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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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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几里外有一处高峰名为鹤山,山间云雾飘渺,白鹤临水自照,颇似画中仙境,徐院判告老还乡之后以鹤山为名,自号鹤山道长四处云游,替平民百姓看病。

他年过古稀,腿脚不利索了,又回到他最爱的鹤山建了一个药庐,收徒弟教习医道,也替人看病。

林晚盈上山已是午后,远远地看到半山腰上驻扎着许多侍卫,她让茴香去向侍卫禀明,“林太傅之女请求见太子殿下一面。”说完她感到有一丝陌生,成亲后她都以静安侯夫人或者谢韶的官职来介绍自己,已许久未自称林家女。

不时,小太监冯达欢欢喜喜地跑出来,在马车边躬身喊道:“夫人请进。”

薛长煜听到林晚盈请求见他的消息时,他的手拿着黑子正要落下,他的思绪被打乱,纤长手指捏着棋子,指腹慢慢摩挲,棋子落到掌心,他又将它夹在指缝中,把一颗棋子在手中反复盘出花来。

他的思绪无法再沉浸到棋局里,她找他做什么?他们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说过话了,过去几年他在宴会上看到她,他都会绕道走,尽量不与她碰面。

难道是他在朝堂上屡屡针对谢韶,谢韶回家向她诉苦,她便仗着过往那点交情来替她的夫君求和?辩解?

鹤山道长笑道:“殿下再不落子,老朽就要睡着了。”

林晚盈跟着冯达走进药庐,冯达指着一处草屋说:“殿下就在里面,夫人稍待,奴婢进去通传。”他刚走到门口就见殿下推门出来。

午后的山间飘着一点小雨,青山为幕,丝丝细雨浮在薛长煜的眉间,他狭长的眼眸里漂浮着淡淡的情绪看向林晚盈。

林晚盈走上前来行了一礼,明媚的杏眸里含着笑意,她抬头望向他,他今日玉冠束发,穿着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比起昨日贵气逼人的装扮,他此时多了几分冷俊的美。

她故作亲切地寒暄了两句。

薛长煜冷漠地点了点头,目光从她的笑颜上一扫而过,他望向远山,示意她有事说事。

恍惚间林晚盈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小事,那时他才八岁,却老爱故作高冷,时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给他讲笑话他不笑,给他买酥饼他也不吃。

于是有一天她背着手走到他面前,突然拿出了一朵花,“长煜哥哥,你看这是什么?”那花骨朵中间趴着一只小虫子,她故意把花举在他面前,小虫子离他的鼻子仅有一豆的距离,吓得他尖叫着跳了起来。

如今回忆起来不禁有些想笑,四岁的自己为了让沉闷的他做出一些表情,竟然敢拿着有虫子的花从花园走到书房,如今十八岁的她都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想起小时候的事,她的笑容变得自然了起来,“不知昨夜的卦象可否帮到太子殿下。”

薛长煜蓦地看向她:“昨夜那人是你?”

林家的心思都放在扶持六皇子上,林晚盈为何要出言提醒他?

他又抬眸望向远山,喉结随着轻哼上下滑动,大概是贵妃猜到了他和德公公的关系,所以派林晚盈来试探他,他面上的冷漠更甚,“谢夫人意欲何为?”

林晚盈“诶”了一声,“我最近在学卜卦之术,昨夜看殿下面堂发黑似有灾难临头,所以好言出声提醒殿下,即使卦象不准,殿下也不必这幅模样吧。”

她知道他一定会怀疑她,毕竟两人所处立场不同,她的话可信度也微乎其微,但她还是要厚着脸皮将这事圆下去,至于他能信几分,就看她的脸皮有几分厚了。

林晚盈手里捏着帏帽,海棠色的马面裙随山风飘摇,她红唇上扬,清眸流转,语气亲昵地问道:“殿下,还望告知一声,我算得准吗?若是算得不准我就不学算卦了,我这把年纪应是没什么天分了。”

她摆出十足好奇的模样,向他走进了两步。

距离靠近了,山风中的草木香气伴随着她身上蜜味的花香吹向他,薛长煜略感诧异,两人许久未交谈,她倒不显生分。

仔细想了想,若是贵妃知道他与德公公的关系,必会引诱他过去然后向皇上揭发他。

难道林晚盈真是无心助了他?

他道:“还行。”他怀疑她的动机,于是顺着她的说法询问,“本王还有别的事需要注意吗?

林晚盈回想她曾看到过的那些场景,前生她死后不久,薛长煜手下的一名武将与人赛马摔伤了腿,之后在兵部重要的任职考核上,那名武将便输给了贵妃安排的武士。

她装作神神叨叨的样子,捻着指头叨念着口诀,半晌才说:“近日殿下的部下要提防摔伤,最好不要去赛马。”

“哦?”薛长煜并不信她的说辞,他只听过算卦卜凶吉,倒未曾听过算卦能精确到身边人的某一件事情上,“你看的什么书学卜卦?本王也想看看。”

“前朝古书,只有孤本,天机不可泄露。”林晚盈连忙转移话题,“我来药庐其实是有事情求殿下帮忙,家父病了,前些日子他来药庐求鹤山道长医治,却被道长一通讥讽,道长一心盼着殿下安好,所以我斗胆求殿下……”

薛长煜打断了她的话,“昨日父皇寿辰,我未见到林太傅的身影,我向人打听才知道太傅病了,于是今日特来药庐,恳请鹤山道长去林府替太傅医治。道长留我对弈,说我若能赢了他,他便前去林府替林太傅诊治。”

林晚盈不仅对他刮目相看,父亲帮着贵妃与六皇子与他做对,他却不计前嫌地替太傅求医问药,她忙问:“那殿下赢了吗?

他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抬了抬下巴,“那是当然。”虽然棋还没有下完,但想必道长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遥远山际的阳光隐进了乌云中,山间的云彩逐渐消散,天色渐沉,细雨逐渐变大,繁密的树林间传来由远及近的哗哗雨声。

冯达撑着伞替薛长煜挡雨。

林晚盈站在药庐的檐下,雨水淋湿了她海棠色的裙摆,她好些日子没和薛长煜说话了,看着他从童年、少年变为如今清隽疏朗的青年,他的嗓音也由过往的清透变得醇厚了起来。

她还依稀记得八岁的他缺了两颗门牙迎着朝霞背书被她笑话说话漏风,他红着脸追着她打闹……此刻站在他的身旁,却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过往时光中那个笑着对她挥手的他仿佛只是她脑海中的幻想,如今相顾难言,还得揣测对方是何等心肠。

隔着清澈的山雨,她又偷瞄了他几眼,不由得暗暗感叹,年幼的时候他只比她高半个脑袋,她笑话他是小矮子,如今再站在一起,他背手直立,身姿颀长,她的头顶还未到他的下颌,她要抬着头才能看到他的面庞。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矜贵清冷,似纯净的雪水浸洗过的一块黑玉,他侧头看向她,恰好与她偷瞄的视线相撞,她的耳根隐隐有些发烫。

林晚盈行礼道:“多谢殿下替家父求医。”

薛长煜缓缓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和林太傅处于不同的阵营,但他的心中一直铭记太傅教他习字著文的师生情,不过他不习惯将内心所想宣之于口,于是漠然道:“不用言谢,文官建议我不计前嫌,以彰显仁德。”

林晚盈莞尔一笑,“殿下倒是实诚。”

鹤山道长的孙女徐瑶欣从后院出来,她看到林晚盈,捧着药篓子激动地淋着雨冲上来:“林姐姐!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我这些日子跟着爷爷四处游历,你看我是不是长壮了?”

林晚盈迎了上去,欢喜地说:“你长高了。”徐瑶欣比她小三岁,率真可爱,过往常在一起玩耍。

徐瑶欣对着薛长煜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安好。”说完她就搂着林晚盈往屋里走,“爷爷要下山去给人治病,他正在收拾东西,我也去帮忙,你要不要进来向他问一声好?”

林晚盈跟着徐瑶欣进了草屋。

薛长煜本可以打道回府了,他望了一眼消失在帘子后的窈窕背影,细雨淋在他月白色的华服上,他垂头看着脚边的泥泞,草木的芳香让他心旷神怡。

难得上山一趟,再赏会儿雨吧。

鹤山道长七十有余,头上的华发用一根簪子束住,正在收拾棋盘。

林晚盈向他问好,又打算替父亲辩解几句,道长却盯着她,神色颇为严肃,他对徐瑶欣示意,徐瑶欣递上了一张方巾,他说:“我替你把把脉。”

林晚盈伸出手腕,他把方巾放在她脉搏上,又问:“平日身体可有不适?”

林晚盈听他这般郑重,心不安地乱跳起来,她仔细回忆之后细细道来:“我偶尔会有一点头晕,走得久了或者站得久了会疲惫不已,月事总是经久不散,污秽较多……我找大夫看过几次,他们都说我身体无碍,只是体虚,给我开过几幅调养身体的药,我吃了药,身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他望闻问切之后,闭眸沉思,“你得空了把平时调养身体的药拿来我看看。”

林晚盈不懂他为何如此严肃,于是询问了几句。

鹤山道长说:“我看你面色不佳,似是中了少量的毒。”他摸着胡子说,“老朽喝过你的喜酒,距今三年了,你膝下可有子嗣?”

林晚盈摇了摇头。

他更加确信地说:“我察你脉象,观你面色,你应是服用了避子药才会无孕,那药里有一味朱砂,既能安神亦能伤身。”

林晚盈瞳孔震动,手指攥紧成拳,她震惊地望着鹤山道长,狂乱的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她过往也曾真切地渴望有孕,但每月月事依旧,她失望久了便以为是自己身体太差,屡屡调养也不见效果……如今得知可能是服用了避子药才无孕,她一时心绪复杂,难以言语。

徐瑶欣整理着药箱,发现房中缺了几味药材,她出了草屋去一旁的药柜里寻觅。

薛长煜见她出来,林晚盈却没出来,他向草屋中瞟了一眼。

冯达知意,立刻主动询问:“徐姑娘,谢夫人还在与道长叙旧吗?”

徐瑶欣想避子药的事涉及姐姐隐私不方便透露给外人,于是说:“林姐姐成亲三年了却没有身孕,爷爷替姐姐诊治一下。”

薛长煜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就这般求子心切吗?待鹤山道长去了林府,她有的是时间求医问药……她也不怕耽搁了给林太傅看病的时辰。

他甩袖往外走。

冯达打着伞追上去,“殿下,不等了吗?”

薛长煜回头冷冽地盯了他一眼。

冯达立刻低头改口道:“殿下,不再赏一会儿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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