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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咒回同人]云雀 > 第2章 二

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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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家所有人都知道五条律子爱自己的弟弟五条悟,和其他人明显的偏爱和恭维不同,她的爱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也不是因为他天生强大的咒力,只因为他是五条悟。五条家的廊下总能看见她牵着他走过的身影,从日出到日落,从初春到冬末。

其实五条悟长大后并没有称呼过她为姐姐,不过他也不认任何人,开口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只是跟着她,从记事开始就习惯了生活里有她陪伴。习惯她温声细语的说话方式,像夏天夜晚乘凉时蒲扇悠悠摇摆带来的风。习惯她笑起来弯着的眼睛,像他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月亮。习惯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牵在他身上的钩子,不论走到哪,他都会自发性要回到她身边。

在她身边呆着的时候,他基本上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无声地望着她,等她发现自己,笑盈盈地喊自己的名字。声音是人与人之间架起的一座无形的桥梁,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五条悟的概念里的这道桥,仅仅通向五条律子。

就在她的房间,透过障子门的缝隙,他站在桥的这端,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那时的五条律子,他记得尤为清楚。她坐在铺着绫罗绸缎的榻榻米中央,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松散着披在了肩头,乌墨一样晕开在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绢衫上。她身姿惬意地倚着矮桌,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独属于少女时期的艳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姐姐。”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五条律子,声音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唯独没有吓倒五条律子。

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用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面色欢喜地看着他问:“悟是在叫我吗?”

五条悟没有吭声,盯着她的眉目良久,视线慢慢从她的眼睛落到嘴唇,再落到松垮的衣襟下,包裹着的她满是未知,充盈着无数欲望的躯体。最后他低下头,看着她的脚,□□着,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的双脚。

她刚刚走过的榻榻米上铺着一匹挺阔的黑色布料,十分的沉,表面浮动着一层水波纹似的光泽。铺在榻榻米上如同一道沉寂的河流,她淌过长河朝他走来,雪白的皮肤被河流的光泽冲刷而过,足尖在他眼里被目光浸泡出一种暧昧的粉色。

五条律子平时在装束上是个异常保守,甚至可以说过分讲究的人,从头到脚几乎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肯松懈半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松弛自在的她,头一次知道,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身处于另一个他不能靠近的领域时,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姐姐在干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抬头问她。

她被他的称呼哄得心花怒放,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河流之下,隐隐流动着暗光,坦然地牵起他的手,笑着说:“我在订做新衣服,悟要不要帮我选?”

他点头跟她走进房间,再一次看着她淌过那条发黑的河流,视线紧紧追着她细长的脚踝和光洁的脚背。

她以为他又像以前一样走神,不断地出声询问他哪个颜色更漂亮。他总是摇头,看着一匹又一匹的布料从她手里过去,直到那匹被她踩过的丝绸被捡起。布料披在她肩头和她长发几乎融为一体,轻轻贴着她的面颊。

“这个很漂亮。”他指着说。

她信任他的选择,于是这匹布被裁制成新衣,和他的注视一起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那时候的五条律子一无所知地放任着他的目光,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注视会在时间的推移下会变成她后半生一场无法停止的荒诞噩梦。

少年时期的这道挥之不去长河仿佛成为了五条悟成长的一道分水岭,他从冷漠寡言开始变得健谈外向,过去那个面容稚嫩的他仿佛一夕之间就变了个模样。他也开始像很多青少年一样不安分,羽翼渐丰后,五条家的高墙根本关不住他那颗已经彻底自由的心。

五条悟在青春期时总喜欢往家门外跑,独自试过几次之后,他就开始撺掇着五条律子跟他一块出去。她根本没有独自出过门,眼下的一生都被框定在四方宅院里的她一直对墙外远离五条家的生活有着隐秘的向往,根本经不住他几句劝,就和他一起跑出了五条家。

刚出门没多久,她就有些后悔。一直活在单一环境里的她走出来就如同不小心误入大海的河鱼,对身边未知的环境有着天然的恐惧。玻璃橱窗里倒映出来被五条悟牵着的她像刚学会走路,四处张望,脸上满是无处安放的忐忑和紧张。

都市的海洋里有着异常汹涌的人流,街道两侧的每一个出入口都像是入海口,五条律子被这暗流涌动的世界包裹着前进,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走向哪里。她唯一熟悉的只有五条悟,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他们顺着人流钻进地铁站,五条悟见她浑身僵硬,于是拉着她躲在角落,伸手隔开了她和喧嚣的人群,靠在她身边,小声安慰说:“姐姐,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他这时候个子已经很高,光从外形上很难看出来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青少年,态度亲昵地站在五条律子身边时,他们之间关系的界限早已就被人群稀释得暧昧模糊。

“你都没告诉过我会有这么多人,”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眼睛透过他的手臂去看人头攒动的车厢,这些陌生的身体挤在一起,汇聚成一股不可想像的巨大重量,压在她的心上。她不由自主地往地铁车厢角落里又靠近了一些,“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人啊,”五条悟紧挨着她也跟着站过去了一点,趁她没站稳,他伸手抱住了她,让她完全靠在自己怀里,“不过我很高兴这么多的人里面,站在我旁边的是姐姐。姐姐多看看我,说不定就不害怕了。”

她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于是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透过墨镜,牢牢地和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扣在一块。心跳速度开始减缓,她这才说:“我下次不出来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红叶吗?很快就到季节了,我都计划好要和姐姐一起去。不出门的话会错过,很可惜的。”

听他这么说,她又有些心动,“悟在这里,不会不习惯吗?”

五条悟揽着她肩膀的手又用力了一些,“我不怎么在乎人多不多,只在意姐姐。”

“油嘴滑舌,”五条律子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转而又有些感慨,有些羡慕,“不过我很高兴,五条家没有关住你,你应该走出去的。”不要跟他们一样,一辈子困死在这地方。

“如果可以姐姐关在一起,我其实没什么所谓,我喜欢呆在姐姐身边,”五条悟说得很坦然,以至于五条律子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深意,“不过,相比起来,我其实更希望可以跟姐姐一起出来。”

“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和你一样,”这是五条律子的极限,他们的父亲母亲眼下正为她的婚事困扰,她的任性有限,做不到像五条悟这样肆无忌惮。想到这,她神色无奈,“像今天这样,试过一两次,也就够了。”

“姐姐,”他的目光徘徊在她淡红色的脸颊上,脑袋低得几乎要凑上去,“你想不想离开五条家?”

“离开?”她被眼下这种有限的自在迷惑了心神,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呼吸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出现了问题,“像现在这样吗?”

“嗯。”

“……说不想,是骗人的。”她沉默了一会儿,仰起脸看着他,双眼静悄悄地带了笑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切之意,“我也许,只有等到婚后,才有那么一点可能。”

“姐姐已经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吗?”五条悟呼吸一顿。

“暂时还没有。”她重新低下了头,神色看着明显不是话里说的那样。

成年后的五条律子身体已经步入了极度饱和的状态,姿容娇艳,身材丰满修长,这让她成为了五条家婚姻谈判桌上最重的那颗筹码。然而,在她相看亲事的早些年,五条悟总是喜欢跟着出席,仗着自己的实力口无遮拦,对男方挑挑拣拣。对方迫于六眼的威慑,往往不敢说些什么,几次这么下来就放弃了求婚,导致她的婚约一直拖到二十多岁都没能定下来。

年纪对于她这样的女性而言就是脖子上不断勒紧的绳索,她不能再放任五条悟这样胡作非为,于是面对他的询问,她不得不撒些微不足道的谎言。五条悟不再追问,像是没听出她在撒谎,若无其事地扯开了话题,下车后带着她玩到夜深才回家。

尽管这次他们出门一直很小心,父亲还是得知了他们这点小动作。虽然看在五条悟的份上,父亲并没有严惩五条律子,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地取消了其他出门的计划,重新回到了她被条条框框规划好的院子里。五条悟则肚子去了上贺茂神社,欣赏承诺她的那场红叶,回来时带了一些红透的枫叶夹进了她平常爱看的书里。

后来有段时间,她总能在清晨的时候见他来找自己,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她的房间从来没有对他关过门,见她起身,他就会熟门熟路地自己走进去坐下,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和平时一样落在她身上,安静地抚摸她的背影。

她见他这表情,当即就知道,“你又要跑出去玩了,对不对?”

“对啊,”他戴着一副圆框墨镜,正正好能够遮住他毫无顾忌地打量她的视线。见她面带笑意,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姐姐要不要一起去玩?”

“抱歉,我没办法出门,”五条律子很清楚自己和五条悟不同,他是六眼,能够任意妄为,而她不是,父亲和家里的长辈不会给她太多宽容,“今天有约会。”

“约会?”他伸长了脖子,表情好奇,“我也要去。”

“不行,”她难得认真拒绝他,“今天不能带你,是正式的见面,只要长辈出席就好,你自己出去玩吧。”

“感觉姐姐打算丢掉我了。”他故意可怜兮兮地说。

“又胡说,”她故意用严肃的语气强调,“这是对姐姐很重要的事情,仅次于悟那么重要,不准再说那种话。”

“你这里被蚊子咬了哦,”他好像走神了,没再继续和她纠缠相亲的话题。声音再起来时,离得她很近,近得吓了她一跳。回过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指着她脖子后面一块深红色的痕迹说,“很明显。”

她顺着他指出的地方转过身,从镜子里看自己肩膀上的痕迹,惊呼一声,“啊呀,”皱着眉拿手去蹭了一下,“最近的蚊子真的很讨厌,前两天腿上也被咬了。虽然不痒,但是看着好丑。”她的皮肤有精心养护,细腻白净,没有半点疤痕,一旦留下些什么痕迹就会异常显眼。

“最近的季节蚊子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五条悟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说,“我帮你扑粉盖掉吧,姐姐。”

“好呀。”她把梳妆台上放着的粉盒递给他,把长发拨弄到一侧,松开衣襟,让后领顺着肩膀下滑。侧过脸,目光越过裸露的肩膀去,叮嘱他,“不要弄到衣服上哦。”

衣服挂在她手臂上,五条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肩膀下滑到肩胛骨,再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他的喉结动了动,把呼吸和粉底均匀地涂抹在她的皮肤上,“我会很小心的。”

我会很小心的。

他在后来很多年反复地说过这句话。

在床上,在床下,在每个靠近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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