也不过四十二岁,从陈妃到陈太妃到陈老太妃,不过二十二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老多老了一般。

物换星移,世事变迁,在这青州再见司寇星野确实是未曾遥想的事情。

陈老太妃一时感慨万千,几十年压抑积攒的悲愁在见到司寇星野的时候猛然迸发。

她声音有些暗哑发颤,她拉起司寇星野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是你吗?”

她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依旧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是我!当年,您从怜春轩换出来的孩子是我!我母亲便是太宗皇帝后妃,周采女!”

陈老太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了,眼泪从眼眶落下,如同两条干涸已久的小溪突然恢复了生命力。

“报仇!报仇!”陈老太妃咬牙切齿,她的恨意终于能够直接说出来!

司寇星野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我会的,为母亲,为您,为我自己,为我们报仇!”

陈王只知道那日,他的母妃见了所谓的故人之后,精神便好一些了,他暗地里去调查了这个故人,却一无所获。

苏客然接到皇命之后,立刻改道奔赴青州,于司寇星野消失的第六日,在城阳外的一座山林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司寇星野。

三日后,苏客然率领护卫队护卫司寇星野抵达安和皇城。

司寇星野身受重伤,一到安和就在驿馆休养,皇帝派了好些太医前去为他看诊。

“他问陛下要了陈王早先的王府?”

李婠南正在书房看文书,听着星竹来禀,又是一头问号。

司寇星野是来做质子的,却是一个娇贵的质子,为了让他方便休养,皇帝定然会为他赐新的居所,他却在皇帝开口前要了陈王做皇子时的府邸。

不需得想,皇帝必然一口答应。

司寇星野的动作快,皇帝上午答应,他下午就搬了过去。

李婠南即刻更衣前往。

这是陈王离开安和后,她第一次来他曾经的府邸,物是人非。

司寇星野从都朝带来的人,死伤大半,如今府邸倒是由朝林大长公主安排的护卫队领队张禹出来主理府内事宜。

“固国大长公主殿下万安,星野殿下将才喝了药正躺下了!”他如是说来。

司寇星野身受重伤,此言不假,为他看诊的太医都看到了,李婠南也不是来试探他的虚实的,试探对于司寇星野也无用,便是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无妨,不过是睡下了,又不是死了!”

李婠南倒是一点儿也不忌讳,可把张禹吓得不轻。

星竹上前推开司寇星野卧房的门,李婠南跨入,星竹和张禹跟在身后。

打开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李婠南感到不适,微微蹙眉。

从外房绕过屏风,她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到了床边,床上躺着的司寇星野面色惨白,明明气温有些低,但他额头上还出了虚汗。

经年一别,已过去两载,他的面容与印象里没有大变,只是看起来更加立体了。

她顺势坐在床沿,从袖中拿出帕子,为他擦拭。

星竹见状,示意张禹一同出去,房中只留下李婠南和未曾转醒的司寇星野。

他好像做了恶梦,面色苦痛狰狞。也确实是伤重,不然有人近身,不可能不醒过来。

她不禁想到,自己两年前捅他那一刀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像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

“岫岫!”

李婠南听他梦中呓语,一声惊呼,猛然睁开双眼。

听见他唤的名字比见他惊醒更要让李婠南诧异,她惊觉放大的瞳孔也立马回缩,总是那股试探性的语气发问。

“星野殿下梦见什么了?”她似笑非笑,俯视着他。

他哼笑了一声:“梦见那年,你及笄前夕,我于夜中前往公主府,然后和砍砍打了一架!”

先帝驾崩那日,固国长公主李婠南大病昏迷,一晃半载,再醒之时已然是她及笄前半月。

在李朝,男子十八岁便行加冠礼,女子十六岁便行及笄礼。

崇德元年夏,李婠南便年满十六,早先不知道她何时会醒,礼部也不知道准不准备,奏请陛下时,皇帝心烦意乱将他们大骂一通。

李婠南是毫无预兆的突然醒来,礼部只得赶忙准备,皇帝又言要以最高规格为李婠南行及笄礼。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李婠南在及笄日前日提出回公主府居住。

李朝一般皇子十四岁,公主十六岁就可以出宫建府。李婠南的公主府,太宗皇帝早已经为她建好,也亲自带她出宫看过,只是不曾居住过。

太宗皇帝曾有特令,固加公主李婠南只要愿意,可一直居住宫中。

李婠南身关国运,叫她出宫居住皇帝并不安心,只一味用她身体还没有康复拒绝,李婠南也不多言,皇帝走后直接便出宫了。

皇帝气结,但又无可奈何,她虽年纪小,但毕竟是长辈,总不能威逼!

星子入夜,李婠南是第一次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卧房门前有一棵高大的榕树,这是当年太宗皇帝亲手栽的!

星竹看着李婠南站在卧房门口痴痴的盯着榕树,她将药端了上前: “殿下,该喝药了!”

李婠南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目光始终不离榕树。

忽而响起打斗声,两个缠斗的人影从屋顶掠过,星竹欲唤人护卫,却听见李婠南清冷的说道:“不必唤人,你也下去!”

星竹向来不用李婠南一个指令说第二遍,虽然有些迟疑犹豫,但还是退下了。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身形极快,呼啸而过,带起榕树枝丫也被吹动。

一刻钟过去,依旧未分个胜负,一方人影退罢至卧房正对面的围墙上,另一个身影才退至李婠南身边。

李婠南顿时觉得枯燥的黑夜变得有趣起来。

“砍砍!我睡的这半年,你没有好好练功啊!”

李婠南稍稍偏头,但目光依旧盯着围墙上的人影,对着身边拿着一柄长剑江湖侠女打扮的小姑娘说道。

名叫砍砍的小姑娘不服气:“我分明有在认真练功,师父说,整个李朝活着的,论单打独斗不超过五个人能胜于我!而且他确实不敌我,只是我目前还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他而已!”

“嗯,知道你厉害!”李婠南像哄小孩儿一般回应。

原本立于围墙之上的人影,看着她俩说话,便自顾的一条腿耷拉下来,一条腿踩在围墙上撑着的坐下,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他的剑,看着悠然姿态,肆意潇洒。

他戴着一副银质面具,遮蔽了上半边脸,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发问:“聊完了吗?”

“他好猖狂!”

李婠南还没应答,砍砍便不爽。

“确实有些!”李婠南觉得自己在正常应答,但叫那人觉得她又是那种哄小孩儿的语气。

“阁下深夜前来,是取我性命的?”李婠南带着玩味的语气。

“来看看你!”

听他的声音应当年岁不大,生活的语调是少年人的那种清朗,估摸着十六七的样子,声线却带着霸道磁性的反差在里面。

“看我?我们认识吗?”李婠南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即使趁着夜色,但少年人还是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会认识的!”

说罢,那人起身,飞身离开,隐没黑夜。

如今想来,已然近两载了。

司寇星野伸出手,摸了摸李婠南的耳垂,李婠南又一次的反应迟钝,没有躲避开。

她应该躲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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