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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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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宁霜霜来余府,见到余府大门外有家仆守着,便犹豫起要怎么进去。

守门家仆却先看见了她,小跑过来行礼道:“大小姐有吩咐,若姑娘过来,便让我们带去。”

家仆侧身做出个请的手势,然后将宁霜霜带到府上。

余元香早得到传报,便在正厅前等她。家仆带路后便和其他人一齐退下,宁霜霜正要开口,就被余元香要跪下的动作吓了一跳。

宁霜霜赶紧将她扶起:“大小姐这是做什么?”

余元香行礼道:“之前多有冒犯,还望仙子原谅。”

宁霜霜扑哧一笑,没想到她如此战战兢兢,竟是将自己当成了天上的神仙。

宁霜霜握住她双臂,将人扶直:“大小姐真是折煞我也,我怎么担待得起仙子一说。”

余元香抬起头,眼底满满倦意。宁霜霜叹口气,说:“我想去看看二小姐。”

廊上只有二人慢慢走着,余元香向宁霜霜解释昨晚的事。

“昨天傍晚,我照常去给元柔送饭,谁知道元柔竟站在窗边,还让我尝些点心喝点茶水,我高兴她病好了许多,哪知道之后竟中了邪似的……”

余元香说着就开始哽咽,宁霜霜想了想,问:“你们姐妹可有隔阂?”

“我以为的没有的。”余元香拭去眼泪,“可昨晚我才发现,其实我心里对元柔一直有不满,元柔对我也是。”

“娘亲去世得早,爹又是个不管家事的,元柔当时字都认不全,各路亲戚都对田铺虎视眈眈,我万不得已接手这些事。后来安稳了些,也赚了些钱,爹有的时候会留在家里,可我每次精疲力尽回来看见元柔无忧无虑与爹玩闹,心里总会觉得遗憾,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会对妹妹生出嫌隙来,觉得妹妹受尽宠爱。”

宁霜霜不语,余元香接着道:“元柔她从来是个好强的性子,我也曾将不少事情交给她办,也想让元柔开始接触这些。有些单货因为我接管很久,移交到元柔手上很麻烦,拖来拖去,元柔觉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故意拿着家里钱财,不愿意让她碰,久而久之,元柔对我也生了不满。”

余元香说着低下头,心情十分低落。宁霜霜安慰道:“既然能说开就是好事,你并不是不愿意让二小姐接管家产,二小姐也并不是贪图享乐的人。”

宁霜霜顿了顿,犹豫着说:“或许二小姐与余员外并不是与余员外玩闹。”她想起下蜀山时听见的传闻,“余家那个怎么常常留在府里了?”

“大姑娘能干,几年就把亏损追回来了,这混物早些年对她们娘三个不管不问,把家里赌得揭不开锅,现在倒知道回来享受,怕大姑娘以后把他扔出去,想把铺子收回来呗。”

那日来余府与余员外饮酒赏景,宁霜霜看见二小姐与余员外出去,却不小心听见两人争执。

修行之人五感灵敏,宁霜霜听得见,松鹤自然也听得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提。

想来二小姐也没有告诉自己的姐姐,曾经都和余员外争吵过什么。但也无妨,大小姐是个伶俐的,以后自然会知晓。

两人已来到余元柔房外,姐妹俩一见到,就不复昨晚抽抽噎噎相顾流泪,而是尴尬地一齐低下头。

余元柔还有些虚弱,她请宁霜霜上座,自己要为她倒茶。宁霜霜喊住她:“二小姐,你还病着,休息休息吧。”

三人各自坐好,房间里短暂沉默。宁霜霜先开口:“二小姐,你能跟我讲讲,那个做糕点的,你是怎么认识的吗?”

“之前上街的时候路过他的铺子,见他家糕点做的漂亮,就买了一个尝尝,后来就将他请到府中。”余元柔想了想,“后来家中来客,就会送一盒他做的点心……”

余元柔忽然停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宁霜霜,显然她还记得昨晚一切:“莫不是,那点心?”

宁霜霜心里已有了大概,那人做的点心上带了法力,以此迷惑人心,二小姐常与他接触,影响更深,自己与松鹤虽然没有吃,但也有接触,所以被影响。

通过放大人心底的想法、欲望,以此来控制人心,此人心思十分歹毒。

三人又聊了会儿,宁霜霜要离开时,余元柔忽然叫住她:“霜霜姑娘……松公子还好吗?”

宁霜霜回头,见余元柔眼底含光,怔然望向自己:“我知道以后可能,可能就见不到了。”

宁霜霜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道一句:“一切安好,二位珍重。”

此话一出,余元香也红了眼眶,她站起来稳稳当当向宁霜霜行礼。宁霜霜颔首示意,自此别过。

回蜀山,宁霜霜选择慢慢走上石梯。一路上飞云流水,山石走兽,个个都映在宁霜霜眼里。

她缓缓地走着,头脑全然放空,但手却攥成拳头,像是下定决心。

来到蜀山宗,归山刚练完剑:“你怎么走上来?”

归山见宁霜霜只是看他一眼,又好像是隔着他,远远地看向自己身后连绵远山。

“你能帮我留住他吗?”宁霜霜突然问。

“嗯?”归山明白过来,“他还需要留,伤都还没好呢。”

“他知道我走了一定会跟上,受了伤也会硬来,你帮我拖住他就行。”

话已至此,归山也变了脸色:“你要去干什么?很危险?”

“我回蓬莱去,这人跟来了我也带不进去。”宁霜霜扯起来一套一套的,“不如你们帮我拖一拖,等他发现我走了,也只能自己下山。”

“真的?”归山皱眉,用非常怀疑的目光扫视她。

“当然是真的,我明天就走,今晚给他上药的时候,放点安神药,等他醒来就好了。”宁霜霜从背后推他,“你赶紧去教弟子们练功吧。”

之后宁霜霜就躲在客房里,谁来也不见,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一趟。

到了晚上,蜀山弟子晚训的时候,剑鸣响遍山野,宁霜霜坐在屋顶苍树下,听着这动静,心里忽然来了兴致,从屋顶一跃而下,踩着青女扇稳稳落地。

周围一阵疾风起,宁霜霜回扇出招,次次击落空中树叶,矫若惊龙,风声如铮。

四周昏暗,唯有屋檐下两盏灯笼照出薄薄的光,笼罩在院中惊鸿身影上。

松鹤本想来找宁霜霜,此时站在月影门边,静静注视。

直到一扇作罢,宁霜霜背对着他停下来,喘了喘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今日去了余府,却不见你回来。”松鹤走过来,即使没有落雪的蜀山,身上也披了一件厚披风。

他递过来一张帕子,宁霜霜接过来擦擦汗:“你好好养伤。”

松鹤却不说话了,宁霜霜擦着汗少有的不好意思起来,她拿下帕子,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进去了。”

宁霜霜逃也似的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后靠着门低头不语。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逃避什么,是在逃避明晚的离开,还是在逃离余元柔那声“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当晚宁霜霜睡得不稳,梦里一片血雾,杂乱人影看不清,只有一声声“见人就杀,你修何道”“你根本杀不了我”……

宁霜霜惊醒时,还没到蜀山弟子晨练时间。

她将东西收拾妥当,用不着的银子有的留在蜀山,有的写了字条留给松鹤。

黑夜寂静时,宁霜霜推开门,往院中踏出一步。

意想不到的是,归山与蜀山宗主竟然站在外面。宁霜霜被吓得门框都握不住,她不敢出声,慌张到不敢与他们对视。

蜀山宗主先开口:“归山不告诉我,我只能亲自来堵你了。”

归山在他身后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并没有出卖她。

宁霜霜强装镇定说:“我回蓬莱有什么要说的。”

“是吗?”蜀山宗主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一双眼沉沉地盯着她。宁霜霜心头又惊又寒,低着头不敢讲话。

好像过了很久,宁霜霜才听见蜀山宗主说了句:“走吧。”

她惊疑抬起头,蜀山宗主已经转过身去,归山背过身前还在朝她使眼色让她快走。

宁霜霜会意立即踮起脚尖要溜,与蜀山宗主擦肩而过时,却听见他像是叹息般轻声道:“此去艰远,好自保重。”

宁霜霜忽然一愣,眼底陡然落下一滴泪来。她不敢停下,点头便走。

快看不见蜀山的时候,宁霜霜回头看了一眼在云雾缭绕中依旧青翠的山头,就像重生后离开蓬莱一样。

但她清楚,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宁霜霜回过头,朝着那座陡峭高山而去。

蜀山距离昆仑数千里,沿路宁霜霜能看到不少仙兽逃窜,也有不少身着各家仙服的弟子聚在一起。

看来昆仑异动并不简单,那人把自己约去那,又是什么意思?

到山脚,宁霜霜看见众仙门设下的屏障,防止法力低微弟子误闯,也防止从里面冲出东西来。

那屏障极厚,光泽浮动透出多种法符,进去需要各家宗主的符牌,否则就会拒之开外。

宁霜霜一挥手,屏障就漏出一个洞来,显然这种等级的屏障并不能挡住她。

宁霜霜不敢拖延,立刻往山上去,如果那人在昆仑做些什么,诸家都会察觉。

越往上走,山路就越险峻,高处冰雪经年不消,泛着刺骨寒气。不能飞行,宁霜霜走得艰难,不时要躲避巡查的仙门弟子,走了一天一夜才到山顶。

到达时已是黑夜,但头顶十二星宿闪闪发亮,照亮了山顶洞口一处暗红大门。

这里是仙人魔三界交汇处,人间仙门负责镇守此地,再往上九重天,每层都有神仙驻守,防止妖魔窜行。

宁霜霜深呼一口气,将手放在门上,准备进去。

“宁霜霜!”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下一刻一只手臂攥住自己的手腕,硬生生将自己拉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松鹤苍白却因奔波泛红的脸,他急切道:“你要做什么?”

宁霜霜起先一愣,然后迟疑道:“你怎么……”

“我没有被迷倒,一路跟着你过来。”松鹤抿唇道,“我也见过蜀山宗主。”

宁霜霜不语,她端详着松鹤着急到紧绷的脸,道:“你擅闯屏障,马上就会有人来。”

她甩开松鹤的手:“你走吧,这不关你的事。”

松鹤刚要说话,两人突然听见门后传来一声:“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显然是黑衣人的声音,宁霜霜还没来得及出扇,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往门里吸。

她扭头想推开松鹤,但松鹤也和自己一般境地。

“你不该来。”与吸力抵抗时,宁霜霜艰难道。

“没有什么该不该。”最后关头,宁霜霜失去意识前,恍惚听见这么一句。

*

“嘀嗒——”

一声水滴池塘的声音让宁霜霜惊醒,身下地面又硬又凉,宁霜霜撑着地起来,却被地上碎石划破手掌。

殷红血渍渗入地下消失不见,宁霜霜撕了块衣料包扎好,便站起来打量周围。

这里是三生门,周围却寂静地古怪,只有凹凸不平的墙上画着的斑驳字画,才能一见当年妖魔肆虐人间的惨状。

宁霜霜扫视一眼,没见到松鹤,便慢慢往更深处进去。

里面有什么,宁霜霜也不知道,只有水滴声伴随着自己。

“来了?”深处一道倒在地上的石柱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人。

宁霜霜暗自从袖中抽出扇子,沉声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转过身,宁霜霜才看见他背后躺在地上的松鹤。宁霜霜皱眉朝黑衣人甩出扇子:“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黑衣人躲得轻轻松松:“我说过,你杀不了我。”

宁霜霜一言不发,攻势更猛,直到黑衣人握住扇沿,青女扇两端都浸了血色。

“昆仑异动,妖魔临世,与其在这做无用功,不如回去商讨怎样避难。”黑衣人蛊惑的声音缓缓道。

宁霜霜插空瞥一眼更深处一道墨玉门,果见上面覆满裂痕,甚至有玉块脱落。

她猛地抽回扇子,手上的衣料也因此掉落。宁霜霜手上的血一滴滴落在青女扇上,又滴到地面,她声音却未有起伏:“众仙门会联合降服妖魔,我不是你。”

黑衣人嗤笑一声:“可笑。”

两人打斗吵醒松鹤,他一介凡人骤入此地,身体受了巨大损害。

他强撑着站到宁霜霜身边,勉强用剑支撑身体后,将刺入地下的剑拔出来,摇摇晃晃指向黑衣人。

宁霜霜劝道:“你去休息。”

黑衣人蓦地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此时玉门开始抖动,他带着笑意道:“看来今日咱们都要死在这了。”

“谁和你咱们。”宁霜霜嘴角忽然扬起笑意,她甚至微微扬起头,以一种近乎俯视的角度看向他。

松鹤发觉了异常,他颤着声音想伸手,却被宁霜霜重重推开。

宁霜霜想起当年还在蓬莱的时候,自己不论做什么,师兄们都会永远支持,并且齐心选出一个倒霉蛋去师父面前顶罪,师父每每发好大脾气,最后也只是简单让所有人抄份门规了事。

他们这次应该也会支持自己吧。

宁霜霜正想着,丹田处已经发出一点亮光,映在黑衣人面具之下的眼里。他终于换了语气,难以置信:“你要——”

整个空间突然被青光充斥,亮得睁不开眼。宁霜霜缓缓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我杀不了的人,就算有,也只是我不想杀而已。”

三生门已经开始碎落,可又在青光里渐渐平稳,掉落的玉块甚至开始恢复。

黑衣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青光吞没,闭上眼的一瞬间,宁霜霜好像听见的松鹤的呼喊:“霜霜!”

好像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喊自己。

宁霜霜陷入了空茫中,那一刻她走马观花想起了很多往事。热热闹闹的蓬莱、万剑所指的魔神、醒来睁开眼失而复得的惊喜……

然而到最后,宁霜霜心里想的是——

当时松鹤被蛊惑心智,却依然来到自己身前。

他的心底,是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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