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川叹气,“没什么,离开了也是一样的不放心,只要不在眼前,没办法不忧着。”
乔楚生点头,“确实如此。”
骆少川解释:“其实,我和你还不一样,我这么做,只不过是在逼他,只要他开口,要我跟他一起离开,我会的!因为差点儿失去过,所以我知道,没什么比他更重要!但事实上,他也一样放不下故土。你呢?如果路垚开口,你肯离开吗?”
乔楚生笑得有些凄凉,“我也想,但我不能!那些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抛下他们。”
二人言尽于此,骆少川能懂他的为难:跟着他多年的弟兄,不惜背叛白老大的恩情来找他,所以他没办法弃之不顾。就像路垚说的,乔楚生背负太多,最不在乎的就是他自己,即便为了路垚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但他心里却还是对路垚有着愧疚,因为他不能为了路垚,放弃他所背负的一切!
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司徒能说服他的,我知道!”骆少川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在默默祈祷:我更希望不能!这样说明他真的会安全离开。
司徒颜对路垚开门见山,“我会留下来的,留在他身边!”
路垚不解,“那你?”
“他会奔赴前线,我跟着去,只会让他分心护着我,你也一样!”
路垚知道司徒颜所言非虚,无奈低头,“那我又能怎么办?”
司徒颜看向路垚,“你有办法!”
路垚迷茫抬头。
“找你的父亲帮忙,让你直接去坐镇,陪他上前线;你在后方守着、等着,第一时间就知道他的一切消息,他也会为了你更顾忌一些,保护好自己。”
路垚叹气,“父亲不会帮我的!”
“我有办法!所以你相信我,现在,先让他们知道,你答应和我一起离开。”
路垚犹豫过后点头同意,二人出去,乔楚生和骆少川都在等着结果。
路垚抱住乔楚生,“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我!”
乔楚生闻言感激地看向司徒颜,狠狠地回抱着路垚,“等我接你回家!”
骆少川自嘲地笑了笑,也上前抱住司徒颜,“知道了,我等着你来,只是别让我担心!”
司徒颜闻言身体僵硬一瞬很快又放松,回抱着骆少川:是呀,我们都曾差点失去过彼此,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
向他做出承诺,“别怕,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这话是真心的!”
骆少川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你也一定要记得。”
骆少川和乔楚生送司徒颜、路垚上船离开后,带队奔赴前线,司徒二人在他们离开后,偷偷下船回来。
路垚看向司徒颜,“接下来,你计划怎么办?”
“我从现在起是路垚,你带我去见你的父亲。”
路垚震惊,“你疯了!你单独见我爸,还有可能认不出你不是我,咱俩一起见,怎么可能认不出?!”
司徒颜早有打算,“你易容,你姐派来保护你的那个人,和你一起,你是乔楚生派来保护路垚的。”
路垚迟疑,“这样真的可以吗?要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去见我爸。”
司徒颜先征求路垚意见,“我打算告诉你父亲你和乔楚生的事情,可以吗?”
路垚同意,“可以是可以,但告诉我爸,他大概会打我一顿,然后关小黑屋吧!你确定这行得通?”
“我确定!但得我去见你父亲。因为我全程可以保持冷静,还能随机应变,你父亲会说什么,我们没办法预计,所以也没办法告诉你该怎么做,只能我替你去。”
路垚妥协,二人来到路家,路垚低着头,心里有些发慌,司徒颜挡在他身前,“父亲,我回来了。”
路子夫做足了父亲的姿态,“哼,你还知道回来,也不知道把人带回来见见?”
路淼打圆场,“父亲心里还是念着你们的。”
司徒颜避而不答、开门见山,“父亲,我要从军,您帮我成为二六军指挥官。”
路子夫冷哼一声,质问,“你凭什么?!”
司徒颜理所应当,“凭我的父亲是你,凭我姓路。”
路子夫不屑,“你不就是想跟着你那个好兄弟吗,你跟着好了,有什么必要来借路家的势力。”
“我知道我自己的能耐,我是为了提醒他平安;当然不想他担心我,更不能让他为了分心保护我而受伤!”
“我如果说不呢?”
司徒颜掏出枪,路子夫冷笑,“怎么,你是要绑架我,还是要弑父?!”
路淼呵斥,“三土,放肆!”然后扶着路子夫,“父亲,您消消气,三土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旁边路垚急死了:司徒颜,你疯了吧!你一会儿真的会被捆起来,关小黑屋了!你一定不会开枪,但我爸肯定要被你气死了!真是惨了!老乔啊,没想到这货比我还冲动!早知道,说什么也不答应他了!
司徒颜开口,“不敢!”然后将枪口指向自己的胸膛那个旧伤:对不起了,少川,如果真的需要开枪的话!但愿你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去到了你身边!
路垚疯了:这怎么可能威胁到我爸,我根本不敢开枪啊!等等,我不敢,但现在是司徒颜!完了,这这这……不开枪我们走不了,司徒颜为了见骆少川……啊啊啊啊!我要被骆少川灭了!
路子夫见状勃然大怒,“怎么?你威胁我!”
司徒颜眼神毫不退让,“是!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从来没什么乔楚楚,和我结婚的就是乔楚生!”
路淼没想到‘路垚’会在这个时机和盘托出,放下了扶着路子夫的手。
路子夫闻言拍案而起,“你再说一遍!”然后看向一旁放手的女儿,“原来你也早知道。”
路淼低头不语,路子夫气急,“路垚,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子!你有多怕疼我会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你指的是胸口,当初你也学过医,这一枪下去,你也许就走在他前头了!老子不信你敢开枪!”
司徒颜笑了笑,“我很爱他!”
“砰”
老路懵了,小路早就做好了准备,立马接住倒下的司徒颜,看向伤口:还好还好,不会死!这他妈是枪伤啊!都是一群疯子!
“少爷,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就打算招呼人把司徒颜抱起来。
司徒颜忍着痛拒绝,“不…去…”
路垚只能认命扶着这人:不跟他犟,否则只会让这人伤上加伤。
路淼大惊失色跌落在椅子上,老路回神,声音暴怒而颤抖,“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医生,开车送把少爷送到医院!”
司徒颜示意路垚扶他起来,后者照做!
老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怕疼的小儿子对着自己开了一枪,还有毅力站起来!
司徒颜看向路子夫,“父亲…我…要去……”
老路立马打断,“去去去!我,我安排,咱们,先去医院!”
司徒颜点头,路垚立马和下人一起把司徒颜送到医院抢救。
路上,司徒颜靠在路垚身上,“你记得,提醒医生,对你父亲不要提旧伤,否则…”
路垚打断他,“我知道!我知道!你靠好,别说话了!这下,骆少川一定会撕了我的!”
司徒颜还有心情开玩笑,“不会,他顶多会撕了你家老乔!”
路垚无语。
‘路垚’离开后屋子后,路子夫才找回自己的行动力,想喝口水,杯子却摔碎在地上,一声脆响终于让他找回自己的神智,也让一旁的路淼回神,“父亲,三土他…”
路子夫努力平复了自己慌乱的心跳,起身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腿软,路淼慌忙扶住。
“没事,那小子下手应该知轻重,”说着唤来下人,“来人,少爷已经送去医院了吧,家里医生跟着了吗?”
“回老爷,医生跟着一起去了,走的时候交待说不用太担心,少爷不会有生命危险。”
路子夫点头,“你再去备车,我们去医院。”
路子夫带着路淼走出去,依旧步伐稳健,仿佛刚才的一切慌乱只是错觉。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司徒颜已经进去手术室,路垚在外头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看见老路,就立马站到角落降低存在感。
很快医生出来,路子夫上前,“我儿子情况如何?”
医生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路垚,后者冲医生坐祈求状:早在司徒颜进去之后,路垚请求医生不要跟家里人提旧伤,声称少爷怕家里人担心,之前在外面受伤没告诉过家里。
“路先生,不必担心,令公子没有大碍,接下来好生休养便可。”医生说完离开。
路子夫笑着怒骂,“哼,这个逆子,仗着学了点医术,来这儿唬老子!……还好!”
路子夫一向说一不二,答应了‘路垚’就会做到,担心儿子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对着角落的路垚吩咐,“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少爷,缺什么向家里递话,我就不去看这个逆子了!”说完也不等路垚回话,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二六军’纯属瞎编,因为设定中1926年四人正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