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
大庆朝历经八百年国祚,已经行将就木。
朝堂从上倒下充满贪污腐败、纸醉金迷,官官相护那一套。
如今在祖陵封地、厉兵秣马等着起事的昌王,更是把这艘危如累卵的大舟凿了个洞。
昌王掀起大庆朝末年数十年的道府纷争战乱、民不聊生。
在这样的背景下,傅田文因明日即将到来的家变——傅长年断腿。
在事后,傅田文身为长子,却无力回天护下整个家。
傅长年的断腿,令家里的余银粮食全换了药。
在古代这种背景下,傅长年断腿等于失去劳动力,等于废了。这个家在维持半年后,被各种疾病、穷困、争执、哀苦而折磨。
贫贱家庭百事哀,心比天高命如纸。
次子傅田仲痛骂傅长年和云秀偏心。
年纪轻轻的他想着往后一家人的重担都压在肩头,直接崩溃到大哭。
家都这样了,傅长年都这样了……他爹竟然还想要傅田文去读书……凭什么要他这个弟弟去供哥哥读书?
傅田仲气得直接喊里长来主持公道,提出分家。
分家一个月后,他就入赘里长家。
傅田文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觉得傅田仲做得也没有错。他恼恨得是这个古代医疗科技落后,没法挣多点钱给傅长年治病。
此后半年,云秀因为傅长年没有钱买药,地里的活做的慢。
人家都在除草,她家还在洒谷种……气苦得直接捶打没用的大儿子。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还因为营养不良昏死过去。
傅田文在这样的情境下,一气之下投了正好起事的昌王军。
他把自身一条命卖了十五两银,直接给云秀一半,一半拿去给了傅田仲,希望他往后能照顾爹娘。
在军中,他是站在昌王军队第一排的兵。
彼时的军队杀敌,双方对战时站成方形矩阵。
两方战士持刀踏步接近,到达指定位置后,举刀站着对砍。
前排的人被砍倒,后排的人就补上……根本没有电视剧里比划来去的杀敌方式。敌我双方比得是谁的气势足,谁的刀砍得深,谁的命够硬。
傅田文把自己卖成第一排的兵,相当于死士。
他随军阵前进,还没持刀砍上,就被对面的敌人阵型气势吓得后挪一步。
后排的替换士兵直接把傅田文往后拽,顶了上去。
这人就是沈晨曦。
沈晨曦手起刀落,砍杀在对面的敌人身上。
同样,他的身上也被对方砍了无数刀。
傅田文躲在沈晨曦的后面,一直盯着他挥刀落刀,噗嗤有声。
他看着沈晨曦高大的身影,遮挡不住他胸前不知哪里镖射向天的血箭。
傅田文握紧大刀,挂着痛苦的眼泪。在这喊杀震天的战场上,他都不知道刀锋该向哪里。
那一战,第一排的行列里,就沈晨曦一个兵没有被对方道府轮换的士兵砍倒。
战后,沈晨曦直接被昌王的军师申尺素晋升为百夫长。
至于傅田文,幸运得被沈曦晨护下。
傅田文本是要被事后杀头,却被沈晨曦一句“识字”的话,免了死刑,还被分去做粮草分发记录的文书兵。
此后,傅田文跟随昌王的军队,一直往北打到大庆朝南北分界的青骊山的洛川江。
这一战,昌王的军队遇上大庆朝正式派出的围剿兵马。
在洛川江,昌王大军不敌正规军不说,还被对方的“金戈铁马”阵势吓得普一接触就四散溃逃。
这一战,傅田文依然被沈晨曦救了。
彼时,沈曦晨早已混成昌王军队中得一名前锋校尉将军。
他杀起人来不眨眼,看人先看脖子,是一名杀气凛然的将军。
洛川江前,昌王率先逃跑,大军溃散。
沈曦晨在前头先顶着大庆兵,后面却没人支援,他也只能后撤逃去。
在逃跑中,他看到那个即将被踩踏致死的文书兵,扬鞭捞起傅田文后,就按在马背上,寻山道逃窜而去。
青骊山高耸林深,绿林湿地中,沈晨曦带傅田文逃脱后面的大庆追兵,寻处水源地,两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随时间的流逝,傅田文发现沈晨曦的目光渐变深寒,笑声也渐渐地低落下去。
彼时,傅田文知道军中有男盗男的同性行为,有几次被人调戏摸取,还是被沈晨曦解的围。
但他不知道沈晨曦在这样的环境下,打起那种心思。
山野绿林,沈晨曦面上含煞,胸口带伤淌血。他厉声道:“书呆子,这一战败了,回去就是死,我不忍了。老子自从军以来,手上的刀子滑过无数人的脖子,但我的二弟都没尝过捅人的滋味。临死,我要活得像个人样。”
傅田文震惊地看着沈晨曦,在他绝对的武力压制下,不断的反抗都被沈晨曦制服。甚至在反抗中,莫名激发傅田文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这种震惊令傅田文莫名其妙地被迫伏在沈晨曦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在昌王的军队里,傅田文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男男结对,可是被沈晨曦这样对待,那是他不曾想过。
突如其来得一场袭击,傅田文被刺激的起立,甚至难以把持,随着沈晨曦的深入,他不由自主地臣服在沈晨曦的攻击下。
释放得那一刻,傅田文才清楚的认识到“真正的傅田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以至于往后,傅田文都被沈晨曦取笑:“傅田文,你等的男人就是老子沈晨曦。你就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不蛮干你,你都起不来。”
这种认知令傅田文无法直视自身。
他的羞愧和恼怒,却令沈晨曦哈哈大笑,重新燃起生志。
沈晨曦带傅田文重返回去寻找昌王的队伍。
随沈晨曦聚集的逃兵越来越多,悄摸到昌王被大庆兵围困的河道,发现昌王已经被围,命在旦夕。
沈晨曦纠结这堆剩下的兵卒,不要命得一通冲杀,奇迹般地救出昌王,顺江而下。
昌王带他们数百人,逃回祖陵封地,南旋道府的早春大城。
这一次,沈晨曦凭借巨大的军功,得到昌王第一大将的封号,成为昌王手下第一大将军。
傅田文就成那个将军背后的男人。
他跟在沈晨曦的后面帮他处理文书一类的工作,得了狐狸文书的称号;晚间又成沈晨曦榻上的兔子男人。
这样的日子令傅田文很是浑噩,人是活着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到了晚上,他又有一种沉沦在情念勃发的快乐里。至于白日,他看着无望的前途,又迷惘而不甘。他的日子如同被割裂了一般。
真正让傅田文意识到迷途不对得是在一次大将军摆下的酒宴上。
沈曦晨当众将官的面,被人言语哄抬后,挥鞭打向傅田文。
尽管傅田文是那类特殊情景下才会有欲望的男人,但他绝不是不要脸面、没有羞耻心的男人。
在众人奇形怪状的眼神下,傅田文发出令人激情的羞叫。
他被众人围观嘲弄,一边是羞耻心的抬头,一边是身体激荡而起的快感。
如被分裂般,一半是死亡的地狱,一半是天堂的明光。
此事后,傅田文就彻底恨上沈晨曦。
在昌王的封地,同样逃脱不了腐化。
大庆的兵马打进来,傅田文就成那个悄悄给大庆兵传信、开启河道暗门的人。他自我说服:昌王是反军,动荡者,称帝都能把椅子坐榻的食民膏者,他德不配位。
这般的自我攻略后,他毅然投了大庆兵。
沈晨曦在这最后一战里拼死抵抗,最终还是不敌。
他在被捉前,逃回将军府邸,到处寻找傅田文。
一遇上傅田文,他就拖着傅田文逃。在东躲西藏中,两人还是被庆兵找到。
出卖他得还是傅田文。
沈晨曦临死都震惊地看着傅田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在宴席上,他那么对待傅田文,明明是为讨他喜欢。
傅田文喜欢被那样蛮狠的对待,既然喜欢,为什么又要觉得羞耻……为什么……
*重生后*
记忆停留在沈晨曦被砍头得那刻,傅田文狠狠地拍在陶缸的水面上。
冷水激荡,反扑他一脸。
这时候,三间茅屋的中院“咯吱”一声,屋门被推开。傅长年披挂件外袍,小心地觑头探向院子内。
在昏黑里,他听到了一声哽咽的“爹”,不由虎躯一震。
傅长年看向站在院中缸边的身影,迟疑喊道:“阿文!?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难不成前几日着凉还没好全?”
傅田文被他连问提醒,想起重生回来已经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一直在算前世傅长年出事的日子,正好是今日天亮后。
【天亮后,傅长年上山,断腿下山,从此傅家不成家。】
傅家一蹶不振,所有的积蓄都给傅长年活命。
本就读书没有成就的傅田文更是被暴怒的傅田仲扯了衣领子喊废物。
这个弟弟还要当傅长年灰白不堪的面色,提出分家。
其实,傅田仲分家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他已经十四岁,在这个古代乡下,都能娶妻当家。
只是,此前傅长年一个人要养活云秀、傅田文,以及读书的笔墨费用等开销,实在不够生活,才硬拉傅田仲一起下地干活。
傅田仲的心里对此早就有气,父母的偏心就像一把刀子日日割刮着他。
对此,他也不傻。
平日里,他进出村中,见到里长家的小姐长得温温柔柔,就动了心思。
里长家里也没男子后继,傅田仲每次从外回来就给人姑娘送时鲜的山果、野花。
作者有话要说:避雷:傅田文是有点心理、身理上的缺陷问题。穿越后,他在沈晨曦那是受,在季清风那是攻。但重生后1VS1,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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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直接撇清。第二世和第三世交错进行,在第三世的日常里会出现第二世的人事和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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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我好喜欢沈晨曦那个“看人先看脖子”的设定。
这不是我想出来,是南北朝时期的南朝创立者刘裕,战无不胜的北府兵统帅,承袭自谢玄(淝水之战)。刘裕起初参军,就是那个站在阵前第一排砍杀的士兵,后期还做了皇帝。书上说,他看人就先看脖子,好似在看哪里划下去可以更快。(读到这就有种脖子凉飕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