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白芷苏醒过来。
睁开眼，很标准的牢房：铁栅栏、破旧的小床、生锈的锁和无窗的三面掉渣灰墙。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咏夜并不在这里。
“你好啊，你也是被绑来的‘饲料’吗？”白芷站起身，对房的阴暗处传来少年活泼的声音。
一个人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到栏杆旁，和白芷隔着两道铁栅栏加一条走廊对望。
“你是谁？”白芷问。
“我叫无暇，暇是指时间的暇。”对房的人留着一头奶咖色短发，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纯良二字。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可以给我讲讲这里的…事吗？啊对了，我是苏梅。”白芷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就算对面长的再乖，戒备心也是不能没有的。毕竟，像什么拿猎物逗趣的事也发生过不少，这种情况，没有同伴这一说。
“苏梅吗？这名字很适合你，美丽的小姐。”无暇笑了笑，白芷也皱着眉朝他笑。”我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地方暂且叫作粮仓吧。那个抓你过来的小女孩叫汐雨，喜欢养宠物。粮仓里的我们作为饲料，是被用于‘喂养’那些宠物的。”
无暇说了很多话，白芷安静地听着，大概了解了现在自己所处的情况。只是咏夜不在…她突然没原由的心慌起来。
“你在担心那个深蓝色头发，戴着一只黑色宝石钉的人吗？”
像是察觉到白芷的担忧，无暇从铁门中走到关着白芷的房间里，歪着头问她。
白芷微微点头：“他是我的…呃…弟弟。”
“这样啊…”无暇若有所思。白芷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不要因为无暇毫无阻碍地穿墙走到自己身边而做出什么反常的行为。
因为紧张，白芷感到一阵腹痛。
用余光扫了一眼还在思考的无暇，白芷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想等身体恢复正常了再作打算。几次深呼吸后，白芷发现无暇正盯着她看。
“你很伤心吗？”无暇看起来有些担心。
“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没有他。”白芷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胡扯)。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一阵铃铛响起的声音。白芷再一眨眼，无暇已经回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回声嘹亮，没走两步又好像踩到什么东西，鞋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变得粘腻起来。
女孩哼着独特而诡异的小调，逐渐向白芷所在的位置逼近。坐在床上的白芷就这样看见汐雨走入自己的视线，径直走向无暇的牢房。
“今天轮到你啦。”
上一秒听见这句话，下一秒听见一声“咔擦”。汐雨动手很快，手起刀落，血从无暇的动脉中喷涌而出，像喷泉一样，连白芷房内的地上都溅上许些。
已经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无暇被汐雨拖走，眼睛还望着白芷。
从汐雨进门开始算，全程不过三分钟左右，对方甚至没有多看白芷一眼。
等铃铛再次响起后，白芷才动了一下。捂住嘴，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她呼喊着落尘，没人回应。
这倒底是什么鬼地方…
血液的铁锈味扩散开来，轻轻抚上铁制的栏杆，白芷的手幻化成雾。
……
站在门口，白芷犹豫着是否要穿过这堵墙。距离上次使用灵力还是在万俟凌那。
随着记忆的恢复，那日白芷所用的灵力无论是在浓度与强度上都不输全盛时期的她。要是不是万俟凌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被阵压。
不过从那天后，白芷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又下降了一段，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完全变成一个普通人。
叹了口气，白芷还是穿过墙壁。应该说得上是幸运吧，汐雨并不在门外。灰暗的墙延伸到远处，又是一扇闭合着的铁门。
地板的材质是白芷从未见过的，无论她如何放轻脚步，都会发出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犹为刺耳。
一般来说，越是诡异的能力需要的灵力越多，使用间隔也就越长。
白芷估算着下次可使用什么程度的灵力，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贴近铁门，白芷听见门后传来交谈的声音。
“为什么不吃？宠物要好好听话才不会被抓去做研究哦。”是汐雨的声音。
“…”对方没有回答她，一阵沉默后，白芷听见几声咳嗽，是咏夜的声音。
太好了，找到他了。
他咳嗽是因为汐雨对他干了什么吗？
一瞬，白芷周围雾气盈绕，面前的大门被拉开，发出铁门与地面磨擦声，震耳欲聋。
汐雨抬头盯着白芷的眼睛：“你好。”
“！”白芷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血液不断上涌，冲击着大脑，差点让她一个腿软，跌坐在地上。
“…刚才明明听见了…”汐雨依旧和白芷对视，“我感受到你的目光了，为什么不愿意见我？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女孩的声音由平静转为恶毒，如同无法解开的诅咒一般传进白芷耳中。
原来她还看不见自己，白芷看向汐雨身后。
一个巨大的铁笼，咏夜正盘腿坐在里面，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一盘肉。
旁边还有失去一条腿的无暇，仍是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眼泪从白芷眼中流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吓哭的。
再次化成雾气，白芷飘到咏夜身边。
“（咏夜？）”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好么？）”
失去高光的咏夜眼神里多了一丝神采，但他并没有改变现在的姿势，只是动了下眼球，用余光扫了汐雨一眼。
“（…没事。姐。）”咏夜顿了顿，“（别害怕。）”
白芷还想再给咏夜传音，又看见汐雨走来，便脑子一空，手足无措起来。
女孩走到咏夜跟前，顺手关上身后的铁笼的门：“咳嗽…你是生病了吗？好吧，要快点好起来哦。”
说罢，汐雨从兜里拿出一瓶药，倒进盘子中和混血的肉沫拌在一起，直接用手抓起就要塞入咏夜口中。
后者的反应不慢，几乎在触到肉沫的瞬间就向后退去，又抬手将粘在嘴边的抹掉。
“（姐你去找出口啊！别**在那呆着了！）”咏夜的呐喊声在白芷心中响起，又穿过一道铁门，白芷一度陷入绝望。
……
汐雨面前，咏夜正警惕地盯着她。肺部传来剧痛，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