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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古怪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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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梢,私会良家女娘这种事。对于海赤罗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因幼年的创伤,他一向忌讳男女之事。

但这世上最多最庸俗的无非是酒色财气。

晋陵白甲追寻的是控制他人之“气”,白水村大头追寻的是“财”,洪泽不语追寻的是精神享受之“气”和身体愉悦之“色”,而说到“酒”——

好美食的越朝,喜美酒的燕赤霞,又何尝不是饕餮好吃之辈。

不过是,这两人能更好的控制欲望罢了。

海赤罗不喜同人深交解除,比起绝大多数单纯懵懂的妖灵,人心过为复杂,他自知把握不住。

因此,即使早潜入了余府内,他也没有立刻与余姣姣见面。

他和燕赤霞暗中瞧了瞧后院花房往返的二女,隐去身形,先自顾自的转悠起余家宅院。他们将余家宅院走了个遍,却没有发现半点妖魔鬼气。

海赤罗看向燕赤霞。

燕赤霞双臂环胸,肯定道:“此处并无妖魔鬼气,反而相当干净,连怨气都没有多少。”

没有任何发现的海赤罗叹了口气,看向后院花房之间,互相搀扶打气的二女。

蚌珠陪着余姣姣在后花园中焦躁的徘徊。

余姣姣回头握住蚌珠的手,第四次问道:“你有通知到他来找我,有说了时间是吧?”

蚌珠第三次点头称是。

万籁俱静,余姣姣守着后院花房,忍不住折了一支素日最喜欢的凌霄花。凌霄花鸡冠头般的花朵被她不安的揉捻,变了形。

余姣姣不由想起傍晚和余员外的争吵。

食过暮食,余员外当着两个小娘和哥哥的面,正式通知了她。他已收了王家郎君的聘礼,择日就会将她嫁过去,让她好好缝制婚服。

余员外的原配,余家主母因心灰意冷不出门户,余员外就嘱咐两个小娘替她操持出嫁的准备事宜。

余姣姣气不过,就与余员外吵了起来。

她红着眼,质问:“你从未正视过我的意愿,我不想嫁,不想嫁给他!”

余员外亦是涨红着脸,撸袖子大喊:“我怎么不重视你意愿了,你说你喜欢文气的男子,我好不容易许、得了知府的许诺,求来了这桩得来不易的婚事。哪家小娘子能像你一样顺风顺水,你还敢跟我红脸?”

余姣姣被余员外噎住。

余员外一副粗鲁要动手的模样,令她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好好想想吧。”

“我嫁了,和知府连上了姻亲,你才好让兄长求取良配是吗。”余姣姣环视两个低眉顺目的明艳小娘,闭目崩溃道:“你变了,爹。你曾经说过只要我们一家幸福就好,而现在呢,娘在哪里?”

余员外表情冷漠又固执,敷衍道:“我是为了你们好。”

“你让我嫁我不喜的男子,你筹谋为哥哥娶他不喜的女子,便叫为我们好吗?”余姣姣扯过余大郎,怒道:“哥哥,你不是喜欢秦湖馆的妮娘子?”

被波及的余大郎愣了愣,抚摸余姣姣的发髻,温声道:“父亲是家中主君,或许有其他考虑。我是喜欢妮娘子,但……我从未想过能娶她为妻。”

“……”

余姣姣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余大郎。

余员外见状,向一旁打扮明艳的小娘打了个眼色:“陪姣娘回房,这几天暮食给她送入房中,教她赶一赶喜服的工期。”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牵起身边女子的柔胰,温声招呼她离去。

余家上下都知道,余员外近来更宠爱这向来沉默的橘英小娘。

那橘英身着鹅黄主色三花襦裙,眉眼明艳带媚。可与她开朗大方的相貌相反,她为人处世却是低调至极。

余姣姣吵闹,她低眉顺目不言不语。

余员外主动牵她手,她依旧顺从的颔首,平静安然的随之离去。

想到余员外携手小娘离去的背影。

余姣姣簌簌泪下,旁若无人促了她的胆,她恨声骂道:“他怎么对得起我娘!他总是有千般理由来说服我和哥哥,但他怎么说服的了我娘!怎么说服的了他的良心?”

搜寻整个余家宅院没找到疑点的海赤罗,暗中瞧着余姣姣激动的模样。

他摸着鼻翼,本打算悄然退去。

背后的燕赤霞,却推了海赤罗一把,顺便破了他的隐身符纸。

余姣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扑向现形的海赤罗,絮絮叨叨的与他说方才和余员外发生的争吵。说到伤心处,她眼泪簌簌不止。

海赤罗眼疾手快,一张盾符隔绝两人接触的可能。

但他几次欲插口,皆被余姣姣连珠炮般的倾诉声掩盖。他脸色越来越黑,忍不住一张静音符甩出来,顿时清静了。

“余娘子,你家并无妖鬼两气。还请说说你发现的古怪之处吧,若无根据,还是请你另请高明吧。”

余姣姣眨了眨眼,试着张了张嘴。

没有声音。

“还请余娘子三思再言。”嫌她噪声的海赤罗手指一勾,静音符飘回到他袖中:“毕竟午夜相会对你我名声有碍,我该走了。”

“我……我也许会死在新婚之夜。”

余姣姣惊惧低下头,她几次偷瞄海赤罗冷峻的侧颜,看他的确没有细问的意思,闭目大喊道:“王家郎君之前根本不喜欢我,我曾摆渡时,见他细致温柔的照顾着一知性温柔的小娘子。我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随口答了王郎君的模样,不承想、不承想……”

余姣姣打了个抖,说不下去了。

海赤罗始终寡言,恰在此时,他袖口飞出一道符箓自燃成灰。

海赤罗神色一凝,望向燕赤霞的方向。

余姣姣泪珠在眼眶打转,眼见她变得又急又焦,曲解了海赤罗沉默倾听的意思,反而不愿说了。

燕赤霞看了眼自燃的子母符,现出身形,问道:“不承想他突然非你不娶?”

余姣姣被燕赤霞吓了一跳,并未作答。

海赤罗手指一勾,符灰落到他掌心里,他观察符灰所指方向,说道:“师兄,我给越朝的子母符燃了。余娘子,我们另有要事,请长话短说。”

余姣姣得了台阶,垂眸加快了语速,道:“我知道我是怎样的女子。这种高门大户的郎君,哪怕是外室之子,又怎么会看上我。更何况他是有心上人的。”

蚌珠也补充道:“姣娘派我去打听,竟发现王郎君仿佛失忆了,全然不记得之前摆渡船上与他柔情蜜意的小娘子。”

“爹的变化也是,我爹以前他不这样的……”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详细形容以往摆渡捕鱼为生的夫妻二人,是如何恩爱平凡。

余姣姣鼓起勇气,道:“海郎君,求你救救我家。我觉得,筹谋这一切的真凶,一定是想要害死我家五口人。所以,所以我感觉我会死在新婚之夜。”

“这只是你的臆想,至于王郎君之事,我会查明。”

“海郎君!如果、如果连你也解决不了的话,不知、不知是否可以考虑与我携手天涯?”

余姣姣面带几分犹疑和惊色,全然没有初见海赤罗的羞涩热情。

燕赤霞无趣的咂嘴,他听过越朝形容,本以为余姣姣心悦海赤罗。现今看来,比起因情爱而生的私奔之意,她仅是走投无路之下,想抓住个心善的救命恩人,将他当成了最后的退路了。

果然,海赤罗转头问了蚌珠王郎君的住所,冷淡的道了声告辞。

燕赤霞不由叹息。

他这师弟,过为黑白善恶分明了。毫无灰色地带可不行。

师兄弟二人刚出了余家宅院,海赤罗袖中又飞出一道符箓自燃成灰。对比了两张符灰所指方向,二人当即变换了行进的方向。

师兄弟二人都有修为在身,深夜人稀,也不用刻意避开人眼。速度全开的二人,盏茶时就赶到了温姬私下购置的小院。小院是普普通通,占地狭小却五脏俱全,朴素的器物丝毫看不出许川酒库花魁的排场。

看惯了越朝的模样,温姬也不再惧怕,反而因她在有些安心。

温姬依次解答完越朝的疑惑,依旧觉得浑身黏腻不适。她跟越朝说了一声,挽起青丝撸起袖子烧了水,自行去沐浴了。

主人家不在,越朝也不好待在温姬闺房里。

她以豹形轻巧跃上房顶,恢复成人形向房顶伫立的师兄弟二人,再度招呼道:“听到了没,余家姣娘颇受欢迎啊。”

海赤罗甩掉掌心符灰,全当听不见调侃,反问道:“没事吧?”

听着小院偏房传出的水声,燕赤霞挑眉道:“被人发现真身了?”

越朝点点头,简单说了她遇见温姬的情况,以及本来想通知他们二人救出温姬,但情势所迫她不得不擅自行动。

“更详细的等回客栈再说吧。”越朝侧头示意毕竟温姬在沐浴,“我听她说了不少消息,余家真有问题吗?你们有所发现吗?”

“没有妖鬼之气,但德不配位,的确有些古怪。”

说话间,海赤罗为越朝补了一道障目符,三人趁夜回到客栈。因建康府不禁宵,夜半游玩也有诸多去处,客栈都习以为常的为旅客留了扇偏门。

三人聚集在海赤罗的房内交流所得。

越朝从书箱里翻出纸笔,归纳总结画了个思维简图,道:“首先,三年前余家因龙鱼取得知州欢心发家;两年前余家在建康府开了铺子;一年前余家打通了漕运海贸的路子,还参与到了贩卖官盐;今年余家余姣姣要与知府私生子结姻亲,而以往余姣姣曾见过这王郎君的真爱,王郎君对他的真爱如今却见面不相识。”

“我认为疑点有三。”

越朝伸出三根手指,海赤罗和燕赤霞传阅了下她的思维简图。

燕赤霞看后,不由拍了拍海赤罗的肩膀。

越朝的确不像寻常精怪般无知和懵懂。别说是精怪群里,换到人类里都能算得上逻辑清晰。

“第一,没有人扶持的话,余家发家的确过快了,太多不能解释的巧合,漕运贩盐自古官府严控,哪怕是世道乱了,也不该如此轻易邀请发家才一两年的外人。”

“第二,余姣姣和王知府姻亲之事。我听温姬说,王知府遣人已约了许川酒库的官妓,邀他们在当日出场娱亲。我不太懂风俗,但听那意思,应该是王郎君和姣娘的好事已定了日期,因此邀请乐籍女子们去表演?你们知不知道寻常下聘到出嫁需要多长时间?”

海赤罗摇头。

他本身抗拒,自然不会关注相关的事。

燕赤霞虽说未曾嫁娶,但他多少有相关的经历,毕竟许多鬼怪源自怨变。

他摸着下巴回忆道:“寻常百姓家不讲究的话,两家或许简单商议个三两旬,下聘纳征就定了。但王知府虽说定的是外室之子的婚事,但绝不会如此草率,少说要遵循六礼。少则六月长至三年都有可能。”

“温姬告诉我说,下月初八是定下的日子。从派人通知许川酒库定下她们,到当日还不超过两个月。因过于急切,她们还手忙脚乱的重排过日子,因此她们印象深刻。温姬还因此特地关注了王郎君的处境。”

海赤罗似是猜到越朝接下来想说的话,补充道:“官宦人家的确有请戏班官妓在当日陪同表演的习惯。”

“那便基本不存在王郎君不被重视的可能性。而且据温姬说,王府主母信佛,对这私生子也没什么偏见。按理说不该办的如此赶落,倒像是有什么猫腻。”

燕赤霞认同道:“再加上余家德不配运的事,如此烈火烹油的繁盛,确实有古怪。但也有可能余家为朝廷处理了些阴私事,被刻意扶持了。”

“那就要说第三个疑点了。”

越朝看向师兄弟二人,压低了声音,故意营造恐怖氛围道:“不光王郎君忘了她的真爱,苏家娘子也忘了王郎君。要是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苏家娘子怀孕了。虽隐瞒的很好,但苏家请的大夫正巧是温姬的裙下臣……据说,苏家娘子同样不记得王郎君,甚至连她怀中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

两个道家门人见过更稀奇古怪的事,对越朝故作森然的语气无动于衷,反而一下子抓出了重点。

“你怀疑,她腹中孩子是王郎君的?”

越朝顿感无趣,往后一仰,靠着椅背舒展双腿。

“是,据说苏家娘子什么都记得,只是忘记她和王郎君的事。她一口咬定她没有做过丢脸之事,还怀疑大夫是不是诊错喜脉。”

海赤罗沉吟思索:“使人互相遗忘的法术倒是有,但寻常妖物可不会。如果是有道真修,为何要做这种事?”

“此事的得利人是余家,是姣娘。听你们说姣娘的反应,应该不是她。那最该怀疑的对象便是余员外了。他是否像是白甲一样得了邪法修行了?”

燕赤霞否定越朝:“术业有专攻,即使是我也不敢轻易涉及删改记忆。能做到这点的就算依靠秘法,本身修为亦是定是大能,这等人物不可能是余员外,就算意外得了真传,短短数年他也做不到。”

“那接下来,再去查探下王家郎君和苏家娘子?”

海赤罗说完,燕赤霞一副自家孩子有所成长的欣慰表情,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考虑的是,除此之外你再想想。”

海赤罗无奈:“师兄,我并非幼童,用不着循循善诱。”

曾经被海赤罗当成山魁幼儿的越朝,扑哧笑出声。

真是,风水轮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现实太忙,周六日出门,单位也没闲着。

保持两周双日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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