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在的地界还是蛮好玩的嘛。”
琰徵看着对周围满是好奇,眼睛四处转的斓栀,心中升起莫名的宽慰来,“你这和我第一次来玩的感触是一样的,不对,我还是要比你淡定许多。”毕竟当时我还小。
斓栀满不在乎,道:“你就得瑟吧,瞧把你给得意的;你不是说还要履行你的承诺嘛,快点,我们现在就去,别让人家等久了。”
带着斓栀到了集萃楼,一进去里面热闹非凡,那说书的老者正唾沫横飞,起劲的说起话来。
琰徵让斓栀先找个空位听书等着,然后自己往四处走,没有看见那个掌柜的身影,就逮着一个端茶吆喝的小二问道:“请问一下你们楼的掌柜在哪,我有要事找他。”
那店小二随手将抹布往身上一搭,露出招待的笑来,道:“客官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
“黎王府世子留了请帖在这里,让我来拿。”
听到‘黎王府’三个字,那小二谄媚道:“原来是黎王府的贵客,姑娘请随我来,我带你去找我们掌柜。姑娘您当心脚下,这里人多。”
跟着进到内屋,那小二便大喊道:“掌柜的,黎王府的贵客到了。”转身向琰徵抱歉道,“您在这等着,掌柜的马上就来,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琰徵乘机将一小碎银放在那小二的手里,那小二脸上的笑意更为夸张真诚了。
旋即,那掌柜就从里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信封一样的东西,恭敬道:“方才拿这个请帖耽误了点时间,望见谅。只不过我怕被人冒领了,冒昧询问姑娘芳名?”
“我叫琰徵。”
掌柜恭敬将请帖递给琰徵,道:“那就便是姑娘了。”
琰徵接过请帖谢道,一样的将碎银给到掌柜手中。
掌柜见状连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黎王府差人让我转交给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收了谢礼,怎敢还要姑娘的,若是姑娘真的要谢,不妨多来几次集萃楼,为我们添宾加客,宣扬宣扬!”
琰徵道:“好啊,我原本就是你们集萃楼的忠实来客。”
掌柜大谢,道:“小的等会要上台评说,若是姑娘有时间就留下来听一段吧,那姑娘留步,我先告退了。”
请帖到手的琰徵回到大厅,环顾四周,才在一个角落找到嗑瓜子的斓栀。
琰徵搂着斓栀的脖子,顺手抓了把她手中剥好的瓜子仁说道:“这家酒楼是我为数不多来玩时最常来到地方,你再等一会,下面会有掌柜来讲,他讲的我更喜爱。”
斓栀狐疑道:“是讲的内容不一样?”
琰徵不多说明,眼神示意她看着便是。
那掌柜的一登台,欢呼如潮。惊木一拍,故事缓缓道来。
不多时那故事在掌柜的渲染下生动的讲完了,引得听众好评如潮。
全程听完的琰徵斓栀除了为这里头故事叫好以外,琰徵深感佩服这掌柜,一通下来没喝口水以外怕是毕生的文采都用在这里了,更让琰徵诧异的是这个掌柜的往自己这边看的时候更加激情澎湃,难道是因为自己是被黎王府点名送请帖的人?
“这个说书的人讲的不错吧,现在满意了没?”
“满意满意,下次再来呀阿琰。”
看着乐不思蜀的斓栀,琰徵也得无情打断道:“满意了咱们就走吧,”往她眼前扇了扇请帖,“请帖拿到手,我们该去履行承诺了。”说着便要拉着她往外走。
斓栀错愕道:“现在?”
琰徵挑眉回应。
斓栀试探道:“要不,我就不去了?”
琰徵哄道:“有时间会再来的啊,走吧,再晚点都赶的上吃人家的午膳了。”
凭着记忆,琰徵来到黎王府大门。这匾上的字倒是刻的苍劲有力,只不过这周围略显萧条了些,来往者寥寥。
‘咚咚咚’,一阵声响起后门吱嘎一声打开,出来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容和蔼可亲。
在打量琰徵两人之后问道:“两位姑娘可是有事来访啊?”
琰徵将手中的信封打开,将请帖递给老者,道:“在下琰徵,受世子所托,特来履行承诺,这位是我的好友,随我一同前来。”
老者打开请帖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一脸的意味深长,道:“原来是颜小姐,请进。”
跨步的瞬间,琰徵瞥了一眼请帖暗笑,“颜芷?”
老者将琰徵两人迎进来后带领她们往前厅走去,“这边请,两位先坐,我去禀报世子。”
这时前后走来藕粉衣裙的两个丫鬟,将茶水点心端上桌,未曾言语,一举一动皆规矩有素。
看到老者走后,斓栀转向琰徵小声道:“这府里面挺空旷的啊。”
琰徵点点头,道:“确实。”看来那件事给他家带来不小的打击。一路走来虽然干净无尘,但花蔫草衰,堂内桌椅寥寥,偌大的门府静若空谷,这树上的蝉鸣鸟叫恐怕都比这府里的声音要大。
二人说话的过程中,一身月影白衣衫的男子走了进来。
辞暄笑道:“姑娘真是信守承诺,时间掐的真准时。”眼光看向斓栀,笑吟吟道:“这位姑娘便是颜语姑娘口中所说的好友吧,在下辞暄。”
斓栀回礼,道:“我叫斓栀,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辞暄道:“颜姑娘早已说明,姑娘也算是我邀请的,怎么能算不请自来,再者颜姑娘能力出众,她的朋友肯定也能力俱佳,如此能人光顾府上真是求之不得,请坐。”
话说完,斓栀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辞暄,这强烈的视线让在一旁的琰徵都能感受到,反观辞暄,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泰然自若地喝茶。
琰徵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辞暄,然后重重咳嗽一声。可斓栀却置若罔闻,紧盯不放。
“差一点什么?你饿了吗?”琰徵不得已低语道,说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斓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将心头的话不小心说了出来。
这辞暄是个善解人意的,每每都能化解别人的尴尬,低笑道:“是我疏忽了,这时辰该吃午膳了,我还让两位姑娘喝茶。”
转向站在旁侍的丫鬟说道:“叫周伯准备好饭菜,替我招待好两位姑娘。”
丫鬟福身道:“所有饭食都已经准备好。”
辞暄起身道:“如此两位姑娘便先吃饭,至于指点的事就在申时开始吧,你看可以嘛?”
琰徵爽快答应,早些开始,才好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丫鬟转向琰徵施了一礼,道:“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琰徵两人感谢朝辞暄颌首,施施然随丫鬟离去。
待坐在饭桌上,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琰徵扶额深叹一口气,心道:“这和上次的情景相似的可怕。”旋即正身想着,“他该不会是觉得我……”正想着,看见一旁大快朵颐的斓栀,将剩下的话放回肚子。
“……你们狐族吃饭嘛?”
斓栀嘴里含着饭菜,有些含糊不清道:“果子和露水算吗?”
琰徵追问道:“辟谷吗?”
“此等……‘高雅’之事,不怎么适合我。”斓栀深喝一口汤,反问道:“那你平时不吃嘛?”
“蘑菇、花瓣、果子……也不经常吃,就……偶尔...随便吃。”说到最后琰徵自己都要被自己气笑了,联想和辞暄待在一起时自己都是在吃。
怕被看出端倪的琰徵清嗓道:“刚才你说‘差一点’,差什么?”
斓栀不自然道:“我在想,虽然这个辞暄仪表堂堂,从容文雅,但比起容与是要差一点。”
听到这话琰徵忍不住有些唾弃道:“你入魔了,这也比!”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要移情别恋啦?”
斓栀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喜欢这么多年是白喜欢的!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他对你有意思我才比较的。”
琰徵不解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斓栀凑近琰徵说道:“请你吃饭不够,还找理由邀你去他家!我爹当初追我娘也是这个套路。”随即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自信笃定的神态。
琰徵不置可否,虽然她不懂这些,但不相信是这个理由,只是静静等着斓栀吃完。
吃完饭小憩一会,在丫鬟的带领下闲逛一番申时很快到了。穿过一个小长廊走到后院,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练武场,看着有些破败了。琰徵来时,已经站好六个人,束袖紧腰,一身灰色裘装,抬头挺胸,精气神极佳。还有站在身后的三个丫鬟,双髻束发,低头垂目,随时准备为琰徵二人侍奉招呼。
琰徵大声道:“各位,在下琰徵,想必各位来时就已经清楚什么事,我就不多赘述了,现在,请各位准备一个时辰的蹲马步。”
那六个人没有轻视琰徵是个姑娘,年纪又小,话音刚落,各个蹲着标准的马步,沉肩垂肘,挺胸、塌腰、松胯,气入丹田,徐徐呼出,连绵不断。
琰徵心下微动,转身比肩斓栀,拉着她的手,用神识传话道:“他们这马步蹲的不错,接下来可能就要开始从身法上下功夫,这些你来试试。”
“我修炼都马虎,更何况基础功!要我指导不得误人子弟?”
虽说是用神识传音,但琰徵还是感受到了斓栀的咬牙切齿。
“。。。。。。”
虽不是晌午,太阳依旧毒辣,热气上涌。处于阴凉地的斓栀也都热蔫儿了,更别说那六个人,早已汗流浃背。
“各位,先歇一下。”看着将近一个时辰,这六人依然能够坚持身形已然不错,琰徵心下有底了。
“各位,从明天开始,就带上自己常用的兵器,明天……”琰徵转头看向为首的一个丫鬟,丫鬟垂目道:“世子说劳烦姑娘每日申时开始训练他们。”
“明天申时在这里集合。告辞。”
琰徵和斓栀一起离开,随后的丫鬟随身其后。
为首的丫鬟快步向前行了一礼,道:“两位姑娘,世子吩咐姑娘们若是结束了就让小的带两位姑娘去后院歇息,今晚不必走了,就在此处住下。”
这世子还是蛮忙的,就早上见一面之后一下午的时间都再没有见过他。
琰徵望向斓栀,斓栀一个劲的拨浪鼓似的摇头。
“替我多谢世子殿下,我们两个住在这里还是不便,明日再来,不妨事的。”
琰徵极力推脱,斓栀在一旁附和的说着,双方婉拒期间已经走到了大门口,感谢婉拒的话再三而出,不管她人的反应,琰徵互拉着斓栀就跑,一溜烟的不见踪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自省,琰徵自认不是个厚脸皮的,在别人家待着总归不大方便,加上与辞暄才见过两三面,琰徵虽然对辞暄的过往很是同情,但把这次承诺的事情完成,他们再见面的机会应该不大,况且他们也算不得上是什么朋友,跟凡人交朋友……算了,自己最近花费太多时间在其它的事情上了,都怠于修炼了,这次回去肯定得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看着陷入听曲中如痴如醉的斓栀,琰徵心想道:“不如把斓栀也拉上一起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