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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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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原是守在外头,见连安泽出来,不禁疑惑,“娘子醒了?”

连安泽黑着脸,“挂念着她夫君,要孤在里面守什么。”

秉持亲卫应有素质,拜月才没有当场出笑破功。

她一本正经道,“裴二娘子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殿下能感化她,他日能让裴二娘子梦中仍旧挂念的就是殿下了。”

连安泽这会儿脸色才好些,顺着拜月递的台阶准备回房。

然而,临风遥遥走进院里,听见了这番对话,拱手道,“是啊,裴二娘子与林国公感情甚笃,才难得梦中挂念。”

拜月从这厮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便觉不好,眼见得此话一出,主上面色立刻不虞,赶忙将临风往后扯,“殿下且先进去吧,裴二娘子在东宫人生地不熟的,醒来了见不到您可不好。”

临风收到自家殿下冰冷眼刀,满腹委屈,自己和拜月说的有何不同。裴二娘子一在,殿下这脾气就大得很,难怪当初比不过林国公。

连安泽重新回到寝殿中,在床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看着裴阙音。

不似白日间的明媚张扬,睡着时的裴阙音显露出几分娇俏乖巧。

连安泽极尽可能地安排好京都事务,让裴阙音不必在林国公府动荡中受伤,可到底没有亲历,这半年来她承受了多少苦楚。

裴阙音睡得不大妥帖,即使是在梦中,也是半蹙着眉,连安泽打起放在银盆中的温热巾子,想为她擦擦脸,却又担心弄醒了女郎,只得转而轻轻抚平其眉心。

“沈安泽。”裴阙音唤道,这个曾用名从女郎嗓心出,落入连安泽耳中,温柔而缱绻。

连安泽手一顿,面色微红,他在她这里,果真有几分位置。

蓦然,女郎眉头紧皱,即使是在睡梦中,也发出了极清晰的厌恶声,“穷书生!”

连安泽彻底僵在原地,若不是实在过于不人道,他都想现在拿巾子直接将这女郎揉醒。

最终,巾子的着落处是连安泽自己,他将巾子从银盆中沥干,盖在自己面上,清醒了几分。

无论如何,他前世早就清楚这是,这是支需要怎样娇养的京都牡丹。

区别是,他现在有能力娇养。

*

裴阙音悠悠转醒时,正看见连安泽侧着面,手中捧着不知名的书卷,或许是卷宗,恍惚间,仿若回到了前世,下一刻临风就要来通报他将石勒赶出安州。

不过宽敞宏丽的东宫寝殿,提醒着裴阙音此处与安州宅宇大不相同。

“我怎的在这里?”裴阙音脑中一片浆糊,只记得自己累极困去。

她默默将被褥往上提了提,又想起这似乎也不是她的被褥,指尖一顿。

好在刚刚转醒,面上本就红晕满面,倒也看不出几分异样。

“老林国公夫人将你送来的。”连安泽本想关心询问她如今是否好受些,可是见裴阙音警惕模样,话锋一转,饶有兴趣道。

他悄悄打量裴阙音神色,添油加醋,“还带了放妻书。”

裴阙音记忆似有所回笼,是了,曲氏应是从梅香那儿得知了连安泽上回交换一说,曲氏才火急火燎予她放妻书,希望林巍庭早回。

连安泽指节倒扣床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漫不经心道,“怎么办,你现在是孤的人了。”

裴阙音有一瞬沉静,连安泽好奇看去,却见女郎并非他想象中的羞赧,而是怒目而视。

“都是你上回在大理寺口无遮拦,将我视作礼品一般,说什么可与林巍庭对换。”裴阙音在连安泽面前,早失了作为世家闺秀的装模作样,粉面含泪,张牙舞爪就要去锤他。

连安泽堪堪接过粉拳,想解释自己从未有过此意。

然而,裴阙音忽的无师自通,与曲氏想到了一处去,“是你要针对林国公府?”

裴阙音神色复杂,既是慌乱又是蔑视,眉目间无不显露出,你竟能为我做出整垮一个公府的讶然。

连安泽淡了唇角的笑,这是现在龙椅上那位才能做出的事。

他倾身些许,逼得裴阙音拥着被后退几分,“国公夫人才智过人,难道看不透清算林国公府是父皇之意?若非……”

对于曲氏和林巍阁,连安泽可以很坦然地说明是自己庇护了他们,甚至还能提醒他们是在裴阙音的荫庇下。

可真正对上裴阙音,连安泽蓦然失语。

向裴阙音邀功?岂不是落了下风和石勒没有区别。拿出当年卷宗?他暂时还不想卖这个可怜。

“若非什么?”裴阙音蹙眉道,催连安泽有话快说。

连安泽转而勾唇,更倾近了一步,大有把裴阙音逼至床角的架势,吟声道,“没有什么若非。只是孤想着,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公府与父皇做对,救了林巍庭,还要看国公夫人与他你侬我侬。”

裴阙音察觉到有略带冰凉的手搭上自己的下颌、唇角,那人道,“夫人把孤想得太高尚了。孤对你的心思,夫人还不知道吗?”

连安泽都已经准备好被裴阙音一掌拍开,可是静谧许久,只听到了加重的呼吸声,和软绵绵貌似想要推开他的柔荑。

“你怎么了?”连安泽心跳漏了拍,仔细打量女郎,话里是他自己未觉的慌乱。

连安泽这才发现,即便算作醒后红晕,裴阙音面上的潮红也过于异常了。

“拜月,请大夫——”连安泽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却被女郎伸手捂住。

二人俱是一怔。

裴阙音受惊一般要将手抽回,却被大力扣住。

“啧。”裴阙音蹙着眉,想要将他甩开,只是此时她水目盈盈,似是早上药毒未解之时,只显得嗔怨一般。

连安泽回过神,放下了女郎的手。

裴阙音这才低声,细细解释,“别去。”

她这会儿已是想起,早间医女通过针灸替她将药毒解了,只是此类药物若非当真尽兴,多少还是留有余毒。

医女千叮咛万嘱咐,此间莫要与不准备相解毒的郎君靠太近,担忧将药毒再引出来,坏了事。

裴阙音的声音此刻又腻又哑,只说这个药有余毒,真正清完一则依靠时间,二则需要真正行事。

连安泽立刻明白过来,她此刻如此形貌原因为何。

裴阙音看着连安泽陷入沉思,似乎还想去唤那医女,赶忙软声道,“不必殿下操心,我是有夫之妇,待我夫君出来自然不需要依靠别的法子去解。”

她暗自里面露忧郁,其实裴阙音隐瞒了医女的一段话。

并非完全不可靠近他人,只是不能动性。

她与连安泽前世夫妇,本是再熟悉不过,偏生如今初秋暑热,连安泽手捧冰壶还不够,在寝殿中只着单衣,举手投足皆能看见衣下肌腹,他还非要倾身过来。

更不提他那好容色,裴阙音面上红晕更盛,只得不断向自己、向连安泽,强调自己是有夫之妇。

可看在连安泽眼中,却是女郎提起夫君,便娇羞得厉害,神色躲闪,根本不敢想她脑中如今在想些什么。

连安泽心底一片荒凉酸涩,苦闷至极。

自来的骄傲本应会使其反凝成天家贵胄的怒意,可面对上心慕的女郎,又顷刻土崩瓦解。

他只得强装出一副不在乎模样,用了全身的气力去提醒这小娘子,“你婆婆已经签了放妻书,如今你和林国公府、林巍庭,片、刻、瓜、葛、也无。”

连安泽几乎落荒而逃,不敢去看裴阙音的反应,更不敢听她说出什么。

怕自己无法接受。

连安泽终于出去,裴阙音长舒一口气,将自己埋在被褥里,却意识到被褥也是他的气息,只得不舍地踢开。

这般日子,还有多久是个头啊。

*

连安泽自认为不见她,裴阙音自会消停,安分在东宫呆上几日,木已成舟自会答应。

然而,两个亲卫齐齐站在书房内,连安泽方对裴阙音的精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裴二娘子与石勒成功会面前是卑职陪在身侧,娘子说自己想在府里走走,我想着也是好事一桩,或许多看看见了东宫的好,就愿留下了。故而在娘子说想一个人处会儿时,卑职顺其心意,离远了。”拜月是真没想到,那分明是东宫侧墙附近,裴阙音一个初来东宫的女郎是怎么一趟就摸透,还在墙头与外男会了面。

临风解释自己是在回府时,顺道巡查发现的石勒,石郎君立在墙头,身姿轻盈,看到他来就赶紧跑了,他也没想到里头站的是裴二娘子。

面对着亲卫二人,连安泽由衷地怀疑自己是如何收服了西北。

他挥挥手让二人退下,让其各自领罚。

然而二人之过,何尝不是他自己对裴阙音的太过放任。

*

裴阙音被抓回寝殿后,便百无聊赖地翻阅拜月为她寻来的话本。

听闻喻春、榕夏二婢已经从林国公府接回,还带回了裴阙音心心念念的账本,只是就是不让她见着。

石勒能摸到东宫也不是稀奇事。

她昨日本就说好去见石勒,掰扯分红之事,石勒必然清楚她在此事上不会爽约,然而她当真一日未来,自是寻相熟之人帮着打听些许。

方才摸到了东宫。

裴阙音看话本看得正高兴,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见连安泽怒意冲冲地进来。

“收整物件,明日起我们去终南山住段时候。”

他若再不主动,这娘子能将姘夫往东宫里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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