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巍然不动,业火铺开幽蓝色的浪潮掀起。他身形一闪,躲开祟气的袭击。
幽蓝色的瞳孔出现,他迎身避开荣昊的拳头,和他交战。
荣昊越战越心惊,眼见处于下风,虚晃一招抽身便走。
就在这时,东方青苍的业火化成锁链,截住了他的去路。转身的一瞬,锁链缠住了他。
好烫!
幽蓝色的锁链冒着热气,接触到皮肤的地方被灼烧的发红,溃烂。
“东方青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荣昊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钻心的痛苦。
“本座可以不杀你,只要你把知道的告诉本座就行。”
“我说。”
东方青苍听着荣昊的描述,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是本座错怪他了。”
荣昊看东方青苍神色有所动摇,脑中思考如何离开。
东方青苍却在这时走近,掀开了他的面具。
荣昊偏头躲闪,发丝垂下遮住东方青苍的视线。
“赤地女子的徒弟?你要燃犀花是为了见她?”东方青苍早看清了他的真容,挑眉问道。
难道赤地还有元神不成?
荣昊正要辩驳,面前东方青苍的眼睛再次化成幽蓝色。
“不……不是的……”荣昊摇头,明白为时已晚。
业火印记,永世洗不掉的伤疤。
师父的元神还在海市,这么近的距离,东方青苍完全可以靠业火印记找到她。
“还真有。”东方青苍勾唇一笑,看荣昊的眼神多了几分惊讶。
“东方青苍,算我求求你。我的师父已经剩一缕元神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
“你放她去转世,等她恢复了我亲手奉上都可以。你现在用她的元神解封月族将士,她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荣昊不顾业火的侵蚀,跪下替他的师父求饶。
真的,不可以。
东方青苍低头瞥一眼被拽着的衣摆,身影消失在门口。
荣昊挣扎间,锁链和皮肤接触的地方滋滋冒着白烟,血液顺着锁链滴落。
除了此处,流芳阁寂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
荣昊身上的锁链终于消失,他摇晃着站起来。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淌着未干的血。
他安静站在那里,半张脸露在微光里,眼珠一动不动,眼角却是在笑。
墙边的野蔷薇藏在一片绿意中,淡白的花瓣垂着朝露。假山前摆着花盆,松软的泥土被翻起晾晒。
“尊上,你回来了。”
东方青苍路过,觞阙一眼就瞧出了他。
“你在正好。”
东方青苍从手心里拿出赤地女子的元神,淡淡的颜色在他掌心波动。
“这是谁的元神,居然被打散成这样了?”
“赤地的。”
觞阙结巴了半天,震惊的张着嘴巴。
“先不要声张,这元神弱得很,还需要些东西滋养。嗯……再选个吉日,趁玄虚之境封印最薄的时候,用它开启朔风剑。”
“是!属下这就去办。”觞阙脚步轻快的离开,背影可见的兴奋。
东方青苍收回元神,抬袖的时候目光移到假山那里。
“出来!”
业火剑破空钉在假山上,不停震荡。
假山后面的人探出头,显然被吓到了。
巽风的手抓着石头,缓了口气,东方青苍已经到他的身前。
“你是在偷听,还是躲着本座?”
巽风扶着石头往后躲,东方青苍揽住他的腰,逼他直视自己。
“我只是路过。”
巽风眼睛望着他,就再没有多余的话。
“是本座误会你了。”
巽风的手挡着东方青苍的胳膊,听到这话沉思半响,淡淡的点头。
“哦,知道了。”
巽风的反应激起东方青苍的冲动,他收紧了揽腰的手,如愿听到了他的呻/吟。
东方青苍低头吻着他的唇,深入掠夺温软。
这个强势的吻弄得巽风不知所措,胡乱推拒着反而被搂的更紧。眼中氲氤出泪花,饱满的涌在眼眶。
“谁在那里!”巡逻的士兵穿过殿前的空地,听到声音拿着盾牌走来。
东方青苍松开他,从假山后走出来。
“尊上?拜见尊上!”士兵立刻低头,半跪着行礼。
身后的人齐刷刷的参拜。
“立刻离开这里。”
“是是是!”东方青苍眼神像要杀人,他们拿了武器就跑。
东方青苍再回头的时候,巽风也跑了,黑蓝色的身影越过殿前的石狮,甚至看了他一眼。
巽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袖子抹掉眼泪,抱着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想到东方青苍,心中乱糟糟的,越来越烦乱。
“不喜欢我的话,现在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巽风的手指触碰到他的唇,张着嘴唇口中干涩得厉害,咬着手指关节哭出了声。
“那我对你说的喜欢,如此可笑。”
他的哭声吸引了附近的几个宫娥,犹豫着上前。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她们围上前,巽风低头不哭了,抬头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宫娥们没见过巽风这副表情,面面相觑。
巽风站起身,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别看了,我想安静安静。”他拒绝要扶他的手,对她们说道。
忘川河上的残云低低压下,浓重的墨色翻滚着泛起电光。
脚下是千仞悬崖,凹凸不平的礁石被水浪拍击得锋利,高高堆积在河边。
东方青苍半脚悬空在悬崖边,打量着忘川河中的漩涡。漩涡在水中吞吐波浪,昭示波诡云谲的湖底。
手中出现一抹红色,燃犀花火红的花瓣徐徐闭合。
东方青苍纵身一跃,飞身坠入忘川。淡灰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漩涡。
忘川湖底暗无天日,闪光波纹荡在他的胸前。
指尖的血落到燃犀花上,它的火红花瓣照亮了忘川湖底的黑暗。
残破的台阶上隐隐显出一个老人的影子,花白的发丝潦草的垂在身前。
“父尊,好久不见。”
东方青苍仰头看着台阶上的人,眼眸是古井无波的深潭。
“青苍。”老人坐起,眼中惊讶片刻,了然的微笑。
“你是来质问我的?”
东方青苍没有接话,沉默片刻,向他走去。
“父尊,你老了很多。”比起被他杀死的时候。
“是吗?”老人咳了一声,胸腔起伏。他仔细整理自己的头发,还把衣袍上的破烂遮挡住了。
“这样有没有年轻一点?”
东方青苍轻笑,嘴角扬起,老人也笑了。
“苍盐海是遇到什么危机了吗?你要来找我。”
“呵,苍盐海有事,你又能怎么样?”东方青苍不答反问。
“谁说我没用!我知无不尽,就算我拼到……”老人想起什么,默默闭上嘴。
“拼到什么?你说啊!”东方青苍忽然气性上来,吼道。
“你瞒了我什么!”
东方青苍的手抓着老人椅子的扶手,眼中暴怒,脖子上的青筋紧绷起来。
“你是要问我,业火的事吗?”
“对。我不仅要问业火的事,还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对这么狠心,你就不会有愧疚吗!”东方青苍理智全无,拳头紧握。
“我对不起你。”老人看着儿子,缓缓闭上眼睛。
东方青苍起身,老人坐着看去,他的儿子比以前高了不少。
东方青苍转身,站在原地拳头握了又松。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东方青苍的眸子闪着光,讽刺的笑着。
“你知道我想问的,告诉我为什么?”
老人身体前倾,从座椅上要起来,被东方青苍的手挡了回去。
“当时……”老人说了两个字,陷入沉思。
“业火将成,要拔情绝爱。若能手刃至亲……”老人望着东方青苍,眼中坚毅。
“须臾间,情丝尽断。”
“哈哈……说得好啊。”东方青苍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对他频频点头。
“那巽风呢?若是有一天本座业火没了,杀了他怎么样?”
“你!”
“你需要的不就是一个杀人工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