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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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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添和雪莲回朝,裘添进宫复命,雪莲回小院等裘添。

裘添战胜贼寇凯旋回朝,音笛见裘添平安归来十分高兴,

“裘添,朕曾许诺于你,若你可以解决掉南北两境的贼寇,朕便同意你与音笛的婚事。现如今你做到了,改天朕定会好生择个良辰吉日让你们完婚”皇上见裘添顺利化解了无心国被双方夹击的危机,对裘添多了几分欣赏,但心中对于裘添的身份还是有些许顾虑,便没有将成婚的日期定下来,只是说改日择个良辰。

“臣裘添谢主隆恩”

随后,裘添又领了些赏赐便出了宫门。

此时离他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但是他满心想的都是快些回家。

回到无心村,来到小院门前,这次裘添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一踏进家门熟悉的饭香扑鼻而来,那种令他感到温暖的安全感瞬间在他周遭氤氲开来。

“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见到裘添,雪莲笑着说道。

裘添看着雪莲,他忽然想起了月嫣,想起了那段下学回家叫声阿娘就有热饭吃的岁月,眼眶微微泛红。

“怎么了?今日在宫中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雪莲见裘添愣在那不动还红了眼眶,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看到你在家感觉真好”

“啊?”

裘添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便急忙改口道:“就是回家有饭吃的感觉真好”

听到裘添的话,雪莲想起了裘添的经历,有些心疼,哄孩子般说道:“这简单,我以后都给你做就是了”

出门有人送,回家有人陪,这本是件令人欢喜之事,但此时的裘添却听来有些伤感。

以后?他们可能有以后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他放不下那段血海深仇,如此他便注定不能拥有自己的情感,他知道他不该拖着雪莲,但是就如同放不下那段血海深仇般,他抛不开那种令他痴迷的安全感和无比贪恋的温暖。

·

“爹,您不是说您的计划会万无一失吗?这裘添怎么会活着回来了?”见皇上同意了裘添和音笛的婚事,史怀十分着急。

史景眉间紧蹙“当时我确实派人将军中的情报透露给了海古力,按说在那种情形下,除非他裘添有神仙相助,否则他不可能逃脱。眼下他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其中定有蹊跷”

“蹊跷?什么蹊跷?”

“这,为父还没有想明白”

“那眼下该怎么办”

“放心,皇上那里并没有下定决心,我们还有机会”

“没下定决心?可是皇上不是说择日让音笛公主和那裘添完婚吗?”

“既然说是择日,那就没有完全确定,同样说明皇上对裘添的身份还是有所顾虑,毕竟这裘添长得太像唐征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我们只需让阿福公公劝皇上去细查裘添的身份”

“可万一查出来他真是当年的唐添,那对父亲您可是十分不利啊”

“怀儿,此时非同彼时了”

“不同?有何不同?”

“当时,无心国南北两境有贼寇入侵,皇上心情必定烦乱,若是再扯出当年的旧事,皇上定轻饶不了我。但是现在,南北两境贼寇问题已经解决,皇上心情大好,就算当年的事情我真没有处理好,皇上也不至于大发雷霆。此外,若查出裘添真是唐添,那皇上直接下令将其处死就好了,这样不但没有造成损失,还利用裘添平定了两境作乱,既然没有损失,那皇上也就不会大罚我。再说了,这平定贼寇之法最初还是我们向皇上提议的,就算当年之事没有做好,这次也算是弥补了”

“爹,您说的有道理啊”

“而且现在劝皇上去查那裘添的身份还有两个好处”

“什么好处?”

“其一,若那裘添真的犯过什么错,那皇上定是不会将音笛公主再嫁给他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了;其二,没有查清裘添的身份皇上定也不会同意公主成婚,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此期间要了那裘添的小命,一个死人还能怎么娶公主呢”

“可是,爹,阿福公公怎么会帮我们呢?”

“不是他帮我们,而是我们帮他”

“爹,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几日皇上定会为公主成婚之事而烦忧,而令皇上烦忧的无非就是裘添的身份,阿福公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可谓是忠心耿耿,那他见了皇上整日忧心能不想着替皇上分忧吗,而我们让他去查裘添的身份其实是帮他为皇上分忧呀”

“有道理啊,爹,还是您厉害”

“怀儿,你也不小了,这种运筹帷幄的本事你也得好好像爹学习学习了,不然等爹老了,就没人能帮你了”

“爹您说的是,孩儿定好生像爹学习”

史景满意地摸了摸史怀的肩膀,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儿子和公主大婚那天的情景。

·

“皇上,天儿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

“哎,朕睡不着啊”

“皇上还在为音笛公主的婚事而发愁?”

“阿福,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长得如此相似吗?”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奴才也说不准,不过若皇上实在不放心,何不派人去查一下”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年唐府中的人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怎么还能查的出”

“皇上,奴才认为,若这裘公子真是当年的唐府小公子,那这世上定会留下些什么可以证明其身份”

“那你觉得该从何查起?”

“奴才记得当年唐夫人生产时有些难产,为此唐将军请了京中最好的产婆。过去之事不好查,但这产婆寻找起来可要容易许多,所以,奴才认为可以从两人的出生查起”

“好,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了,事情办好后朕必重重赏你”

“能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福分”

“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不可惊动他人,尤其是音笛”

“奴才明白”

·

几日后,当年替唐夫人接生的产婆被找到,随之就被人带进宫送到皇上面前。

“民女叩见皇上”

“你就是二十多年前为唐府夫人接生的产婆?”

“回皇上,正是民女”

“那你还记得具体是二十几年前吗?”

“二十六年前”

“你可确定?”

“民女确定”

“哦?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你还能如此确定?”

“民女不才,小时候学过几天识字,民女又好记事,每每替谁接生了孩子,民女都会记下来,这样也可长些经验”

“那你可记得那日接生的孩子身上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有”

本来皇上只是无意一问,听到产婆的答案,顿时坐直了身子“有何特殊之处?”

“民女记得那位小公子生得很白,所以他背上那块褐色的胎记也就看得极为清楚,而这特殊之处就在这胎记上。一般来说,大多小孩的胎记是椭圆状的,偶也有圆形的,但是像那位小公子的胎记圆得那么规整的,民女还是第一次见。民女还记得,当时唐将军看见小公子身上的胎记后还连连称好,说小公子定会一生团圆喜乐少别离。”

听到那句少别离,皇上沉默良久,后问道:“也就是说,那孩子背上有块圆形褐色胎记?”

“回皇上,是的”

“那这胎记随着年岁增长会消失吗?”

“一般而言,胎记有淡青色和淡褐色之分,淡青色的胎记随着年岁增长可能会消失,但是,褐色的胎记一般会伴随终生”

“好,朕知道了,阿福,赏!”

阿福将一盒金条端到产婆面前,见状,产婆急忙叩头谢恩。

“今日之事,你不可对他人提起一句,若让朕知道你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可就不是收回金条这么简单了”

“民女明白,民女保证什么也不说”

皇上点点头“阿福,送人出去”

·

裘添从信鸽上取下郑疆送来的信,读完信后一脸愁容。

雪莲见裘添的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

“那为何看你不太开心?”

“没事,就是遇到点稍微棘手的事情,不过我已经想到该怎么解决了”

“真的?”

裘添点点头“天色不早了,快些回房休息吧”

“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裘添不愿多说雪莲就不会多问,因为她知道裘添身上肩负着多少难以言说的仇恨。

雪莲走后,裘添坐下来,将信展开,又读了一遍。

“暗夜查身份,派人寻产婆,今日于夜宫问话,诸事当谨慎小心。”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郑疆和裘添将皇上称作暗夜,将皇宫称为夜宫。

裘添盯着信上的“产婆”二字盯了半晌,随后拿起短刀扯开自己的衣服,刚要动手雪莲就冲了进来。

见雪莲进来,裘添急忙将衣服穿好,起身朝雪莲走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样慌张?”

“你刚才是要做什么?”雪莲回到自己房间后越想越不放心,便想再来看看裘添,结果就从门缝里看到了裘添拿刀要捅自己的情景。

裘添不想雪莲担心,一脸的云淡风轻“没什么,都是些小事。对了,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见裘添这样,雪莲更加着急“小事?小事为何需要用刀捅自己?”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擦擦刀”

“擦刀?擦刀为何要将衣服扯下?”

“这是我家祖传的擦刀秘诀”

见裘添不好好说话,雪莲蹙眉盯着裘添,眼神里有生气有担忧也有伤心。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实话就是了”裘添见雪莲的样子,他知今晚自己若是不说实话雪莲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你知道裘添不是我的真名姓,郑叔叔今日来信说,最近皇上正在派人调查我的身份,今日还将当年接生我的产婆召入了宫内。”

“产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产婆还能将你认出来?”

“光看长相应是认不出的,怕就怕我身上的那块胎记”

雪莲仍是未听懂裘添的意思。

裘添继续解释,不过与雪莲讨论自己那独特的胎记让裘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胎记与他人的不太一样,它,它圆得十分标准”

“那,你刚才是想用刀子将自己的胎记削掉?”

裘添点点头。

见裘添点头,雪莲沉默半晌,道:“若让皇上知道你就是当年的唐添,他会将你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自从裘添恢复记忆打算复仇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失败“好的话,抓我入大牢,让我在狱中度此余生;坏的话,送我去黄泉与我的父母和大哥团聚吧”说到这,裘添苦笑一声“我父亲曾说,我背上这块胎记圆得就像天上的满月,此生我定是团圆喜乐少离别,可是,我这一生似乎都在离别”

雪莲看着裘添,心揪得生疼“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胎记吗?”

裘添见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便也没再拒绝。

雪莲看着裘添背上的那块胎记,果真如裘添父亲说的那般,圆得如天上的满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不要故意破坏的好,我可以将你的胎记暂时隐藏起来,等你事成之后我再替你抹掉上面的法术,可好?”

听到雪莲的话,裘添愣了半晌,心中万分感动。

见裘添许久未回应“你是不愿”

“谢谢”未等雪莲说完,裘添满眼真情地道了句谢谢。

雪莲微微一笑,用法术将裘添的胎记隐藏了起来,看着裘添胎记原本在的位置,雪莲心想:你的团圆由我来守护,你一定会平安喜乐少别离。

“好了,藏起来了,谁也看不到了”

“谢谢”裘添穿好衣服再次道了一句谢谢,随之转身看向雪莲“你明日跟我去一个地方可好?”

“好”雪莲回答地毫不犹豫。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地方就敢说好?”

“这有何不敢?你还能将我杀了不成?”

裘添看着雪莲,心绪万分复杂,眼前人无条件地相信自己,而他的心也终究沦陷在了这种温暖和安稳中。不过,于他而言,越是美好就越是容易破碎,就像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像是那段后山同父学武回家有母盛饭的幸福时光,美好的如同梦幻,梦醒了,那些种种就如同碎掉的瓦片,再也拼不起来了。

雪莲见裘添情绪有些低落,以为是在因自己没有询问而感到落寞,便弯起嘴角微微歪头问道:“那你想带我去哪呀?”

听到雪莲的问话,裘添回到神来,道:“带你去见我爹娘”裘添说罢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骇人,便想再解释些什么。

听到裘添的话,雪莲想起了裘添在战场上对自己说的那句“我一定娶你”,她知道新人在成婚之前都是要见爹娘的,心中欢喜万分“好,去见爹娘”

裘添看着雪莲,点点头“嗯,去见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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