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姝回到家,在自己的训练场里快走了一段时间,吃了那么多,还是得收支平衡才行,不然自己胖成一个球,有些对不住原主姣好的身材。
她看向喻言:“到时候要是史家的人来请,你辛苦一下,上门给她教一教八段锦和站桩。”
喻言点点头,“是。”
“去之前打听一下,如果她那里有难搞的朋友在,就推脱有事,不用去了。”喻宁姝又说。
喻言点点头,“是。”
喻宁姝伸了一个懒腰,“天快黑了,走,泡个澡去!”
喻言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她泡澡的事情了。
“对了”,喻言问道:“这衣服?”
喻宁姝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嗯,洗洗留着吧。”
要是在现代言情小说里,男主角的衣服当然要洗干净了还给人家。
要是在古代言情小说里,男主角这般地位尊崇,当然是要买一套新的衣服还给人家。
可是喻宁姝都不想做,她一不是女主角,和明棣没有感情线。二不是明棣的粉丝,犯不着上赶着去给自己画一条线。
就这样冷处理,挺好的。
反正明棣也不会在乎这一套衣服。
不过,她敏锐地发现,大概是因为衣袍太宽的缘故,明棣平时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就像一个弱鸡,可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却大得离谱。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喻宁姝泡完澡,困得不得了,今天这运动量虽然有些大,可是比起原主在战场上的运动量,实在不算大。
这么点就累了,怪不得人家都说三天不练手生,这才多久没上战场,原主的身体就让自己给弄成这样了。
这今后还是要加强锻炼才是啊!
喻宁姝强撑起精神,坐在书桌前,拿出文房四宝,恭敬地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今天在史府特地找大厨问出来的,香茶煎牛肉的配方。
躲在房顶上看着的人以为她哈欠连天地摊开宣纸要干什么,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时间有些感触,她多少还是懂事的。
待看清楚她写在纸上的内容,那人觉得白天那种七上八下不舒服的气又充满了自己的胸口,气得他轻拂衣袖,扬长而去。
毫无知觉的喻宁姝,写完了香茶煎牛肉的方子,细心地把纸上的墨吹干,打算过几天就把方子给家里的厨子,让厨子试着做一下,到时候这美味就是自己的了!
*
喻宁姝的温泉庄子终于弄好了,是张原冯特地进城来报信的。
喻宁姝给他放了两天假,让他在京城里修整两天,两天后,喻宁姝和他一起到庄子上去。
她命人准备好小住五六天的东西,本来还想给文媛和祁钰楹下帖子邀请她们一起去玩一玩。
可一想那边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自己得先去看看,确保没有问题了,再请她们同去。
两天后,喻宁姝与张原冯一起往温泉庄子去了。
出城的时候,她特地安排人从她刚买的那块地旁边走。
到了那块地旁,她从车上跳下来,把张原冯也从他的马车上叫下来,手指着那块地对他说:“先生以为,这块地可用来做什么?”
张原冯看着已经在那块地上忙碌的工匠们,这块地已然定了要干什么了,不知道喻宁姝为何问他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属下猜不出。”
“要盖学堂。那种谁都可以进去上学的学堂。”喻宁姝说着,看向他:“现在学堂的先生还没请,我想请您来做这个学堂的先生,您看怎么样?”
张原冯的嘴张了张,却是没说话。
他想啊,怎么不想?
有人发现自己的闪光点,赏识自己的能力,怎么可能不想答应?
那种怀才不遇的悲伤,终于在一瞬间被发现而得以释放,怎么可能不想答应?
可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份,让他有所迟疑。
他甚至觉得在温泉庄子上就已经挺好的了,以他的条件,不应该奢求太多。
喻宁姝看见他的迟疑,笑了一下:“别着急回答,这次让您考虑七天,您到时候再给我答复就行。”
张原冯没有说话,双手合十向她一推,行了一礼。
喻宁姝笑了一下,“我以前特别不喜欢鲤鱼跃龙门的故事,觉得鲤鱼就应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多快活。可是,我现在又觉得,如果它不奋力挣扎,它永远只是一条鱼,永远只能在水里。”
“跃龙门虽然辛苦,也不知前程到底如何,但它好歹为自己的未来奋力拼搏过,并且,虽然不一定成龙,可它却见过好多次顶端的风景,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不要太苛求结果。”
喻宁姝说完,往前走了几步,“这边呢,是学堂的教室,先生坐在这头,学生坐在这头。”
她又指着远一些的地方:“那里是食堂,在里边吃饭。旁边是我放,学生可以在里面睡觉休息。另一头是训练场,到时候要请别的先生来带他们学习骑马射箭,就算不会骑马射箭,也得每天跑步训练。”
说完,她看向张原冯:“先生您慢慢考虑,这个学校,和别的不一样,只要我喻宁姝在一天,来学校里念书的人不分三六九等,不用交学费,只需要交些餐食费用就行。所以,希望我最信任的您,来给学生们当先生。”
喻宁姝对他说得诚恳,毕竟张原冯的能力摆在小说里,她是亲眼看到作者写出来的。
自己把他放在这学堂里,以后他被明家重用也方便些。
只求以后明家手起刀落杀自己的时候,他能帮着说一句好话,让自己死得干脆一些。
喻宁姝再一次感慨,要是自己能摆烂就好了,何必担心自己什么时候死。
可是原主在南疆的记忆却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不能把喻家就这么放弃掉。
喻宁姝在摆烂死和摆不烂死之间,选择了后者。
*
明棣从朝堂上回来,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
今日在朝堂上,礼部侍郎于大人提出与南疆和亲,皇上沉吟着没有答话,连他都没有猜出来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喻宁姝官职变动的事情,他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是曲大人的那个三姨娘勾结南疆势力,经常往于大人府上跑,和于大人的正房太太关系打得火热。
这于太太前几日进宫参加的时候不小心在人前说了一句“怎么上次喻将军进宫的时候穿得这般好看,素来不关心女色的人都看了好几眼呢!”
这状似无意的一句感慨的话,听到一旁柔妃的耳朵里,却不是那般滋味了。
那天在大殿上她看得清清楚楚,皇上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喻宁姝,就连她在宴会上闹出事端,皇上都没有追究什么。
这件事在她心里一直是一根刺。
一个从蛮夷之地回来的人,凭什么轻而易举夺走陛下关注的眼神?
自她进宫之后,陛下就是她一个人的。
如今陛下没有子嗣,也没有立后,在她看来,自己的胜算大得很呢!
那天之后,柔妃找了她的母亲进宫说体己话。
要说这柔妃,是兵部尚书林劲的嫡女,家中也是有权有势有心眼的。
林夫人从宫中回来,在家中闭门不出了两日,又往宫里递了拜帖,说有南边送来的上等远山黛,要送给柔妃一些。
这次进宫之后,柔妃不知道怎样给小皇帝吹了枕边风,没多久喻宁姝的官职就做了调整。
明棣揉着自己的额头,看来南疆这些人,对喻宁姝是怕得很啊,怕到想要除之而后快了。
他看着手里南疆各个部落传回来的消息,紧抿着双唇。
原本南疆稳定,他是不想抽出心思去管的,可现在,南疆的这些人,不管是不行了。
就连那日在校场的那个孩子,也是南疆人动手安排的。
他后来问清楚了,南疆人给那孩子的牙齿里塞了药,交代他只要见到管事的,就把药吐到人身上。
那孩子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经过训练,口水吐出来了,药却吐不出来。
可当时不论他有没有把毒药弄出来,喻宁姝都一个闪身躲在自己面前,这份情谊,让他内心悸动。
原本喻宁姝的去处他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可现在却有种拿她没有办法的无力感。
只要事情碰上她,好像自己就没有办法控制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为什么多方试探,他却感觉不到喻宁姝对他有爱慕之情。
可偏偏她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件件都能显出她对他的关怀。
能够以自己的姓名抵挡在你身前的人,能有几个?
还有,她穿着自己衣服的那副样子。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那天对自己撒娇的语气。
装作掏鼻子然后对自己胡闹的样子。
她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得逞的光,还以为自己看不见?
甚至,连她回答史老太太的话,都取悦了他,让他格外的高兴。
还有,那套衣服,自己借给她穿的那套衣服,她自己留下了,没有遣人送回来……
这是不是表示,她是珍惜那套衣服的……
是不是也表示,她是珍惜自己的心意的……
明棣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又想起那日她扑到自己面前为自己挡着的样子。
明明武功和能力都不算上乘……却是那般不顾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房顶哥是谁吗?
明棣:听说有人造谣我要要谁的命?
喻宁姝:早知道这部小说的男主角这样,这小说不要叫郁山谋了,改名叫男主是个恋爱脑好了!
明棣:你猜我为什么故意穿宽大的衣服?
作者:当时应该取名叫那个自我攻略的主角,不应该叫做摆不烂苟活……
这是今天第二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