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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待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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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七岁时在慈桐镇的记忆就是这样。

他从睡梦中惊醒,定了定神,又伤了神,他的哥哥是那么的好,儿时的温柔又是那么的纯洁可爱,他们之间跨越了性别,不关任何人的恋爱,就在不久时,因为所谓的死亡,没了尽头。

“林之望……”安然念着。

“……之望,林之望。”安然痛苦的不想说话,他在心里念着、喊着,他的林之望。他的林之望,在他眼里,心里,停留了那么多年,他怎能轻易的就忘掉呢,他只有不断的默读,才可以缓他的思念之情。可这还远远不够,他陷入了一层又一层的回忆。

七岁因不适严寒,他回到了赏州的家里。一个星期后,他才脸色如常,没有那般蜷缩取暖沉闷的感觉,窗外暖风吹吹,伴有花香,飘进了房间里,安然下了床。

他记得一件重要的事情,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哥哥对他说话,说有东西放在了他的书包里。

记起这里,安然打开书包,里面看看找找,除了课本,是真的有东西在里面啊——信封和一个暖水袋。有哥哥的信是那么开心,安然也激动的不得了,赶紧把信拆开来看。顺便把妈妈喊过来。

信,如下:

安然,你生病的时候,我用零花钱给你买了一个暖水袋,买了之后呢,我没想到,你真的要回你的家乡,也不知道你的家乡一年到头都是暖的,一点都不冷,这是你妈妈告诉我的。但我不管,就是不管,哥哥这个人就是这样,反正哥哥已经买了暖水袋,你留着吧,安然,当哥哥送你的离别小礼物,不要扔掉,哥哥有时间,会去你家找你玩的,或者,你放假来我们这里,这里有很多小朋友,都可以陪你玩,我也会陪你玩,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安然,有没有好些,你好了,能给哥哥打个电话吗?我家里的电话是下面的一串数字,但要晚上打,白天我在上学,接不到你的电话。就写到这里吧,安然,偷偷告诉你一个事情,其实你黎哥哥也想给你写信放在书包里,但他没脑子一个,不知道写什么,我也不给他借鉴。就这样了,安然,你记得给哥哥打个电话。

结尾附上:还有一个问题,你肯定好奇,就是哥哥怎么认识这么多字呢?又怎么会写这么多字呢?其实,是妈妈帮我的。希望安然弟弟快点好起来,祝愿弟弟开心快乐。

在哥哥那里,也是妈妈的家乡,半年时间,他就成为哥哥最疼的弟弟了,他可真幸运。他在妈妈的帮助下,读完了信,捧着哥哥送的暖水袋开心笑着,然后跑快一点,到客厅拿起电话,打给哥哥。不过他忘记哥哥说的话了,以至于打去的电话没人接,他失落了一小会儿,留着精神晚上再打。

安然升二年级的时候八岁,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没人送他到哥哥家,他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了起来,也不敢给哥哥打电话,他怕哥哥怪他不去。

下年要升三年级了,他九岁,这次暑假,他的爸爸妈妈还是忙,他……,感到非常失落。四年级的暑假他仍是未去,等到五年级时,依旧是没人送他…,最后小学都毕业了,安然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了,他当着妈妈和爸爸的面哭的。

“妈,我都小学毕业了,你再不送我过去,哥哥……,哥哥他都要不认识我了。”小学毕业的安然哽咽说道。

孟夏:“我们……”

“爸——,妈——”

安然的喊声打断孟夏要说的话,“爸,妈,你们抽出一个人送我过去不行吗,就送我这一次,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自己坐车过去了,你们就答应我这一次,行吗?”

不知道为什么,孟夏有些为难,“可是……”

她的欲言又止,小安然是看不懂的,安然只当妈妈还是以工作忙推脱,他抽泣着说,连呼吸都是难受的,“妈,你怎么就不答应呢,为什么就不答应呢,你不知道,我都好几年没有打通哥哥家里的电话了,哥哥肯定是怨我不回去,所以他才不接我电话的,所以,所以这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给哥哥道歉,我不是故意不去他家的,妈,我都告诉你我一定要去的原因了,你就…,就答应了吧,妈,…答应了吧。”

孟夏心疼儿子,可她的为难丝毫不减,但是站她身旁的老公,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看,还是告诉安然吧”。

也是,当妈的哪能看儿子难过成这样,她思虑再三,把话说了出来,“安然,你郑阿姨他们一家出国了,你之望哥哥也去了,是你回来上学的第一个暑假,出得国。我们每次说工作忙,其实也不是忙,只是怕你知道你之望哥哥出国,会伤心,会去找他,国外不比家里,妈妈和你爸会担心你,再说,也不放心你去啊。”

惊天的消息,像最珍贵的“暖水袋”丢失了一样,安然脑子一下空了,害怕的大哭了起来,“那我,那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之望哥哥了,是不是啊,妈妈。”

孟夏安慰:“也不是见不到,只不过,要等你再长大些,再长大一些,可以独自出国的时候,你就可以去找他。”

爱哭的孩子,总会去到妈妈的怀抱,安然跑过去抱住了孟夏,“可是怎么办呢,妈妈,我好想见哥哥啊,好想啊。”

好想啊……

安然念着,念着,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安然转眼就是个十五岁的大孩子了,话不多说,他都已经初中毕业了。此时的他,脸上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但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暗调色境意。

初中毕业的他,有着很早以前的想法,他要去哥哥的家乡看看,虽然哥哥不一定回来,但他要去,说走就走,安然存了三年的零花钱,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他简单备了点吃的东西,带了两身换洗衣服,给爸妈留了封信放在客厅的桌上,他就出门走了。

早在他初一的时候,他就把到慈桐镇的路线背好了,前不久,还有两个月就要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就把到慈桐那地方的路线打听好了,先坐火车到慈桐那边的城市——炅西市,再坐专车到慈桐,一切是那么顺利。安然爸妈看到了安然留下的信件,表情一副淡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坐上火车的安然,座位靠在窗边,火车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去看一眼这个地方是哪里,以至于他可以知道,他离他的目的地是不是又进了一步。

头一次坐火车的安然,经验不足,愣是在硬卧上坐了一天一夜,也没去找乘务人员问问有没有软铺可以换,在后来他下火车的时候,浑身上下哪哪都酸痛。他到了炅西市,本想找一家旅馆好好睡一觉,可他随意一问,就在火车站附近打听到了有直通慈桐的车,并且半个小时后出发,安然有些犹豫,他要不要这会就走呢?还是找个旅馆休息一下再走?

司机见这个和他儿子差不多高的男孩,他当即就问,“你放假了回家啊?”

“是…也不是。”安然这样说。

司机哈笑:“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吧。”随即又开起玩笑来,“你可当心点,听说离家出走的小孩,最容易被拐跑。”

安然一愣:“啊?”

司机:“啊什么啊,不多说了,上来吧,从炅西到慈桐,他们一次收你五十,我收你三十,看你是个孩子,我才这么好说话,这几年,叔叔的脾气可好了,这搁以前,不论大人还是孩子,不带还价的。”

安然:“哦。”安然瞧了瞧车里,没有立即坐上去。

司机看到了,以为这小孩不坐,是在怀疑自己什么,他干脆利落的甩出身份证和驾驶证,“看吧,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开车的,而且身份证上有我的家庭住址,我叫黎真山,你随便看,叔叔自小不做亏心事,不怕任何怀疑,更不怕半夜鬼敲门。”

安然愣了一会儿,黎真山还没见过这么迟疑的孩子,他急脾气上来了,“你到底去不去慈桐,要不去,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叔叔也不挣你这钱了,你怀疑叔叔是坏人,你就去找你自己觉得靠谱的。”

听后,安然一笑,并看了驾驶车上头的出租车牌,道:“不是,叔叔,你误会了,我是在想,我是现在走,还是先找个地方睡一觉,明天再走,因为我有一夜没睡好,不过在刚刚呢,我想好了,我坐叔叔的车,这会儿就走。”

乖孩子是最惹人疼的,黎真山看这个孩子就跟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接过小孩递回来的东西,说,“一夜没睡好啊,那快上来吧,在车上补会觉,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好。”安然微笑答应。

接着他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然后把后颈靠在座上,他真是困了,刚闭上眼就睡着了。大约过了有十来分钟,电话铃声响了,是司机的。

“喂,你好,专车司机黎师傅,随叫随到。”黎真山说。

“爸,是我,你怎么还不到,我都在学校门口等你一小时了。”

听电话那头声音,黎真山忙看了看时间,“你不是说要我十点去接你吗,这才九点啊。”

“哎呦,我的爸爸,老爸,你怎么老记不住我说的话,我说的是九点,九点啊,你这会儿在哪呢,爸。”

黎真山看了车窗外面,“哦,我在火车站,接你回家的时候,想顺带捎两个老乡回去,多少这趟也有点不是,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坐专车的特别少,可能是你们学生放假的原因吧。”

“肯定啊,我们放假,很多学生都不自己坐车回去的,你快点过来吧,爸,好了,我不给你多说了,电话是人家的,我要还给人家。”

“好,好,爸挂了。”

转头看了火车站的人群,不多,黎真山也不等了,他发动车子出发接儿子去了。

一所高中门口,黎真山驾车来了。

“爸,爸,我在这呢。”前面大大咧咧的男孩朝车里的黎真山挥手。

接到自家学生了,黎真山下车把儿子的行李放到后备箱,他儿子习惯性的也把书包丢给他爸,然后坐上副驾驶,本来轻轻松松就能关上的车门,他硬是弄出了天大的响声,似乎就想把它关废一样。

但毫不意外,这声音惊动了熟睡的安然。

“黎江,车上有人在呢,你关车门的时候注意下不行吗,再说,你爸我这车才换的,新的,没拉几趟人,宝贵着呢,你可必须要注意,听到了没?”

黎江瞥眼后座,“听到了,爸。他不会是你私生子吧,长得跟你那么像,回家我就跟妈说说去,你在外面有私生子了,看我妈怎么想。”黎□□乱的开着他爸的玩笑。

“你小子脾气见长啊,小心我揍你,说话当心点,人家是学生,文明人,才不跟你计较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口不择言,黎真山是多少要帮人说些话的。

黎江见坡即下,“好——,人家是文明人,不跟我计较。”

“那我跟你道个歉,我误会了,当我是说着玩的吧,你别生气啊。”黎江转头对后座的人说。

安然顿一顿,说,“气倒不气,就是你关车门的声音太大,吵到我睡觉了。”

黎江:“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这才上午十点,哦,不对,表上时间还差会,白天的时间多自由,想干嘛干嘛。”

他话太多了,安然没再理他,闭眼休憩,只期待着车到终点时的样子。

车开半路,坐副驾驶的黎江,从车内后视镜中,突然仔细的端详起后面座上坐着的那人,看了好久,他说,“同学,你在哪上学啊?”

明看到安然闭眼还问,这人脑子怕不是有点毛病,安然本来不想说话,但他觉得自己只是闭眼没睡,听到了话,就干脆回答了吧,“赏州。”他闭着眼睛回答,睡相由左边换到了右边。

“赏州的啊!”这是黎真山说的。

嗓门大的黎爸爸,把儿子吓得一愣,“爸,你干嘛呀。”

“开咱家车呢。”黎真山说。

黎江:“那你就好好开车,我们说话,你别插嘴,不然回去我说漏嘴了,说你开车一心二用,我妈肯定又说你。”

黎真山:“行了,儿子,你妈最大,听你妈的,开车就开车,少说话。”

懒腰一伸,黎江说,“这就对了。”

从后视镜再看后座上的人,黎江又问,“同学,你刚说哪里的?”

安然简略说,“我刚回答你了,同学。”

大大方方的性子,使黎江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再说一遍,我刚没听清,什么——州?”

他爸下意识就能喊出的声音,他都没听清,也真不知道他那耳朵里面藏着什么毛病,安然只得又说,“赏州。”

听后,黎江道:“赏州?”

安然:“嗯。”

思索了片刻,黎江说,“怪不得你口音不对,原来不是我们这的,不过,你那个地方,我听着,有些耳熟。”

耳熟什么呢,黎江没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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