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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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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行宫,天青的纱幔随风飘扬,东陵玉的阶梯之上,一缕淡烟从金狮三足鼎中缓缓升起。

姜肆一头黑发随意披在身上,身下是一副黑檀木斫成的古琴,琴面用彩螺点成彩云追月的样式。他伸手抚琴,手还没接触到琴弦,却听铮的一声,一枚飞镖落在了姜肆左前方的柱子上。

决明蹭地拨开天青色的纱幔,看姜肆安然无恙,后才跪地说道:“卑职无能。”

“不急,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姜肆起身,走下台阶,拔下那枚飞镖。飞镖上只插一张普普通通的红线黄纸,凌乱地写了八个大字。

来骆尾岭,以命换命。

姜肆冷笑,随手就将纸条撕得粉碎。

“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姜肆把决明带到桌前,一挥手就见一个青衣小厮把桌子上的琴换成蓟州地图。姜肆用食指指骨敲着之前吩咐的两个战略点,眼神略带玩味的看着决明。

决明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他的后背上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强忍住话语中的颤音,故作轻松道:“属下各派了五百死士在骆尾岭,宁雀谷附近,可确保殿下迎接良娣时性命无忧。”

“你带人进谷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姜肆询问道。

“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决明摇摇头。

“这样,你将宁雀谷的五百死士调到这条路上,”姜肆用手在地图上指着,“这条路是岭中进蓟州城唯一的通道,有什么异动随时通知我。”

姜肆说罢,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不,不对,只要有看起来是习武之人出现,你就设卡盘问,有人问你原因,就说行宫里出现了刺客。”姜肆手中把玩这那枚飞镖,这是一个毫无特点的飞镖,尾巴上挂着一个稍显破旧的红流苏。

姜肆把飞镖交给决明,决明便退下了。

姜肆重新站到台阶之上,俯瞰着整个的行宫大殿。整个大殿用东陵玉做底,大殿中间雕刻着一头腾飞的巨龙,正穿梭于云间,亮出它的利爪,四个黄花梨柱子支撑起殿顶,东西南北各柱子上雕刻着白虎青龙朱雀玄武四神兽,眼睛均是以红宝镶嵌,身子也贴了一层纯金,更觉金光闪闪,富丽堂皇。

如此奢靡的作风,也只有他那穷凶极奢的皇爷爷才能做到。

可是待在这样喘不过气来的大殿,真的舒服吗?

姜肆不禁苦笑,皇族就是这样,享受着世间最顶级的,却仍旧不知足,更不愿意放手。

他可以允许自己想象平凡人的生活,却不允许自己真正过上那样的生活,像他那个愚蠢的二哥一样,傻呵呵的以为自己获得了最大的快乐,还不是被自己的好弟弟陷害的体无完肤。

姜肆伸手拿了一个景泰蓝的茶杯,瞬间就被掷了出去,正好摔到大殿中央的龙眼上,碎片四分五裂。

青衣小厮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着眼前如雕塑般站定的人,心下了然,迅速把碎片收拾下去,换了新的茶杯上来。

蓟州的夜晚,还有些许冷风残留,呼啸着吹落满树的桃花。一轮明月悄然升至中天,清辉洒满整片陆地,星子无华,冷眼看人间是非。

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蓟州城内,并未出城,主子将一个布匹庄子的仓库钥匙给了他们,让他们把人藏在这里,大隐隐于市,看来主子这是打算动手了。

“你们俩,”紫衣公子指着祁公子和那个瘦削男人,不屑道:“看你们不像练武的,就你们护送她出城,就说这是你们重病的妹妹,要出城寻个大夫瞧瞧。”

还没等祁公子他们答话,粗糙嗓音的男人率先不服起来,叫嚷道:“那我呐?我为主子鞠躬尽瘁,我也可以护送这娘们出城。”

“主子在骆尾岭早有埋伏,你们不必跟去,在城中静观其变就好。”紫衣公子始终眼高于顶,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这些府中豢养的家兵死士,论能力没有能力,论素质没有素质,着实比不上他父亲手中的武家军。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们自然是了解这个紫衣公子的来历,主子对这个紫衣公子可谓是百依百顺,既然他发话,他们也不好不从。

祁公子一直低着头,隐忍不发,手上因为愤恨而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深深刺痛他的手心,他也一声不吭。那武公子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到一闭眼睛,祁钰就能会想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那些手上的伤疤。

他又回想起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前额的头发轻轻地抚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好似关心的同他讲,“你的伤出卖了你自己。”

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他只是想起了那个最爱自己的人,少时也是会这般温柔的同他讲话。

瘦削的男子看祁公子久久不动,想必他又是那股子倔强劲头上来了,于是上前用肩膀碰了碰他,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祁钰回过神来,默不作声地将离云彻抬了上去。

翌日清早,路边松柏直入云霄,阳光透过树影,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光斑照射在他们二人身上,形成了绝妙的平衡。

祁钰瞧着榻上的人有动静,没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瞧着她,像观摩一样古物。

这个女子对他而言,确实像古物一样,令人总想一探究竟。

离云彻幽幽转醒,还是熟悉的马车,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人,是那日黑衣人中最为瘦削的那一个。

“你醒了。”瘦削公子睁开眼睛。发现离云彻已然坐了起来,责备的眼神向祁钰投去,祁钰并未理会,只是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嗯。”离云彻鼻音答应了一声,发觉嗓子有点疼。于是又问道:“有水吗?”

祁钰放下书,把茶壶推到离云彻手边,离云彻自己沏了杯茶喝,苦的她直皱眉头,喝了一杯就放下了。

“真是金贵,不知道到了那里你还能金贵到什么时候。”瘦削男人见她喝不惯苦茶的这个样子,嘴角向上一抬,讥讽道。

离云彻听闻这话,连忙把帘子掀开,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她以手遮阳,马车周围草木茂盛,荒无人烟,应是已经到郊外了。

她看着外面近乎相似的景色,只觉得无聊透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他们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离云彻看着眼前的破茅屋,四面墙壁黢黑一片,应该是被炊烟熏的,屋顶是一捆一捆的茅草扎起来的,还好这几天没有下雨,不然她连换的衣服都没有。

屋内依然没有火烛,他们是害怕离云彻再把房子给烧一遍。窗户和门都用坚硬的黑铁大锁锁了起来,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她还想好好把衣服收拾一下,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发现越拍越多,最后还是作罢。

离云彻已经换了三个地方,终于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按理说要动手也就是在这里了。似乎是为了想要应和离云彻的话,几声狼嚎从远处传出来,更加凸显此地的荒凉。

月黑风高夜,他们也该要动手了。离云彻有些着急,自己不能再这样被人当成筹码随手丢弃,虽然祁公子已然担保自己没有性命之虞,但这种没有自由没有阳光的日子也着实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自己宛如附着在木头之上的寄生虫,终日不见光亮,被人随手这么一捏,就会粉身碎骨。

此时门外突然传出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有六个人…不,起码八个人。

离云彻打起精神,悄声走到门前,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一陌生男子道:“那小子什么时候来?”

小子?哪个小子?太子吗?

离云彻想起来那装的温润如玉的太子要是听到这番话,鼻子都应该被气歪了。

说到太子这个人,她倒真的不太熟。

皇子的教习与他们这些质子不同,皇子们通通都是在皇宫接受太傅们的培育,离云彻很少能够见到太子的真容,许多事情都是从书院里道听途说的。

况且之前朝中比较受宠的都是二皇子和六皇子,太子这人只是书院校试时远远地见过一次,容貌也已经记不清了。

但她记得原先太子还未册封之时便被赞谦逊有礼温润如玉,她那些个夫子们长吁短叹,恨不能将其纳为己有。那些同窗好友们见状更是讨厌起太子来,骂他装腔作势,油腔滑调,明明是个杀兄弑弟的小人。

三年为质期限一到,她便回了离国,后面才听说前太子与六皇子党政一死一废的事,具体的事她也不知,更何况目前大周应该还有七皇子姜信与姜肆分庭抗礼才对。

正当她陷入回忆之时,马车上那个瘦削男子的声音骤然传来,语气满腔愤恨,明显是对太子恨之入骨:“等他来了救那女人,我们直接杀之而后快,替主子报仇雪恨。”

替主子报仇雪恨?

果然是和夺嫡有关。

离云彻在心中思忖,集中精力再仔细听了下去。

“不急,你们两个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可别出来坏我好事。”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

离云彻有些讶异,那些黑衣人们没过来吗,难道说只有瘦削男子和祁公子两个人?

不可能,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杀得掉太子。应该是他们背后的人在这里还有埋伏,和那些黑衣人们无关。

看来这小小骆尾岭还有两股势力,只是不知是原来旧党派人寻仇,还是现在新党派人夺嫡。

离云彻还在脑内整理思绪,又听外面人说道:“武公子,人来了。”

听到这话,离云彻大吃一惊,赶忙跑到屋内装睡。

终于,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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