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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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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婠南瞧着司寇星野缓缓抬头,屋外撒进的阳光刚好照在额前碎发上,他像是从圣洁里出来,抬起的眼眸里却如同寒潭深沉,有种历尽千帆的沧桑感,像是错觉又像是刻在骨血里的真实。

李婠南既是试探也是激将。

他歪了一下头,似笑非笑的,目光幽幽地望着李婠南,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高深之色。

他没应答,复而低头落刻,那缕阳光照在了他手中的桃木板上。

他的手倒不似娇养起来的皇子的手,像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武将的手,骨感却万分有力的模样,上面还能看见一些细微的,伤好之后会永远留下的伤痕。

李婠南幼时练剑,也会一手茧,但护理得当,不久便能恢复如往常白皙。

司寇星野的手和砍砍的一样,粗略看不觉有什么,细看才会觉得有些粗糙,那都是剑者的荣光。

司寇星野在桃木板上刻了四个字,李婠南却一个都认不得。

他刻的是古黎字!

刻完桃木板,他随即提笔,一字一句落在梨宣上。

也全是古黎字!

既认不得,李婠南也没追问,只在自己的桃木板上刻了两个字——归心。

在安和寺能供奉牌位的都不是一般人,毕竟供奉牌位要花上一笔巨大的香火钱,不同的区域香火钱的差距也挺大的。

她二人各自拿着各自的东西离开坐堂去大殿时,大殿内正在供牌位的人就她二人。

司寇星野平时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此时倒是一反常态,认认真真的对待这牌位。

他先是将梨宣叠好放在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放进牌位的暗格里,复又将牌位放在梨宣上面搁着。

李婠南都没他这般虔诚。

忽而,司寇星野感受到一股剑气袭来,回身只见,几个持剑黑夜人涌入,二话不说直接刀剑相向。

司寇星野将李婠南护在身后,他手无兵刃,只能先躲避。

“别怕!”

他说这话时,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少年将这短短两个字说来像是千言,他语气里有安抚和坚毅。

即便身处不同立场,李婠南也为这样惊才绝艳之人叹息。

黑夜人持剑来攻,司寇星野侧身闪避,黑夜人的剑刺到他身后李婠南刚刚搁上去的牌位,牌位应声碎裂两半,司寇星野趁机攻上黑衣人的手腕,强有力的手掌将黑夜人的手腕直接折断,夺过他手里的剑,挥剑将黑夜人斩于身下。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有了武器在手,司寇星野主动出击,但依然不曾离开李婠南身侧超一步。

他为她设立了一个保护圈!在他方圆一步之内,无人可伤她!

“固国大长公主,你可真是对我们大皇子信任万分呐,出门在外居然真就一个护卫也不曾带!”

为首的黑衣人见强攻不下,退至一侧,不怀好意的冲李婠南说道。

果然,瞧李婠南看向身前司寇星野的神色变了,有犹豫和怀疑,到惊慌与失措。

司寇星野背向她,没看到她的神情转变,不甚在意。

“离间?挑拨?你们未免太瞧不起固国大长公主了吧!三朝皇女,会上你们这种小伎俩的当?”

可生死面前,纵然不信,也该有怀疑吧!这是人性,跟是何身份无关!

黑衣人自信满满。

“星野殿下,你还演什么,直接杀了她不就好了!”

“今天她是偷偷地出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动向,像原定计划说的那样,她死后,你当不知情,我们来善后,自然没有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黑夜人言辞语气说的真切。

李婠南看着已然并不全心信任司寇星野了。

司寇星野依然奋力御敌,他剑法超群,身形流畅。

看己方已然成了落败趋势,为首挑拨的黑衣人举剑上前,直对李婠南。

李婠南似是条件反射的惊慌后退一步,脱离了司寇星野的保护圈,司寇星野迅速回身来挡,一剑挑飞了黑衣人手中利刃,身后那些黑衣人看准时机,一拥而上,他用尽全力,纵身一劈,砍去了一众黑衣人的剑,自己手里握着的剑也断成两截。

领头黑衣人反应迅速,捡起飞落的长剑再次朝着李婠南一挥而下。

他回身跨步到李婠南身前,望向她时,眼睛似乎还在说“别怕”,手里的半截剑向着李婠南,还在滴血。

原本大殿血味意浓,如今她却清晰的闻到他的血气。

就在刚才,她似乎听见了短刀刺进司寇星野腹部的声音,他扑在她身前,他身后是利刃相向。

怕是他自己都没想到,明明立在她身前是来挡刀的,可怎么身前也是利刃相对。

他喘息着低头,刀剑向身的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这漫长的回味过程,才更痛苦。

他看见了李婠南手里握着刀柄,刀身却不见。

因为已然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她的手很稳,一点也没抖。

司寇星野只半瞬讶然,忽然间就全然明白了。

李婠南的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他却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嘴角扯出笑意。

不是讥笑,不是苦笑,就是那种淡淡的,很平静的一笑。

她这一刀叫司寇星野失去了意识,身体像是猛然被抽去灵魂,瘫在她身上。

他的头砸在李婠南的肩上,眼睛沉沉的闭了下去。

公主府内,魏西和李青沅正在为司寇星野救治,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进房内,换得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李婠南立于长廊下,院里种的榕树刚好挡住了她这里的视线,一点儿也瞧不着月亮。

星竹见她从回来就这样站在,看着房内,也不言语,有些担忧。

叫她休息和换衣服的话已然说了两次了,但也无用。

“殿下,魏神医说,星野殿下没有大碍了,短刀已经取出,今夜好好照料,明日一早就能醒。驿馆那边也传讯给了路大人和顾世子,说星野殿下醉酒,今日便留宿公主府,未免引起闲话,说明了太子殿下也在。”

将伤重未醒的司寇星野交给使团,怎么都说不过去,离了公主府李婠南也不安心。

便在中午回来时唤了太子前来,太子知晓轻重,又历来敬爱李婠南,决然不会多言。

李婠南动了动身,往长廊另一边挪了挪,终于抬头瞧见了月亮。

她这清冷的长相在这心绪不好的时候,便显得格外低落。

星竹本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却忽而听她低声开口,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太zu皇帝有一同父异母的兄弟,于他未起事前同在军中任职,太zu皇帝起事后,这同父异母的兄弟为他助力颇多,衷心不二。待太zu皇帝平定天下,登得高位,建立李朝之后,早先与这位同父异母兄弟共事的军中将领为他有所不满、打抱不平,明明都是起义的首领,怎么偏是太zu做高位,他就只能封王位!”

“听闻此言,他立即上书,恳请太zu皇帝收回他手中的兵权,他只愿一辈子不出安和,守卫皇帝身侧,护佑李朝江山!他赤胆忠心,从未有过僭越的念头!为绝别人推他上位念头,以颠覆皇权,固自身先画地为牢!”

“太zu皇帝兄弟众多,只他一个是最有机会取而代之之人,可他也是最为忠心之人。他此后一生未出安和城,只为践行诺言。”

“他膝下只有一子,老来得子!其子痴迷剑道,他年轻时与司徒逍遥有些交情,便让儿子拜了司徒逍遥为师。其子天资尚佳,为司徒逍遥最得意之弟子,太宗皇帝便用世间罕见的精铁为其子铸剑。其子跟着司徒逍遥行遍山河,直到他去世而归。”

“他便是谢王殿下,他死后其子世袭王位,也称谢王,他便被称老谢王。”

“老谢王死后,谢王继续为父践诺,二十余载未曾离开皇城。皆因他乃无双剑客,手持无上宝剑,他心下明白,这于皇室是一种潜在威胁!”

太zu皇帝和太宗皇帝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父子二人,但皇帝不疑,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恶意揣测。

历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父子二人都选择自由换忠名。

“明唐四十七年,谢王受太宗皇帝之托,私下传授我剑术武学,不为外人道也!明唐五十二年,年仅四十一岁的谢王因病离世,他的佩剑‘归心’被太宗皇帝称李朝王剑,但人们更多的是叫那把剑‘谢王剑’!”

“归心”二字是老谢王亲自取的,意味归来之心,也为归顺、归属之心。

“砍砍虽是司徒逍遥的弟子,但早年都是同我一起,被谢王传授剑术武学,谢王死后才由司徒逍遥教导!砍砍乃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那把谢王剑原是谢王临终前想求来给她的,但最终他没有。”

“谢王剑被太宗赐予‘不懂剑术’的我,没有人知道谢王剑一直在砍砍手中。但每次只要我出宫,砍砍除了随身带着谢王剑,后腰上必然要别着两柄短剑,以防我出手!”

以砍砍的天资,将来定然是能够超越司徒逍遥的,她为剑而生,她本应该是行在这辽阔江湖中,做这世间最自由的剑客侠女。

可她没有,她也被困在牢笼之中。

李婠南语气里的惋惜、落寞、不甘,这些情绪在最后一句话时溢出了樊笼,全然倾注。

“可我从未真正实战过,这是第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用拼音标注的字是因为那个词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和谐变成口口,为了不影响整体阅读,才用拼音代替。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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