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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悬案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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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用白绸银边的丝带佩着“疏雨”,骑着桂花藕,走在去宁波的路上。小鱼儿腰间挂着“无闻”,侧身坐在小白菜背上,缰绳挽在手中,慢慢悠悠地跟着花无缺,好似又回到了刚出谷时在关外草原上漫无目的乱走的时光。

花无缺回头看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轻声道:“怎么不好好骑马?”

小鱼儿满不在乎地晃着双腿,道:“小白菜脚力比桂花藕好太多了,我不用赶。再说,我又不认识路,只要跟着你就行了。”

花无缺挑眉道:“你说小白菜脚力比桂花藕好,此话当真?”

小鱼儿道:“那是自然,小白菜可是藏马。”

花无缺道:“可桂花藕属‘丁香’马,来自西域的古大宛国,脚力自然也不会差。”

小鱼儿笑道:“你要不服气,不如比一比?”

花无缺也笑道:“正有此意。”

他扬鞭驱动座下的小马。桂花藕也很通人性,仿佛知道主人是要逗一逗身后的一人一马,瞬间撒开蹄子跑起来。

小鱼儿看着花无缺的背影,也不着急,而是拍拍小白菜的头,道:“小白菜,你看到了吗?花无缺他真神气啊。咱们也不能认输,是不是?”他终于端正坐好,拉紧缰绳,俯身在小白菜耳边道:“快追吧,小白菜。”

小白菜嘶鸣一声,也发奋向前追去。暮春初夏的熏风刮过小鱼儿的面颊,吹得他不禁大笑起来。“快意江湖”这四个字,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其中滋味。

花无缺听得背后的风远远吹来小鱼儿的笑声,嘴角的笑容又盛几分。到了下一个镇子口,已是宁波府所辖县城,他就拉住桂花藕,等着小鱼儿追上来。

他也没等多久,就看到小白菜哒哒地奔来。小白菜虽不是什么名马,奔跑的姿态却也优美。白毛鲜亮,在阳光下也看得人赏心悦目。小鱼儿梳起的长发被吹得高高飞起,眉开眼笑,朗声喊道:“花无缺,花无缺!”

花无缺从未看过如此恣意的小鱼儿,不禁也随他大笑起来,呼道:“小鱼儿!我在这儿!”花无缺一生情感起伏不多,平素为人也淡漠深沉,但小鱼儿快乐的感染力实在太强,花无缺忍不住为他开心。

小鱼儿在他面前停马,道:“就在这里住下?”

花无缺道:“好。这里离宁波城尚有些距离,就算我们有所行动,也不会惊动他。”

两人掉转马头,朝城里走去,找了家虽有些年头但人来人往的客栈,想要像往常一样定下一间头房。

掌柜看了半天簿子,赔罪道:“二位爷,小店本来就不大,本就没有头房。我们最大的地号房,今天晚些时候应该能空出来一间……”

有个伙计从楼上跌跌撞撞地下来,冲掌柜的喊道:“掌柜的,观夫人病重了,还得多留几日再走!”

掌柜立刻皱起脸来,又连连赔罪道:“哎哟,二位爷……这可是……小的也没法子……只有人号房有空余了……”

花无缺看小鱼儿一眼,道:“那就来……两间人号房。”

小鱼儿抗议道:“为什么要两间?”

花无缺面色不改,道:“一张床睡不下,一间房太小。”

小鱼儿还要反驳,却一时想不出理由,只能默默应下。

两人在堂内找了个角落的座位,要了几样菜和一斤花雕酒。那掌柜应该看出来这二人都是多金的富公子,大概是想巴结一下,亲自送菜过来。他把一碟炝蟹小心搁到桌上,低声问道:“二位一看就一表非凡,到我们这是干什么来的?”

花无缺欲言,小鱼儿抢道:“啊,我们是专程来调查宁波两大悬案的名门侠客。我看老板你店子虽旧,来客却不少,一定有些门路。不如你把我二人引荐给观知府?”他说话的语气伪造得惟妙惟肖,活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侠客——满腔豪情,好高骛远,只会说大话,还丝毫没有眼力见。

掌柜的笑了起来,旁边听见他说话的食客也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

小鱼儿却像是被冒犯了一样,拍桌道:“我说得不对?”

掌柜笑道:“客官,小人只是个开客栈的,哪里认得观知府?如果真有门路,小人哪还会在这里受罪?”

小鱼儿讶异道:“咦,这就怪了。你如果只是个开客栈的,知府夫人怎么会住你这破小店?”

刚才伙计喊的一声“观夫人”,竟然让小鱼儿听到记住了。观姓本就少见,这里的知府又恰巧姓观,小鱼儿便大胆搏了一搏,没想到看来是赌中了。

掌柜的显得有些尴尬,清清嗓子,小声道:“这个……小人也不能说是有什么门路……只是小人这店是家族传下来的,小本生意讲诚信,在宁波有些名气。所以知府和知府夫人有事出入时都会在这暂歇。”

小鱼儿又道:“你刚才说观夫人有病了?”

掌柜的道:“是唐伙计说的,小人还没查看过。”

小鱼儿一拍花无缺背后,骄傲地道:“那我们可来对了。这是我师兄千秋水,精于医术,大小病都能治。”

这“千秋水”和“万春流”倒是对得很工整。花无缺忍着笑,对掌柜抱拳道:“在下千秋水,愿为知府夫人排忧解难。”

掌柜立刻把唐伙计叫来,让他带小鱼儿和花无缺上楼去见知府夫人。唐伙计介绍道:“观夫人娘家姓柳,闺名一个依字。这次是回娘家有事,没想到在这里病倒了。那病似乎不是普通的风寒暑湿,我不大明白。请千神医看看也好。”

小鱼儿的医术比花无缺要高出许多,却因为他随口胡诌的一句话,花无缺摇身一变成了“神医”。两人点头如捣蒜,都拼命克制想发笑的冲动。

到了门口,唐伙计先敲敲门,大声告知柳依来访这二人的来历。

房里有个女人有气无力地道:“既然是神医,那就请进吧。”

小鱼儿未曾开门,先问唐伙计道:“夫人出门不带丫鬟的?贴身的侍女一个都没有?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唐伙计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的。观知府生活清贫,家里不请仆人。观夫人是富人的家仆出身,也用不着丫鬟。平时有大小事,他们夫妻都是靠自己。他那点俸禄都拿去赈济穷人了……”

花无缺道:“那这观知府,定是百姓爱戴的清官了。”

唐伙计耸耸肩,大约是顾及屋内那位,欲言又止。

小鱼儿看出他犹豫,拍拍他肩膀,道:“等我师兄看过了,再喊你抓药。”他在唐伙计手中塞了几文铜钱,使个眼色。唐伙计会意,转身去楼梯口守着了。花无缺和小鱼儿便推开门,进了柳依的房间。

若没有这场莫名其妙的病,柳依其实应当是个姿色不错的中年女人。毕竟粗服乱头不能掩国色。可是现在她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眼处深深的两个窝,也消瘦得不成样子。她见到他们来,也只是动了动手指,呢喃道:“二位请坐,请坐。”

纵然花无缺医术不如小鱼儿,他也能一眼看出,柳依的脱相并非一场急病所致。他先施礼,随即在柳依身边的板凳上坐下,伸出手来搭脉。

柳依的脉象微弱,手也极冷。花无缺心里有了个想法,只是还得经小鱼儿确认。

小鱼儿和他对视一眼,交换想法,便问道:“观夫人,你能否说说你这病是何时有迹象的,又是何时才发作的?”

柳依叹道:“唉……我家官人说,我这是心病……但是我清楚得很,心病可不会让我嘴里流血……这病的苗头少说……也得有……三四个月了,先是时时头晕,后来觉也睡不大好了,月事也不调……药吃了好几副,都不见效……”

花无缺刚收回把脉的手,就注意到柳依的手指在颤动着。而她自己显然浑然不觉,梦呓一般念叨着自己的病症。

小鱼儿俯身,在花无缺耳边私语道:“水银。”

花无缺回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柳依看他们窃窃私语,急道:“神医,你可看出来什么?”

花无缺握着她颤抖的手,温声道:“夫人这病不难治,不过想要根除,在下要查清症结所在。夫人可否常用含有朱砂、雄黄等药材的方子?”

柳依费力地摇头道:“不曾。在得……得此怪病之前,我身体康健得很。”

小鱼儿道:“我看夫人这样子,脂粉也不常用?”

柳依道:“除非……逢年过节,要见见客人,否则用不着。”

花无缺道:“夫人家附近可否有前朝帝王的陵墓?”

柳依想了一会儿,仍是摇头道:“没有。我家……风水不太好,只是因为足够方便,便把房子建在了那儿。”

花无缺凝眉道:“那这……除非是有人……”

小鱼儿也自言自语道:“但是他们家没有……”

两人都刹住了话头,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花无缺想说的是,应该是有人刻意在柳依的饮食里下毒。

而小鱼儿想说的是,唐伙计刚刚告诉了他们,观知府家没有家仆。

那么,能够长期接触饭菜的,只有观沧海和柳依这对夫妇。柳依不可能给自己下毒,所以这或许是观沧海所为。观沧海与柳依既然是夫妻,又有什么深仇大怨,让他对自己的结发之妻锲而不舍地投下致命的毒?小鱼儿行走江湖几年,奇事见得多了,也不敢就这么妄下定论。

小鱼儿在花无缺耳侧如此这般说了许久。花无缺点头道:“好,都听你的。”随即,他俯下身去,也在柳依耳边说了很多。

柳依无神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了,最后紧握着花无缺的手,恳求道:“二位……如果查出来果真是他……那还请……”

小鱼儿道:“请我们放过他?我知道,你是念及夫妻情分,他可是要害你!他要杀了你——”

花无缺低喝道:“小鱼儿,别说了。去写方子。”

小鱼儿仍坚持道:“夫人,你一定要和我们说实话,好么?”

花无缺道:“小鱼儿,你去开方子。我和夫人再谈谈。”

唐伙计在楼梯口守着。他觉得,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鱼儿才拿着药方子出来喊他。

小鱼儿道:“我怕拿不下那许多的药材,你与我同去吧。夫人还托我去买些新的衣物。”唐伙计点着头,和小鱼儿走了。

不多时花无缺也走出房间,好好关上门,对着另一个伙计吩咐了一阵。那伙计是个伶俐的少年,办事手脚也麻利得很,不一会儿就向花无缺复命去了。

小鱼儿把药材都交给了唐伙计,吩咐他熬足三个时辰,半夜三更再送去给柳依喝。唐伙计对这新奇的命令少见多怪,自然是想追问几句。小鱼儿瞪他一眼,狐假虎威地怒道:“我师兄开的方子,他口述给我写的。你敢不听啊?”

唐伙计对医术是狗屁不通,当然是不敢不听。他跟掌柜的说过后,自去后厨找个罐子煎药,目送着小鱼儿进了花无缺的房间。那两人一起下来用过晚饭,又回了同一个房间,直到就寝的时分,哼哼唧唧的小鱼儿才被赶回自己的房间。唐伙计猜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师兄弟,从小在师傅门下睡通铺惯了,初入江湖,还舍不得分开。

半夜时分,唐伙计拿人手短,半梦半醒之间,还得起床去给柳依送药。他端着药汤从后厨出来,却迎面碰上花无缺中午找过的那个伙计。

在这万籁俱寂之际,门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他们再抬头看,花无缺正站在走廊上。

一见伙计疑惑的神色,花无缺淡淡道:“师门有命,在下的师弟先去办急事了。把药给观夫人喝了吧。”

唐伙计觉得这俩人实在古怪得很,但他只是一个小伙计,不敢多好奇什么。他走到房间,发现柳依仍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张着眼。喝过药之后不久,她便睡了。他退出房间时,花无缺也没有站在走廊上了。

这老客栈,又恢复了深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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