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郁茗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有几个人来应聘助理。”
“欸？那坏消息呢？”
“只有两个人能来公司面试，其他人都不想来。”
“这算什么坏消息？这不是好消息吗？”郁茗扬不理解，她伸出两个手指：“就两个人来面试，说明老天爷让她们俩成为我的助理，还省得面试其他人了，不好吗？”
贺随对郁茗扬的乐观有了新的认识：“是好事，如果她们的水平不是参差不齐的话，有个叫齐诗给柳赫当过一年助理，又给其他当红明星做过助理，经验还算丰富。不过另一个陈晓雨的才毕业半年，之前也只是给小演员做过一段时间助理。”
郁茗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希望我把齐诗留下，然后让陈晓雨走？”
“我只是希望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做。”
又是这句，郁茗扬现在觉得贺随可能对专业的人这四个字有误解，她不置可否，只是问贺随能不能让她当面试官，贺随当然没意见。
快到约定的面试时间。
陈晓雨匆匆走进随变娱乐，被唐小美引导到二楼会议室等候，她有些紧张，不停的喝水，她站起来相去卫生间，又怕面试官来了以为她迟到，几番纠结之下，她只能握紧双手坐在座位上。
会议室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戴帽子的女生，陈晓雨见到她，像是见到了救星：“小姐，你也是来面试助理的吗？”
“嗯......有什么事吗？”
这声迟疑的嗯让陈晓雨以为她也是面试助理的，她满心欢喜，把手里的简历和号码牌给她：“小姐，一会儿面试官来了，你能不能跟面试官说一声我去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行。”毕竟她自己就是面试官。
“谢谢！”陈晓雨十分感激，从兜里掏出两块奶糖送给她，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奶糖还带着余温，郁茗扬看着手里的奶糖，又看了看陈晓雨给她的号码牌和简历：“陈晓雨？”
这姑娘还挺可爱的。
郁茗扬干脆坐在一边等陈晓雨回来，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又打开了，进来的女人完全是职场女性的干练形象，头发高高束起来，看起来很凌厉。
她手里拿着二号牌，那是唐小美做前台时买的，现在虽然她转成了运营，可是道具还是能再用一波的。
刚才那个短发圆脸妹子是陈晓雨的话，那么这个姑娘应该就是齐诗了，郁茗扬默默想着。
齐诗坐在她身边，看到了郁茗扬手里的号码牌：“楼下那个前台说就两个人来面试，另一个就是你吧？”
郁茗扬带着帽子低着头，阴影打在她脸上，叫人看不出她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被当成了另一个面试的人？
郁茗扬刚要否认，齐诗突然伸出手抽走了她手上的简历，大摇大摆看起来：“陈晓雨？才毕业？工作经历...给贾斌当过四个月助理，这个贾斌是谁啊，我听都没听说过。”
整个会议室只有她自言自语的声音，见郁茗扬没说话，齐诗又捂嘴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一直给大明星们做助理，这些小透明叫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了。”
“本来郁茗扬我以前也没听过，不过她最近成了周导的女主角，忘了说了，我以前也给柳赫当过助理，柳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知道，要是郁茗扬能选我做助理，我肯定能帮她和柳赫牵线搭桥。”
“......”郁茗扬欲言又止，她要和柳赫牵线搭桥干什么？她想找的是助理又不是媒婆。
见郁茗扬还是没有说话，齐诗眼珠一转，继续道：“小妹妹，我看你还年轻，又漂亮，郁茗扬肯定嫉妒你给你穿小鞋，到时候你的日子就难过了。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你直接去给男演员当助理去，他们都喜欢漂亮的女助理，到时候你勾引上了他们，就有花不完的钱，何苦来女演员身边受罪呢。”
郁茗扬就算不想听，这回也听出来齐诗的意图了：“这位小姐，你是不是不想让陈晓雨跟你竞争助理啊？”
被直接戳破意图，齐诗脸色一变，把陈晓雨那张简历都捏的有些发皱，随后笑了起来：“笑话，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拿什么跟我比？你没一样比得上我的，要是不想输的太惨，趁面试官还没来，你赶紧出门左拐去下一家吧。”
齐诗越说越自信，甚至站了起来，会议室的大门再次打开，陈晓雨出现在门口。齐诗见陈晓雨出现，立刻变了脸色，笑容温柔：“您就是考官吧，我是齐诗，这次来应聘明星助理的候选人。”
陈晓雨的脸色有些差，她摇摇头：“我不是考官，我也是来面试的。”
“你也是来面试的？”齐诗察觉到不对劲了：“前台跟我说只有两个人的，你的号码牌呢？”
“那儿呢。”陈晓雨指了指郁茗扬眼前的号码牌，她走上前拿起号码牌，跟郁茗扬道谢：“谢谢你帮我看管东西。”
她又走到齐诗面前伸出手：“麻烦把我的简历还给我。”
齐诗把发皱的简历递给她，她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等等，你才是陈晓雨？”
陈晓雨回来时听到了齐诗的话，低声道：“你刚才说的对，我没什么经验，就算来面试也不过是因为侥幸选上了。”
齐诗喜上眉梢，她的话是说给“陈晓雨”听的，没想到陈晓雨真被说动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癞蛤蟆就不该想吃天鹅肉，找点儿自己能干的工作吧。”
陈晓雨整张脸都涨红了，她把号码牌放下，转身要离开，郁茗扬立刻起身叫住了她：“等等，陈晓雨。”
陈晓雨回过头，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贺随出现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三个人：“郁茗扬，你面试完了吗？”
郁茗扬？一个名字，一声惊雷，陈晓雨和齐诗同时回过头，郁茗扬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两人震声道：“郁茗扬？”
齐诗脸色瞬间一白，她想起刚才自己竟然当着郁茗扬的面说郁茗扬会嫉妒自己的助理，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只是想把竞争对手挤走而已。
“郁小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啊。”齐诗赶紧找补。
郁茗扬没理她，对贺随道：“贺总，我面试完了，我要选的人就是——”
她的手指指向齐诗，齐诗脸上一喜，郁茗扬跟她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紧接着她的手一划，指向了陈晓雨：“陈晓雨，我觉得她很适合做我的助理。”
齐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晓雨也愣住了，她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郁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
齐诗赶紧道：“对啊，怎么可能是她呢。”
郁茗扬道：“我要选的就是陈晓雨，她虽然刚大学毕业，经验还不足，不过是个好姑娘。”
贺随想说话，郁茗扬紧接着道：“贺总有不同意见？要是你想让齐诗当总裁助理也行。”
齐诗眼前一亮。
郁茗扬道：“不过你最好先看看她的在会议室说的话。”
直到这时候，齐诗才发现会议室里架着的摄像头正在录像，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她慌忙拿下摄像头，想按下删除键的时候，摄像机突然发出了声音：
“......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你直接去给男演员当助理去，他们都喜欢漂亮的女助理，到时候你勾引上了他们，就有花不完的钱......”
声音戛然而止。
齐诗终于找到删除键，她把视频删掉，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一抬头，屋内的三个人都在看她。
贺随的脸色很差。
陈晓雨目瞪口呆。
最终陈晓雨成功成为了郁茗扬的助理，而齐诗，她已经被贺随拉黑了。
郁茗扬上楼的时候，贺随正在二楼阳台喝咖啡。
“有的人不一直说，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吗？这次怎么不说话了？”
“......”
咖啡的苦涩滑进舌尖，贺随沉默片刻，道：“这话我现在收回。”
专不专业先不说，一个人道德有问题是真的让人受不了。
“你是专门来挖苦我的吗？”贺随转头看郁茗扬，郁茗扬摇摇头：“我是要跟你说，我要进《当年蝶月》剧组了，现在助理有了，我的经纪人麻烦尽快招一下。”
她向贺随露出一个微笑，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银色的耳圈，然后走下了楼。
留下贺随疑惑，到底谁才是老板？
《当年蝶月》前期准备工作在女主演选拔之前就已经进行了，现在女主演就位，接下来就是拍摄定妆照之类的工作，等周导和编剧敲定最后的剧本细节，电影就可以开拍了。
郁茗扬带着陈晓雨走进拍摄现场，影帝柳赫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头发被梳成背头，露出额头以后，看起来五官显得更加立体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柳赫回头看向门口，和郁茗扬对上了视线。
然后他又回过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郁茗扬：“......”
这是把她当空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