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洞内的石头上，洞口被碧绿的藤蔓挡住，只能靠点燃的木柴照明。青苔在周围肆意生长，每一处都是一个小小的生态圈。

“所以，你为什么要当山顶洞人？”白芷问。

江临一愣：“啊…族人们能够让我在此苟活就已经很好了…”他往角落里靠了靠。

好可爱。白芷想，像小动物。

“啊，还有…”江临顿了顿，又小声说道：“其实我叫姜安。”

其实他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白芷别扭了半天，十分想询问姜安轮回的事。不好吧，上次问对方这个问题的人好像是苏临旧。

“不必拘谨…姑娘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姜安看出了她的顾虑，温声安慰道，也坐得离白芷近了些。“如果姑娘不介意，同我聊些与朋友之间的话题也是极好的。”

“咳。”白芷清了清嗓，“…你的尾巴？”

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没有细问，现在静下心来，她对姜安的尾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方又像白芷之前那样说不出话了。

晃了晃尾巴，姜安的耳朵也跟着抽动了几下。

“被扯掉了。”姜安重重地叹出一口气，“那年…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在他口中，苏临旧刚开始，也就是与姜安初见的那段时间。那时，是他救了身处野外，受了重伤的苏临旧。

他将对方带回自己家，悉心照料，算是日久生情。两个人相处很和睦，苏临旧会在生活中照顾对方，也很需要姜安的鼓励。

苏临旧曾经和他说，自己虽然是魔族的，却不喜斗争。姜安信以为真。就这样生活了快要三年，他在对方言语的鼓动下，带其回了族群。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如初。

站起身，姜安站起来，走到白芷身前，俯视着她：“后来，他…原来是想借我和族人们脱离轮回么…”姜安似是自嘲，又带着凄凉，他笑了几声。

“如果你也和他一样，”姜安的眼神变了，和狐狸准备攻击的样子相同，“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大脑停止思考的同时，白芷发觉到了他声音的颤抖与胸腔不受控的抽搐。这个人分明是在害怕的。

“答应你什么？”白芷问，“不要紧张，我接受度很高的。”她尽量放缓语气。

姜安呆在原地，半天未有言语。白芷伸手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坐在身边的石头上。过程中，对方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都在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卡住了。

“我想让你和我去一躺九尾的禁地。”许久，姜安才用生硬到虚假的语气说到。

“好啊。”虽心生怀疑，但白芷并没有拆穿对方拙劣的慌言，“什么时候？”

对方似乎是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呆愣在原地。不过他的目光一直在白芷身上上下浮动着，盯的白芷可以说是相当不自在。

许久，姜安才怯怯地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明天。”

……

走出山洞时，外面的天已经一片漆黑，空中是漫天繁星，连月光都被夺去了光彩，融入了这璀灿。

白芷抬起头，微风吹拂着她耳边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低头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盘腿坐下，又再看向天空。不久后，一个黑影坐到她的身边。

姜安递给白芷一根绳子，后者没接，反倒是疑惑的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

“头发…”姜安小声说，声音如同柔软的纱绢般，被风一吹便飘远去了。见白芷仍未动作，他挽起少女的头发，粗略的在对方脑后扎了个结。

白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一捆头发，发出一声难以描述的叫声。听得出来，有一种晃然大悟的美。

清风细细地吹，夜晚并无蝉鸣，森林中更无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唯一存在的，是一旁姜安改变坐姿而发出的布料擦的摩挲声。

然后白芷就睡着了。

……

有什么东西在白芷脸上飘。很痒，没什么味道，是柔软的绒毛。两个喷嚏，白芷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睛，姜安正一脸无辜的望着她笑。

“…什么东西…”刚打完喷嚏，白芷十分难受。

姜安“啊”了一声，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尾巴。”

真的很难受，白芷用力地晃着脑袋：“不信，除非给我摸一下。”

话音刚落，姜安坐到她躺着的长方体石头边，一条尾巴正好搭在白芷的手上。捏了两把，果然很软，居然还有骨头。

“可以出发了吗？”抱着姜安的尾巴，白芷问道。“耳朵…”

姜安低下头给白芷摸耳朵：“可以…我先给你讲几件要注意的事。”

他从白芷手中挣扎出来：“九尾的禁地由几位私使与一位大祭司看管，我只能送你到大祭司那，接下去，你需要进入祠内，里面应该会有很多木牌挂在墙上…找到刻有我名字的那块，带给我。”

白芷点了点头，伸手想再扒拉一下姜安的尾巴，被他拍掉了。两者皆是一愣。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