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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忠犬侍卫的黑化手札 > 第3章 护短

第3章 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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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的手一顿,抬头问道:“驸马?”

他们之间一向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因此李妍君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诺国的使者非要我嫁给他们的国君,父皇不肯,便和舅舅商量着要尽快给我选个驸马呢。”

九思轻轻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垂下眼,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剥完整个橙子,便站起身告退。

“你今日不必值班了吧?怎么还急着走?”李妍君奇道。

九思盯着李妍君的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响才闷声说:“膝盖还是有些疼,想先回去歇歇。”

闻言,李妍君紧张地站了起来:“你看你看,我就说要让太医看看的吧。”

“不必了,回去歇歇就好了。”九思坚持道。

虽不知道为什么,可李妍君却觉得九思似是有点不高兴,想来是今日受了欺负总还是有些委屈。

她走上前去,宽慰道:“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不必多想,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九思深深地回看着她,虽口中谢了恩,却也瞧不出半点开心的模样。

太阳已落了山,可地面的热气却分毫未退。

明明已是最后一波暑热,本不该如此来势汹汹,却依然让人难以忍耐。皇宫里倒还好,有一拨拨的冰送进来。可各地百姓却实在撑得艰难,朝廷赈济的银子泼水一样地撒下去,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承懿长公主李润文却传来了别院新立的消息,广发请帖邀各家小姐共赏。

她是先皇最小的女儿,论年纪也不过长了李妍君十岁,母族又是本朝四大世家之一,很是尊贵。却偏偏与李妍君并不是十分和睦。是以李妍君原本是不想去的。

但李润文在这个节点如此行事不知收敛,惹得言官议论,若不敲打,恐伤了民心,若是明颁旨意斥责,李康又有些心疼妹妹。

于是这份委婉提醒的任务便落在了李妍君身上。

她本就不情不愿,兼之这日日头颇重,便误了点出宫的时辰,此时只能乘着马车一路狂奔。

李妍君被晃荡得头昏脑涨,不禁又有些想念起九思来,若是他来驾车,必定不会晃荡得这样厉害。

只是他这几日似乎都并不怎么高兴,同李妍君说话也是冷冷淡淡,弄得李妍君一头雾水,今日出宫时斟酌许久,终究还是没去烦扰他。

或许是因那日受了李泰欺侮,心中仍是不快?

李妍君有一搭没一搭地猜测着,觉得还是得去给九思讨要一个说法,不能让这件事就这样草草罢了。

也不知赶了多远的路,马车总算停了下来,落兰掀开帘子,扶着李妍君下了马车。

门口的小厮见着她喜得像是见着了观音菩萨,一个人领着路,另一个人一溜烟地便跑了个没影。

姑姑家的下人行事太不稳重了。李妍君在心里略作评点。

抛开这些不谈,这座别院倒是真的修得极好。

京郊的田里早早的就枯禾一片,这别院分明与之相隔不远,却偏偏绿林环绕,幽静湿凉,可见是占了个好位置。别院里面,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天下奇珍聚于一处,竟让彼此都失了颜色,只当是寻常之物。

好是真的好,出格也是真的出格。李妍君略冷了神色。

临近的水阁外,一个太监正扯着喉咙喊“乐康公主到——”。

水阁里面一水的京城贵女,听见太监的通传,皆齐齐起身,向外面看去。

传闻中的乐康公主今日穿了一身粉纹白裙,迎着阳光走近,只让人觉着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精致宛如玉雕。可她乌发如云,鬓间的金蝶蝶翅翩跹,又添了三分灵动,显得鲜活起来。

虽已迟了不少时候,可她仍旧不急不缓,行止之间,耳下白玉坠都未晃动分毫,直到在李润文前站定了,才微微伏身:“妍君给姑姑请安。”

其余小姐们也跪了一地,齐道“乐康公主安”。

首位上,李润文满头珠翠却面色不愉,只冷哼着应了一声。

李妍君只当没看出她的不快,让众人起身后便自顾自地入座。

她一向以母亲为楷范,在外人面前绝不肯失了半点规矩,一言一行都要做得同母亲一般端庄温婉,唯恐给母亲丢了颜面。

虽说架子端得很足,可是当她转过身瞧见表姐刘昭昭时还是露出了喜色,狡黠地眨了眨眼,眼尾眉梢都挂上了一抹笑意,显出少女的娇俏来,像是平静的湖边突然绽出了朵朵红莲。

待她转身面向众人,那份少女娇俏又被妥善地收纳了起来,只听她一本正经,缓声吩咐道:“昭姐怎么坐得那么远?来,离得近些。”

随侍的人也不问李润文意见,手脚麻利地就帮着刘昭昭移了坐席,让李润文的脸色又阴沉了些许。

“来得这么晚?”刘昭昭低声问。

李妍君轻轻摇着一把团扇,掩唇道:“这大热天的,谁乐意过来。”

刘昭昭没忍住,差一点笑出声,只能慌忙低头,佯装整理衣服掩饰,又奇道:“九思今日怎么没跟着你?”

说到这,李妍君幽幽叹了口气,眼含哀怨:“前几日大哥找了九思麻烦,他这几日都在生气呢。”

“生气?”刘昭昭挑高了眉毛,无奈摇头,“主子生奴才的气常有,奴才生主子的气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也把他娇惯得太过了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热络的样子引得不少小姐羡慕地悄悄打量。

“乐康同刘小姐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啊。”李润文不冷不热地说。

李妍君有些迷茫地抬头。

她今日是来晚了些不假,可也老实得很,怎么就又惹了姑姑发难。

刘昭昭压低声音说:“你来得太晚了,我方才替你说话,已与长公主舌战一轮了。”

李妍君了然地点了点头。

刘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与李润文母家一直不对付。李润文不喜李妍君,焉知不是因为李妍君母亲是刘家嫡女的缘故。

虽是心中无奈,但李妍君一向在外头端得一副温柔沉静的模样,绝不肯因这点事失了体面,因而也只含糊两声作罢。

可刘昭昭却是天不怕地不怕惯了,直言道:“毕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又是至亲,自然是亲近的。”

李妍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借机挡住自己压抑不住的笑意。

刘氏小女,果然沆瀣一气。李润文一阵气闷,沉着脸移开了视线,望向了自己风景宜人的院子。

清风徐徐,绿波粼粼,下人们垂手而立,虽数目众多,彼此之间却并不交谈。

原本是平平无奇的一角,可李润文突然“咦”了一声,讥诮问道:“今日怎么不见那位俊俏的侍卫郎跟在乐康身旁伺候?”

此话一出,不管是专注于景色还是美食的人都回了神,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京城的宗室女又有谁不知道九思。

每每遇到乐康公主,人群中打眼望去,一眼能看到长相最端正的那位便必定错不了。

但长相倒是其次,最引得这群小姐关注的却是坊间传闻这位侍卫乃是乐康公主养的男宠。

听闻他自小便跟在李妍君身边,连名字都是李妍君亲自取的,一应的吃穿用度、教习师傅都可与世家公子并肩。今上继位,李妍君获封公主的第二日,九思便封了官职,往后却仍旧跟在李妍君身旁,不离半步。

前些日子,成王家的公子进宫,因惹怒了九思大人而被公主罚跪的事情早已在宗室子弟里传遍。

如此种种,怎能不惹人遐想。

李润文显然也知晓这些传闻,这才故意说出来让李妍君难堪。

李妍君垂着眼眸,小口抿着杯中的茶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刘昭昭秀眉一拧,开口道:“公主身旁的侍卫数众,排班也皆是有定数的,难道还能全部跟在公主身边吗?”

见席间众人皆有反应,李润文本就得意,又知李妍君性情,认定她不会当众给自己难堪,于是冷笑道:“旁人自然是有定数,可九思得乐康看重,又岂是寻常侍卫可比?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想着潋院中正巧缺些侍卫,若乐康看腻了他,不如送给本宫。”

这话中之意实在是过于明显,众人眼含玩味,紧张又兴奋。

刘昭昭语气生硬:“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九思大人是圣封的上府折冲都尉,官职正四品。难道在长公主心中,朝廷命官就是如此可供人评点的吗?”

李润文也脸色骤变,冷斥道:“正四品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侍卫,本宫还评点不得了?刘小姐如此失了分寸,倒是不知为了哪般。”

真不愧是好姑姑,和李民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李妍君已敛了所有的神情,不轻不重地将杯子往桌案上一搁,咯噔一声响。

众人立刻都望向她,噤若寒蝉,带着隐约的期待与紧张,等着见这一场神仙打架。

可李妍君却只是冲着李润文盈盈一笑,像是对方才所谈内容并不在意一般提起了一另件毫不相关的事:“姑姑别院初成,父皇也很是开心,嘱托我带了礼物来,方才已经交给下人了。”

不过是建了一个别院,皇帝竟然还亲自选了礼物让爱女带来。

小姐们交换着眼神,暗叹着承懿长公主果然还是受皇帝看重的。

李润文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转阴为晴,难得地露出了些亲和之意:“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兄有心了。”

见气氛缓和,众位小姐松了口气,又有些看不到热闹的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停追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要观赏一番。

“是一座满刻的碧玉屏风。至于要不要让大家一饱眼福,就眼看姑姑的意思了。”李妍君简单解释后便语带恭维地看向李润文。

碧玉本就难得,如能寻到些大些的原石,便是不做雕刻便已算得珍宝,如今却被做成了屏风,犹如拿夜明珠镶嵌在鞋上,不可不谓之奢侈。

李润文显然心情大好,摆手应道:“不过一座屏风而已,既然诸位有这个兴致,便抬来一赏吧。”

三四个小厮应声下去,很快便将屏风抬了上来。

碧玉满目翠绿,在阳光下清透如水,的确是一等一的好物。只是其上的雕刻分明是一副流民百难图,画间惨状与碧玉屏风的奢侈一对比,不可不谓之讽刺滑稽。

这扇屏风乃是一个地方官在去年奉上的,原本是想借此抒发自己的爱民志向,以求被皇帝看重,却在第二日便丢了乌纱帽。皇帝连下三道圣谕,斥责他沽名钓誉,还让群臣引以为戒。

此事流传甚广,众人此时都心知肚明,皇帝将这扇屏风赏给李润文,乃是在怪责她修建别院劳民伤财。

李润文面如菜色,阴沉地看向李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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