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直把他和卫荣荣送到宸凌的院子，卸了行李，递给他一串钥匙。
卫侨往门口张望了下，宸凌坐在黑车里，遥遥望去只能看见未被车窗遮挡的半张脸，没有一点要下来的意思。
卫侨心道：“学姐她很忙吗？这么晚还得出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又顿时沮丧地打住了这个念头，暗暗想着得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
车慢慢驶离，宸凌扶着额，淡声吩咐：“去一趟后河。”
司机陈峰已经在她手下干了不少年，问：“后河梁书记老家吗？”
宸凌“嗯”了一声，拿着手机拨了一个号。
“喂，”她声音里含着笑意，对面听出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惊喜，宸凌低声跟她交谈着：“...没什么事儿，就是很多年不见了，找你叙叙旧，你不会不欢迎吧？”
她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故人了。
后河处于襄县最繁华的一片区域，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到晚上热热闹闹的。
车穿过光洁板正的公路，拐了几个弯，驶到了一座庭院门口。
门口挂着几笼鸟雀，啾啾地叫唤着，宸凌刚一下车，声音便传开了：“老学姐，怎么没人迎我？”
里面的人幽幽叹了口气，捞起油锅里炸好的带鱼，装到盘里，端上了桌。
屋里整洁干净，宸凌刚一进来，瞧见一桌子菜，一乐：“呦？这都是给我做的？”
梁珏已过而立，比宸凌还大几岁，打扮很老成，人也有一种扎实沉稳的感觉。
此时含笑倒了杯茅台酒，搁到了宸凌面前。
宸凌表情就愉悦起来了：“还记着呢？”
梁珏摆摆手：“肉疼，你赶紧喝，不然等会儿我就后悔了。”
“那我就敬学姐一杯，祝我们梁大学姐这次回来一帆风顺！”宸凌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打开话匣，俩人边吃边说，聊的很是痛快。
宸凌：“这次回来待多久？”
梁珏沉吟：“到处走走，约莫也得一个月。”
“什么事儿连你都惊动了？”宸凌咽了口饭，她这位朋友可是位高权重，省内的事儿都多的要命，此时却下到这小县城，可想而知事情有多严重了。
梁珏却只笑笑：“这事儿可不简单，涉密了。”
宸凌就不再追问：“行行行，我不问，但我有个事儿得求你。”
这可令人惊奇了。梁珏知道她这位学妹性子傲，还没见过她求人，便道：“什么事儿，你说。”
“这是瑞星娱乐公司近些年意外死亡的明星，我把他们的资料整理了出来，”宸凌从包里拿出一沓纸张，“八个人，有男有女，大都家庭贫困，是半路进去的，每个人都为瑞星娱乐公司赚了超过一个亿的资金。”
梁珏从她手里接过来，心知这种事情巧合概率还是很低的，但既然这么多年没人注意到这些事儿，那么很可能是被有心人压下去了，于是道：“有问题？”
宸凌微微一笑：“你尽管查，保管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梁珏也笑笑：“是吗？”
她翻看了几张，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蓝调庄园...”
那可是个达官显贵经常去休闲的地方，很巧合的是，这几个明星生前都跟这个庄园有过交集。
她顿了一下动作，朝屋里喊了一声：“念清，出来下。”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过会儿便从卧室走出来一位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出头了，面容俊秀。
“刚调过来，现任广林市公安局局长，秦念清。”
宸凌毫不意外，反而挑了挑眉：“这么多年了，还在一起，真是模范。”
梁珏笑意微收，侧过脸去看秦念清那张沉静的脸：“这事儿我让他留意一下，你放心吧？”
宸凌那肯定是放心，秦念清从大学就跟在梁珏身边，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但她还是嘱咐道：“有可能一逮逮一窝，小心点。”
这件事儿让宸凌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她很久之前就想查瑞星娱乐公司，卫侨在这个公司呆着的时候，宸凌正赶着大四毕业备考公务员，忽视了很多事情，后来公务员没当成，出了国，更是不好查这段时间的事儿了。
直觉让她觉得这个公司一定藏了很多秘密。
包括卫侨被雪藏的原因。
*
毕竟年少时期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卫侨在这边适应的很快。王姨对他三番五次的刁难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约莫半个月之后，手机上接到一条短信，卫侨心里咯噔一声，半晌没说话。
第一次的经历让他太痛，卫侨说不怕是假的，他心里挣扎的很，一方面想让学姐过来，一方面又想让学姐暂时不要打破他的幻想。
他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坐了人。冰冷的透明茶几上显眼的烟灰缸里积攒了不少烟头，宸凌脸色看不出喜怒，但以卫侨的经验，明显是不太好。
发苦的烟草气息仿佛无处不在，卫侨不安地捻着刚穿的裤子，硬着头皮到她跟前，要往她大腿上坐。
纤细的脚踝瓷白脆弱，宽松的裤子随着走动起了水流般的褶皱，脚踝处的跟腱一紧一松。
宸凌眯了眯眼睛，半抬的漆黑眼眸冷冷看了对方一眼。
卫侨的动作一顿，脸上表情有些僵硬。
“......”
“学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卫侨到底是没这个胆子，拘谨地坐到了她旁边。心道这么多年不见，学姐愈发吓人了。
宸凌把桌上的照片扔给他，“自己看看。”
卫侨从桌上拿起那几张照片，看清之后脸色微变。那是他在蓝调庄园跟几个当时的高官陪酒的照片，时隔多年，看着还是反胃的紧。
“我当时...”语言苍白无力，卫侨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他绞尽脑汁：“只是陪酒，没干别的...”
“你还敢干别的？”宸凌看了他一眼，抖了抖烟灰，指尖火星明灭。
真该让人查查他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学姐...”他表情空白了一瞬，琥珀般的眼眸中浮现浅浅一层哀求，无措地抿住唇，默不作声挨到了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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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眼冷冷淡淡的学姐。
...难道...他理解错了？学姐来是为了和他纯洁地“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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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凌眼见他脸上薄红蔓延，淡淡抽了口烟。她并没有要帮对方解决生理需求的意思。
烟雾轻飘飘从口中逸出，卫侨猛一闻到，呛的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一脸。
宸凌就这么看着他咳的干呕，卫侨脸色潮红，眼睫上的泪像是碎掉的钻石一样坠着，他狼狈地抓着她的衣服：“学姐...呕...”
卫侨剧烈地呼吸着，宸凌淡淡地瞥他一眼，不提他这副娇气样，反而凉凉刺道：“怀了？”
卫侨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咳、咳咳——”
卫侨还是寄希望于通过实际行动劝对方戒掉烟，于是咳的泪花四溅，脸颊通红，嗓子也带点哑：“别抽了...”
宸凌冷眼看他：“不抽烟，我抽你吗？”
卫侨表情空白，迟钝了很久：“...抽我就不抽烟了吗？”
宸凌正要抽下一口，听见后动作一顿，冷睨着他：“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