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齐睿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想睁眼却又睁不开。
但他感觉再不睁眼他的脸要被扇肿了。
明明意识和痛觉都很清晰，可身体不听使唤。
然后他活生生疼醒了。
一睁眼，环境的昏暗也没法让他忽略姬雪那张冷到骨子里的脸。
他肿着一张脸，口齿不清地开口：“血血，我感觉我的脸有点疼。”
姬雪似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我们被抓了。”
齐睿听到这句话瞬间脸就没那么疼了，整个人想弹坐起来奈何身体过于沉重只能拼命伸直了脖子：“啊？被抓？为什么？”
他努力手脚并用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才有机会环视四周。
他和姬雪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环境里，是一个又一个铁笼子挨在一起。笼子里全是人，有些目光呆滞，有些凶险狠辣，可无一例外的是全部人身上都伤痕累累。
“血血，我有点难受。”齐睿捏着鼻子，刺鼻的味道让他感觉到非常不适。
他前后左右看了个遍，看得旁边有个脸上带疤的凶狠男人狠狠瞪着他，吓得他往后缩了缩，然后凑到姬雪身边小小声道：“血血，这里是哪里啊？”
“竞技场的牢笼。”
“竞技场？”齐睿大大的脑袋装着小小的疑惑，“竞技场是什么？”
他抓了抓头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齐睿努力回忆昏迷之前在做什么：“我记得我们要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
然后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姬雪转过头斜着眼看向那个仍旧在瞪着齐睿的男人，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
并不是人类的牙齿，而是独属于兽类的尖锐利齿。
看来是觉醒了某种野兽的变异形态吧。
她不再看他，转回头和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齐睿解释：“是汪予把我们抓到这里来的。”
“啊？”单纯的齐睿万分不理解，“她抓了我们？为什么？她是坏人吗？”
“她的异能其实是类似毒性，可以控制各种类型的药物，比如使毒让我们陷入昏迷。”
“那怎么只有我们两个？”齐睿虽然心智不成熟，但他并不是个傻子，“馨馨呢？馨馨跟我们是一起的！”
姬雪的过分强大让他丝毫不怀疑她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那都不重要。
姬雪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声音也很冷静：“她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噢，”齐睿恍然大悟，“她被另一个人带走了。”
然后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劲：“血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姬雪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没昏迷。”
齐睿：“……”
“那你怎么能让坏人把馨馨带走！”齐睿有些生气，气得都站了起来在原地指指点点。
根本没有抓住重点为什么同样都是人而姬雪没有昏迷。
姬雪仰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齐睿，没有在意他的失礼行为：“他们伤不了她。”
齐睿的恼意降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焦急：“那也不行，我们得赶紧去找她。”
“不急。”姬雪的语调不急不缓。
齐睿不解：“为什么？”
“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你训练体能。”
齐睿脑袋上缓缓地顶了个问号：“嗯？”
他看着淡然的姬雪，感到了一丝丝危险逼近：“所以，要做什么？”
姬雪冲着他微微一笑：“竞技场就是打架的地方，正好让你亲身实践一下，怎么和人打架。”
齐睿一脸惊恐：“我不要打架！”
他这么弱，哪能叫打架，那明明就是挨打。
齐睿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叫什么叫？吵死了。”
不知哪里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吓得齐睿一机灵。
他立刻跳到姬雪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整个脑袋缩在她的脖子后面。
而后含糊不清开口：“血血，他好凶哦。”
“习惯就好，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对手。”
齐睿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你吗？”
姬雪笑笑：“包括我。”
她望向刚刚不满发声的人，是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全身黑黢黢的，身上有伤，但不多，而且待的铁笼子里还有简陋的床和脏兮兮的被子。
待遇看起来要比别人好太多了。
其他人除了被关在铁笼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的人有些觉醒了异能，有些没有。
看起来并不公平。
“喂，你。”笼子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用手不耐烦地指了指姬雪。
齐睿探出脑袋小心翼翼打探着对面的人。
“出来。”
齐睿紧紧抓着姬雪的肩膀，颤抖又害怕：“血血？”
姬雪伸手覆在齐睿打颤的手上：“没事。”
齐睿一直以来虽然都有遇到过各种危险，但他的身边总有人保护自己。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陷入过危险的环境。
“……你把我也带走好不好？”齐睿委屈巴巴，根本不愿撒手。
姬雪稍一用力，轻而易举把齐睿的手掰了下去。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居高临下看着害怕到快要哭的齐睿：“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护你。”
“你该学会自立了。”
“……血血？”
姬雪没有理会带着哭腔的齐睿，转身走向笼子的门。
“咔哒。”门被打开了。
齐睿表情有些呆滞。
“咔哒。”锁重新落上了。
齐睿愣愣看着姬雪的背影逐渐消失。
姬雪走后不久，又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而齐睿此时正抱着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你出来。”男人粗嘎的嗓音响起。
齐睿没动。
“喂！聋了吗？”男人的声音逐渐不耐烦。
齐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屏蔽掉了外界所有声音。
男人粗暴地打开了笼子的门，大踏步走进笼子里，站在齐睿面前一把拽起了他的衣服：“喊你听不见吗？”
齐睿脸上挂着泪，整张脸哭得污七八糟。
男人看到齐睿的脸，笑了：“多大了还会哭？该不会你这么大年纪还会尿床吧？”
齐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木然地被拖拽着走出了笼子。
——他会死吧。
*
还没有走到擂台姬雪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男人打开了通往竞技场的门，把姬雪往前用力一推，笑得狠戾：“祝你好运。”
“邦！”大门被重重关上。
竞技场很大，呈椭圆状，看台很高，座无虚席。
看台到处都是火把，把阴暗的环境照得格外亮堂。
她的对手从对面的门里面走了出来。
意外的是一个精瘦的女生。
尽管瘦，全身肌肉蕴含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除了那双眼，有些无神。
“亲爱的观众们！晚上好！”
主持人腾空而起悬在竞技场的中央上方，嘹亮的嗓音透过空气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内。
“又是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女性决斗，让我们来欢迎守擂女王‘神之舞’！”
观众席响起激烈的掌声以及口哨声，伴随着个别人哄抬气氛的呐喊声。
“噢，让我们看看另一名选手——嗯？没有简介，好吧这个是刚抓来的，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就拖上场了。”
主持人笑着用打趣的口吻道：“希望各位观众理解一下，因为符合标准的女性太过稀缺，组织一场纯女性决斗实属困难——毕竟我们的选手总是下手没个轻重，很遗憾比一场死一个，希望大家谅解。”
观众席传来阵阵嘘声。
主持人的脸皮很厚，顶着阵阵嘘声还能笑得春光灿烂：“看来这又是一场碾压性的角斗，今天的比赛看起来没有悬念，希望我们的新人能带给我们一些惊喜，一秒也行。”
“那么我也不说太多废话了，让我们欣赏一下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吧！”
“比赛——”主持人扬起手，用力向下一挥，“开始！”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被称为“神之舞”的女生在原地消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闪现到了姬雪面前。
对付一般人，她只需要一秒——出其不意绕后，将对方的脑袋踢爆。
脑浆爆裂是她的表演落幕。
就在她的腿即将碰到对方的脑袋时，她听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格外漂亮的女生极轻的说话声。
“既然想死，为什么还活着？”
她的腿悬在了半空中。
空了。
她竟然踢空了。
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姬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致命一击。
像是侥幸，又像是早有预判。
她慢慢放下腿，徐徐转身，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漂亮、干净。
干净到让任何人都会怀疑的程度。
在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能时时刻刻保持干净的环境了。
那双无神的眸多了一丝丝波动。
“啊。”姬雪轻轻叫了一下。
她歪着头，看着那个步步紧逼的女生：“所以连你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
女生的脚步顿住，那双空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
她越走越慢，场外的呐喊尖怒骂叫她全当听不见。
她与姬雪差不多高，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毫无感情地定定锁住了姬雪的双眸。
而后喑哑的嗓音从她的喉咙发出：“求你，杀了我。”
下一瞬，那双眸转而变得凛冽：“杀不死我，就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zeroning大漂亮的手榴弹地雷营养液，与赠大可爱的地雷，羽糕小仙女的营养液~
抱住挨个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