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昂几人，显然是很不赞同，但他们还是说了句：“祝你好运。”
林莹时点点头起身，她得给自己做两手准备，“就剩几张了，那些就你自己刮吧。”
“行”张以昂头都没抬。
林莹时决定离开，走之前扫了一眼桌上，之前老板给她的那张刮刮乐，被她随意放在一旁，刮刮乐上的兔子图案还挺可爱。
林莹时盯着它，纠结了一会，又把它捡起，感觉还怪有缘的。她给了老板二十块：“这张我还是要了吧。”
林莹时把先前的那个刮子又摸起来，就站在那，一排一排往下刮。
直到刮到第十排，还是一排没中。
她耐心地刮开第十一排，不会又是一场空吧，她心想。
不过也正常，她都能来到这倒霉地方，着实算不上是个运气多么好的人。
等等，这个图案，和中奖图案，一模一样啊。
“老板老板”林莹时兴奋地喊人，对老板挥舞着小手，“你过来看看，我这是中了吧。”
“是的，目前中了二十块。”老板冷静道。
啊，才二十块啊。林莹时仔细看起这排的收益来，是二十块无疑了。
没劲。
林莹时的兴奋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慢吞吞把剩下的几排全都刮完，果然，再没有中奖的了。
“老板，领奖。”林莹时把刮刮乐递给老板。
老板并没有急着给钱给她，反倒劝道：“不再试一张吗？”
“不了吧”林莹时拒绝。
现在领奖，她还能把本钱拿回来，再试一次，估计老板就不用再兑奖了。
这小算盘打得真妙，合着奖金就不能走出这家店是吧。
林莹时接过重新回来的二十块，如获至宝，她用手指轻轻弹了下，然后折起放好。
她突然觉得这游戏很没意思，把自己的钱放到别人那，然后还大概率回不了本。
以后不玩了。
还是老老实实去比赛吧，这就是她的宿命，逃不脱的。
*
四师弟和小师妹，一见到林莹时那副正正常常的模样，就知道她的中奖计划破产了。
四师弟深深叹气：“要是这招有用，咱们早发了。”
言语间还有股过来人的忧伤。
“你们有关注玄能者大赛吗？”林莹时问两人。
四师弟表示：“有点关注，但不多。”
“伤亡的人多吗？”林莹时问。
“每次是会死几个，但也不多。”小师妹想了想，告诉她。
好家伙，每场死几个，还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师姐，你这个都不知道吗？”看到林莹时有些惊讶的表情，小师妹也震惊。
“知道是知道，总以为是夸张了。我没有光脑，和社会是有些脱节。”林莹时坦然一笑。
这笑得小师妹田草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是了，林莹时是他们几人中条件最差的。玄能者大赛虽然是一场备受关注的比赛。但她一没光脑，二还有干不完的兼职，对赛事不了解倒也正常。
“你以后要是去福塞尔星了，记得买个光脑先，别到时候我们都联系不上了。”四师弟胡落叮嘱。
不怪四师弟特意强调，实在是他从没见过，像林莹时这种完全不用光脑，还不影响正常生活的人。
上一辈子，林莹时身为社畜，对于时时骚扰的工作消息烦不胜烦，但毫无办法。
如今到了这，连联络工具都没有，她竟感觉意外的舒适。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时随地骚扰她了。
习惯了之后，即使攒了点钱，她也舍不得拿去买光脑。毕竟稍微好一点的光脑，都贵得离谱。
不花这个冤枉钱，过没有光脑的生活，其实也没啥不好。
“难怪我说你为啥一心要去，原来是不知道风险，我还心说你是自有妙计呢。”胡落感慨。
“那师姐，你不参赛了吧？”小师妹田草草问林莹时，“你现在等级那么低，去了也是送人头。”
林莹时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小师妹的问题，她现在比较困惑另一件事：“既然参赛风险那么大，为什么还有人趋之若鹜呢，奖金才十万块，十万块冒这么大风险，不太值吧。”
“是不太值，可这是很多人去福塞尔星唯一的办法了。”胡落微微感慨，“所以还是咱们机械师好。”
“福塞尔星真有这么好？在这里，大家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冒这个险干嘛呢？”林莹时还是想不通。
“那当然，梦想之地，谁不想去。”胡落也是一脸向往，“偷渡过去的，比这风险还大呢。之前不出过一次事，藏在货箱里，结果锁在箱子里被人忘了，死了一飞船。那他们知道自己会因此丢命吗。去的时候，肯定是在畅想美好生活。只能说，在诱惑面前，大多数人都抱有侥幸。”
抱有侥幸。林莹时细细品味这四个字，怎么感觉她膝盖中枪了。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小师妹补充，“玄能者大赛，是比机械师这边的选拔更危险，但人家出路也更好啊。”
“哦？怎么说？”林莹时来了兴趣。
小师妹一脸她太年轻的表情：“玄能者大赛是大型直播赛事，还是一档很火的赛事，面向全宇宙观众，那流量，杠杠的。在比赛中，你要是表现好，火了受观众喜爱，出去后代言接到手软。就算接不到代言，接住了这波流量，也能大赚一笔。”
这种全民刷脸的机会，一旦把流量接住了，钱景是大大的有，绝不是十万块的事。也算是某种程度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对，前几年从我们这出去的曾节鸣，现在当带货主播，混得风生水起，挣得盆满钵满。听说买了个几亿的庄园。”胡落神神秘秘道。
“真豪气。那为啥还会有接单队呢？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出走垃圾星，还在那护送别人出去。”林莹时又有新问题了。
“嗐，估计就是外面躲到这边来的，身上背了事，或者有仇家，都说不准。”四师弟鄙夷道，“而且，干这个，也不代表他们个人实力就多强了。接单队都是一伙伙的，人家抱团。你正儿八经参赛想出去的，都是单打独斗，就算抱团了，内心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后期指定内讧，当然干不过。”
原来如此。听他们说完，林莹时心底确实隐隐有些打鼓，但整个人似乎又更心动了。她决定把她了解到的情报分享给庄泽，看庄泽还去不去。
如果庄泽那样的都敢去，那她就更没有理由不去了。
思及此，林莹时问胡落：“你光脑有庄泽的通讯吗？”
“有啊，怎么了？”胡落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林莹时，似乎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二师兄。
“那你现在帮我联系下他，我有事和他说。”林莹时道。
“行是行，但我这光脑信号不好，不一定拨的通。”
胡落摸了一下光脑，光脑没有反应，他又拍了拍手上的光脑，总算亮了起来，胡落对着林莹时咧嘴一笑：“启动成功了。”
胡落的这光脑，也不知道是他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能用是能用，但能用的时候也不太多，还经常发脾气罢工。
*
庄泽刚刚洗完澡出来，水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坠落，他扯了块干毛巾，正擦着头发，光脑上突然显示胡落的通讯。庄泽眼神微眯，一时有些意外。
他和胡落虽加了好友，但似乎从未联系过。
他暂停了擦头发，接通通讯。光脑投影上林莹时的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刚洗完澡？”林莹时问他。
“嗯”庄泽淡淡应声。他手中的动作继续，乌黑发亮的头发，在白色毛巾下来回揉搓。
林莹时看得好生羡慕，想她上一世，头发也是人见人夸的，如今竟是还枯黄不已，什么时候她的头发才能养成他那样。
“玄能者大赛经常性死人你知道吗？”林莹时没再过多寒暄，直切正题。
“知道。”
知道啊。也是，这世上，估计是没有比她消息更闭塞的人了。
“那你听过盛尚秋吗？”林莹时继续问他。
“听过”庄泽说话依旧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半句废话也不肯说。
既然听过，林莹时就默认他知道那些情况了，她直接问出她最关心的一件事：“那你打算给他交多少钱？”
“为什么要给他交钱？”庄泽抬眸反问。
“保护费啊，交了可以保条小命。”林莹时理所当然。
“哦，不打算交。”庄泽淡淡回她。
“那你还参赛吗？”
“参啊”
“不是，就你那情况，你一分钱不交？”林莹时震惊地看着光脑另一头的那人。
“嗯”庄泽应声。
林莹时就想不明白了，他既不是玄能者，又不缺钱，他冒这个险意义何在，目的何在。他明明可以通过机械师选拔的方式离开，为什么硬要在是普通人的情况下去玄能者大赛呢。
这么弱，还不交保护费，有这么作死任性的吗！
“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林莹时弱弱发言。
“你说”
“你家是不是破产了？”
庄泽愣住了，但他确实没法好好和林莹时解释她的想法，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干脆就顺着林莹时的话点头：“嗯”
难怪，难怪，他不肯出保护费，原来是和她一样没钱了。
可是他凭什么这么自信，认为自己一个普通人，可以干过这么多天赋者。想到上次撞见庄泽自残，林莹时不禁脱口而出：“你是想去赛场自杀？”
庄泽愣住了。
田草草愣住了。
胡落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