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路上堆满积雪，书怀安只能雇一辆马车赶路。

雪天路滑，马车走得慢，倒也不颠簸。楚湘湘连连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书怀安则是端坐在一旁，静心读书。

可行着行着，有一个人的脑袋就搭到了书怀安的肩上。

“湘湘。”

“唉哟，你别那么小气。在留仙镇我也是给你靠了好久，你就给我睡会儿呗。”

谁给谁靠，书怀安暗自吐槽，但好歹没有推开肩上的楚湘湘。

马车行了一会儿，本应睡着的人儿又打破了马车里的沉默。

“怀安，你说说你又不是没钱，既然有马车那么方便的东西，你平日里为何要辛苦赶路？”

“常言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现既有机会，我为何还要坐马车？”

书怀安面色骤降，修长的手指熟稔的翻着书页，似是让楚湘湘莫要再打扰。

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怪不得姓书。要不干脆自己变成一本书，或许这样他就会爱上自己了。楚湘湘移了移位置，坐在书怀安的对面，心里还真的默默盘算着这计划的可行性。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睡觉了。

“公子，外面有个人想借一程路。”

马夫的声音吵醒了楚湘湘，她迷糊睁开，却发觉本应坐在对面的人，此刻却坐在边上。

“你...”

“坐没坐样，睡没睡样。”

书怀安活动着左边的臂膀，撩开了车帘，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车厢。

“刀子嘴豆腐心，他该不会是有点喜欢我了吧。”

楚湘湘掩着嘴，乐得笑出了声。

书怀安撩开车帘，就看见马车旁站着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锦衣少年。

“这位公子，能否好心顺我一程？我的马儿昨夜受惊了，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如今这雪积得太深，我实在走不动了。”

书怀安不动声色打量了少年，他瞧出这少年顶多就是一个贪玩的公子哥，顺他一程倒是无碍，只是...

少年看书怀安面露难色，立马道：“公子，我家就在金阳。若你能送我回去，我定有重谢。”

“重谢！什么重谢？很多银子吗？”

车帘另一角被掀起，露出一张少女的容颜。

少女的眸子明亮又灵动，如林间的小鹿，可样貌偏又生得妩媚明艳，少年真不知他遇到的是误入凡尘的仙子，还是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精。

“公子，客气了，我们无需什么报酬。只是这车内有女眷，恐不便入内，你可以坐在外头吗？”书怀安伸出一只手，将楚湘湘的头按了回去。

“公子，公子。”

少年对着那车帘角，失了神，直到听到书怀安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

“啊，我可以，我可以！我叫何靖瑜，有劳公子了。”

“在下书怀安。”

何靖瑜在马夫和书怀安的帮助下，才勉强挪动自己冻僵的双腿，坐上马车。书怀安欲回马车时，何靖瑜拉住了书怀安的手，悄声问道。

“书公子，不知里面坐的是？”

“是我的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啊！”

“她早早就许给了人家，我这回专程送她去成婚的。”

书怀安和善的话语，像一把尖刀刺进了何靖瑜的心中。他失魂落魄的坐在马车外，为自己刚刚的初心萌动感到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