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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烟花不堪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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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叔,你怎么一直用书遮着脸啊?”景修悄声问道。“令先生都出去了,说是休息一会。”

令歌正趴在桌上,闻言这才把书放下来,他往四周扫视了一番,叹道:“没有……我也没有一直用书遮着脸啊。”

“是没有一直用书遮着脸,可皇叔你一直没看令先生。”景修说道。

“我有看,只是……”令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此时令楷又从屋外走了回来,恰好两人四目相对,令歌当即重新捧起书遮挡住脸,令楷见状无奈挑眉,一笑了之。

彼此的关系突然改变,自己实在不知所措,甚至没有勇气看向令楷,也许自己的勇气在昨夜已经用尽,令歌心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景修又在令歌的身边说道:“皇叔,景修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先行告辞了。”

令歌依旧用书挡着脸,说道:“你去吧。”景修一走,令歌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书本,却见到令楷依旧站在他的身前,正居高临下,眉目含笑地看着他。

令楷俯下身子,将令歌手中的书本拿走,对着令歌认真地说道:“聊一聊吧。”

“去哪聊?......”令歌看着突然凑上来的令楷,一时慌了神。

“就在这,只有我们两个人。”令楷说道。

令歌下意识地往周围一看,不见小蝶他们,也不知何时起,整间尚书房只剩下了他和令楷。

令歌见状,索性鼓足勇气与令楷隔桌四目相对。

只见令楷神色骤然黯淡下去,问道:“令歌是后悔了吗?”

令歌看着令楷睫毛留下的阴翳,不知他为何会这般问起自己,只得立即解释道:“没有,我没有后悔……阿楷你怎么了?为何会这么想?”

令楷微微一笑,他用手抚了抚令歌的发丝,说道:“没怎么,就是见你都不肯看我,有些担心……”

“我只是还有些不习惯,”令歌看着令楷喃喃回应道,此时的他可以清楚地闻见令楷身上淡淡的熏香,一时间他再次沉陷在令楷眼眸之中。

思忖半晌,令歌抿了抿嘴唇,一双清亮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令楷,又道:“阿楷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绝不会负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令歌一脸认真鼓足勇气的模样,令楷不免深深地一笑,随即往令歌的额头上吻了下去,说道:“君心亦我心。”

令歌脸颊通红,他牵着令楷留在自己发丝上的手,说道:“现在你教我读书,倒真是白费功夫,我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既然听不进去了,不如以后就不来尚书房读书了,其实也没那必要,”令楷笑道,“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就今日下午吧,我待会便去找皇兄说此事。”

“好,初十那天我刚好休沐,我们可以出城游玩,如何?”令楷提议道。

“好。”令歌欣然答应,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和令楷单独相处,无需做任何事,就这样和令楷待着,看着令楷读书写字,或是与其四目相对,皆是一件极为享受之事。

午后,凤仪殿常常熏着安心定神的香料,宫中一片静谧,珠帘之后的床榻上,皇后正在侧卧小憩。

良久,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从床榻上欲坐起身来,神情倦怠却显倾国之姿,珠帘外的侍女见状,一一进来搀扶皇后,并服侍皇后整理仪容。

倾秋到来时,皇后正坐在梳妆镜前,一位宫女正在为皇后簪花。倾秋走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牡丹花,只见镜中的皇后在倾秋的一双巧手之下,簪戴上了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衬得她更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宫女们会了意,随后一一退下,只留下倾秋和皇后,镜中的皇后看着发髻上的牡丹花,浅浅一笑,说道:“始终是你最了解如何给本宫簪花。”

倾秋微笑,继续替皇后点缀发饰。

“清心苑可有何动静?”皇后问道。

倾秋为皇后挑选好了一支翡翠发簪,一边为皇后佩戴,一边说道:“昨夜臣便派人去留意着,和往日一样,并无蹊跷之处。”

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用手轻抚发髻,轻蔑一笑,道:“不管韩淑妃是真疯也好,假疯也罢,十多年了,东宫和遇仙也不可能从她身上找到半点真相,她始终只是本宫的一颗棋子,一颗看似有用却与韩家真相关系不大的棋子。”

倾秋颔首,又道:“虽说清心苑那边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昨夜尚书省刑部有人进去盗走了韩家一案的卷宗……”

“是遇仙,”皇后眼眸流转,笑意不减,“那卷宗拿就拿去吧,到底他们是不会放过宁州遇仙一案的,只是昔日暗命宁州铁匠们打造兵刃,最后东窗事发嫁祸给韩家的人可不在少数……”

“娘娘运筹帷幄,东宫和遇仙最终也只会被蒙在鼓里。”倾秋说道。

而后,皇后在倾秋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神色淡然地说道:“无论是东宫,还是遇仙,既然人人都在这盘棋中,真相如何,结局如何,自然是由本宫说了算。”

皇后的眼眸依旧停留在镜中,虚幻与真实在镜中交汇,一时间让她感到恍惚。

“你说东宫会如何对付本宫?……”

倾秋看了一眼皇后,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只见皇后神色凛然,喃喃道:“如果昨夜潜入清心苑的本就是令楷,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东宫派去的,那他又是谁?……”

倾秋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臣有预感,这令楷定是东宫一枚重要的棋子。”

片刻,皇后重新浮现出笑意,她视线离开了铜镜,对着倾秋说道:“万事皆有变化,也许有朝一日,他也会是本宫的棋子,一颗也在令歌身边的棋子……”

翌日,夏意渐浓,玉迟王府小东门外的竹林愈发苍翠挺拔,两府的人知道玉迟王常在竹林里,所以不敢冒然前往,因此这竹林更是静谧惬意,是夏日里难得的好去处。

午后,令歌在竹林的亭子里待上一下午,或在看书,或是静心修炼翎羽心法。

不远处,梦珏正带着小涵躲在一棵竹子后面,悄声道:“令歌除了和湫龙切磋武艺,便是在这里打发时间。”

小涵未说话,只是观望令歌正拿着一本书翻看,旁边的梦珏继续说道:“听小蝶姐说,自从上次回宫,令歌和令楷便重归于好了,我今日倒是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小珏,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小涵有些犹豫地扯了扯梦珏的衣袖。

“确实不太好。”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位男子的声音。

两人惊地回头一看,只见眼前有一位翩翩公子,正笑意绵长地看着她们,也不知是何时来到她们身后的。

梦珏尴尬一笑,心想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她不自在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说道:“既然楷哥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罢,梦珏便牵着小涵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看着她们两人离去的背影,令楷不免摇头一笑。

随后,令楷缓缓地走到了令歌的身前,并顺手将令歌手里的书本拿了过来,开始翻看着。

直到书本被拿走,令歌才注意到令楷前来,只见令楷穿着与往日一样的竹青色襕衫,头戴幞头,长身玉立的模样总让令歌觉得他与这竹林再相衬不过。

“令歌在看什么?如此入神。”令楷拿着令歌的书看了看,却让他有些意外,“原来是本诗词。”

令歌一边伸出手将书本拿回,一边嘟囔道:“我也不是只会看话本小说,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也时常会看一些诗词的。”

令楷微微一笑,不免想起昔日令歌便是先读自己的诗才认识的自己。

他回忆着方才令歌看的诗,便打趣道:“方才令歌读的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你我半日不见,便如此想念吗?”

“你可别胡说,我只是随手翻到的,况且今日也不是风雨天气,我在这与这诗一点关系也没有。”令歌的神色颇为慌张,生怕被人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哦,”令楷悻悻然地点了点头,“那看来,令歌在这也不是为了等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我先走了。”说罢,令楷便迈出脚步,佯装离去。

“你别走,”令歌唤住他,“我开玩笑的,我的确是在这等你。”

令楷神色瞬间欣然,他当即回过身坐在了令歌的身边,凑近着问道:“等我所为何事?”

令歌咬紧牙关,禁闭双唇,身子微微往后倾去,令楷见状不依不饶,继续往前贴上去,逗得令歌脸颊绯红。

“所为何事?”令楷依旧用一种淡然的语气挑逗着令歌。

“想见你而已,”令歌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虽然难以启齿,但这的确是他的由衷之言,“不行吗?”

令楷忽地牵住令歌的手,并往怀里一拉,当即将其搂进怀里。他低头看着怀里手足无措的令歌,温柔一笑,回应道:“行,怎么不行?我巴不得你每日都想见到我。”

说着,他看向环绕在四周的竹林,悠悠地说道:“绿竹猗猗,有君待我归,我自然也想见你,不过,既然你想见我,那现在就好好地看着我。”

令歌无奈,从宫里回来后的这几日,每每见到令楷,令楷都会想方设法地与自己温存一番。

他只好抬头看着令楷,无奈地说道:“看着你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话音刚落,令歌只觉令楷鼻翼间的气息又一次地轻拂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令楷的吻再一次地落在了他的眉宇之间。

令楷双手松开了令歌,眉眼弯弯,眼中有无限情深,笑道:“好,我放开你了。”

令歌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低头看着令楷的襕衫官服,岔开话题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比昨天早了一个多时辰。”

“今日事情少,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令楷回应道。

“何事?”

“邀殿下你同我共用晚膳,”令楷说道,“我已经和娘说好了,今日你会来府里用晚膳,她听说你要来,特意亲自下厨,现在估计已经在厨房里了。”

令歌突然一紧张,今时今日再见令娘总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如今他算是能体会小说话本里儿媳见婆婆,女婿见岳母时的紧张不安了。

令楷看出了令歌的紧张,便安慰道:“你无需紧张,就是简单地吃顿饭,现在我还得亲自去你府上请白掌门。”

“好。”令歌颔首应道,有师父在,怎么也会更安心些。

“我们一起回去,”令楷站起身来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二次去令歌的府邸,上次匆忙,连茶水都没喝够。”

令歌笑道:“待会管你喝个够。”

“那可不行,会被白掌门和师姐们笑话的。”

看着令楷欣喜的模样,令歌不免有些恍惚,前些日子两人还在因为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而疏远彼此,而今时今日的他们,却可以凭借彼此的真情实意,跨过所谓的世俗鸿沟,令歌暗暗地庆幸着他们的幸运。

“不过话说回来,要拜见我的岳母大人,当真是紧张。”

令歌无奈一叹,只得微微用力地拍了一下令楷的肩膀,令楷顿感吃痛,笑着连连求饶:“好好好,令歌,我知错了,我不说了。”

“我力气有这么大吗?”令歌含笑质问道,同时伸出手佯装还要拍打上去,追着令楷跑出了竹林。

两人一直打闹到竹林外,整顿衣裳收敛后才一同往王府里走去。

此时,梦珏正在前堂外和几位侍女聊天,杨姑姑和张姑姑也坐在廊下休息片刻,而辰玉他们则在前堂里喝茶说话。

王府里的人见到玉迟王身边的令状元时,无不纷纷暗叹,就连杨姑姑和张姑姑都不免相视一眼。

梦珏一见到令楷前来,立马就小跑进前堂告诉辰玉等人,辰玉闻言便重重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正当令歌还在与令楷聊天时,他便注意到辰玉笑脸盈盈地朝着他们走来,只是笑颜之下却别有意味,一时间令歌不免感到毛骨悚然,他只觉得辰玉刹那间会拔出刀刃架在令楷的脖子上。

“令状元大驾光临,还恕我们有失远迎,好些日子不见,我们可算是把令状元你给盼来了,”辰玉笑着说道,语气却尽是嘲讽之意,“算起来令状元搬过来也有一段时日了。”

令楷依旧毕恭毕敬,浅笑拱手道:“辰玉姑娘赎罪,先前是在下的过失,未能第一时间来王府拜访诸位,今日前来还望没有扰到各位。”

“令状元大驾光临又怎么会扰到我们呢?到底是王爷愿意让你来,你得好好感谢王爷才是。”辰玉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令歌一眼,令歌只是装作没看见,由着他们二人继续打太极。

“那是自然。”令楷含笑看了一眼身边的令歌。

辰玉继续说道:“先前令状元迟迟不来,可是害我们王爷身心不悦好一阵子,想来今日也是来赔礼道歉的……”

“师姐……”令歌本想阻拦辰玉,辰玉却滔滔不绝地说道:“虽然如今看来王爷已经原谅你了,但是我们这几位做师姐的可还没有消了你的气,不如令状元向我们这几位师姐拱手拜上一拜,赔礼道歉,这件事便也作罢,如何?”

先前的流言蜚语本是因淮阳王他们而起,辰玉她们几位师姐气不过,却暂时不能拿淮阳王他们如何,只能怪令楷逃避冷落了令歌,害得自家小师弟茶饭不思好一段日子。

“好,都是应该的。”说罢,令楷便神色沉静自若地朝着辰玉她们几位师姐拱手一拜,态度恭敬诚恳,言行间对师姐们也是极为尊重,“先前皆是我的过错,害得令歌和几位师姐动怒,还望几位师姐宽宏大量,原谅我的过失。”

辰玉不免一愣,她未曾想过令楷当着众人的面会如此爽朗地答应,并且态度诚恳,竟让她挑不出一丝瑕疵。

甯霞在辰玉身旁劝说道:“既然令状元都这么说了,而且他们两人也重归于好,我们几位做师姐的也别说什么了。”

辰玉无奈地点了点头,依旧用一种不满的语气对令楷说道:“你快些起身吧,要不然令歌可要不高兴了。”

令歌顿时脸颊发烫,当即掏出袖中的折扇,假装扇风祛暑。

“多谢几位师姐。”令楷起身感谢道,“今日前来主要还是奉了家母之命,特意来请白掌门和几位师姐到府上共进晚膳。”

辰玉挑了挑眉,她看了看身后的几人,笑道:“既然是令老夫人邀请,我们自然很乐意前去,不过还得先问问师父她老人家意下如何。”

“我这就去面见白掌门。”令楷说道。

“师父在花园的玉衡亭里,你们去便是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玉衡亭,一路上令楷都在观赏着王府里的景象,赞叹道:“真是仿佛置身在江南水乡一般。”

“阿楷去过江南吗?”令歌问道。

令楷摇头道:“没有,只是和我想象中的江南很像,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去一趟江南。”

令歌点点头,叹道:“我也想去江南,听皇兄说,父亲便是在那长大的。”

“临清王举世无双,可想而知江南真是一块人杰地灵之地,”令楷顿了顿,他看向令歌,“若有机会,我想与令歌你结伴而行,共下江南,可好?”

“好。”令歌点头道。

只要有令楷结伴而行怎么都好,令歌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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