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郁茗扬拿着道具枪没动，刘卫华忍不住帮郁茗扬说话：“柳老师，郁茗扬没学过转枪，你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柳赫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刘导，只是试一试，我为什么要为难郁茗扬，你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吧？”
刘卫华欲言又止，最后他似乎妥协了：“是我话说重了。不过郁茗扬没摸过枪，我让摄影师过来教一下吧？”
柳赫听到刘卫华要叫摄影师过来，脸色顿时一变，他立刻拦住刘卫华：“刘导，郁茗扬刚才已经看过了转枪的动作了，我看她肯定不用再看一遍了。”
他招呼镜头对准郁茗扬：“镜头不用拍我，多拍郁茗扬。你试试嘛。”
郁茗扬看了看对准自己的镜头，又看了一眼柳赫：“好吧。”
柳赫伸出双手，摆了一个接的姿势：“别担心，我给你接着。”
郁茗扬没说话，拿起道具枪，把食指轻轻放在扳机上，大拇指和中指一起发力——
在场所有人一起盯着她的动作。
道具枪十分顺滑地转了起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枪并没有像刚才一样飞出去，它在郁茗扬手里就像是有着一根隐形的牵线，完全听从郁茗扬的指挥，连弧度也没有半分偏离。
摄像机只能拍到道具枪转起来的残影，而郁茗扬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这对她来说只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事。
现场有人发出了惊讶声：“哇——”
柳赫垂下手，脸色愈发难看，郁茗扬竟然会转枪？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她刚才不说话是不是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柳赫看起来要把郁茗扬吃了，而郁茗扬浑然未觉，她握着道具枪觉得手感不错，她之前虽然没演过什么太重要的角色，但是该学的东西一样没少，舞剑转枪这些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动作她都会一些，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柳老师，枪还给你。”郁茗扬把道具枪还给柳赫，柳赫看着这个让自己刚才丢脸的道具枪，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他根本不理会郁茗扬，转头对记者们道：“转枪看完了，采访可以结束了。”
他把话筒怼给最前面的记者，转身要走，刘卫华拦住他：“柳老师，郁茗扬还没接受采访呢。”
“那就让她接受采访吧，我自己走。”
“柳老师，你是主演，你现在不能走。”
刘卫华抓着柳赫的胳膊，想要留住他。
柳赫嫌恶地看了一眼刘卫华的手，用力一挣，把刘卫华的手甩下去。他和刘卫华对视一眼，随后扫过郁茗扬和在场的记者：“这个主演我不当了，谁爱演谁演！”
他愿意来演这部电影就是看重了周致简的名声，现在周致简把导演甩给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导演，女主角他连代表作都没听过，进了这种剧组，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
郁茗扬看着柳赫的背影，表情没什么波澜，毕竟本来《当年蝶月》男主也不是柳赫。
走了一个影帝，还会有另一个影帝。
当晚，#柳赫罢演#的词条就出现在了热搜上，媒体将柳赫的视频完完整整地放在了微博上，评论区的评论五花八门。
网友A：这不是当着镜头甩脸吗？影帝了不起啊？
粉丝A：没有甩脸，柳赫说了是因为周导不导了他才不演的。
网友B：那为什么要在镜头面前这么说，连新导演和女主的面子都不给，你们家影帝可真厉害。
粉丝B：没错啊，我们家影帝就是厉害，他可是最年轻的国外影帝，二十六岁就拿下了影帝称号，国内谁能赶得上他？
粉丝C：明明是剧组不尊重柳赫，没了柳赫，这破电影根本拍不下去！
剩下的粉丝纷纷点赞控评，内容千篇一律，全是夸自家影帝哥哥有个性，只有大导演才能配得上，还有诅咒电影流产之类的话。
微博上一片争吵，而刘卫华这边更难，柳赫罢演，连投资方都打电话说要撤资，他刚接手这部电影，剧组居然就要散了。
郁茗扬并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刘卫华看着郁茗扬，见她没离开，他谨慎问道：“你是不是也是跟我说不想演了？”
“没事，你说吧，我可以承受的住。”
“刘导，我可没这个意思。”
郁茗扬安慰刘卫华：“刘导，您放心，我不会辞演的，这剧本这么好，疯蝶这么好，我舍不得。”
她看了完整的剧本，了解了疯蝶的在故事里的一生，更坚定了要好好把这个角色演下去的想法，不论外部如何变化，她只想把疯蝶这个角色完完整整地演下去。
刘卫华看着郁茗扬，见她不是在说笑，他感动不已：“谢谢，谢谢你。”
怪不得周老师选中了郁茗扬，周老师的眼光没错，郁茗扬对剧本，对角色有爱，她是个好演员。
郁茗扬趁机问刘卫华：“刘导，我有一个问题，既然柳赫不演了，对于男主角，您现在有没有人选？”
刘卫华也正在为了这件事发愁，柳赫这么一闹，又没有周老师的大导光环，估计很多当红演员都不愿意接下这个角色。而且徐镜这个角色很难把握，既要有老辣的气势，又不能年纪太大，这么考验演技的角色，如果遇到了一个不合适的演员，一定会变成选角灾难。
“徐镜这个角色，不好选啊。而且，我们能选人家，人家也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郁茗扬点点头，她理解刘卫华的想法，毕竟他们剧组已经从超豪华阵容变成了狗不理剧组，稍有些名气的演员都不会愿意来的，那裴清苏是怎么愿意来的呢？
或者她可以主动提一提？
“刘导，我倒有一个人选。”
刘卫华眼前一亮：“谁？”
“裴清苏。”郁茗扬说出了未来《当年明月》男主角的名字：“我知道他也是当红影帝，可是我觉得他可能会对徐镜这个角色感兴趣的。”
刘卫华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愣，随后表情变得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记错人了，裴清苏虽然在十六岁提名过一次影帝，可是他没拿，而且我记得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拍过戏了。”
他边在手机上搜索边说。
“欸，裴清苏今年竟然有电影上映，还报名了第三十届国际椀赫电影节，不过提名还没出来呢。”
郁茗扬一惊，赶紧追问道：“那部电影是不是叫《空回响》？”
“是啊。”
郁茗扬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她没想到裴清苏现在居然还不是影帝，甚至连导演都不太记得他的名字，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说服裴清苏来演这个角色会很容易，毕竟一个很久没有戏拍的人，如果有角色找他，他肯定会答应的。
郁茗扬在手机上搜索裴清苏，微博上对于他的电影报名国外大奖没有任何报道，而往下一翻，是裴清苏的粉丝剪的一段角色混剪视频。
谁能想到裴清苏十六岁就能提名影帝，到如今出道十年，竟然只演过八个角色。
郁茗扬鬼使神差点开了那条视频，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了裴清苏的长相，原书里对于裴清苏的长相没有什么描写，毕竟后期作者写了一大堆影帝影后以及他们代表作品，出现的人物也全是为了衬托主角，对于他们的外貌只有四个字评价：男帅女美。
而现在，郁茗扬终于知道裴清苏长什么样了，和他有些言情风的名字不同，裴清苏的脸型棱角分明，却生了一双桃花眼，有一种独特的薄情男人的魅力。
不像是青年人，反倒多了些成熟男性的感觉。
他只要看向镜头，就好像有天生的电影感。
她点开裴清苏的微博，发现他已经半年没有发微博了，今年唯一一条微博是系统自动弹出的生日祝福。
郁茗扬想了想，直接给裴清苏发了私信，询问他有没有想接戏的想法。
最后还特意附上了一句：我们不是骗子。
刘卫华问郁茗扬：“你有没有其他的人选？”
“没有，我觉得裴清苏是最合适的。”郁茗扬笃定道：“导演，我刚才给他发私信了。”
刘卫华问：“他回你消息了吗？”
郁茗扬摇摇头，聊天界面没有任何变化。
刘卫华道：“我看他是不可能看网络消息的，而且能演徐镜的人不只他一个。我找选角导演帮忙选人，今天谢谢郁老师了，等男主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他觉得有些对不起郁茗扬，毕竟今天一天的工作伴随着柳赫的罢演直接作废了。
郁茗扬却没这么觉得：“刘导客气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裴清苏是最适合徐镜的人，如果他要是愿意来，您愿不愿意让他演徐镜？”
刘卫华有些犹豫：“这个嘛，还是等他同意来再说吧，其实我还是想找几个当红小生来演男主角。”
郁茗扬明白他的想法，毕竟有当红小生撑场面，票房一定会有基本盘。可是裴清苏可是未来影帝，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他才是男主角的最佳人选。
郁茗扬回了家，睡了一觉，第二天她起床时，和裴清苏的聊天界面仍旧没有任何下文。
刘卫华倒是给她发消息了。
刘卫华：裴清苏联系你了吗？
郁茗扬：还没有。
郁茗扬：刘导，你找到男主角的人选了吗？
刘卫华：......
刘卫华：没有。
他昨天联系了好几个男演员，对方听说是《当年蝶月》的男主，话没说两句立刻就挂断了。
跟躲避瘟神似的。
刘卫华想起了自己被挂断电话的尴尬回忆，一咬牙，又给郁茗扬发了消息：要是今天裴清苏能回你消息，我直接让他演男主！
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做做梦怎么了。
聊天界面安静了片刻。
随后，郁茗扬那头突然蹦出来一条新消息：刘导，裴清苏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