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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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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停云阁门前,一辆厢式马车正被守门弟子牵着。

如今行行和萧远真容面貌都已被江湖人所知晓,只能低调行事。所以此趟前去陆府,沈无锋也同行。

依照阁主的意思是,沈无锋算是个保险,万一又落到上次长安坊外那种局面,萧远也好有个帮衬。

易川却不这么想,远爹此次随小师妹去陆府,只有他们自己人和那个孟长帆知道,能走漏什么风声?无非是这个沈无锋另有所图,诓骗阁主让他同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他恨不得这次能跟随远爹一块儿去,但因为有沈无锋在,他再跟着就显得不那么低调了,只能在停云阁当留守儿童,心中那叫一个凄风苦雨。

云心师姐也不知被远爹派去干什么了,哎,昨天晚上给师姐买的木钗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孟长帆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独生子,属于江湖名人,让他赶车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赶车的差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沈无锋的手里。

易川拉着萧远到一处角落,避开沈无锋,神色很是紧张,悄声道:“远爹,你保护好自己和小师妹啊,别到时候被自己人阴了。”说完恶狠狠瞪了一眼沈无锋的背影。

萧远实在已经懒得反驳行行不可能是他的小师妹了,吩咐了他几句,便坐进车里。

他一拉开布幔,见车舆内气氛很是诡异。行行正襟危坐,就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紧张,孟长帆脸色也不佳,想来小姑娘从灯会回停云阁后,兄妹两人昨晚已经吵过架了。

萧远在孟长帆对面坐定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小话痨难得安静如鸡,托了兄妹两冷战的福,萧远对这份安宁很是受用。

他们行到半路,都有些疲了,便在一家叫做“家和”的客栈里打算住上一晚,稍作整顿,也好趁此打探一下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这家客栈很大,空房不少,于是四人要了四间上房。

小姑娘如蒙大赦,一到自己的房间,就疲倦地倒在床上。

她怀疑她哥哥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否则怎么会跟她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

她现在只想赶紧到陆府,赶紧跟孟长帆分开走,叫他好好冷静一下。

然而天不遂人愿,小姑娘正打算在吃晚饭前补个觉,房门就被人叩响了。

行行爬下床,打开门,就见孟长帆满脸阴沉地往她房间里走,行行压根拦不住。

孟长帆进了门也不说,只坐在椅子上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喝到第三杯时,终于开口了。

“行行,我想通了……”

行行一喜,难道自家哥哥脑子终于清醒了?

孟长帆定定看着她,像是猎人在盯着一头猎物,行行不寒而栗。

“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心中有了其他人。”

原来她哥脑子还没清醒,行行顿时怒气横生,“你胡说八道!”

孟长帆火气直蹿,“胡说八道?你敢说你对那个萧远没有别的感情?”

行行微僵,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这、这关萧远什么事!”

孟长帆见她神色,心中一沉,痛心道:“以前我们无法不谈,你有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说。现在呢?现在我们两个之间多了许多秘密,你就算有事,也只会去找那个萧远商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最亲密的人?我们是兄妹,做了整整十六年的兄妹,为什么我在你心中还没有那个萧远重要?他一个江湖浪子,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你若是跟了他,你知道你会有多少苦头吃吗?”

孟长帆这一番话下来,行行只听见了萧远会死,她忽地想起了长安坊外的那一幕,忽地想起萧远对自己生命的淡漠,忍不住发起抖来,仿佛真的见到萧远倒在血泊中,死在了她的面前。

行行红着眼眶,冷冷地看着孟长帆,平静道:“你给我出去。”

孟长帆哪里见过小姑娘这副冰冷的神态,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忙道:“行行……我……我就是一时生气,口不择言,你不要……”

行行不想听他说这些,她又厉声对他道:“现在就出去!听见没有?!”

孟长帆见她软硬不吃,也是气得狠了,“好,你为了一个外人对我这样?很好。”

他撂下狠话,夺门而出。

小姑娘见人终于走了,趴在桌子上,也不知是因为跟哥哥吵架了还是因为想到萧远这样不惜命,也许真的哪一天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了,放声痛哭出来。

第二日,众人准备继续出发,却独独不见孟长帆身影,问了店小二才知道,孟长帆一人一马,昨天就走了。

萧远趁昨日打探到了一个消息,孟玉楼正广发集结令,打算召开龙吟虎啸会,共商讨伐天刃教大举。

孟长帆一走,车厢内就只剩下了行行和萧远二人。行行前几天憋坏了,如今孟长帆不在,立即开启了话痨模式。

“我还指望你一路上活跃一下气氛,你怎么一天到晚跟个木头人儿似的,憋得我难受死了。”

“长帆哥哥也是的,他……他提那种要求,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他!”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逗我玩儿,后来才发现他来真的,他真是有毛病!要是义父知道了,还不得把他脑袋拧了?!”

“再说,中秋灯会那天晚上回停云阁我就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他还是纠缠不清,后来甚至还怪到你头上去了!你说,这又关你什么事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怎么不理人?”

萧远原本闭着眼睛在念静心诀,直到被生气的小话痨点名了,才长长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行行顿时气焰全无,那倒是,萧远又不知道孟长帆有多荒唐,她能指望他说什么?她得给他好好掰扯掰扯。

“那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比如易川,有一天突然说不跟云心姐姐做师姐弟了,想做……想做父女,你觉得合适吗?”

萧远认真道:“如果云心愿意收易川为女儿,我认为未必不可。”

行行在脑子里把萧远这句话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气得攥起粉拳想揍他一拳,最后还是没敢,只鼓着腮帮子道:“我跟你说真的,你能不能认真点?”

萧远懒懒看她一眼,道:“我也跟你说真的。”

聪慧如萧远,难不成听不懂她的意思吗?行行一时弄不清萧远的心思,心里大感委屈,瞧了他一会儿,在心里气道:挺好看的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长了一张嘴。

“那你的意思是……长帆哥哥想收我做他的……他的……也可以,是不是……”她不好意思把话挑明,也不敢,生怕萧远真说出什么来,又怕萧远什么都不说。

萧远果然什么都没说,小姑娘心里很不是滋味,抱起腿独自生闷气。

萧远顿感耳根清净,勾了勾嘴角,又闭上眼睛打坐去了。

小话痨难得一路上成了个闷葫芦,萧远乐见其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马车又行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陆府所在地界。

沈无锋将马车停在陆府前几里地,生怕打草惊蛇。掀开马车门帘,不是很确定地向行行询问:“依照停云阁得到的情报,陆铭自从长安坊受了魔刀重伤,到现在都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确定我们可以直接接触陆府的人?”

这一路上沈无锋都没怎么跟他们说话,突出一个独来独往,行行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也有点不大确定了,没想到陆铭受了那么重的伤,至今未醒,那陆伯父陆伯母会不会迁怒她啊……

她拿不定主意,便看向萧远。

萧远神色平平,只道:“去了就知道了。”

沈无锋便驾着马车往陆府正门外一停。

陆府府门紧闭,行行叩了几下陆府的门,没有人答应,便道:“福叔,是我,行行,我来看看陆铭,府上还好吗?”

福叔是陆府的老管家,平时都是他守着门房。

她叫了这么一声,不一会儿,果然有人答应了,陆府府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同时,萧远将行行向后一拉,挡在她身前,刀已出鞘。

来人也已拔剑,正是陆铭的父亲陆翰飞。

陆翰飞怒气冲天,拔剑斜指被萧远挡在身后的行行道:“你这孽障,我儿冒死前去长安坊外救你,你却用魔刀重伤他!亏得你们小时候还是一同长大!”

行行急忙摆手道:“陆伯父,都是误会,不是我伤的陆铭!”

陆翰飞冷笑一声,“误会?有什么误会?长安坊外数十双眼睛都看着!连你义父都要杀你,你还说是误会?今天,我就替你义父大义灭亲!替江湖武林除害!”

他话音刚落,长剑和左掌同时迭地窜出,原是用右手剑去挡萧远长刀,左掌向萧远肩头劈去,想让萧远漏出空挡,好攻向他背后的行行。

萧远却向左一转,一手将行行推出数丈,陆翰飞的左掌正好打在萧远身后背着的刀上。

陆翰飞见行行被停云阁的人推出,立即展开轻功,萧远却伸手将他肩头一抓,陆翰飞立即感到有一股绵长的内力打入他体内,让他的轻功被滞,无法施展。

他原先便听闻,停云阁有个叫萧远的弟子将行行看护得紧,看来此人便是那萧远。

当即骂道:“呵,沈阁主女流之辈到底教导无方,停云阁竟出了你这等是非不分的弟子!”

在一旁观战的沈无锋听闻此话,也拔剑而出,阴沉道:“蝇营狗苟的老东西,凭你也配辱骂我阁阁主?!”

陆翰飞一张脸胀得通红,知晓他是在辱骂自己对孟盟主卑躬屈膝,摧眉折腰,不像连襟,反像奴仆。

行行没想到这位沈姓大哥不开口则以,一开口脏得惊人。原本她还想在中间周旋,好缓和关系,如今看来是没指望了。

正当双方僵持之际,有一穿着华贵,面容憔悴的妇人被婢子搀扶着,从陆府急急向他们跑来,行行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陆伯母。

只见陆伯母不顾失仪,站在门柱边大声叫道:“翰飞,翰飞!铭儿醒了,铭儿醒了!”

陆翰飞脸上不由一喜,萧远此时也放开手道:“陆前辈,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且一问令郎便知。”

陆翰飞“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几人跟着进入陆府,却被陆翰飞挡在陆铭房外。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白发老翁提着药箱出来,陆翰飞连连道谢,老翁走后,几人才被脸色僵硬的陆翰飞准许入内,行行一股脑地就往陆铭房内闯,生怕晚了就来不及似的,萧远跟在她身后,沈无锋不认得陆铭,也不想参与,便站在门外不入内。

陆铭房内被混浊病气满满笼罩着,行行三步并五步小跑到陆铭床边,见陆铭唇色乌紫,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想起他从前一个恣意潇洒的纨绔少年郎,此时却像行将就木之人,豆子大的眼泪立时涌了出来。

陆母坐在陆铭床头也是啜泣不止。

陆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气息奄奄道:“你们哭什么,我这不是没死。”

行行狠狠一擦眼泪,骂道:“你怎么回事,一会儿要加入天刃教,一会儿站在长安坊外送死,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大可劲儿折腾自己!”

陆铭听行行这么骂他,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得意了:“可不是,小爷就仗着自己命大!”他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行行忙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去,陆铭缓了许久才又恢复呼吸。

行行看他这样子实在不成,忧心道:“陆伯母,大夫怎么说的呀,这么久了,怎么就是不见好呢。”

陆母用丝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渍,这些天来,她是日也哭夜也哭,眼泪都哭干了。

“请了许多大夫,连你义父都请了两个药王谷的弟子来,但这伤口就是愈合不了,再好的金创膏药也给他用了,也不是多深的伤口,但这血流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像是不流干不罢休一样。府上是天天拿人参鹿茸给他吊着命呢。今日终于醒转了,刚才大夫看了,说来也怪,这伤口也不知为何突然愈合了。就是看着瘆人得很。”

行行听陆伯母这样说,伸手便要掀陆铭的被子。

陆铭忙阻止她道:“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样子了!”

行行也是奇了怪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女孩子了!你小时候还带着我上青楼玩儿呢,这时候你跟我扭捏什么,快让我看看!”

陆铭气若游丝,根本使不出什么力道,还没反应过来,被子和里衣一块被行行掀了个干净,但见一条百足虫般的刀疤从陆铭胸膛处延伸至小腹,刀疤周围泛着青黑色,像是腐烂的肉。

陆母看了,更是哭得撕心裂肺,险些晕死过去。

陆铭见行行脸上也有些害怕之意,柔声道:“让你别看你非要看,吓着了吧。”

行行忙把他里衣穿回去,又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拉着萧远往房间的角落去。

萧远知道她胆子大得很,区区一道伤疤怎会把小姑娘吓成这样,便问道:“有何不妥?”

行行神色复杂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一开始闯入天刃教密坛中,看到谷枫教主正在用封魔石汲取教徒生命?”

萧远点头。

行行道:“那你看到那些教徒周身冒着的黑色烟雾没有?”

萧远一愣,道:“没有”。

行行颤声道:“我那时候以为是我眼花了,也就没跟你提,但是……陆铭他……陆铭他……”

萧远替她道:“陆铭身上也有你看到的黑色烟雾?”

行行点头,严肃道:“就在他的伤口处。”

陆母始终担心自己的儿子,见行行与萧远二人行事隐秘,便也跟去角落询问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她的铭儿有什么事?

行行只能安慰陆母,按住不表。

作者有话要说:竹马孟哥再次发来助攻!

感谢在2023-05-25 03:35:23~2023-05-25 22:4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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