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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再问柳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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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洲一共五位长老,除去谢与乔那个因为师尊英年早逝而踩了狗屎运被拉来强撑门面的废物不算,就只还剩下四位。

辛昼一边揉着腰一边走一边掰着指头算:“始影长老前些年被温峫刺瞎了一只眼睛、太白长老被他养的魔蛟吞到肚子里腌了三天、荧惑长老的妹妹在秋极崖附近被杀、琯朗长老道侣在二十多年前讨温一役中战死。”

说到后面露出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温临崖你也太该死了。”

这几位长老中,因为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亲人,荧惑和琯朗对温峫的恨意是毫不掩饰表现在脸上的。

“但是琯朗为人光明磊落,从不屑于在背后耍阴招,而且就他那脑子......”

辛昼回忆了一下琯朗小时候带他们下山,结果被个骗子忽悠得裤衩子都赔掉,最后不得已带他们一路杂耍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才赚够回蓬莱盘缠的光荣事迹。

嘴角抽了抽,把他从怀疑名单中划掉了。

“荧惑长老......”

这四个字一从辛昼脑中冒头就被他摇头掐掉了,荧惑为了突破化神境界找温峫报仇,已经闭关十年了,根本没空出来兴风作浪。

“始影和太白……”

这俩人一个性格温吞以德报怨,连庭中月桂多掉了几片叶子都要洒几滴眼泪,是个老好人中的老好人。一个嗜酒成性不问世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晕头转向,别说开阵接应柳珑逃跑了,一天到晚连自己寝殿的门开在哪边都找不着。

...

蓬莱洲,可真是人才辈出。

辛昼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不忍卒想的表情,前方却忽然有灵鹤驾雾乘烟前来传讯。

“掌教请仙君赴蓬莱大殿一叙。”

仙鹤纤长脖颈垂出恭谨的弧度,羽翅轻摇,口吐人言。

辛昼觉得有些意外:“师尊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小仙鹤安安静静地侍立在一旁,一双鸟眼专心致志地盯着爪子,一言不发。

师尊身边养的灵兽也都跟他一个脾性,性格冷淡,十二万分的不近人情。

它来此的任务只是为了确保将辛昼带到长旸面前,除此之外不会多说半个字。

辛昼虽然这么多年来已经习以为常,但看着这小仙鹤一副老子不屑和你说话的鸟样还是有点无语。

他转身朝向蓬莱大殿,经过仙鹤御剑而起的刹那飞快从它脖子上薅下一把鸟毛,没有防备的小仙鹤惨被拔毛惊声嚎叫,辛昼欠揍的大笑声从空中响起。

“下回长个记性,小鸟。”

·

蓬莱大殿仍旧如往常一般仙气缭绕,声势赫奕。因为是受师尊传召,所以辛昼这回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入了内殿。

“师尊,召我前来何事?”

殿中长旸一袭紫衣,长身玉立,原本正背对着辛昼仔细端看着墙上一副星图,闻言拂袖转身,碎雪般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了阶下的辛昼身上。

他并没介意辛昼直接闯入殿中的无礼举动,但看到辛昼脖子上碍眼的痕迹,却不明显的蹙了蹙眉。

“何人所致?”

长旸问话向来直截了当,辛昼被冷不丁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来得匆忙,居然忘了把脖子遮起来。这般令人想入非非的痕迹,想让师尊视而不见都难。

但是辛昼是不可能同他说实话的,于是便只信口瞎编道:“那个,呃,红颜知己所留。”

辛昼年少时荒唐,混迹风月场,也不是头一回醉得迷迷糊糊后带着一身嫣红唇印回来谒见师尊。

也亏得是长旸待他纵容,若是换了其他人,如此风流作态,早被逐出了师门。

长旸听他这般狡辩,也不知道对他的鬼话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辛昼面上摆出了一脸坦坦荡荡,但心底却做贼心虚,原想找把椅子坐下缓解一下紧张。屁股挨着板凳的时候却牵扯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表情登时出现了一丝扭曲。

长旸站在高处,将他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辛昼在这样冷淡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

欲盖弥彰地解释:“这椅子,有点膈屁股。”

长旸淡淡扫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辛昼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但总之是没有继续追问。

辛昼松了口气,长旸右手微抬,示意他上前。

辛昼不明就里,疑惑道:

“师尊?”

星图自蓬莱大殿建成便画在此处,这么多年来,辛昼看了不下几千次,不过是副普普通通的壁画,根本没什么稀奇。

可今日长旸却忽然伸手滑动星图之上排列的星宿,辛昼惊愕地看见星列渐改,在长旸手下飞速变化,居然排成了一副截然不同的星图。

而后悠长轰鸣自前方传来,墙壁竟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

雕花玉璧缓缓退至两侧,很快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幽长的暗道。

辛昼愣愣地看着前方:“这是,蓬莱密牢?”

相传蓬莱洲开山祖师建派之时,曾在山下秘密建造了一处以仙山本元所镇的密牢,这密牢同蛮荒一样有进无出,有去无回,历来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又难以杀死的绝世凶徒。

但自从蛮荒建成之后,密牢就荒废已久,所以辛昼自小到大只是听过,还从未亲眼见过。

辛昼望着面前冗长的甬道,里面黑色浓得像雾,好像一踏入就会将人吞噬。

有种想法在脑中逐渐成型,辛昼听到长旸清冷的声音响起,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上次你前来时,同为师提及的鬼修柳珑,为师已亲手所降,如今正关在密牢之中,你可有话想同他说?”

他今日出来原本就是想问问师尊,可否查到了柳珑的行踪,毕竟才过去两月光景,柳珑老奸巨猾,抓到他的马脚并不容易,可没想到师尊竟直接将他扣进了密牢。

辛昼这一瞬间对长旸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由衷叹道:“师尊出手,果然万无一失。”

长旸淡淡颔首,率先踏入暗道,辛昼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暗道两旁有幽幽鲛火照明,但四下景色仍旧昏暝黯淡,那些墨色仿佛有生命一般,围在四方虎视眈眈,好似要一不留神便要压到身上来。

辛昼心中不适,侧首看见师尊却神态从容,如置凡地,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以为是自己缺了半颗内丹根基不稳所致,就也没有出口相问。

柳珑被锁在一池暗红深谭之中,只露出了伤痕纵横交错的上半身,显然很是受了一番折磨。

那些伤口横陈在他脂玉般润白的身体上,甚至隐隐能见内脏白骨,因为无血可流,看着反而更觉瘆人。

柳珑双手均被锁链所缚,听到有人前来也仿似兴致缺缺,连头都懒得抬起。

长旸止步于血潭之前,紫袍玉带,道骨仙风。一上一下,一站一跪,原本都是仙门大家享誉盛名的人物,如今却简直是云泥之别。

柳珑年轻时同长旸也有几分交情,如今看了他前来,唇边勾出一丝浅笑。落到了如此境地,他语气竟然还依旧从容不迫,不急不缓。

辛昼看到他抬起双眼,面上垂下几丝乱发,缓缓说:“稀客。”

长旸居高临下,眸光里带着漠视众生的冰冷,仿佛柳珑在他眼里不过一只微不足道的虫豸。

柳珑触到这种眼神,好像也不觉冒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如今的确是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是你。”

他看到了长旸身后的辛昼,原本好像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恍然大悟般地轻叹了一声,低声喃喃,“我早该想到的。”

长旸负手而立,冷冷地逼视着柳珑,辛昼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上前一步问道:“你早该想到什么?”

柳珑却又笑了,摇了摇头,那双清润的眼眸直视辛昼,辛昼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仿佛从中看到了慈悲和怜悯,柳珑温言细语地揭过了辛昼方才问的那一句,转而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柳珑:“你想问我为什么那样对慈烟?”

一提到柳慈烟,辛昼平静的表情就再也挂不住,他冷冷盯着柳珑,嗓音森寒:“她是你的女儿,自小到大对你言听计从,敬爱有加,你为何如此丧尽天良?”

柳珑在辛昼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也不为所动,低低嗤笑了一声:“我的女儿?”

他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笑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妘娘和凡人所生,只不过我用来惩罚她母亲背叛我的工具罢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眼神悠远,好像陷入了回忆,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遗憾:“妘娘不听我的话,非要和凡人成婚,原以为慈烟被我养大,应当懂得是非对错,不会像她娘一样糊涂,可却也非要学着忤逆,反对我为她定下的亲事。”

说到最后脸色渐冷,柳珑浅色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森然:“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被变成尸鬼,不是么?”

左右不了心爱女子的抉择,就将她炼成尸鬼,再养大她的孩子,妄图以控制女儿来获得报复母亲的快感。

辛昼实在理解不了柳珑疯疯癫癫的脑回路,不想和这种人纠结是对是错,直接反问道:“你学会炼鬼之术,起初只是为了惩罚闻妘,将她炼成尸鬼?”

他此话一出,柳珑脸上就露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却又因为提出者的过于天真而感到不可置信。

柳珑:“怎么可能,妘娘离开我,就是因为撞见我以活人炼鬼啊。”

这人长得人模狗样,心却早已被毒汁浸透了,天生的恶种,辛昼懒得再跟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问:“怎么把慈烟变回凡人?”

柳珑这下是真的忍俊不禁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长旸一眼,浅笑摇头:“小仙君,你师尊可是将你保护得太好了,被炼成尸鬼如何还能再变回凡人?就是投胎转世都去不得了,我劝你还是收了脑子里的异想天开,早日死心吧。”

他语气轻慢,还拐弯抹角地也点了一下长旸。

辛昼不怒反笑,弯起桃花眼,笑眯眯地回道:“那还真是多谢前辈教诲了。”

音落,剑显,归墟剑身银光乍现,霎时照得阴暗地牢一片雪亮。

辛昼持剑而向,手腕翻转,正待捅他个十剑八剑出出气,右手却忽然好像覆上了一层冰雪。

长旸按住了他的手。

紫衣仙尊神色清冷淡漠:“何必为恶鬼动怒。”

柳珑听闻此言哈哈一笑,脸上泛起嘲讽。他薄唇微张,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潭中阵法陡然运转,柳珑一声闷哼,面上讥诮就悉数化作了痛苦之色。

万银蚀骨对鬼修来讲不啻于凌迟之刑,柳珑脸色煞白,却犹不死心,强忍剧痛挣扎着重新抬眼看向辛昼,唇边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字一顿道。

“小仙君、你身边、恶鬼、环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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