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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Friend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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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玛蒂尔达从早上开始就听到科尔夫人紧张忙碌地照看着一切,催促着全院孩子们擦洗玻璃,打扫卫生,活像国王或者首相来拜访一样。

经过玛蒂尔达多方打听,终于得知贵宾是来自伦敦某个没落贵族阶级的夫妇,但家中资产也可以供他们一辈子挥霍,心地善良也一直在给孤儿院一定的帮扶支持的捐款,只是不曾露面,十分低调

他们自此拜访,主要是为了领养一个孩子,这的确是一个缓解孤儿院压力的机会,在这个局势之下是再好不过的了

科尔夫人深谙此道,特地叫上一些孤儿院里乖巧年龄又尚小的女孩站在队伍的前面,那些女孩有的也知道此次可能影响她们未来的命运,把孤儿院统一安排的服装弄的尽量平整些

玛蒂尔达不属于乖巧讨喜的小女孩,也不属于那些能够自立懂事的大孩子,也不属于那些童真有时幼稚的可爱的男孩,她属于汤姆那一类的怪小孩,站在队伍的最后争取不出洋相

所以玛蒂尔达不是最初看到那对夫妇的那群人,她只能看到科尔夫人的身影不停的屈躬哈腰,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些赞美那对夫妇慷慨仁慈之类的话语

玛蒂尔达虽然在队伍的尾端,但也因此能够看到科尔夫人的双手暗暗的推着那些女孩,将她们像前赶,一位小女孩紧张的夸了夸夫人的漂亮的卷毛秀发,便立马得到了科尔夫人的眼神赞许

玛蒂尔达敢打赌,下一秒就有无数个女孩来赞美那位年轻夫人的衣服、首饰和身材了,玛蒂尔达便也不自觉的往楼梯口那里缩着身体,打定主意不让科尔夫人看到,让勃朗特女士挑刺,尽管她看起来似乎没有这个闲心,目光都追随到他们华而不实的珠宝上去了

从玛蒂尔达这个角度,那位夫妇和科尔夫人窃窃私语了一会,科尔夫人脸上的笑容便少了一大半,并像玛蒂尔达这个方向望了一眼。玛蒂尔达感觉心口发毛,早知道应该呆在楼上的

“夫人,不太合适……我们这里估计没有您预期所要领养的孩子,这个年龄段我们都不太好管,您知道的,青春期……”科尔夫人嗓音降低了些,脸上热衷的表情慢慢褪去,“爱玛很喜欢您,夫人,您大可以……”

科尔夫人话都没说完,那位夫人就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她身边的丈夫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的样子,只是频繁的看着手表一次又一次

玛蒂尔达看到此景象便好奇的探出头,想着能把对话听的清楚些,玛蒂尔达可以发誓,她绝对是用耳朵对着这位夫妇和科尔夫人的,绝无二心!

那位夫人此刻正在与科尔夫人对话,表明自己的意图和决心,而那位先生似乎是因为太过无聊,没有办法融入话题,眼睛也是环顾着整个孤儿院的建筑,从每根柱子到四面墙壁再到那清一色穿着灰色束腰袍子的孩子们

没曾想他虽然带着眼镜,眼神也格外尖锐,一眼就看出半个身体被遮住只留出一头灰色长发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的玛蒂尔达

“那不是有个小姑娘吗?”那位先生一指,玛蒂尔达就感受到全院的目光都汇聚于此,虽然不至于脸红,但体表温度噌噌地上涨

科尔夫人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但是又气不过,只能没好气地招呼玛蒂尔达来那里,玛蒂尔达虽然肯干活,但是能跟汤姆里德尔玩在一起,就证明她也不是一个省心的料

玛蒂尔达并不是没有想过被人领养,只是她已经过了年幼童真的那个年纪,而且也不会说讨巧的我漂亮话,长得也很平平无奇,没有什么记忆点,像秋天枯黄的草,没有生机与活力。很难想象会有夫妇愿意领养像这样的小孩

关键是玛蒂尔达也亲眼看过汤姆因为出色的外貌条件,被一些夫妇选中

但是汤姆往往都看不起那些人,认为他们普通又自命不凡,觉得他们领养一个孩子就拯救了全世界,言语里充满了对孤儿院的批判和对他们这种无家可归的孤儿们的无限同情

太愚蠢也太不自量力。玛蒂尔达起初听到汤姆对这些人的看法也十分震惊,直到看到前几个月被选中的孤儿在某一天傍晚重新送回了孤儿院,而那对夫妇因为破产还是什么原因弃他而走。玛蒂尔达顿时知道,永久的依赖于一个家庭是不明智的,更不说寄托于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了

玛蒂尔达走过去的那几秒也正在头脑风暴,她不断的回忆汤姆是怎么打消领养他的念头的。“揭开他的帽子在整个孤儿院露出他的秃头?”可是这位先生的头发依旧健在,可能是因为比较年轻的原因。“当众说她衣品土味活脱脱一个乡村土妞?”得了吧这位女士一看就很会享受生活,说她是杂志模特也不为过

玛蒂尔达无计可施,只好认命的站在离夫妇五步远的地方,低着头不敢对上那位夫人的视线

“快点问好。”玛蒂尔达听到科尔夫人快步走到她身边,悄悄对着她耳边说

玛蒂尔达忙不迭点头问好,本来想着给他们是一个屈膝礼但是太紧张腿在打抖嗦显得姿势十分滑稽

果不其然那位年轻的夫人忍不住噗嗤了一声,玛蒂尔达心想也不能怪她。她此刻的样子活像过年时被要求表演节目的小孩,表情是生无可恋的,动作是义无反顾的

“霍华德你看到了吗?那个姿势跟我学第一节礼仪课一样”那位夫人用手套遮住了自己近一半的容颜,但也不能说不开心,口吻俏皮地说:“我知道你们的礼仪课都有落实,但你肯定是漏网之鱼。”

玛蒂尔达觉得这句话是在调笑她礼仪不好,但是面对这么美丽大方的女士面前,玛蒂尔达又觉得自己卑微的抬不起头来

也许是注意到玛蒂尔达像个气球一样泄了气,那位夫人才意识到自己打击了玛蒂尔达的自尊心,便说

“亲爱的,别放在心上,你知道,像我们这些人有时候也会说错话,可见我礼仪课也没有多过关。”

那位夫人不在乎的耸耸肩,而那位先生罕见的发话了

“我倒是觉得你过于谦虚了,伊丽莎白。”

“是嘛?那可能只是因为昨天舞会我没踩到你脚罢了”那位夫人装作不屑的样子回过头,仔细地端详着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觉得这位夫人打定主意要夸奖她的脸有多么玲珑小巧,或者是她的眼睛有多迷人深邃,肯定失败了,因为玛蒂尔达不属于那种美人胚子,对于她来说,五官是她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用来装饰生活的一部分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良久,那位女士问道

“玛蒂尔达,玛蒂尔达·霍尔”

“那你肯定很勇敢,小骑士”那位夫人嘴角弯了一下,对着旁边晾着的科尔夫人耳语了几句,想要牵玛蒂尔达的手

玛蒂尔达怔了怔,不自主的像幽灵一般被牵去了招待室,玛蒂尔达有点尴尬,尤其是被屋里的一众人以羡慕诧异混杂着的眼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恨不得让他们面朝墙壁,再拿几个耳塞严丝合缝堵住他们的耳朵

就这样科尔夫人与那对夫妇谈了良久,旁敲侧击地问着他们准备收养玛蒂尔达的可能性,等到他们说愿意再等个几星期观察观察在签订程序也不迟,科尔夫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并打定主意让玛蒂尔达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的淑女

玛蒂尔达这才想到自己的日子将会有多么不好过,这些天科尔夫人天天盯着她的菜谱不放,玛蒂尔达又挑食,几个星期下来玛蒂尔达瘦了不少,也惹得那对夫妇对她更加怜爱。

终于,再经历过种种种种后,玛蒂尔达终于要像这所乌压压的房子告别,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了

玛蒂尔达心里没有波澜是不实际的,毕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虽然没有那么多可笑可涕的故事,但是自己的一点一滴都渗透进了这个孤儿院里。

她看见科尔夫人以可见速度一天天的衰老,看见勃朗特女士日常抹着她的黄油,看见艾德正在为它的孩子们捕获食物,还看见汤姆里德尔窗边的黑色石头规规整整地摆放着,不用想也可以得知,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就这样吧,再见,我的回忆

玛蒂尔达提笔写着她的日记,这是她第一本正规的日记本,是科尔夫人临走前塞给她的礼物,还带着一支钢笔

玛蒂尔达刚想提笔在信纸上写她最近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又想到汤姆里德尔这个大闲人可没有心思看她写的一字一句,就将“致汤姆”的词语狠狠的划掉了

那个笔记本封面只有两个词

玛蒂尔达·斯图亚特

作者有话要说:玛蒂尔达名字寓意为勇敢的战士

每次都是半夜才知道自己时间线又出错了……得改老久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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