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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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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漓心急如焚,召出伏魔鞭,对准屏障扬手就是一鞭狠狠挥下。

冰冷坚硬的屏障光泽流转,纹丝未动。

她收起神鞭,顾不得其它,一跃而起,重重的朝屏障撞去。

她竟将神力聚在躯壳上,以神体相搏。

胆大妄为,毫不知死活。

但即便是这样,屏障却依旧没有半分松动,反倒是负伤的她被屏障弹出的利芒击落在地,口吐鲜血。痛意钻入心尖,令她浑身一个哆嗦。

雨幕蒙蒙迷了眼,她很快从地上站起来,一次不行,再来。

“陛下可还愿意听我说几句话?”

“陛下伤的怎样?”

“陛下可愿等我?我找到儿子就回来,再也不离开。”

她一次次被屏障击倒,口中鲜血肆意漫延。飞蛾扑火,最终体力不支,败阵而落,没能再站起来。无尽的恐慌和担忧将她彻底笼罩其中,心口压满种种情绪,堵得她酸痛难言,她趴在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任水珠肆意冲洒在柔弱的身躯上,打湿面颊,泪雨难辨。

她无处可恨,无处可怨,如今独自尝尽心酸委屈,都是自己活该。

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直都觉得找到明执后就潇洒的离开,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流连,真的到了这一天,才发现原来离开,会让她这般不舍。

哪怕她再撒谎欺瞒,可从没想过要伤害他。

如今他负伤,她注定愧疚牵挂,长久铭记。

狂风呼啸,吹的娇弱的身躯瑟瑟发抖。一想到与他自此不见,成为仇敌,司漓就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而这悲凉的声音,和那一句句的‘陛下’,又何尝不是山崩地裂般落在魔帝的心头,冲击着沉寂的心房,让他无法喘气。

俊美的脸上神情依然冷若冰霜,眼神淡漠的放佛事不关己。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在身后的双手已抖得不成样,即便紧握成拳,也抑制不住那疯狂的颤意。

不仅仅因为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做的事。

方才听到她摔落的那瞬间,他差点就忍不住破屏障而出,严厉斥责她此举荒唐。

后来听到她哭,心中怜惜不舍,又险些按耐不住要为她擦去泪水。

可他忍住了,忍得心痛心悲,心烦心忧,不舍怜惜。

他知道,只有忍住了此刻,往后才能与她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被骗一次就够了,他的心疼这一回就行了。

仅仅这一次,他也将难以忘却,刻骨铭心。

沧海桑田,天涯咫尺,情字一事,大概,也不敢再碰了吧。

他用力闭了闭眼,直到密密长睫遮住了眼中的愁绪,喉间才发出一声叹息。低低的声音碎裂在寂静的殿内,像是汇聚了所有情绪吐出,无可奈何,欲罢不能,无奈心酸……

等到敛去眸中所有的情感,压下心里全部的情绪,恢复了从前的威严孤寡,他才寒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屏障后,迷离的目色悠远深邃,像是在看几乎透明的屏障,又像是穿过那道重影,看屏障后的女子。

他安静的凝视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屏障依旧横亘在二人之间,成了一道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也不离开?”

殿外的司漓忽然听到这句话,无力感顿时烟消云散,她隔着屏障问魔帝:“陛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不离开,我不离开!只要找到儿子,我不会再走。”

殿内安静了,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无话的沉默。

司漓不甘心话题就此断落,再次开口解释:“方才镜像显示,我儿子在妖界煌山,陛下可愿随我一起去?救下儿子,我们即刻便回。”

“答应,再受你一次骗?”魔帝的声音半点没有温度,就像初遇时,冷漠的好像万年不化的冰原,“初识,你便与玄恤纠缠不清,如今吾已负伤,此刻诱吾去煌山,意欲何为,荧惑?”

他的话字字凉薄,句句扎心,而司漓也终于明白,和魔帝之间的信任终于被她亲手摧毁。

上神荧惑,不懂情,不知爱,过的散漫肆意,随心所欲,直到她遇上寡言冷漠的魔帝图烨。

因为情,他决意进入,不虑回头,而当日她沉溺在自己的执念中,不能领略那份爱,任留他一人独对阑珊,等到如今终能解他情衷时,才发现一切都已太迟太迟。

天地万物,往往到了生死分别时,才知可贵,才知相许。误打误撞入了魔界的司漓,遇到了图烨,在最苦闷,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身边,共患难不生怨尤,从一而终龘,让她知道原来茫茫岁月中能有一人相伴,比什么都幸福。

可她明白的太晚。执念太深,疑惑太多,幸福摆在眼前,却非要在简单的布景下涂抹诸多色彩,掩盖平实的感情,临到最后,都抵不过后悔二字。

雨还在漱漱而落,没完没了,将司漓全身打湿,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再开口时声音已逐渐平静,盈满眼眶的泪水没再流出,似乎是接受了彼此间的恩怨和逃不过的宿命。

“我也曾想过如是相告,可是每一次开口,陛下都拒绝的果断。你可以把所有的宝器都给我,唯此镜不行。一边说他无用,一边又藏掩至深,我是被它伤到,可它也被我所破。陛下你从来没说过,它和你已成一脉,它伤,你必伤。为什么不说呢陛下……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她越说声音越低,带着轻微的哽咽,“可即便是说了,要操控此镜,必以血祭,无论如何都注定会伤害到陛下……好像从我带着目地接近你的那一刻,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说了,他必定雷霆震怒。太极八卦境只和血祭者心脉想通,就算是魔界至尊,也无法令其去找寻司漓想要的东西。

不说,就是如今这结果。司漓蜷缩在那,放佛被抽去脊骨一般,无力的垂下脑袋,耳边只有不绝的雨声,簌簌而落。

就在她以为屏障后的魔帝不会再开口了,对方冰冷的声音又毫无征兆的响起,“若如是相告,即便太极八卦境不会为你寻,天地间找一物,于吾,何难?”

“我儿子缺魂少魄,身为母亲,神力不弱,都丝毫感应不到,陛下如何为我寻得?”司漓并未质疑他的本事,只是对亲生儿子的了解,远比他多,“神虽强大,却尚不至主宰天地万物,陛下也在找自己的吟啸啊。”

魔帝沉默了。

两人之间难得如此和谐,他没有斥责批评她怀疑自己的能力,她也没有撒娇耍滑胡言乱语。

过了许久,他低低沉沉的嗓音才再一次传来,明明只隔了一道屏障,却飘渺得好像来自万里之外,陌生冰凉的叫司漓猜不透他心底的情绪。

“荧惑,就此离开。”

司漓胡乱抹了把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是雨的水渍,慌张的凑上前:“找到儿子我会留下,陛下再信我一次。”

回应她的是魔帝掌心中凌空而出的光束,破屏障而出,精准的打在司漓左肩上,使得她本就负伤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出了殿阶下,滚落在地。

司漓不可置信的抬眸,入眼的仍然只有那道几近透明的屏障,丝毫看不见魔帝潇洒的身影,他连出来再见她一面都不愿了,站在屏障后,冷冷的丢出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情断于此。今日不杀,但来日再见,绝不手下留情!”

“陛下!”

漂亮的凤眸一转不转的盯看着那道模糊的红影,魔帝喉咙滚了滚,终是吐出一个更为绝情的字:“滚。”

说完转身离去,再不看门口一眼。

司漓愣了好半天,纵然满身是伤的疼痛,也比不得自五脏肺腑间蔓延开的心碎和绝望,叫她疼得揪起,疼得窒息,疼得想逃离此地。

满腔心酸绝望无处诉说,只能被迫吞进。

眼前又起水雾,泪珠很快模糊而下,她狠狠的咬住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魔帝,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最后深深的忘了一眼那寒意森森的殿宇,然后转身,再没回头。

尽管泪落如雨,心痛如刀绞。

她还是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不能回头。

绝不能。

.

她走后,魔帝收回屏障,凝眸望着孱弱的红影消失的地方,目光深沉悠远,仿佛万丈深渊,暗不见底。

没过多久,孤寂的殿内响起一声喟然嗟叹,他疲惫至极的坐回榻上,倦怠的阖上眼眸,抬手间,唤来了魔长老乾和。

“魔尊有何吩咐?”乾和还是老样子,素衫整洁,垂手而立,恭谨谦卑。话一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飞快的打量了魔帝一眼,立马问出,“您怎么了?”

他跟随图烨时间最久,也是图烨最信任的部下,在其被封印的那千年里,魔界幸亏有他,才不至于四分五裂。追随主人久了,那脸上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能轻易牵动着他这下属的心。

发白的面色,疲乏的眼神,还有殿内迷离的光泽,无一不再宣告着魔帝的异常,似乎……似乎是受伤了?

乾和被脑中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堂堂魔尊,神力无穷,怎么会受伤呢。他转眸看了看殿内,空空荡荡,只要不说话,就是鸦雀无声的寂静,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必再找,她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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