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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咒回同人]云雀 > 第7章 七

第7章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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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去没多久,五条夫人从游廊走过时碰见了一位手里端着碗碟的侍女,侍女正要往五条律子的院子方向去。她眼看着侍女手端着的碗里盛着黑乎乎的汤水,喊住人问了句,“你手里的是什么?”

侍女低着头回答:“给律子小姐补身体的药。”

五条律子自从放弃了岛田社长的求婚后一直闭门不出,连她都只见过一两面。骤然听见她的消息,又想到她疲惫的脸,五条夫人满面忧愁地开口问,“律子最近身体不适吗?”

“是悟少爷托人给律子小姐带回来的。”

一听这话,五条夫人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面上艰难地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僵硬地转过脸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到院门前,只见房门半掩,侍女们都在廊下站着。

“是悟在里面吗?”五条夫人了然问道。

侍女答道:“是。”

“把门打开。”五条夫人捏紧了袖子,吩咐道。

侍女们将半掩着的房门打开,五条夫人面色沉沉地走进去。

一进去,正巧见到五条悟半跪在五条律子面前。他身型高大,将人挡了个七七八八,只能看见他手臂旁露着的半张面孔,仰着,眼睛紧闭,几乎是半躺在他怀里,一截细弱的手臂虚虚地搭在他的腰上。如同抱着水中浸泡着的浮木,生怕自己就这么掉进欲望的深渊。

五条夫人很早就知道五条悟对自己的亲姐姐做了什么,她不傻也不瞎,只是因为无能而不得不装聋作哑。然而再如何自我麻痹,如今光天化日之下见到这一幕,她的面色还是难免没控制住有些难看。

听见动静的两人慢条斯理地分开,五条悟一脸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似乎在抚摸她仰高的脸,还说:“看来今天没办法帮姐姐画完眉毛,等下次再继续吧,姐姐。”说完放开了她。

五条律子大概刚午睡醒来,穿的还是寝衣,长发散开挂在他手臂上,如同一阵迷乱的雾气,她那薄红色的脸颊就如同藏在雾里般模糊。因为五条悟收回了手,她这才得以瞥过脸不看他,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

得到她的回应,他又低头在她发间亲吻,吻过才站起身往屋外走。路过五条夫人身边时,带着墨镜的他给了五条夫人一个不算亲切的笑容,笑得五条夫人退了半步。

等他施施然离开,五条夫人才从侍女手中端过药,坐到了五条律子身边。五条律子此时正对着镜子梳理长发,神色恹恹,看不出半分愉悦。

“律子……”她刚把药放下,就看见了五条律子寝衣敞开的领口下露出来的一线吻痕,深的浅的,像是愈合不了的疤痕。

那些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

“母亲,”见五条夫人沉默,五条律子放下梳子去端药,她低头看着碗里晃荡的药出神,“我其实一点也不聪明,对不对?”问完,她抬头去看五条夫人,双眼无神,“以前老师总是夸我学东西很快,我以为这就是聪明的意思。父亲也总说夸我,说我懂事得早。”这些话对她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因为聪明,过早地明白了自己对五条家来说并不怎么特殊,不论她看起来多么风光,她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价格上更昂贵一些。而因为懂事,她很早就接受自己是摆放在柜子上孤零零的货物,等待母亲说的名为丈夫的男人来买下她。至于对方是谁,不重要,男人来来去去大多都是一样的。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升婚姻带给家族和自身的利益,不要信任,要警惕一切有可能剥夺她价值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真的足够清楚,“可是聪明的人,”不会将所有信任托付给一个不应该相信的人,“不会犯这么严重的错。”

五条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律子看向她,脸上笑着,眼里却是冷的,自顾自接了下去,“他是五条家的六眼,至高无上的神子,”他不会有错,“只能是我的错。”

“律子……”五条夫人嘴唇颤抖着看着她抽出手,端起药一口气喝完。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答应了去东京。”

五条夫人嚅嗫着说:“没能帮上忙,抱歉。”

“不需要道歉,”五条律子放下碗,苦笑一声,“悟想要的,五条家总会有人争先恐后地献给他,母亲……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看着她笑比哭还难看,五条夫人忍不住落了一脸的泪,“对不起,律子,对不起。”

五条律子望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熟悉的无能为力的哭泣,不自在地挪开了眼睛。又发现自己根本已经哭不出来,只好小声安慰五条夫人,“这件事……也许本来就没办法的。”

“我只是,只是......”

“母亲,”五条律子抬起头看向窗外,她梳妆台后的窗户又打开了,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和她皮肤一样的颜色,近乎病态的苍白。光落进她眼底,让她望着远方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里真的架起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笼子,“别难过。”

五条律子瘦了很多,精神也很不好,五条夫人越是这样注视着她,越是哭得停不下来,“只要想到你,我就像是活生生被人挖去了一部分的自己。”

五条律子收回视线,转过脸,伸手抹去五条夫人脸上的泪水,“请别这么说,既然已经没有选择,我会在东京好好生活,”她就这么平静地,躺进母亲的怀里,“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落下,她躲在暗处的脸上落满了泪。

离开五条家去东京的生活对五条律子而言并没有多少变化,五条悟按照自己的承诺,给她打造了一个昂贵而又面面俱到的笼子将她养了起来。这里除了她和五条悟,没有别人。偌大的一栋房子,清清寂寂的,除了佣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没多余的声音,屋里屋外如同沉入了被遗忘的大海之中。

五条律子很喜欢这样的静寂,这会让她忘记自己的处境。她和五条悟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最好就是躲起来,她不见人,人不见她。哪怕他们那诡异的关系在这栋房子里无人不知,她也依旧愿意这样自欺欺人。

来东京后,五条悟忙于学校内的事情,隔三差五才有空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对着书一坐就是一天,一日三餐就叫佣人送上楼,她只有这时候才是活着的,有声音的,其他时候,她和房子融为一体。书房呆腻了,她也会去别的房间,五条悟为了不让她无聊,屋子里额外还有很多能打发时间的房间。

五条悟在的时候,她不喜欢乱跑,因为不喜欢在卧室以外的地方和他发生关系。他自从搬来东京,意识到眼下的生活里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很多行为就变得肆无忌惮。他知道在不够安全的地方,她的身体会更敏感,总是喜欢把她压在房门上。听见门外走动的脚步声,她的身体会比平时还要紧张,嗓音被泪水泡过后变得粘人又动听,眼神变得多情且柔软。

这在五条眼里,简直迷人得要死。

不过这种生活并没有让他满意太久,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凭借敏锐的直觉,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某些东西,然而贫瘠的想象力和观察力让他短期内根本想不明白——现在这样的生活如此完美,为什么他还会感觉不知足。

直到无数个夜晚过去,他望着五条律子无数次回归沉默的脸,才迟钝地想起她以前是个很健谈的人,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亲吻他的额头时嘴唇的温度,记得她给他念书时轻缓的语调。他还记得,她以前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双目弯弯如同梁上新月。

这轮新月曾经无数次地在他独享的夜晚升起,直到他们发生关系那天后,他再抬头望去,只剩下孤零零一片黑。

他明白,自己所寻求的答案就在她的身上。

只是他并不明白,他即使能够打开她的身体无数次,也不代表他能真正靠近她。即使发生关系的次数再多,他也未必能从她身上得到他真正想要的。

“姐姐现在在想什么呢?”他在每个日出时望着她出神的脸,都会问一次。

五条律子总是敷衍,或是搪塞,直到他问了很多次之后,她才将视线落在他脸上,又或者说落在他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睛上,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六眼不是能看到么?为什么还要问?”

他将衣夹夹稳在衣领处,替她整理齐整和服表面的褶皱,然后才说:“如果总是单纯靠看,语言不就没有意义了。”自从搬到东京后,穿衣这种亲密却不色情的接触被他当作了某种奇怪的情趣,他在时,她和服日常着付都被他接手,“而且六眼也不是什么都能看见,这又不是读心术。”

“我什么都没想。”她任由他替自己整理衣衫,挪开了看他的目光,紧绷着脸。

“明明有在走神。”他扶着她的肩膀看向正对着他们的全身镜,镜子里的她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肩膀,眼神直直的看着角落。她穿着过去那身繁杂的和服,站在他身边,像一座古朴的雕像。

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不像姐弟,不像情人,什么都不像,血缘是藏在皮肉下的语言,情爱则是披拂在肢体表面的语言。所以他们站在一起,只是两个言语不通的陌生人。

又或者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猜是衣服的问题。”他断言。

“什么?”

“姐姐应该买些新衣服了,”他抱着她的肩膀说,“和服看起来好旧。”

“我穿的是新的。”

“不是那种旧啦,”五条悟吻了吻她的头发,“既然在东京,姐姐也应该换一换风格,总是穿这种衣服,人看起来会很没精神。”

“我比较习惯现在的打扮,”她别过脸,不想看见镜子里亲热的他们,“这样很好。”

“就是脱起来会很麻烦,”听到他这话,五条律子的脸有些发红,他一见她害羞,自然而然的心热,手也跟着钻进了她还未整理好的内衬里,“我想给姐姐买新衣服,就今天去吧,怎么样?”

她隔着衣服抓住了他的手腕,紧张地说:“不是说买衣服吗?”

“现在还早嘛,”刚才穿好的和服又被他扯乱了,不过横竖都是他来负责整理,他弄乱也一点都不亏心,“留出一点穿衣服的时间和通知司机的时间就好,”他亲了一口她泛起潮红的脸,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抱着她往一边的椅子走去,“我们可以先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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