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想,该来的总会来,该离开的也不会挽留。
片刻过后对面就弹出来一个语音,沈星点开,宋初不可思议地说:“我靠真是你啊,我刷到的时候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送外卖去了?”
接着又来一条:“程覆让你自立门户了?”
沈星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自立门户,我本来就姓沈,在程家不过是寄人篱下。”
“但是我警告你,你别告诉程覆你刷到过我。”
宋初:“哪能呢,我找你是想让你收留一下我。”
沈星不以为然:“我收留你?张三公子,我现在都送外卖去了,应该是你光顾我的生意吧。”
宋初觉得自己没面子,但又没办法:“我前几天偷了我哥的车出去飙,让他抓了个正着,撂下狠话说要打断我一根腿让我养半年。”
“要不是我大哥拦着,这会儿你只能提着果篮来看兄弟我了。那晚他太可怕了,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可能是想把我逼回去,把我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兄弟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赚钱那工作,能不能介绍给我。”
宋初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助的沈星,沈星是他们几个发小当中最讲义气的,肯定沈星不会向恶势力屈服。
他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沈星在程家,如果他住在程家的话程覆一定会告诉他二哥的。
后来就想着实在不行就回去,毕竟被抓回去和自己自首总不是一个下场,而且有他大哥在,二哥总不至于真能打断他一根腿。
顶多挨点皮肉苦。
没想到就在他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竟然刷到了一个酷似沈星的人,他暂停下来观察了很久,最后确定这人就是沈星。
他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如果沈星在程家,程覆不可能让他出来干这种活,所以宋初归结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沈星搬出来了。
所以才有了这段对话。
沈星颇为惊讶,宋知让是出了名的弟控,飙个车竟然就扬言要断他根腿:“因为这个你二哥要打断你根腿,你怎么飙的车?”
“我被人别了一下,撞护栏上了,有安全气囊,我这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吗。”
宋初说的轻描淡写,但沈星脑补一下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险恶。
“活该。”
宋初一听这两个字就有点激动了:“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收留几天,我等他消气了就回去。”
沈星还没有无情到那种程度,他的loft收留下宋初还绰绰有余:“行,那我暂且就收留你几天。”
宋初就知道沈星不会见死不救:“你现在在哪赚钱,能加我一个吗?”
沈星回着另一个微信的消息,抽空再来回宋初的:“我现在干着两份工作,一份是蛋糕配送员,另一份是在人间月卖酒。”
宋初问:“人间月?”
人间月并不是所被大众熟知的场所,如果不是傅瞿带他过去,他或许也永远不会去,所以宋初不知道情有可原。
他解释:“跟笔金是一个老板,薪水可观,如果你实在缺钱的话可以来试试。”
“那我也去卖酒吧,你把地址发给我一下,我一会儿去人间月转一趟,还有你现在住的地方。今日之恩我宋初没齿难忘。”
宋初最后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沈星嗤笑一声,不指望宋初没齿难忘,只希望他能管紧自己的嘴巴。
别让程覆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沈星的走红是意外,有影响的不只是他,还有推出这个项目的总部。
原本萧索的订单量瞬间翻了几番。
不过蛋糕店也能接的起这波流量。
他们迅速制定计划,短时间内召集了一批身高185以上,形象优质的在校大学生来配送。
在网络上掀起了一波热潮。
不过沈星忙了一天,确实累的够呛。
他回到家的时候宋初已经和发财玩起来了,发财没排斥这外来之客,甚至玩的还很好。
宋初见沈星回来把手中的逗狗球往远处一扔,让发财自己去玩,他转过身调侃沈星:“大网红回来了。”
沈星翻了个白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露宿街头。”
宋初连忙改口:“可不敢。”
沈星五点下班,到家五点半,将浑身上下收拾一下,八点再去人间月。
不过明天白天他能调休一天,这种生活节奏还算能忍受。
等他洗漱完,宋初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程覆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宋初问。
沈星用浅绿色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怎么可能知道。”
宋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口:“要是程覆知道你每天这么连番转,不得心疼死啊。”
沈星擦完把毛巾扔进洗衣筐里,醋溜溜说:“他哪里还顾得上我,没准现在正跟那个明星你侬我侬呢。”
宋初还想再说两句,最后也只是闭上嘴。
沈星反过头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要是让你二哥把你抓到不得脱层皮啊。”
“没准还得连累我。”
宋初倏然沉默了。
良久后才说话:“我也不知道,那天要不是我大哥拦着我现在已经脱层皮了。”
两人算是同命相怜,不过与宋初不同的是沈星好歹还有一个容身之所。
但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沈星突然想起什么,问宋初:“你今天去人间月了吗?”
“去了一趟,今晚就能去干活。”
沈星说:“行,那就先收拾收拾,到时候咱俩一块往那走。”
俩公子哥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从来也都是有人伺候的,鲜少有能自己赚钱服务别人的机会。
沈星骑着摩托带着张初。
还没等走到人间月,沈星的摩托来了个急刹,在后座坐着的宋初重心不稳向前一撞。
“怎么回事?”他不明所以的问。
沈星咽了口唾沫,闪开一半身子,露出宋初的视线。
宋初皱着眉看过去,看清楚昏暗灯下的人影是谁时,他心脏骤停,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甚至没有犹豫,一只脚站定另一只脚撩下来拔地就跑。
他知道自己跑不过,但因为害怕下意识几还是想逃避,晚上八点,行人正多,他跑的跌跌撞撞。
倏然屁股上一重,张初原本就向前冲的重心向前一栽,胳膊着地向前重重一趴。
紧接着后衣领一紧。
张初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完蛋了,他想。
他戚戚唉地抬头看向今晚的最后一轮圆月,因为他不知道,明天的太阳是否还会向他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