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孟瑎，身上带着倨傲，寒意。

冷漠无情的形象让江逐月有种固有印象被打破的违和感。但偏偏现实里的一切都指向明了，这才是对方真实的样子。

是因为他发现了孟瑎父亲的所作所为，孟瑎怕他真的查出什么？

还是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抱着目的的。

天道派来的人吗？在他觉醒的同时恰巧救了他。

接触不深，江逐月没有难过，只有种荒谬的背离感。

孟瑎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应该叫你江逐月吗？”

冰冷的视线居高临下，孟瑎俯视着地上的江逐月。

静默弥漫在整个机舱。

看来他一定不是原世界天道的人。

抱着不要激怒罪犯的想法，江逐月张了张嘴，又抿唇没有出声。

做出了一个，就像他第一次经历被朋友背刺时的表情。

更多的心绪则放在了脑中。

小冰正在给他传输这这架民用私人航机的型号结构，飞机上的人数，现在的空中坐标，以及三四个能安全脱身成功率在90%以上的可行方案。

让江逐月吃惊的是，这不是民航飞机的配置，基本上算是战斗机了。

“你不好奇我怎么这么说？”

孟瑎眯眼，蹲下身拉近两人距离，伸手掰过江逐月的脸。两人对视，孟瑎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他薄唇轻启，吐出让江逐月寒意遍生的词句。

“那聊聊你可能会好奇的吧。比如——你的系统？”

哪怕心里再惊涛骇浪，江逐月也只是呼吸稍微漏了半拍。

“你是个疯子。”他说的镇定。

眼前的场景诡异，如果不是江逐月被死死地绑在地上，分毫动弹不得，任谁听到这两人平淡的语气，都不会想到这是一场绑架。

孟瑎听了这话认同点头。

“这个评价不错。”

江逐月恹恹偏头。

没得到回应，孟瑎也不恼，他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平静。

“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说的话，那只能我来说了，这家飞机，会在八个小时后降落，因为你身上的不稳定性，江逐月，我不得不选择这种近乎逃亡的方式带你离开。”

“猜猜看，你会迎来什么样的地点和处境。”孟瑎饶有兴致地问着，见江逐月不说话，他将手放在自己的下巴，大拇指轻点，“就这样还是不好奇我是怎么确定你身上的系统吗？”

江逐月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拧眉看着孟瑎，“如果你有癔症，最好去医院，我不是医生，也不想听你的疯话。”

孟瑎语调低低地笑了起来，“比起我，你才是不正常的，不，应该说之前是正常的，现在的你，姑且还是叫你江逐月吧，你连装成一个正常人都不会。”

江逐月笑了，“孟瑎，你用你疯子一样的世界观在说我不正常吗。”

不知道对方怎么察觉的，离最佳逃离的机会还要再等，江逐月不介意陪着对方演一演。

孟瑎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坐了回去。

“我都懒得拆穿你，遇到背叛绑架和疯子还冷静地和疯子对话的江逐月，是因为没有什么正常的情绪还是因为有系统的依仗？虽然不知道你的系统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保证，一旦外界有异常我就会立刻杀死你，录音之类手段也别想了，多的是人比我更想知道你超越现世的科技。”

这就是孟瑎的打算吗？从对话一开始就不停强调自己的不正常，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录音求救？

完全笃定了自己一定拥有系统。

因为全息？

这个概念在这个世界早就有了，虽然没有突破的技术，也在逐步推进。

从头顺了一遍，江逐月很快想清楚了。

“因为我没有时差的找到你了。”毕竟那群保镖根本不是来绑孟瑎的，而是来设计他的。

孟瑎没有否认，“其中之一，你让唐家配合你编出来的故事，修改的资料，糊弄其他人可以，但骗不过早就调查你很久的人。”

像是罪犯在自以为完成了完美犯罪，没被人发现的失落，总想找些存在感，像别人展示自己的‘天才’一样。

孟瑎开始讲述。

“说起来，有件奇怪的事，我从前一直觉得感情只是累赘，偏偏江逐月出现了，让我总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他只要出现在人群里，我总能第一眼就找到他。”

说到这，孟瑎嘴角勾起，脸上挂上笑容，偏偏眼底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笑意。

“说的是有点文艺，但这是描述。”

“我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但我需要感情给我上一课，顺便发泄一下我对这种情绪变化的不满，所以……”

接下来的话，让江逐月如坠冰窟，表面冷静的保护甲破碎。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颤抖。

是愤怒，是潜藏的恐惧。

在孟瑎口中他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

邓力——他以为的罪魁祸首，只是受人指使的帮凶。

真正的凶手，在观察了他几个月后，轻松决定了他的命运。

送上来的转校邀请，合同，到后来的霸凌，调换试卷，就连江逐月去找到邓母试图求助也是孟瑎安排的。

“按照我本来的计划，这个时候江逐月应该把我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或许是从朋友到暗恋，自卑敏感的小可怜一步步身陷爱慕，不能自拔，在我玩腻以后再随手丢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瑎注意到江逐月的变化微微挑眉。

眼前的人精神紧绷到毛孔都张开了。

“看来确实是本人，那就是有什么奇遇了，毕竟从人格分析，性格模拟，成长环境等等各种指数的判断，你确实不一样了，江逐月。”

直到现在他才把形容的代指人称从‘他’换成了‘你’。

江逐月闭眼，被束缚捆绑在后背的手腕在用力之下，血液染红了绳子。

难怪，孟瑎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从他本来的打算里，江逐月终于明白这个世界的剧情线了。

遭受霸凌的小可怜，一步步掉入名为爱情的陷阱，因为只有这么一双手向黑暗中的他递来了，然后是落入彻底的深渊，最后渣攻明白感情或许还有火葬场什么的。

恶心。

太恶心了。

江逐月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就看过无数本虐文，最后还能he的，他都觉得恶心至极。

用语言文字来粉饰掉伤害，摧毁掉被害人的人格、精神，用尽手段还能称为好的结局？

眼前的孟瑎更是让他恶心的不行。

为了他做了这么多缜密的分析。

敏感的观察力，敏锐的直觉，还有煞费苦心的部署。

你有这个脑子做点什么不好！

或许孟瑎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

前世从父母离世不久后就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小说里，哪怕有系统的陪伴，他也很难不用游离者的视角看待整个世界。

一切都是作者写出来的文字，周围的人都按照设定运行，就连小说世界里诞生的天道，当然也要为了运转小说的轨迹不顾一切。

而这次，不一样的是——

在小冰找到他之前，他在这个世界真情实感的生活了十六年。

孟瑎的声音还在继续。

“是不是本人也无所谓了，江逐月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变化有多失望。”

“我想你不会出卖你身上的系统。系统能有快速的勘破这个世界的防追踪手段，这所飞机上的屏蔽手段应该不能阻止你给警方坐标。

“所以，我找其他国家合作，我们将进行人体实验，从你身上剥离系统，失败也无所谓，在这之前他们会对你进行拷打问询以及授权全息的核心技术。”这之后你或许会变成一个傻子，或者不能思考的躯体，我就能将你打造成我满意的样子了。

“就算战斗机来追赶也来不及了，在其他国家的空域，江逐月你猜国家会不会为你宣战，又或者还来不来得及？”

从孟瑎的语气上来说，江逐月甚至听出来孟瑎迫不及待希望他求救的意思，来进一步证明自己的理论。

这个疯子！

狭隘又无知，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拥有掌控他人的能力。

江逐月任由他说到现在，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他躺在地上，头偏向地面的那边，碎发散乱，白色的顶光灯照不到他在暗处的表情。

“孟瑎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聪明？愚弄别人的感觉让你很享受？”

“那你有猜到我身上系统的功能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孟瑎连江逐月什么时候动的都没有看见，脖子已经被单手掐住了，双手也被反扣在头顶。

他试了试挣脱，两只手的力气也掰不过江逐月一只手的力道。

同时，江逐月脑子小冰心碎地声音响起，‘扣除百分之10剧情点。’

他用小冰收集改变剧情获得的能力换了解开束缚。

孟瑎除了因为摄入的空气变少，脸上发白意外，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对系统的了解是未知的，判断只有科技能力也是因为江逐月的行为，包括在售楼部被邓力按在地上打。从江逐月呈现武力打倒保镖的时候他就开始做更充分的准备了。

江逐月不知道孟瑎在想什么。

在他准备敲晕孟瑎的同时，前后机舱门被同时推开，数十个带着武装器械的雇佣兵冲了进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江逐月的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冰=高智能光脑，庞大的数据库，直通网络+改变剧情线换取能力+贴心小伙伴

脑子变笨的我

因为改节奏了所以有点卡，昨天也没更（磕头）

这几天日3000吧我同步修文，不会大改，修文不影响继续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