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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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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两人选在一家餐厅吃饭,以此收尾这短暂的旅行。

旁边桌的人在争执,但声音被饭店的喧哗声覆盖住了。池夏扫了一眼,看样子是对父女。

“看什么呢?”周岷月问。

池夏指了指那边:“那边在吵架,搞不懂为什么会在这里吵。”

周岷月看过去,微微一顿,他收回视线,看向菜单问池夏:“还要再点什么吗?”

吃完饭,池夏正在结账,前面在吵架的那对父女也走了过来。

两人的说话声传入池夏耳畔。

中年男人根本不在意场合,声音大,语气还充满了傲慢:“那前面的是以前的那个家教吧。”

女孩压低声音但音调扬起:“爸,别说了,快结账!”

池夏结完账走出来,周岷月正在门口等他,外面华灯初上,车流不息,人来人往,而周岷月在他身边让他觉得格外安逸。

“回学校吗?”周岷月问。

池夏跟周岷月并肩走着,他笑了笑:“散散步吧,走到下一个地铁口。”

周岷月一愣,他露出有点想要发笑的表情:“这要走多远?”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始导航。

池夏凑过去看了眼:“下一站离这里多远?”

周岷月把手机抬起给池夏看:“两公里左右。”

池夏脱口而出:“两公里又不远。”

周岷月妥协了,跟池夏在街道上慢悠悠地晃着。

突然有人喊住了他,周岷月转头,他看到了做家教那家的女孩。

周岷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池夏也跟着转头:“怎么了?”

“认识的人。”周岷月回道。

女孩抬起脸来,有些失措地看向周岷月,她急忙又喊了声:“老师好。”

池夏顿住,他恍然想起刚才结账时听到的女孩与她爸的对话。

这应该是周岷月之前做家教那家的女孩。

周岷月看向女孩,回了句“你好”。

女孩慌乱地在周岷月和池夏之间左顾右盼,她似乎想说什么又顾忌着有别人在场。

池夏跟周岷月说“我先过马路”,然后转身给周岷月留下空间。

池夏走过马路,他看过去,看到女孩似乎很懊恼,好像在跟周岷月道歉,周岷月摇摇头说了几句话,然后挥挥手就跟女孩告别了。

池夏等周岷月走过来,他看了看周岷月若无其事的脸色,他试探地询问了一下:“这女孩是你补课的那家的?”

周岷月点头:“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所以我主动辞退了,但还没跟这孩子告别。”

池夏一愣,他没想到周岷月会直接作出解释,他想起女孩父亲不客气的语气,心里反而起了一些怒气,但他不想说出来以免扩大周岷月的情绪。

“哦。”池夏清楚自己是不可能从周岷月这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稍稍有点郁闷。

周岷月感受到了,转过来问池夏:“怎么了?”

池夏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反复挣扎他还是想要知道前因后果:“你和那家发生了什么误会?”

“如果你不想回答没关系,但我想要这样问,因为我担心你。”池夏脸色沉静下来,蒙着一层忧郁的纱。

周岷月犹豫了一秒,随后把事情的缘由和盘托出。

池夏听完,下意识地觉得匪夷所思,但他看到周岷月不在意的神色后又有些心疼:“你受委屈了。”

周岷月笑道:“这算什么委屈啊。反正都过去了。”

池夏想到女孩父亲认出周岷月时的那副嘴脸,他不禁升起一丝怨气。

*

周岷月又在忙院里的事,池家晚上家庭聚餐,池夏被池则林喊过来帮忙接他女儿。

池夏这一年和池家的人接触得越来越多,池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也都认识了池夏,而他们看到池夏就是夸,夸他长得好、成绩优异、性格沉稳内敛。

包括池则林都对池夏的转变感到惊讶,池夏就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成熟了一般,褪去了戾气,少了扭捏和青涩,不显山不露水地融合在每一个环境中。

池夏现在跟池家的每一个成员都相处得很和谐,尤其是跟池则林的女儿关系最为密切。

池则林的女儿薇薇下个月过六岁生日,九月开学上小学。

池夏今天带小女孩去了游乐园,原本他想着和周岷月去游乐园的,但因为一些甜蜜的原因他们没去成。

玩到五点,池夏带薇薇回池家主宅。

薇薇问池夏:“小叔,我爸爸妈妈等会也去爷爷家吗?”

池夏给薇薇扣上安全带,他认真地回答:“我不清楚啊,要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

池夏直接带薇薇来到了池则林的公司,池夏只在高考完的暑假来过两次,一年没来也没变什么样,对池夏来说还是很陌生。

这个暑假,池则林要把他安排进公司的法务部实习,池夏对此也有些期待。

池则林还没下班,池夏就带薇薇现在休息室里坐着,薇薇用自己的儿童手表给她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你现在在哪里?你等会去爷爷家吃饭吗?”小女孩坐在沙发上晃着脚,语气轻快地对着小手表说话。

“妈妈在家呀。薇薇今天要去爷爷家吃饭,妈妈当然会去啦。”女人甜蜜温柔的嗓音从小女孩的手表里传了出来。

“你跟小叔从游乐园出来了吗?现在到爷爷家了吗?”

薇薇笑容灿烂地看了眼池夏,然后对着手表大声道:“还没有去爷爷家!我和小叔现在在爸爸的公司!”

“哦~爸爸还没下班吗?你要等爸爸下班啊。”女人轻轻笑了笑。

小女孩捧着手表,腻歪地跟妈妈继续说着话。

池夏坐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幕温馨的画面。

过了会儿薇薇要去洗手间,池夏找了也要去洗手间的女职员陪薇薇进去,他没有走远,只在不远处走走看看。

这一层是业务部,池则林的办公室就在这层。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池夏发现业务部那边似乎有人在吵架,他走近看了看。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呵斥一个年轻的女职员,地上洒满了文件,一旁工位上的职员都不敢说话,路过的人也都缩着脖子赶紧避开。

池夏打眼一看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很眼熟,细看才察觉到这竟然是周岷月补课那家的家长。

他怔在原地,无限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环环相扣,也忽然蹦出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看着男人固执暴怒的面孔,又看向女职员慌乱失措的模样,他皱眉,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对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池则林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池夏便带薇薇先走了。

小女孩有些伤心地问:“爸爸等会还会去爷爷家吃饭吗?”

池则林让池夏先带薇薇回去,但也没说他不来,池则林要是真来不了应该会提前说的。池夏跟小女孩说:“你爸忙完工作就会去的,不然他在哪里吃晚饭。”

薇薇抬起小脸,一脸忧伤:“我爸经常在外面吃饭……”

池夏愣了一下,然后温声道:“那是工作啊,你爸有时候是真的很忙,但他今晚肯定会来的。你妈妈现在应该已经到你爷爷家了吧?”

“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池夏转移了薇薇的注意力,他带薇薇上了车,向池家开去。

小女孩跟妈妈快乐快乐地打了一通电话,池夏望着前方的车辆,心情有点闷又有点无语。

池则林夫妻俩现在是怎样的关系他不管,但影响到了小孩,还需要他来圆谎和打掩护,真的该死。

开到半路时,薇薇突然说了句:“小叔我想吃冰淇淋。”

池夏想让薇薇心情变好,便一口答应了:“再等五分钟,下一个路口就有一家冰淇淋店。”

池夏带着小女孩下车向冰淇淋店走去,这边离他学校不远,所以他清楚这里有家冰淇淋店。

买好冰淇淋,薇薇立马又恢复了活力,池夏陪薇薇一起坐在店里吃。

池夏闲得没事干就跟薇薇聊天:“你马上要上小学了是不是?”

小女孩抬起水灵漂亮的小脸,因为吃到了冰淇淋一脸的快乐,她用力地点头:“对!爸爸说小爱会跟我上同一所小学。”

“小爱是你的同学?”池夏问。

小女孩笑嘻嘻地说:“是同学,但小爱是我最好的朋友!”

“哇,真好啊。可以一直和朋友在一起。”池夏对薇薇露出笑容。

“小叔你最好的朋友是谁啊?我爸爸的那些朋友老是喊我爸爸在外面吃饭,我不喜欢那些叔叔。”吃完冰淇淋,薇薇跟池夏向外走去,小女孩好奇地问池夏。

池夏腹诽你爸在外面吃饭恐怕一半都不是跟那些叔叔,他吐槽后才意识到薇薇问他的问题,他其实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周岷月进入过他的世界,但他并不愿意把周岷月归为朋友,周岷月不是朋友,是从今往后他唯一爱的人。

池夏笑着对薇薇说:“小叔最好的朋友就是小学同学,我们一直相处到现在,上大学也没有分开过。你和小爱也会一直在一起的。”虽然他说的都是假的,但他想要祝福薇薇的心是真的。

薇薇激动地问:“真的吗?那应该有好多好多年了吧!”

池夏点头:“对啊,友谊是伟大的。”

向停在路边的车走去,池夏给薇薇开车门时才发现那天和李泽来的那家酒吧竟然就在这条路上的巷子里。

池夏有意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徬晚,灯光下的马路人来人往,池夏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周岷月。

而周岷月的身边却不是他,而是高程。

池夏放在车门上的手僵在那里,他一瞬不眨地盯着周岷月和高程一起走进了酒吧。

“小叔?小叔!”小女孩脆亮的喊声叫醒了池夏。

池夏猛然回神。

“小叔你怎么了?”薇薇探过脑袋认真地看着表情有些不对的池夏。

池夏赶紧收起情绪,他对小女孩笑笑:“我突然想起手机是不是落在冰淇淋店里了。”

“真的落下了?”薇薇惊讶。

池夏把手机拿到手里给薇薇看:“没有落下,在这里嘿嘿。走咯,咱们去爷爷家吃饭去咯。”

池夏坐在驾驶座,他一路紧绷,直到上了高架堵车时,他才恍然恢复神志,明明是清醒了过来,但他却像疯了一般,前方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红灯就如同他心中可怖的念头。

真他妈可笑,他刚才还在说“友谊最伟大”,“周岷月不是他的朋友”……眼下这些话都像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

周岷月为什么一直跟高程走得这么近?因为他们是朋友吗?什么朋友?抱着喜欢对方的想法去接近的朋友根本就不配称之为朋友!

他刚才就应该跑到周岷月身边,或者是给周岷月打电话,而他现在只想踩爆油门。

他焦急如焚,感觉降临在他头上的不安和慌乱是这么恐怖。

终于到了池家,薇薇的妈妈在停车场等着薇薇,池夏让嫂子先带孩子上去,他要从后备箱拿点东西。

等到无人时,池夏坐在昏暗死寂的车里,他给周岷月打去电话,第一遍没通,池夏的心跟着忙音慌乱地跳着,他急躁地拨通了第二遍。

响了几声后,周岷月接通了。

那头似乎传来了嘈杂喧闹的音乐声和人声,但他此刻只听得见周岷月的声音。

“你在哪里?”池夏的声音里透露着不安,他不希望周岷月骗他、不跟他说实话。要是周岷月只是敷衍他在外面吃饭呢,他肯定是会感到悲痛和受伤,那他要怎么办?

周岷月听出池夏的声音沉闷里带着颤抖,他下意识地以为池夏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池夏的心一晃,他沉痛地紧闭上眼,不要关心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关心他,让他心软,难以提出质问……

“我没事……”池夏近乎是用气音在回复,他勉强撑住了混乱的心神,固执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和朋友在外面玩。”周岷月自然地说。

“和谁?在哪里……”池夏的嘴唇不禁颤抖,他感觉自己要问不下去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追着质问周岷月,他明明想过自己肯定能尊重和信任周岷月,但他食言了也慌乱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和高程还有会长在酒吧,认识的朋友今晚在这里过生日。”周岷月的声音四平八稳地响在池夏耳边。

池夏感觉自己就像憋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放开捂住口鼻的手,他把手机拿远,努力不让自己略显粗重过快的喘.息声被周岷月发现,他缓缓道:“嗯……我现在在我爸家,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要我去接你吗?”

因为周岷月的坦诚相待,池夏得到了安抚,心中的不安也随之减少。

聚餐开始,众人开始落座,池则林赶来了,倒是姐姐池淼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薇薇在饭桌上问:“姑姑呢?姑姑今天有事吗?”

老爷子听到,倔脾气立马显现在脸上,但碍于众人在,并且是他唯一的亲孙女问的,他努力装不在乎地回道:“你姑姑跟朋友吃饭去了。”

薇薇遗憾地“哦”了一声,然后开始闹坐在她身边的池则林。

小女孩抱怨他爸总是不回家吃晚饭,池则林笑着给女儿剥虾祈求原谅,小女孩吃着她爸剥的虾,自己的小手还弄得全是油,结果摸到她爸几十万的表上。

桌上的亲戚看到了在笑:“薇薇你能拿出压岁钱给你爸买表吗?你爷爷给那么多,肯定够给你爸买表的吧。”

薇薇妈妈笑着接住亲戚的玩笑话:“比起表,则林更喜欢我们薇薇做的小饼干,桌上那盒饼干就是薇薇昨天刚做的。”她拿出手帕给池则林擦拭表上的污渍,两人亲密无间,令人艳羡。

池夏坐在其间,他没有一句台词如同观众,以往他都觉得很自在,今天突然觉得有点憋闷。

饭后陪老爷子和池则林一家聊聊天,池则林跟老爷子说了暑假让池夏来公司实习,老爷子跟池夏说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道理和故事。

池夏原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今天他突然想要认真地听进去,却发现自己心神不宁,一点都听不见。

他都觉得自己可笑,他竟然想要感受一下这样“和谐温馨”的家庭氛围,他真够贱的。

池则林一家坐在车里跟众人挥手告别,薇薇的欢声笑语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老爷子站在车窗前跟他的亲孙女告别。

池夏被薇薇喊了一声“小叔”,他跟薇薇挥挥手:“薇薇拜拜~”

众人散去,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多,池夏坐在车里给周岷月打电话:“你那边结束了吗?我从我爸家里出来了。”

“还没结束。你先回学校吧,别来接了。”周岷月说道。

池夏没说话,他挂了电话还是驱车前往了那个酒吧。

池夏知道周岷月今天只是和朋友来玩一玩的,他不想打扰周岷月的兴致,他只是想在远处看周岷月一眼,看到了、确认了,他就回去,他会抹掉一切痕迹,当做无事发生。

酒吧的门口人头攒动,池夏看过去便看到了周岷月站在人群中,而他身边围着男男女女,应该都是他的朋友。

高程似乎喝醉了,他一下子突然没站稳,身旁的黑长直女生扶了他一把,周岷月帮忙搀扶着,高程突然挂到了周岷月身上。

周围的人纷纷笑出来,女生的笑声尤为响亮。

池夏皱眉。

周岷月尴尬地拽开高程,高程手一松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周岷月无奈去拉高程起来,高程起来后又挂到周岷月身上,从后面看两人近乎贴在一起。

周岷月艰难地想要让高程好好站好,他嫌弃地推开高程凑得很近的脸:“醒醒啊,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身旁的黑长直女生笑语盈盈地说了一句:“干嘛推开他啊,你不是还没对象嘛,他似乎很喜欢你的样子。”

高程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在女生说完这句话后,他甚至伸手搂住了周岷月的脖子。

周岷月咒骂了一声,赶紧推开。

女生嬉笑道:“高程你装醉啊?”

周岷月头疼地应对着眼前的一切,而他抬头一看,突然出现在前方的人竟然是池夏。

周岷月蓦然停下脚步,池夏径直走近,他拽开高程的胳膊,把高程推到了一边。

周岷月还没反应过来,但他忽然意识到高程是真醉了,高程挂在他身上是真的在寻求支撑,池夏也不知道怎么会使出这么恐怖的蛮力,硬生生地将高程从他身上剥离掉。

所有人都震惊了,高程直接跌在地上,周岷月错愕地看着池夏,而身旁的黑长直女生发出惊呼:“池夏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又有人发出一阵惊呼,会长跑了过来,发现高程躺在地上,而眼前气氛微妙的三人组面面相觑。

池夏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才看清周岷月身旁的女生,竟然是他的姐姐池淼?!

池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把目光从池夏身上摘下来,瞄了一眼周岷月,随即发出一声轻笑,她跑过去拍了拍池夏的肩膀,笑道:“对情敌这么不客气哈哈哈,好样的。”

说完,她和一头雾水的会长一起把躺尸的高程扶起来。

周岷月还有些震惊:“你……这是你姐姐?”

池夏觉得有尴尬又荒唐,脑海一团乱麻,他低下头用沉默回应着周岷月。

周岷月没有跟会长解释池夏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觉得看穿一切的池淼会帮他解释的。

现在他坐在车里,池夏一言不发地开车,他忽然觉得很累。

他知道池夏一直对高程充满了敌意,也因为高程的存在而产生过不安,但他也充分给予了池夏安全感,也体谅过池夏的心情。

难道他要完全成全池夏的私心吗?不可能,他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要委曲求全。

到学校了,池夏把车停在路边,两人都没下车,池夏突然抱了过来,周岷月一惊,池夏竟然哭了,眼泪滴在他的肩膀上,浸湿了他的衣服。

“高程喜欢你吗?你回答我。”池夏只是默默流着泪,声音虽然颤抖却没有哭音。

周岷月叹了口气,他点头:“喜欢。但他已经放下了。”

池夏不觉得高程放下了,他从周岷月怀里抽身,他压抑着怒火道:“放下了?你怎么知道他放下了?李泽都没有放下!”

池夏怒火攻心,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都忘了要在周岷月面前掩饰他根本不认识李泽这件事,而他也并不清楚周岷月早就知道了他和李泽见过面。

周岷月听到李泽的名字,就觉得头疼,他觉得池夏只是在发泄愤怒,他拧着眉头,严肃地开口:“那你要我怎么做?就因为这件事就跟高程绝交,跟我那些朋友断绝来往吗?”

池夏瞳孔震荡——“就因为这件事”?

在周岷月心中,一个人对他的喜欢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可以完全忽略的事。

他都忘了,周岷月从来就不缺别人对他单方面付出的喜爱。

他的心疼到了极致,他看向周岷月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遥远的距离模糊了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落下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周岷月头疼欲裂,他疲惫至极,觉得他和池夏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眼下两人都不清醒,不可能会好好沟通的。

周岷月打开车门将下车,他丢给池夏一句话:“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说。”

池夏看着周岷月猝然离去的身影,他伸手要抓却只抓到影子,他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悲切:“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不满足的,但我就是想让你更爱我一点。”

周岷月听到这句喊话,他的背影突然一僵,他忍住回头的冲动,因为这时候的冲动是极度疲惫中他寻求慰籍的条件反射,不是他清醒时会做的事。

他需要做的事就是等池夏清醒过来,也等他理清混乱的思绪,他们再好好聊一聊。

第二天,池夏去见了李泽。

李泽对池夏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比不过高程的。”

作者有话要说:现码现发,生死时速(1k/h)

是我最近有点摆烂了orz

我一定要提起干劲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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