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咚咚——”闹钟响了好一会，薄被里伸出来一只手掐掉了它。

江宁星从床上爬起来，门外是女佣敲门喊他起床的动静，开腔喊了句“起来了”。

他感觉嗓子哑哑的，头也迷糊。

已经快七点半了，八点上课，估摸很难不迟到。

还好当初转学，换了离家很近的血缘附中。

女佣推开门走进来确认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眼睛很痛，昨天哭得太厉害了。

江宁星想起了什么，坐在床上边扯校服长袜边仰头问女佣:“秦止是不是昨晚离开的？”

女佣替小少爷收拾好书包:“昨晚八点多回去的，给小少爷上完药就回去了。”

江宁星点点头，揉揉额头从床上起来。

虽然还没吃早饭，但是他的肚子不是那么饿。

昨天秦止给他按了挺久的腿，他还特意摸了好几下秦止的手。

现在体内的能量还是能顶好几天的。

后来他都睡着了，忘了问秦止一些东西。

还是下次碰到再想办法吧。

煮饭的李嫂比往常起得要早。

昨天小少爷受伤了，哭得那么伤心，亲人都不在家。

她想着给孩子煮顿好的，恢复情绪。

只是小少爷兴许累着了，今天起床都比平时晚。

“要迟到了，李嫂，我就不吃早饭啦。”

江宁星下楼的动作并不流利，膝盖受伤了，走路的时候牵扯一下还是感觉到疼。

李嫂塞给他一盒便当、一包热好的牛奶和温热的三明治。

慈祥地嘱咐道:“坐车去学校的路上还是能吃点东西的，便当中午吃。”

江宁星抬眼冲她笑了下。

李嫂看了他的脸“哎哟”一声。

昨天哭了那么多，江宁星睡了一觉起来，眼皮不仅有点哭红，还肿了，脸上的血色也没回来多少。

“小少爷要不今天别去学校了，我让司机给老师请假。”

江宁星叼着牛奶包摇摇头。

请假了只能呆在家里，没有人一起玩，比在学校听老师讲课还无聊。

他还是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

-

“靠，忘记买牙膏了。”许谦从卫生间探头看看寝室里还有没有人醒了，刚好看到晨跑回来的秦止。

他从秦止喊了句:“止哥，用下你牙膏，我的用完了忘买。”

秦止摘下耳机，站在自己的桌前:“用吧。”

“早……”凌星宇从床帘里爬下来，哈欠连连。

秦止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室友憔悴得跟连续在实验室熬了通宵没什么差别，甚至更糟。

许谦洗漱完出来看到凌星宇的脸，卧槽一句：“你昨晚几点睡的，背着我们偷偷干什么了？”

凌星宇苦逼地笑笑。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他能安心睡觉就怪了。

脑子自觉给他计算要赔偿多少钱。

每时每刻都在想会不会突然接到某通电话。

“我想起来了，”许谦点开手机，“你昨天是不是打篮球时球砸人了？”

“你怎么知道？”

许谦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喏，你都上隔壁附中的帖子了。”

凌星宇拿过来看，眼珠子盯着屏幕，面色紧张。

许谦继续说:“你这球也挺会自己挑人砸，看贴吧的人说那男生刚从xx贵族学校转来的，在那边的名声挺差，脾气不好，爱刁难人。”

附中的贴吧上确实有几个帖子是讲这件事的，还附了张图片。

不知道是谁把那小男生抬起头，眼角被泪水晕得潮红的照片传上来了。

他越看越觉得完蛋，头顶上悬着个大大的“危”，随着他浏览帖子一闪一闪，紧迫感拉满。

要是寻常人，他送点跌打损伤药和水果篮这事估计就和解了。

可这是有钱人家的宝贝，而且那小男生当时看着还伤得挺痛，哭的那么伤心。

凌星宇想起了六年级不小心惹到了学校的某厅长的小儿子。

本来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可厅长家惯会刁难人的，爸妈连连给人赔罪，低三下四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爸爸的形象没那么高大了，这个世界也不是书上描写的人人平等和睦的。

他不想再看见爸妈这么四五十岁了还来经历一回同样的无力感。

“我完了。”他瘫坐在椅子上，脸埋进双掌里。

许谦看着兄弟这幅模样，突然不知如何安慰。

他和凌星宇一起长大的，知道凌星宇此刻想起了哪些不好的回忆。

他们三个都是穷苦人家的，来到繁华的帝都星，最怕的就是惹到不该惹的人。

自己没关系，大不了死之前带走一个，可他们都有家人。

“附中学生对他的评价跟谣言不一样，说他人挺好说话的。”

听到秦止这句话，凌星宇仿佛又能呼吸了，抬头看他。

秦止看着手机：“看到有个人说，他上回分享了一包软Q糖就和江——被你砸到的男生说上了话。”

凌星宇难以置信：“这能是真的？”

昨天那小男生第一眼看上去又贵又娇，能稀罕区区一星币一包的软Q糖？

真的，秦止心里静默回答一句。

他昨晚给江宁星揉了几下腿，中途某人就是从书包里拿出紫色外包装的软Q糖，还问他要不要吃。

后来没了细微的咀嚼动静，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娇气包歪着头睡着了。

秦止把人扶下来，盖上被子，关上灯没再多留。

秦止放下手机，垂着眸像是在回忆什么：“你可以试试，送点软Q糖，芝士味酸奶或者炸鲜奶。”

“这样也可以？”

“不然你想送些什么？”

“考虑过送命。”

秦止：“……”

许谦：“你试试呗，我觉得兴许是真的，毕竟谁能想得到有钱人家喜欢吃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嘴里说着娇气包，实际上还是挺了解猫猫喜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