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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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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与服部彻夜长谈后,工藤便又在社交媒体上暂时性失联,重新投入了水深火热的破案生活中。

虽然上一年的案卷已经收尾完毕,东京市内案件频发的状况却并未好转。算上工藤新一在内,搜查一系总共也只有三个劳动力,简直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工藤每天在犯罪现场和警视厅之间奔波来回,有时大半夜才能和幸山与土井抽空见面,街灯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奄奄一息。

好在一月中旬时,终于结束大学生涯的竹部昌辉带着答辩优秀的回函回归了警视厅,受到了三人的热烈欢迎。虽然竹部没能如工藤要求的那样“拿个第一回来”,但怎么说也是在东大这所高手如云的学府里坐稳了前百分之十,足以证明他的优秀程度。他从刚进警视厅实习时就由工藤新一亲自带教,如今几个月过去,虽然有时对案件的处理稍显生涩,推理的过程也想当然了些,然而瑕不掩瑜,这个擅长学习的孩子已经逐渐展现出了作为一个警察真正可贵的品质。

为了竹部昌辉的未来着想,幸山和土井从他回来实习的那天起就开始提醒他,是时候着手准备自己的国家一等公务员考试。

按照日本警察厅现行的要求,只有通过公务员考试的警员才能在进入体系后直接担任职位,通过二等公务员考试的人,起点为巡查部长,通过最困难的一等后,则可以像工藤一般,入职就担任警部补,实习9个月后直升为警部。

幸山和土井二人都是由社会直接招募而来的警察,二十岁出头时便从最底层的巡查做起,积累几年的经验后,通过升巡查部长的考试才缓慢地爬升了一级。但照他们选择的升迁路径,哪怕以火箭般的速度擢升,退休前最多也就是做到警部了事。这正是国家一等公务员考试虽然艰难,每年却还有大量的人前仆后继地参加的原因。只有通过一等考试进入career组的警员才有冲击日本警视总监的资格。虽然高处不胜寒,然而对于年轻人来说,梦想还是必须要有的。

竹部本打算随便选个二等考上了事,然而听着幸山浩康与土井久生默契地一唱一和,圆圆的大眼睛里逐渐被惊叹充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叫出声来。

工藤坐在不远处,听着土井豪气干云地拍着竹部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让他赶快通过一等公务员考试,让搜查一课尽快拥有第二个警部补之类的话,不禁莞尔。他起身走过去,默默站到土井身后,用手中的纸卷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要是你啊,土井,就先把自己的巡查部长考试通过了,再去鞭策竹部。”

“系长!”

“哇!工藤!”

背对他的竹部和土井被吓到,一齐转过身来,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不远处的幸山却“噗”地笑了,27岁的土井至今还没有升为巡查部长,这一点可以说是土井最痛的伤疤。

土井有本科学历,大学毕业便进入了搜查一课,1年后开始和只有高中学历,需要至少4年经验才能参加考试的自己一起参加巡查部长的考试。那是将近四年前的事,一课的人还没有这么少,二人一起边合作边考试,日子过得也很舒服。可土井这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无论是探案还是工作都完成得很好,到了复习考试的时候,眉头反而皱得可以夹死苍蝇。幸山问他有没有通过,他也只会苦着脸摇头。

“你又揭我的伤疤!工藤新一!”

土井察觉到工藤对自己的揶揄,瘪着嘴,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工藤新一。后者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慢慢倒向后面他用脚拉过来的椅子里。

这回大家都笑了,土井摇了摇头。

“我考了四年了,可还是没过啊!”他两手一摊,辩解道,“学也学了,背也背了,知识它就是不进我的脑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幸山隔空伸出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嗷!”

“你但凡用点心,通过考试还不是轻轻松松?”幸山眼睛一瞪,反问道,“连我这种高中生考三年都能通过,你去参加还不是小意思?”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啊!”土井哭丧着脸,“我哪想到成绩一次比一次低,一次比一次低……”

工藤只坐在一旁笑着摇头,也不说话,倒是一直没有作声的竹部昌辉悄悄转了过来:“工藤前辈,国家公务员一等考试,真的很难通过吗?”

“还好吧,”工藤回答,“也没觉得很难。”

竹部比工藤来得晚,他作为实习生加入搜查一课的时候,工藤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警部补。面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学生,谁也不敢贸然给他分配外勤工作,竹部因此获得了许多在警视厅大楼内跑腿的机会,也以此为契机听到了许多有关工藤新一的传闻,这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看工藤的眼神都像在追星。

工藤新一还在帝丹上高中时便被媒体称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留学归来后更是一试便轻松通过了公务员一等考试,成绩听说是他那届的第一名——日本二十几万名警察中,能够进入career组培养的只有寥寥几百人。竹部私下查过career组的人员学历,有60%都是出身东大或者京大,可以说是学霸中的学霸,工藤新一却能在和这群人的竞争中轻松拔得头筹。

他看着坐在转椅中,闲适地交叉双腿的人,只觉得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人是会挑灯夜读的类型。反倒是被他注视的工藤新一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目光,挑了挑眉:“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竹部昌辉一时语塞,眨了眨眼,“我原本打算考二等公务员的,觉得会比一等容易些。”

话音未落,土井久生又是一掌拍在他后背上:“好小子,原来我和幸山那么多话都白说了!”

“没有啦!”竹部辩解道,“就是因为土井前辈和幸山前辈一直劝我,我才想着要不要去试一下一等考试,不过光听名字就觉得会很困难啊。”工藤敏锐地发现,竹部的嘴角向下撇了撇,“而且,今年的一等考试是在五月份,如果要参加的话,我就没办法全心扑在一系的工作上了……”看见土井瞪起了眼睛,他的声音逐渐变小,“呃……虽然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拜托,昌辉啊,”原本竹部以为会挨土井的打,性格开朗的前辈却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虽然都没比你大几岁,可还没死绝呢。”

“呃……”

“久生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用在乎这些事。”好脾气的幸山解释道,“如果真发生了因为实习而耽误考试的事情,那才应该轮到我们三个汗颜。”

接连听到两个前辈的保证,竹部昌辉却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转脸看着工藤新一。工藤放下腿,将手里的纸页平放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头。

“去考吧,”他话音里带着鼓励,面容清俊,看着他的眼神,竹部忽然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如果考上了还想回来,搜查一课随时欢迎你。”

“咦?”

竹部眼中像是燃起了火焰,刚想点头,身旁的土井却听出工藤新一话中有话,惊讶地出声:“工藤,什么叫作‘还想回来’啊?难不成考上以后他就飞走了?”

工藤哑然失笑:“这倒不是,都是警察体系的一部分,如果昌辉想留在东京,公安部的几个课是可以任选的。只不过我们搜查一课主要面对恶性刑事案件,工作内容又累又危险,从趋利避害的角度来说,很多人更倾向于主攻白领犯罪的搜查二课。”

竹部眨眨眼:“那工藤前辈为什么来了一课呢?”

三人一同看向工藤新一:年少成名,背景优越,名校毕业。不像只能依靠双手改变生活的他们,工藤是出生在罗马的人,即使一辈子不工作,也能活得舒舒服服。

工藤进入警视厅时岩城敬还在,那时他们三个都不看好这个像电影明星一般的英俊青年,觉得他很快就会忍不了当警察的苦,提出辞职。但当他们和工藤一起工作了一个月,亲眼见到这个人工作和推理时的状态,却不约而同地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心甘情愿地将工藤视作一系实至名归的系长,服从他的每个命令。

原来被称为“警察官僚”的career组里,也有丝毫不为了沽名钓誉,只为了捍卫正义的人。

原来追求公义与真理,并不只是一句誓词,更要用行动来践行。

原来有人天生就应该将“朝日影”佩戴在胸前。

工藤新一本来可以有无数种选择,整个世界流光溢彩的大门都愿意为他打开。无论他选择什么,都比做一个与尸体和凶手为伴的警察更轻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警视厅搜查一课,选择直面黑暗与危险呢?

“当然是为了案子啊。”

面对着三位同事探寻的目光,工藤新一坦然地说。他的唇角微微翘起,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笑容却仍然如同目黑川上清爽的风。

工藤用手敲了敲放在桌面上的纸:“如果不是在搜查一课,我哪有机会处理这些案子呢?”

幸山凑过去看,工藤拿来的是一份笔录,他默读了两行,发现是前两天自己去处理的杀人案。

案件发生在以混乱闻名的歌舞伎町商店街,人员混杂,地方警署通知到警视厅的时候,死者几乎已经凉透了。虽然尽职尽责地做了笔录,但是对如何解决这个案子,幸山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因为所有当时在店内的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能指示死者身份的信息。

他询问地看向工藤新一,后者只是向竹部眨眨眼睛,竹部昌辉屏住气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会分给你一些相对更难解决的案件,算是为锻炼你作为一个侦探的逻辑能力,”工藤笑着说道,“怎么样,昌辉,敢不敢接?”

“当然!”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大声说道,仿佛被点燃了斗志一般。声音震得趴在他身上的土井耳朵疼,搜查一系的年轻巡查揉了揉耳朵,却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发生在歌舞伎町商店街,死者是店铺的老板,死因是……钝器击打头部致死?”

“是的,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凶器,推测是石头质地的圆柱体。”

“调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绝大多数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死者在商店街开了二十年的店,社会关系都在这里。案发时店里只有他自己,监控没开,周围的其他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互为不在场证明吗?”

“……是。”

茶几上零零落落地摊着几本书,水性笔在素白的手里赏心悦目地转了一圈,随后被人扣上笔盖,放到一旁。

灰原哀默默从沙发上滑下来,拉过丢在地上的坐垫,抱膝坐在地毯上。隔着一张茶几,警视厅最年轻的警部补长身玉立,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

工藤新一说:“灰原,你觉得这个案子怎么样?”

竹部昌辉的回归分担了搜查一系三人身上的压力,工藤也终于摆脱了一周七天连轴转的状态,每周能排上一天休息。

本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即使已经和兰重归于好,他也还是把同她的见面全排在了工作日的晚上,周末空出来的休息日则全都给了阿笠父女。灰原哀的国中生涯即将结束,庆应女高的入学考试也迫在眉睫,她索性把参考书和复习资料全都拿到客厅,一边听着博士追综艺,一边和工藤聊天,一边准备复习。

工藤最开始笑称她这是一心三用,小心不管哪个都做不好,因此获得了小小少女的半月眼一枚,顺带揽下了为灰原哀批改试题的工作。博士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他抽时间改了半晌,呆滞地把满分的数学卷子丢回给灰原,从此再也不提“专心”这码事。

工藤反而开始给灰原讲一些难解的案件,有些是最近发生的,有些是从历年卷宗里翻出来,始终未能解决的。他自己留学时最喜欢的放松,就是跳出正在复习的内容,用纽约的疑案锻炼大脑。

工藤渐渐发现,灰原哀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他不同,她并不长于直觉,但逻辑思维能力对她而言就像是天赋一般。只要给灰原一个点,佐以少量的必要线索,她基本可以准确地推理出事情发展的前因后果。有时工藤会问她对当事人内心的推测,再与警视厅的笔录比较,结果居然通常大差不差。

这是天生的“侧写”能力,仿佛注定了要成为心理学家一般。

“工藤,你们的搜索半径是多少?10米?”

灰原哀的话语打断了工藤的思绪,坐在地上的灰原哀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于是工藤新一也解开西装最后一颗纽扣,盘腿坐到她旁边。

二人的身体贴得很近,他可以闻到灰原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嗯,10米。”

“根据歌舞伎町的建筑密度,10米应该还没有出大楼吧?”

“是的,案发现场是百货大楼的一层。”

“那么,要不要试着扩大范围?”

灰原哀抓起笔,在本子上点了一个点,接着画了一条线代表街道,她用笔尖敲敲线段一侧,示意工藤新一来看:“凶器不在现场,大概率是被凶手带走了,死者的社会关系都有不在场证明,那么可以考虑另一种可能,就是激情杀人。”

工藤点点头:“继续。”

灰原哀沿着街道画了一个箭头:“凶手犯下凶杀案后,没有停下确认受害者是否死亡,也没有清理现场,可见是想要快速逃离现场。歌舞伎町的百货大楼我去过,里面的长走廊常年无人清理,如果凶手从店铺后门逃走,又经由走廊离开的话,就可以在不留痕迹的前提下,绕开警视厅的搜索范围。”

她看向工藤新一,后者的脸上慢慢漾起一个微笑:“嗯。”

灰原只好接着说下去:“所以我建议你们去百货大楼无人打扫的走廊里翻一翻,说不定会找到物证也不一定。”

话音未落,少女柔软的头发便被人亲昵地揉了揉。灰原哀撅起嘴,感觉自己变成了个团子,被工藤新一搓来搓去。

“你干嘛啦。”

“真不愧是灰原,好厉害啊!”

工藤的脸和她贴得很近,微笑真心实意:“要不是年龄太小,我都想把你拉进警视厅实习了。”

“……所以呢?最后找到物证了吗?”

工藤放开她,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嗯,和你推测的一样,最终是在百货大楼的废物堆里找到了凶器,又在隔壁街区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手的衣服。”

工藤回想着那天竹部昌辉对着笔录和案发现场的照片冥思苦想的情景,二十岁的青年搜索了每一个可能性,最终还是在两个小时之后,在工藤的提示下,给出了下一步的搜查的方向。进入警视厅时他还对推理一窍不通,对他自己而言,这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然而灰原呢?从了解案件背景到完成推理,她用了有没有一刻钟?

博士远远地叫他们,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灰原哀起身去帮忙,少女轻捷地从工藤的腿上越过去,及踝的长裙扫过他的胸口,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变得很柔软。

等吃完饭,再回来陪灰原复习的时候,他想到,一定要问问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再问问她的生日。

他曾经在法国参加过一场调香沙龙,有希子和他都很喜欢那款带着冬天、雪和若隐若现的雪松气息的香水。回家之后就去订一瓶,工藤新一如是想到,等灰原过生日的时候,他就送给她。

灰原一定会很开心。

tbc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有些看文的朋友比较怕生,即使很喜欢这篇文也不敢给我评论,另一些朋友虽然会看文和评论,但是不点红心不点蓝手也不关注我。

我的工作很忙,白昼之下可以说是我在通勤地铁上摇摇晃晃地在手机上码出来的。

我不开打赏,文也不收费,只希望这两种朋友都能够动动小手多点心推和关注。我会收到你们的爱,然后写得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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