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却是没有一个人接。
示清涟泄气地放下手机。
不知道爸爸妈妈又在忙什么。
突然手机震动，示清涟趴在床上，眼神瞬间变亮满怀期待地再次解锁手机。
却是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而且是好友，殷潇雅发过来的。
别问她为什么没有把殷潇雅拉黑，这不是显得她特别没有格局吗！
示清涟点开，随后惊讶地张大嘴。
是她潜入殷潇雅卧室里准备剪掉她准考证的全过程。
这这这，谁会在自己卧室里装监控的？！
还是4k画质……
示清涟都无语了。
结果殷潇雅又传来了另一个视频。
示清涟瞪着死鱼眼点开，随后脸颊爆红。
刚才她被殷潇雅教训的全过程居然也被录了下来。
她过于震惊地抬起身子，结果一不小心失去了重心，摔在了地板上。
而且屁股着地。
又是一阵哀嚎响起。
手机上，殷潇雅还在给她发信息。
「所以，你懂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笑」
……
第二天，示清涟照常上学，只是走路的姿势别扭，凳子也只坐半边。
叶芊芊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大示子，我给你说，最近新来了一个转学生，你和殷潇雅的校花榜地位危险了”
示清涟表情恹恹的，一巴掌把叶芊芊凑过来的脸推开。
“别烦我”
“哎呀你听我说嘛，据说这个女生是自带光环来的，你想啊，这个节骨眼，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居然还能转来”
叶芊芊左右看了看，然后迫不及待地分享她的最新八卦。
“我一打听，才发现这女的不简单，不仅是全市第二，仅次于潇雅的存在，而且……她是因为校园霸凌的受害者才转来的”
示清涟本想继续装死，听到这里奇怪地转头。
“什么霸凌”
“那个三中的于蓝，你知道吧，就是传说中咱市的女混混头头，据说是她干的，把人家小姑娘欺负的，啧啧啧”
叶芊芊的眼里带着几分怜悯。
示清涟支着脑袋，棒读地捧场。
“欸，是这样啊”
叶芊芊听出示清涟的敷衍，赏了她一个白眼，然后扭捏地拿出自己手机。
上面是一个妹妹头的清秀女孩，黑色镜框下面是两团害羞的红晕。
示清涟一看就明白了，好整似暇地抬眼看了看单身已久的叶芊芊。
“你的菜？”
叶芊芊不好意思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点点头。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
等她恢复正常，再看向示清涟，才发现这家伙已经在教室门口了。
“做作完了？走，吃饭去”
“你这个无情的家伙！”
叶芊芊撅着嘴，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示清涟吃饭去了。
两人上了最僻静的三楼，那里是约定俗成的顶尖世家的用餐处，无论是环境还是饭菜都和下面两层不是一个级别。
当然价钱也很可观。
可当两人来到餐口时候，殷潇雅也站在那里，手里端着已经打好的饭。
示清涟看到她脸都绿了。
拽着莫名其妙的叶芊芊就往下走。
“诶诶诶，干嘛啊”
“换个口味，今天不在三楼吃”
示清涟说的轻松，脸上那恨的牙痒痒的神色可不是这么说的。
于是两人来到了二楼。
比起三楼和高档餐厅一般的装潢，二楼就更像普通的学校食堂。
人也很多，当他们看到学校里的红人示清涟来了二楼之后都好奇地看着两人。
示清涟挑剔地捡了几个自己还看得过去的菜之后，和叶芊芊坐在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示清涟臭着脸，叶芊芊心里好奇，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她的霉头。
不过她很笃定，这一定和殷潇雅脱不了干系。
本来安静围观示清涟的人群突然传来骚动，还没等示清涟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裙子上就被泼了一片热腾腾的菜汤。
“嘶……”
示清涟尽管很疼，但她只是皱着眉站起来看着倒在旁边的女孩。
女孩的黑框眼镜都掉在了旁边，洗的发白的校服上溅上了几滴汤汁。
叶芊芊慌张地抽出湿巾给示清涟的腿擦着。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都烫红了我去，医务室，得去医务室”
说着她就要拉示清涟走，却没拉动。
那个女孩抱着示清涟的腿，泪眼汪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我没有站稳，才，才烫到您的，请您不要怪那个同学”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事发时离女孩最近的男生。
男生一脸懵逼和慌张。
“不是我啊，我没碰她啊”
视线又回到了女孩身上。
面容苍白的女孩表情哀婉，她怯弱地避开大家的视线。
“是……是的，不是他，跟他没关系，他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大家不要怪他”
视线又回到了那个男生身上，只不过这次带上了明显的敌意。
“你……我”
男生词穷，看着这么多人愤怒的眼光就赶快跑走了。
这更加落实了女孩的受害者身份。
叶芊芊也有点同情女孩，抓着她的肩膀就要把她扶起来。
“没事啊妹子，哪都有这种人，你下次就……就……”
叶芊芊看着站起来的女孩的脸，有点发蒙。
女孩戴上了眼镜。
即使是一身旧校服和老土的发型也掩盖不了女孩清丽的容貌，其中还夹杂着弱弱的书卷气。
正中叶芊芊好球区。
“你……那个我……”
叶芊芊不自觉红了脸。
“你……就是孙晴雪吧”
“欸，您认识我？”
女孩惊讶地捂着嘴巴。
“啊，哈哈，没有啦”
见叶芊芊和孙晴雪莫名其妙聊了起来，一旁的示清涟眯起了眼睛。
刚才，尽管她没有看清事情经过，但她百分百确定，这女生泼自己绝对是故意的。
哪有自己摔倒了，在摔倒之前还能注意捂着自己裙子凹造型，还把几乎所有菜汤倒在她身上，自己身上倒没沾上两滴的人呢。
看着叶芊芊一副完全被迷住了的样子，示清涟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就当她阴谋论了吧。
她还是想给自己发小的初恋留点滤镜的。
感受着裙子下面娇嫩的大腿泛起刺痛，示清涟打算自己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刚转身，就撞上了一个冷香弥漫的怀抱。
殷潇雅的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眼神却关心地看着罪魁祸首的野猫。
“没事吧”
殷潇雅热爱运动，身高也有一米七，正好能抱住堪堪一米六的示清涟。
殷潇雅把自己一年四季都穿在身上的校服外套破例脱了下来，为示清涟那过短的，还沾湿了的短裙围上。
“别着凉”
殷潇雅自然地握起示清涟的手，不顾食堂里众人的惊疑的眼神，带着她下楼去到医务室。
被殷潇雅这套连击打晕的示清涟才缓过神。
“等，你干嘛，放开我”
想把手抽出来。
用力。
……没抽动。
示清涟只好任由殷潇雅抓着手。
而这边叶芊芊反应过来，懊恼地拍着自己脑袋。
“坏了，重……轻友了，那晴雪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嗯，谢谢你芊芊”
披着叶芊芊外套的孙晴雪笑盈盈地朝叶芊芊挥手。
等看热闹的人散的差不多，她侧过头，余光透过玻璃盯着食堂下面拉着手去医务室的两人。
眼里带着看不懂的深意。
到了医务室，医护老师吃午饭去了不在，于是殷潇雅自如地翻找起来治疗烫伤的药膏。
清凉的白色药膏挤在示清涟的腿上，殷潇雅面色如常一寸寸上挪，眼看就要撩开那短裙到达被烫伤的地方。
却被示清涟一只手阻止。
示清涟压着自己的裙边，警惕看着殷潇雅。
“要干嘛”
殷潇雅向示清涟展示自己涂满了药膏的手。
“给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你出去”
“晚了”
殷潇雅不顾示清涟的抗拒，手轻巧地越过示清涟的阻碍，一点点为她的伤口涂抹药膏。
示清涟一开始还很紧张，但是感觉到殷潇雅只是在正常上药之后，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而且，清清凉凉的，怪舒服了。
吃饱饭之后的困意慢慢上头，以至于示清涟没有发现自己的裙子已经被殷潇雅褪到了脚踝。
“来，躺上去，这样方便点”
“……哦”
示清涟乖乖的躺在医护室的床上。
“侧过来”
看着示清涟闭着眼，懒懒地把自己的身子侧了过来，殷潇雅满意地又挤了一些药膏。
然后涂在了示清涟的臀尖。
示清涟瞬间清醒，她脸红如血地转头想要阻止殷潇雅，却被殷潇雅另一只手制住。
“别动，这个药也能消肿去淤，对你有好处”
对哪有好处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示清涟恨不得地想要翻过来用指甲抓烂这个坏女人的脸，可惜奈何两人的体力差距，她被殷潇雅单手就摁的死死的。
“清涟，你没事吧，我进来了哦”
叶芊芊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殷潇雅的动作一顿，她凑近示清涟的耳朵。
“你也不想被别人看到这幅模样吧”
示清涟当机立断。
“别，你在外面待着，医生给我上药呢”
刚握上门把的叶芊芊动作一顿，然后松开手。
“……哦”
叶芊芊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歉。
“那个，对不起啊清涟，我就是……好吧我就是被美□□惑了，下次我肯定不会了，什么对象什么爱情哪有咱的青梅重要，原谅我”
叶芊芊双手合十，隔着门板朝示清涟求情。
示清涟却是一个字都没听，她咬牙小声呵斥殷潇雅。
“喂，行了吧，你还要揉多久”
“药早就涂好了”
殷潇雅面不改色。
“蛤？！”
迟迟没听到回应的叶芊芊不安地敲门。
“那个，清涟？”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和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响起。
然后示清涟怒气冲冲地拉开门，横冲直撞地走了出来。
后面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往另一边的脸上贴了个创可贴的殷潇雅，伤口周围好像还有点泛红。
奇怪，不是说医生吗，怎么是殷潇雅。
叶芊芊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也不敢去追已经走了一段的示清涟。
还是示清涟回头。
“干嘛呢，还不快走，下午还有课呢”
叶芊芊本来落寞的眼睛再度发亮。
“嗯”
叶芊芊赶快追过去，又殷勤地和示清涟姐俩好地勾肩搭背。
被两人落在身后的殷潇雅不紧不慢地走着。
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校服衬衫，沾有示清涟身上柑橘香气的外套被她拿在手里。
她眼神幽深，看着叶芊芊的背影。
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殷潇雅期待地闻了闻外套。
没有示清涟的体香。
只有一股子菜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