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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原地呆滞片刻，很艰难地消化了阿福的话，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尽管他跟提姆的关系并不像跟迪克和杰森那样亲密，但跟这孩子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连韦恩集团的业务也能信任地交托给他，布鲁斯早就把提姆看做自己的家人。

自己尽心保护着的、甚至还没成年的孩子，居然被哥谭新兴帮派的头目欺骗感情，这让布鲁斯几乎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把自己从孤独堡垒带回来的伴手礼塞进层层加码的保险柜里，转身就要去换蝙蝠侠制服。

阿尔弗雷德的目光落在《学好氪星语真不难！婴幼儿版氪星教学手册》的封面，微妙地停顿了下：“老爷，您这两天在大都会的经历想必很丰富吧。”

听出自家管家是在委婉谴责自己带伤工作还丢掉定位器的事，布鲁斯表情更严肃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红头罩——我得先查清楚他有没有其他目的。”

这里可是哥谭，民风淳朴到情侣吵架都能扯出帮派交易和爆炸案的城市，提姆目前又是德雷克家族的继承人兼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企图掌管哥谭地下帮派的红头罩蓄意接近他，很难不让人多想。

阿福同样对此有所担忧。

他点了点头，并不打算阻止布鲁斯去找红头罩麻烦，甚至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给红头罩怼上两枪。

然而，布鲁斯刚拿起蝙蝠衣，蝙蝠电脑的屏幕就亮起来，韦恩庄园大门的实时监控自动播放，迪克、杰森和提姆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韦恩大宅。

这三个孩子怎么忽然一起回来了？

阿尔弗雷德与布鲁斯对视一眼，匆忙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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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布鲁德海文的交流学习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迪克恋恋不舍地说道，“我还想着，等处理完布鲁德海文那几个罪犯的事情，就可以让你在我那里多住几天，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在床上看电影！”

被迪克亲密地揽住脖子，杰森的表情十分惊恐，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躲到提姆背后，僵硬回答：“不了吧，我们都长大了。”

提姆呵呵：“对啊，长大后在床上可不只是看电影了。”

“喂，你还没成年，别说这种话，”迪克嗔怪地看了眼提姆，“杰森也还是个孩子，不要给他灌输奇怪的思想。”

提姆张了张嘴，一句吐槽差点就脱口而出，被杰森几乎想杀人的目光瞪着，还是默默咽了回去，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行吧，你开心就好。”

并没听懂提姆的潜台词，也没看出两个弟弟之间的目光沟通，迪克正在思考着大都会的事。

他这趟回来除了是送杰森，也是为了关心下从大都会回来的布鲁斯。

毕竟莱克斯公司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他得亲眼看一看布鲁斯，确认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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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杰森匆匆结束了自己在布鲁德海文的交流学习，也跟布鲁斯有关。

目送着迪克欢快跑进大宅，默契地走得十分缓慢、落在后面并肩而行的杰森和提姆小声交谈着。

“我得在哥谭保护布鲁斯，蝙蝠侠那个家伙真是没用，明明接受了布鲁斯那么多资助，到现在还没想出对付超人的办法，”杰森说，眉毛紧皱，显然对蝙蝠侠十分不满，“韦恩集团跟莱克斯公司的冲突越来越多，我们得防着卢瑟狗急跳墙，使用武力对付布鲁斯。”

提姆深以为然：“我给蝙蝠侠发的邮件，他到现在都没回复过我，还直接塞到了垃圾邮箱里，简直不可理喻。”

他和提姆对超人秘密身份的调查，止于小超人康纳那句“我姓卢瑟”的惊天言论，至今还笃信莱克斯卢瑟是超人的另一层伪装。

由于迪克和红头罩越发复杂的关系，以及迪克的超人粉丝身份，他们俩谁都没跟迪克说过这件事。

——倒也不是不能说，主要是杰森心虚，提姆心累，最后拖到现在，反而不好开口了。

“我会再问一问康纳，”提姆说，“他是无辜的，但他可能会知道一些内幕。”

“再问一问？你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杰森嘲笑他，“哥谭人不都传言，凡是被红罗宾抓住的罪犯，从来没有能把任何秘密保守到第二天的吗？你该不会对那个小号氪星人有想法吧？”

并没亲眼见过身高一米九的康纳，只是听说这家伙才被克隆出来不到三年，之前在连线里听到的也都是他对父亲的抱怨，杰森脑补的康纳形象更接近于怪力小孩，因此他说这句话，其实是在调侃提姆想当人家爸爸。

但是在本来心里就有鬼的提姆听起来，这话可就变了味道，他顿时炸毛，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你哥哥的床睡起来怎么样？是不是跟小时候一样软？”

杰森脸色爆红：“喂！说好不提这事的！”

向来牙尖嘴利的红头罩终于体会到了理屈词穷的滋味，他吭哧半晌，咬牙切齿地嘟囔：“都是毒藤女的错，我这次回哥谭一定要把她种的植物都烧掉！”

提姆冷笑：“没错，毒藤女的花粉就是这么□□，半个月之后还能逼着你们滚到一起。”

杰森气得抬脚踹他：“那叫诱因！你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去告诉你养的氪星小孩，你到现在连告诉人家的名字都是假名！”

他俩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围着庄园精心保养的花花草草上蹿下跳，直到很久等不来人的迪克找回来：“杰森？提宝？你们在干吗？”

杰森和提姆瞬间收手，互相拍拍彼此屁股上的脚印，齐齐转头，笑得一脸无害：“没事，欣赏下庄园的树。”

迪克满头雾水地哦了一声。

他当然能看出两个弟弟在打架，但是观察片刻，觉得他们应该没什么大矛盾，也就没深入追究，一手拽着一个弟弟，往韦恩大宅走：“布鲁斯正好刚回哥谭，阿福说要给我们做大餐吃，餐前还有小甜饼！”

没有什么比小甜饼更能吸引小鸟归巢，杰森和提姆都亮了眼睛，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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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大宅中，阿福在厨房里忙活着，布鲁斯穿着家居服，端起一杯咖啡，煞有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迪克率先凑过来，很不客气地拎起布鲁斯的胳膊，左看右看，没发现任何伤口，甚至还想再去解他衣服的扣子。

布鲁斯往后一仰，习惯性地用布鲁西的油滑腔调逃避孩子们的关心：“我没受伤——你绝对不会想看到我衣服底下有什么的，刺激的夜晚，你懂的，嗯哼？”

厨房里，阿福拿着铲子的手一顿，回头轻飘飘地盯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下意识坐直。

想想迪克频繁更换女朋友的过往，再想想提姆还没成年就交往了男朋友的行为，他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难道真的是他平时布鲁西宝贝儿的作风演绎得过于到位，导致孩子们也跟着他学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风花雪月？

忍不住有点心虚，布鲁斯轻咳一声，把迪克往旁边推了推：“我开玩笑的，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这下不光迪克，连站在旁边假装无所谓的杰森和暗中观察的提姆都着了急，纷纷围上来：“你怎么忽然这么正经？该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布鲁斯：“……”

接收到自家老爷求助的目光，阿福施施然走过来：“老爷刚回来的时候已经去莱斯利医生那边检查过了，除了晚上熬夜导致的身体虚脱，没有其他任何问题。少爷们，先来吃点小甜饼吧。”

迪克几人终于放了心，高高兴兴地端过阿福送来的小甜饼。

听懂了阿福潜台词的迪克笑嘻嘻地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夜生活不能太丰富哦。”

布鲁斯郁闷地翻个白眼。

我可是蝙蝠侠，他在心里默默反驳，夜生活的丰富程度说出来绝对是会让哥谭人闻风丧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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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坐在沙发上，吃着小甜饼，酝酿了很久该说什么话的布鲁斯，最终还是以布鲁西的口吻，看上去十分随意地询问提姆：

“我之前在大都会，一直没腾出时间来问，你跟你的男朋友怎么样了？”

提姆愣了下，迅速掩饰住自己的茫然，反应几秒，才想起自己当初在大都会为了保护杰森马甲而说出的那句“我们俩在谈恋爱”。

得亏布鲁斯没有直接说出“红头罩”三个字，不然考虑到迪克目前正在跟红头罩谈恋爱，这事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慢吞吞地啃着小甜饼，第一次觉得这个饼干也没那么好吃，很艰难地咽下去：“还，还行吧。”

迪克瞪大眼睛，声音扬高：“你谈恋爱了？”

“是有这么回事。”提姆的声音颇有些生无可恋。

他身边，如坐针毡的杰森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有谁想喝咖啡吗？或者喝牛奶？我现在就去瓦坎达给你们买……”

“你还没成年！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迪克十分紧张，心情堪比当年给芭芭拉递情书，“他多大岁数？长什么样子？对你好吗？是学生还是做其他工作的？”

这话一出，布鲁斯都没再插嘴，转头看向提姆，等待着他的回答。

提姆用力吞了口干沫，讪讪道：“这都不重要，呃，我已经准备跟他分手了。”

杰森赶紧点头：“对，这不重要——饭好了吗，我们快去吃饭，我要饿死了！”

布鲁斯屈指蹭了蹭下巴。

他向来欣赏提姆，也知道提姆在电脑数据方面颇有才华，对监控和密码的处理能力一绝。事实上，如果不是不想让孩子们卷入哥谭的黑暗泥沼，提姆绝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义警。

因此见提姆对红头罩的事情如此排斥，大概率是知道红头罩在背后做过的勾当，他稍稍放了心，不再追问，而是准备等晚饭结束后再自行追查，如果提姆没受到其他伤害，跟红头罩顺利分手，他顶多也就是再把红头罩揍上一顿。

“可怜的提宝，”迪克拍拍提姆的肩膀，想起自己跟前任们分手的经历，很有些感同身受，“我理解你，我也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初恋。”

提姆僵着脸：“呵呵。”

谁跟杰森是刻骨铭心的初恋了！

他暗中瞪了杰森一眼，正好看到杰森站在咖啡机前摆出个嫌弃的表情，更是气得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再打一架。

觉得咖啡苦味太浓的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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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大宅中的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有点异乎寻常的微妙。

好在迪克是个话痨，还以为自家弟弟受了情伤，更是一刻不停地巴拉巴拉，讲着各种没营养的双关笑话，又有阿福出言缓和，刚才的事也就被轻轻放下。

直到坐上餐桌，提姆还在神游天外。

他知道布鲁斯跟蝙蝠侠有联系，结合布鲁斯刚才的话，蝙蝠侠很有可能会调查自己和红头罩，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安全屋里的康纳，想要躲过蝙蝠侠的调查，他必须得制定更严密的计划。

不过好在这一劫已经过去，只要自己跟红头罩撇清关系，布鲁斯应该不会再追究，蝙蝠侠也很有可能把这当成一场普通的情侣分手事件。

提姆拿着叉子，把牛肉塞进嘴里，并快速地与对面的杰森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庆幸。

“迪克少爷，”端上最后一盘芝士焗龙虾的阿尔弗雷德优雅开口，“您之前说您交往了一位男朋友？他听上去像是个难得的绅士。”

杰森和提姆齐齐变脸。

“对，是这样，”说起自己的亲亲男朋友，迪克顿时打起精神，“他可贴心了，会做饭会打架，还会躲在警局外面的小巷子里等我下班！哦你们可能不懂躲在警局外面等我这个笑话，让我解释一下，我男朋友是红头罩——”

阿尔弗雷德差点撞到餐厅的柱子。

布鲁斯切碎了盘子里的龙虾，以及装龙虾的盘子。

提姆崩溃扶额，完全不想面对这惨淡的事实。

只有迪克还在茫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杰森绝望地一头栽进面前的牛奶杯。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谁？红头罩，欺负一下。

嘎嘎嘎嘎迫害小鸟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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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开头那句本来想写“布鲁斯知道自己跟提姆的关系没有跟迪克和杰森那样亲近，因为提姆有自己的父亲”，写完之后自己看了一遍感觉这句话好他喵的地狱啊（捂脸），于是默默删掉了……被自己搞崩心态，足足卡了好几天才重新开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