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衫有一位同母的弟弟,唤为顾齐,小他三岁,性子倒是比顾衫开朗活泼不少,但自顾衫弱冠之后因为顾衫事务繁忙,加之后来又调到了西北,兄弟二人见面的日子更加屈指可数。
所以顾齐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真是倍加珍惜,但是天杀的江北疫情又把他亲哥拽向远方,自己的混蛋二哥还想着下黑手,简直是不能忍!
南宫琅冷眼观之,简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琅!你怎么能叫我是狗呢?”顾齐作势要去扑南宫琅,南宫琅敌不过,被他摁在床上,顾齐开始挠他的痒痒肉,南宫琅笑得直喘气:“行了,别闹,你不就是狗……唔……”
温热的气息交杂,又逐渐躁动起来。顾齐松一口气,午时南宫琅的一席话让顾齐哄了他好久,最后因为醉月楼有事务要处理二人不欢而散,晚上再来找他时还担心南宫琅心里面生闷气不理他,又特地把准备南宫琅生辰送他的美酒带来赔罪,不过阿琅好像也没有太生气,万幸的同时又有点头疼——酒送出去,到他生辰时送什么好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阿琅现在愿意理我就是最好的!
阿琅生气也是因为他在乎我!
阿琅天下第一好!
他抱住南宫琅,深深地吻下去。
夜晚总是最精彩纷呈的时候。
苏言坐在房间中,面前是白三,苏言:“……白……”
白三淡然道:“无人时唤为白三即可,大人。”
苏言从善入流:“好的白三,你觉得今日事情如何。“
白三一板一眼:“大人您应对的很好,就是三殿下一般不会经常假笑,您明日可以稍微少一点假笑。“
苏言:“……“
他真的,快疯了啊!
被王宪哲接回青州时,双方客套到脸都快笑僵了,然后又是接风洗尘如何如何,感叹江北不易如何如何,感谢朝廷关怀如何如何,苏言也是莫要见怪乌拉乌拉,总而言之,除了说话,基本没有干别的事情。
苏言没有忘记他除了尽可能拖住王宪哲以外,还有查找账本这有首要任务,他问白三:“你的武功如何?“
白三老老实实:“并无三殿下优异。“
“害,你们三殿下是孟宏光老将军一手带大的,他的武功在这朝野中自然没有几个人敌得过。“苏言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咱俩若是私自去偷账本,你能不能保全咱俩。“
白三:“偷账本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劳苏大人费心。“
苏言:“……“
那顾衫到底让我来干什么啊?!
这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苏言机械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认命般地道:“算了,那今晚你去偷账本,明天我去和王宪哲视察民情……“话音未落,一只鸽子直直地撞在窗户上面,努力扑腾了几下。
白三眼疾手快地推开窗户抓住鸽子,一点机会不给苏言。
苏言:“……”
倒也不必如此提防我。
他张口打个哈哈,想缓解一下气氛:“谁养的鸽子好蠢啊还撞上窗户了哈哈哈。”
白三把信取出来:“三殿下。”
苏言:“……当我没有说。”
白三展开信看一会,道:“殿下来信问你,用不用回你的江北老家一趟。”
苏言似乎没有料到顾衫还会想着他,身形一愣,又笑笑:“有劳三殿下挂心了,只不过住宅田地早卖了,又距青州有段距离,贸然前去,王宪哲也会怀疑。”
白三也没有多说,只是点头确认:“好的。“
苏言眼皮稍微抬了抬,他对白三写的什么并不关心,而是在想白天的种种,似乎每件事都合情合理,但他总觉得王宪哲有点奇怪……
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他的直觉。
“白三。“苏言出声,”你见过王宪哲吗?“
沉寂。
苏言一扭头,发现白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可能是去偷账本了。苏言思忖着,干脆不想那么多,直接开始睡觉。
睡觉什么的,最快乐了。
京城,醉月楼。
店小二已经开始打扫店内,准备迎客开张,一抹青蓝色的身影从楼上晃下来,店小二笑道:“顾公子,您醒啦。“
顾齐神清气爽:“嗯,劳烦你们告诉楼主,就说我还有急事,就不陪他吃早食了。“旁边的一位侍女道:“哎呀,您若是现在就走,我们楼主肯定又该自己生闷气了。”
顾齐:“没有办法啊小絮姐姐,不过我给阿琅煮了粥。”
被换作小絮的侍女捂嘴笑:“顾公子也是个会疼人的。”
待顾齐彻底离开醉月楼,几人的目光迅速转换为了同情。
“唉,真是命大,今天又活过一天。”
“若他不是皇子,恐怕第一天司主都把他给弄死了。”
“没有办法,他有好爹。”
顾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底裤已经被扒的底朝天,他一直以为醉月楼里面的仆人认识自己,不知道他是当朝五殿下罢了。但毕竟没有谁能比千机司更能汇集消息,更别提醉月楼是千机司的窝点,不是,聚集处之一。
“你们说。”小絮开口,“他和楼主,谁上谁下呢?”
瞬间,鸦雀无声。
谁敢接这狠话啊!
“在聊什么呢?”一个笑眯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无欲无求的脸除了陈长生还能有谁。
小絮眼睛一下子冒光,脚尖一点踩着板凳飞扑过去,力劲几乎可以踹飞一头牛。
陈长生轻松接下,不料小絮突然转方向,和陈长生滚作一团,大声叫:“一十二姐!你的小话本呢?更新呢?冷艳皇子纯情臣更到哪里了?”
陈长生几乎快被压死了,他声音微弱:“今天一大早送到书店了……你跑快点说不定还能抢个首刷……还有……”他腿部发力,直接甩开小絮,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以后不许喊我的笔名,真的会被人围观的好吗?”
小絮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瞟向掌柜。
“……”掌柜也很无语,”给你一炷香时间,晚了扣工钱。“
下一秒,小絮已经消失在了去往书店的路上。
“没办法,我的话本就是太优秀了。“陈长生自恋道,”话说南宫琅醒了没,他在楼上吗?“
掌柜表情有些许复杂:“可能您需要等等。“
陈长生心领神会:“顾齐在这里?“
“刚走。“
“诶呀刚走就没有问题,南宫那小子没有顾齐一会就醒了。“陈长生三步并两步地冲上楼。“我的大宝贝南宫琅~”
一卷书不偏不倚地砸在陈长生脸上。
南宫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头也不抬:“出去。”
陈长生捡起书,《江南菜谱大全》。他拍拍书,笑道:
“我此次来有要事相报——”
“江北的地图在前面第三个房间的书案上放着,拿完你就可以去江北了。”南宫琅道,“然后你可以回避一下,我要洗漱。”
陈长生:“咱俩那么久没见,你不找我叙叙旧?”
南宫琅“嘭”地把门关上,声音透过木门有点不清楚:“你还有一天的时间,超过一天赶不到江北,我马上让人联系书店老板说一十二姐……”
“别,祖宗,别!”陈长生故作痛心疾首,“我错了,原谅我。”
“开个玩笑,我会直接告诉司主。”南宫琅不近人情道。
陈长生一个箭步冲到房间去拿地图:“谢谢你阿琅你人真好下次有空再玩!”
“…………”南宫琅擦干脸上的水珠,瞥见顾齐留给他的纸条和粥,尝一口温度口味也正合他意,不禁弯了弯嘴角。
与此同时的苏言。
白三疯狂地晃动苏言,但外面有青州的官兵,又不能太大声,只得压低声音道:“您该起床了!!!”
苏言脑袋晕晕乎乎,他使劲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含糊问道:“昨天晚上的宴席,你吃多少?”
白三瞬间警铃大作:“没怎么吃,就喝几口茶,怎么,饭有问题?”
苏言扯扯嘴角:“我头晕的有点不正常,嘶……我怀疑昨天的饭菜被动手脚了。”
没道理,实在是没有道理。
若是可以下毒,完全可以直接毒杀他,没有必要再弄一个令人头晕发昏的药来干扰自己,太多此一举。
苏言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起身,勉强可以站起来:“也有可能是我吃太多了吧……”他看向白三:“你忙活一晚上,找到账本了吗?”
白三眼色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没有,书房没有,其他地方也找遍了,根本没有。”
“王宪哲身边呢?会不会他贴身带着?”
白三摇摇头。
苏言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神情若有所思。
王宪哲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作用,苏言甚至怀疑这个王宪哲是不是被什么鬼上身了,胆小鬼吗?
周围的侍卫也奇奇怪怪,没说拦着他,但总是哪都有侍卫,盯死了他似的,想去个厕所都有几个侍卫站一排异口同声:“三殿下您想去哪里,可否让卑职来带路。”把苏言的尿意生生逼了回去。
苏言感觉他们就是逼死把自己在一个框架里面,等着被分尸。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长地叹一口气。
苏言:“如果我被分尸了的话,你说你们三殿下会为我烧一把纸钱吗?”
白三:“……?”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苏言收起刚刚凝重的表情,马上切换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笑容:“王大人,怎么又来这里了?江北一事您也真是操心。”
王宪哲是个圆滚滚的胖子,和王礼基本是两个体型,根本看不出二人是叔侄关系,明明是初春,他却不停地擦着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做的,殿下您今天是要去视察流民情况对吧?我们乘马车去流民的安置地点……”
“王知府不必着急,我又不会跑。”苏言笑道,“只是我有一点不太了解,为什么会有流民?空出的土地去哪了?”
王宪哲连忙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地方出瘟疫后,百姓肯定想着赶紧离开,这离开着离开着就……”
“他们家乡的疫情还没有结束?不对啊,人一跑出来,不就成空城了?”苏言看向王宪哲:“王大人?有解释吗?”
王宪哲一卡,嗫嚅道:“那个……不是……”
“哎,适当地提出一下我的疑问嘛,这世间无解的事多了去了。”苏言拍拍王宪哲的背,“苏侍郎,走了,上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先看点xql的日常吧(喝茶)这样江北卷不会太无聊,我也需要点小甜饼来提神。
陈长生没有CP,他的笔名是一十二姐,特长写断袖小话本,深受广大女性喜爱追捧。
起猛了,昨天看见居然有一个人收藏我的文,希望不是手点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