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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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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驾崩之后,李婠南扶持先帝继位,而权势鼎盛。平护虽是宗室女,但以其身份地位想见李婠南,也实在不容易。

见李婠南难,但见李青沅便要简单些了。人人都知道,李青沅是养在李婠南身边,和她一起长大的。

平护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每日手书一封送去李青沅府上,希望她能够向李婠南传达自己所请。

奈何李青沅听闻此事,只漠然叫管家不做理会,她要继续送就继续,放弃就放弃,别太当回事。李青沅脑子可清楚着呢,她要是替平护传达了,且李婠南达成平护所想,往后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麻烦她。

先河一旦开了,是再关不上的。

平护见在李青沅这里无用,实在是走投无路,听闻太孙宅心仁厚,且与李婠南关系甚好,便大着胆子,改往太孙府上送手书。

太孙果真仁善,知晓平护所请后,便替她在李婠南面前传了话。

平护只有一条出路可选,只有一条出路可搏,便是上战场、赢军功,立名、扬名!

李婠南知悉,历来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但她是女子,可以理解平护的处境,也打心底里敬佩愿意赌上性命为自己一博的女子。

宫廷深巷、高门府宅,这世间缺少这样的女子。

李婠南和先帝商议了一番,最后叫太孙自己写了举荐信给平护,让她到了元北军中。平护男扮女装入了军中,由上级打着掩护,从普通的士兵开始做起。

她没叫自己失望,短期内便崭露头角,一年内便荣升校尉,在军中有了一席地位。

而后更是在大将军傅津面前露了脸,跟着回到皇城内受封,才被揭露其宗室女身份。当时此事引起轩然大波,平护成了众矢之的,全是要将平护治罪的声音。

但先帝和李婠南早就知情,平护的军功不可否认,又有太孙和大将军傅津作保,可最终还是没有授封已然定好的定远将军之位,而是获封郡主。

平护郡主由此得来。

此后,平护依旧是回归军中,后来已然可以独当一面。先帝驾崩之后,李婠南昏睡大半载,平护在此期间又立军功,终于得到了当时没有得到的定远将军之位。

平护早先已然调离元北,去年冬时傅津叛国,整个李朝都措手不及。李婠南派出苏客然领军出兵元北,元北局面非常糟,但又不是那种糟,两方人马没有起冲突,都无战意,所以苏客然很快便稳定住了局面。

元北目前能够在掌控之中,已经是不幸之中最好的结果了,和傅津的仗没有打起来,苏客然留在元北的意义就不大,便换了平护去。

毕竟她出自那里,也熟一些。如此,她便成为了元北的代理大将军。

元北和还碑总有些小打小闹,但没有大的冲突,也没有和傅津那八万兵士对上过。平护的功绩在累积,这代理大将军之位,迟早是要变成真正的大将军的。

有人会不服,但兵权会镇压那些不服的人。

李毓贞不再只是梁王府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女了,人们也不会因为提到梁王府而想到还有她这么个人,而是提到她便后知后觉联想到还有一个梁王府存在。

梁王、梁王妃、梁王世子,在她面前都不过如是。

之后她会获封大将军、获封公主,梁王府又算得上什么。

她的初心也许并非如此,但最后就是如此了。

白日里在携芳楼,平护言语之间的得意与炫耀,李婠南怎会听不出来,虽不至于得意忘形,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她可能是觉得,她在往上爬,而李婠南的权势已经不复当年先帝在时那般了。她有些糊涂了,但李婠南不介意用现实提醒她,她授封与否,还是要看自己点不点头。

平护今日回皇城入宫面圣,李婠南不跟皇帝一起见她,也不发表对她授封的看法,皇帝可以给平护承诺,但这承诺终究是竹篮打水的。

终究是一场空。

平护勾结司寇星野叛国,李婠南早先只有眉目,并未确切证据,也是最近和聂疾联手才确定下来。

她面上当做无事发生,连聂疾都怀疑她是不是转了性,为了情情爱爱当个睁眼瞎呢。

其实所有人都不了解她,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都不够了解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她是,平护是,司寇星野也是。

“当年众人都因她是女子,皆以不看好她,只我和先帝还有当时做太孙的太子觉得,目标坚毅之人,自有万分、万种之可能。可如今她初心不在,人间的路……她走不长了。”

司寇星野明白,李婠南这是“宣判”了平护的死刑。

“殿下信我一面之词?”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李婠南,但李婠南依旧没有侧头看他,他觉得有些失望。

“我不信你信谁?信平护?主要是她也没凑来我面前指控你啊。”李婠南依旧淡淡然,像是不当回事。

司寇星野听罢沉默。

李婠南看闪电绚烂,而后空中又响惊雷,她十分平静,和天气形成了强烈反差。

“殿下……抱歉,我没能护住珞珞。”

“不是你的错。”李婠南终于侧身抬头看向他,看见他满是歉意的眼睛,“平护杀珞珞,定然不是无缘无故,肯定有一个要珞珞必死的理由,珞珞不死,她就得死,既是如此,她又怎会让你护下。”

李婠南的通情达理反而让司寇星野觉得更加难受,像溺了水,一颗浮萍都抓不住的那种挫败感。

“殿下不问……具体是何理由?”

“我们之间向来不是只有我们自己,我们身后是两个国家,牵扯着万千百姓,一步落错,其中后果是我们未必一力承担得下的,所以我们从来都在猜,猜对方的心思,猜对方的计谋,这不是我们一直心照不宣的吗?”

是啊,这一直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但司寇星野却想打破这种心照不宣。如今的局面好像全然在一开始的计划之中,但又好像全盘错位。

他和李婠南从始至终都有一条说宽可宽、说窄可窄的沟渠在阻隔,他无数次想要跨过去,但又放弃,明明之前还有一种无限和李婠南靠近的错觉在麻痹自己,如今仿佛肉眼可见的看见李婠南在逐渐远去。

“阿野。”

李婠南一声轻唤,拉回了他的思绪:“嗯?”

“我们都有自己想要坚守的东西,这是我们存在的根本,若要为了什么舍弃掉,想想也是万般不可能的,我们的共识与默契也由此根深,即便我们各有各的立场,但我也相信你。”

李婠南说的认真,司寇星野觉得自己好像要溺死在她的话语里。

司寇星野听李婠南的话,离开之前去为程君珞上了香,他去时砍砍不在,也省的怒目相对了。

他走到棺木边,看向棺木中的程君珞。

小皮猴子,以后都会安静下来了。

砍砍不在灵堂是到了书房,李婠南也已经回来,李青沅也在。

李婠南喊她们过来,是要叫她们二人明日亲自送程君珞回青州。对外不需说,对程家李青沅是以李婠南代掌史的身份前去的,当时程家把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交给她,这不到半年,她却只还回去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权倾天下,程家也许是不敢有怨言以对,但她心中有愧,故而让李青沅代为赔罪了。

砍砍是程君珞的师父,她应该陪程君珞走完最后一程的。

即使明日是除夕,但李青沅毫不犹豫的答应往青州去,可砍砍不愿意了。程君珞在安和从来没得罪什么人,今日枉死,显然是冲着李婠南来的,李婠南身边危机四伏,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

“苏客然在安和,心桃也在城内,无人可伤我,你放心,没事的。”李婠南安抚砍砍。

砍砍本还有些顾虑,但李婠南依次打消着她的顾忌,最终同意明日和李青沅一起,送珞珞回家。

除夕之日,除了李婠南府上,都尽显欢快,这偌大皇城不会因为死了一个青州总督的女儿而改变什么。

皇宫设宴,李婠南照旧可以冷着脸,但到了该笑的情节也还是会挤出笑意。

宫中除夕两宴,午宴同朝臣,晚宴同后妃宗亲。

皇帝虽然说着不必拘束,但午宴气氛还是相对严肃,到了晚宴间,笑语和欢言才不间断,迎接新岁的喜悦叫人沉浸。

但有人此后新年,再无欢愉。

李婠南漠然扫过众人,而后将悲伤隐没,不再借着清冷之颜而外露,她扬起淡淡笑意,举杯携众人贺岁。

李氏皇族繁荣,一众小辈连续的敬着酒,说着吉祥话,氛围只高涨不消减。

不管是皇嗣还是宗室子弟,李婠南都一视同仁相待,通俗来说,就是都没有一个让她偏爱、偏心那么一点的。

李婠南向来不再公共场合抬高李青沅的身份,所以往日太子还在时,便只有他是特例。今年平护回到皇城过新年,众人以为,也许她会得李婠南看重,但却只见李婠南叫星竹亲自送了一道她独有的菜肴,到吴王府郡主的桌案上。

李婠南慈爱的看着吴王府郡主李令嘉,那令嘉郡主双十年华模样,但眼神却澄澈到了极致,对周围的一切感到不理解却又好奇着。

因她二十年岁,却只有五六岁心智。

宴罢,李婠南没有出宫,也没有回戴月宫中,司寇星野陪着她漫步去了怜春轩。

如今的怜春轩早已没有当年大火的痕迹,但依旧没有住人,给人一种再不会有人住进去的错觉。

“父皇说,周采女是因产后身体虚弱而去世,幼时我信以为真的,可后来得知,他是被父皇下令处死的,正是你所杀冷宫那位嬷嬷亲手拿着白绫勒死的。我前些年会经常梦到她,但梦中看不清她的样子,也没有听见她对我说过话,与她较熟之人本就不多,我成长之后还在的更是没有了,想听人说说她都没办法。”李婠南苦笑。

她说的那个时间是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前,毕竟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就只剩下恶梦可做。

李婠南语气尽显苦涩:“我都不知道……她闺名如何。”

司寇星野心中默念,答她此话:路、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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