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不要就还我吧。”荣昊急忙叫停,怎么着这也是他自己从凡间淘回来的。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巽风泄气的叹息,眼中颇为遗憾。
“有啊。”荣昊回道。
“这个!”荣昊伸出一指,黑色的流体在他的指尖萦绕。荣昊摊开手,黑气便聚作一团升腾在他的掌心。
“祟气?”巽风吃惊的看着他,这么快已经被太岁缠上了。
“你知道挺多的嘛。”荣昊面具下笑容灿烂,把祟气往巽风身边引。
“滚!”巽风被荣昊彻底激怒了,指着门口呵斥道。
“别别别,你先听我说完。”荣昊意识到把人惹恼了,一时没收住玩过火了。
“你看看这本法术再骂我也不迟。这本法术没有你想象的那种东西,它真的是一个秘籍。”荣昊没想到巽风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
“媚术,有千千万万种。虽为世人不耻,却也是能够操纵他人的法宝。”
“情,因心而生。欲,因心而起。而眼睛,是最直接的感觉器官。”
“姿色上成的可以让人觉得人畜无害,姿色一般的人可以让人觉得平庸无能。说到底,不过就是一副皮囊。所谓迷惑,只是让他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罢了。”
“而这本媚相仙骨,不仅可以迷惑比你修为高的人供你驱使,还可以让他们看到你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这可比那漏洞百出的换形术靠谱多了。”
巽风翻了两页,当真是如荣昊所说。
“但是这书还是以色相为上,所以为三界所不齿。”巽风对于这件事,实在难以苟同。
“色相算什么?执念深的人,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也会抓着不放,何况区区色相。再说,又不会真做什么,有什么可怕的。”荣昊想到了什么,开始沉思。
一时寑殿的氛围格外安静,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安静。殿外的脚步清晰度踏在两人耳畔,他们谁也没有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过了许久,荣昊喃喃的念道。
声音低沉却不沙哑,在寂静的寑殿里回响。
“荣昊,你该回去了。”良久,巽风沉吟道。
“也是。叨扰许久,在下该告辞了。”荣昊难得没有反驳,一声轻笑。
“等等!”巽风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人。
“七日后,忘川河畔。我会叫人送上你需要的东西,届时记得叫人来取。”巽风说道。
“多谢月尊。等等……”荣昊大喜过望,突然一阵疑惑。
“你不会真要练这个吧?”荣昊曲指指向巽风手里的书,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巽风眼神暗了暗,没有答话。
“明白了。”荣昊了然。苍盐海的月尊去学这不入流的东西,偏偏巽风的性子还十分孤傲,怕是不那么容易接受。
“这媚相仙骨不比其他,对元神的损耗极大。你如果要练就小心点,别到时候我没见到东西你倒归西了。”荣昊半是讥讽的道。
“多谢关心。”巽风礼貌的回道。
“对了,我差点忘了。”荣昊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桌边走去。
不好……
巽风瞳孔地震,看着荣昊端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走来。
“喝了吧,再放就凉了。”荣昊把碗放到巽风手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该死……
巽风皱起眉头,不情不愿的举着它。洁白的手指和略显粗糙的碗形成鲜明的对比,碗里的液体被照的波光粼粼。
巽风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喝了起来。眉头紧蹙,睫毛忽闪忽闪的却格外好看。
眼见一碗药见底,荣昊便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荣昊没有料到,巽风这边的画风却开始改变。
巽风见荣昊离开,眉眼一动,手里还残存液体的碗顷刻委地。破碎的声音清脆响亮,液体顺着破碎的地方渗到地毯上。
巽风无暇爱惜地面,掀了被子赤着脚就下了床。巽风奔到床边的花盆旁边,就把刚才喝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咳……咳咳……”巽风边吐边咳,肺似乎都被他要咳出来了。
倒不是说这药有多苦多难喝,只是……
巽风擦了擦嘴角,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疲惫的倚着窗户稍作歇息,巽风却在心里把荣昊又骂了一遍。
曾经暗算了他这么久的人如此献殷勤,巽风不得不怀疑他下了毒。巽风可不相信自己几句话就能让他如何如何了,荣昊的城府有多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巽风能够认识里面有几味颇为昂贵的药材,都是难得多见的极品,按理说他不应该怀疑荣昊的。
但偏偏荣昊就是明目张胆的放了毒。荣昊明明比他修为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巽风不解他为何会用这种方式算计他,他大可以昨天晚上一剑捅死他。
巧就巧在巽风认识三万年后那个荣昊身边的小妖,狠辣毒绝,毫不留情。他能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的银色粉末,那种东西和那个小妖的感觉很相似。
前世也没有这一出啊……
思来想去,巽风得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荣昊的身份被巽风知道了,荣昊想下毒威胁他不让他说出去。
“罢了罢了,越想越来气。”巽风不解,荣昊一天天这么多心思不会脑仁疼吧。
巽风从床上拿起那本荣昊留下来得书,又是一阵脑仁疼。
眼下苍盐海内乱四起,仙族虎视眈眈。他既然知晓了荣昊的目的,断没有让荣昊再帮他的道理。一招踏错,荣昊都有可能钻着空子给他下绊子。
况且,他既然知晓兄尊此刻身在昊天塔,那就不能让兄尊被困在那里三万年之久。仙族知道此事的人多是和兄尊血海深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巽风如何相信兄尊在仙族此时安然无恙。
看来这媚相仙骨他是非练不可了……
“没关系,豁出去算了。至于耗费元神,大不了就是死后到不了忘川罢了。”忘川虽好,他三万年多次去忘川寻父尊也该看腻了。
仙族,昊天塔。云雾环绕,金光璀璨。不熄的光芒笼罩着巍峨壮丽的宝塔,神圣庄严的地方却是囚徒的牢笼。
塔门开启,一身金衣的人拖着步伐不急不缓的迈进去。
昊天塔内一切皆是虚无,有的只是铭文烙印。一道道封印铸成坚不可摧的屏障,把空无一物的顶层衬托的格外空荡。
来人拾级而上,衣摆划过沾满尘埃的泥土留下污垢,在昊天塔内引起不少骚动。
每过一层,无数或人或兽的囚徒嘶哑着嗓子呐喊,控诉的何止是心中的不甘。
云中君身后空无一人,脚步声在昊天塔内十分突兀。金丝银线的华彩服饰却遮不住他眼底的愤怒。
云中君一直走到顶部,走到空寂的顶部。碑文镌刻着符咒,触之则伤。压抑的色调令空气都分外沉重,是死寂沉沉毫无生气的悲哀之地。
顶层空无一物,只在中央的空地上延伸出锁链,禁锢着那个头发花白的人。手铐,脚链,就连脖子上都拴着铁链。洋洋洒洒的字体刻在刑具上,让他动弹不得。
云中君端详着那个被锁着的人,眼神中除了恨意别无其他。他一步步走进,走到东方青苍面前。
只听“咔擦”一声,云中君便掰折了那人的胳膊。
“呃……”疼痛无休止的持续,左臂已经没有知觉了。无休止的黑暗,无休止的折磨让他早已习惯。
“自从本座被关昊天塔你每隔一段时间都来,云中君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私设有点多啊……
就想着云中君恨死了东方青苍,他在昊天塔被关了三万年,就只是吃了三万年牢饭不给饭也不太现实。
大好的机会,不打他也说不过去啊。
东方青苍可是不死之身啊,那会不会打残了还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