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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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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仙客栈。

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客栈被封锁起来。

段醉书和寻澈赶到的时候,大师兄牧明正带着弟子们搬运碎尸。

他刚踏上二楼的门,一名弟子风风火火地冲出来,撞开他和寻澈,跑到角落里剧烈呕吐起来。

“我闻到血腥味了。”段醉书皱了皱眉。

整整一个晚上过去,血腥味还残留不散,现场的画面该有多么恐怖惊人。

寻澈变出一个香囊,挂在了段醉书腰上,“这样好些了么?”

段醉书笑了下,点头。

然而现场的死状比段醉书预想的还要惨烈,整个屋子都是暗红干涸的血,被斩断的尸体分布在每一处,他进屋没走几步,脚下踩到了一根断指。

段醉书:“……”

他帮着将碎尸全部整理出去,在一楼大堂摆放好。

经过一上午的劳作,这些残缺的尸体被拼好,凑出了十二具完整的人形。

“这么看,一共死了十二个人?”段醉书道。他闻了闻自己自己的衣袖,浓重的血腥味差点将他熏过去。

一旁的弟子摇了摇头,“是十三个。”

他道:“屋子里还有一具尸体,大师兄叫我们先别动。”

“为何?”段醉书问。

“他的死状……”弟子皱眉,面露恶寒,“我说不出来,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片刻后,段醉书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残忍程度按下不提,诡异的是,整个肉-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皮开肉绽处,还有几只死去的蝴蝶。

一弟子面露不忍:“这是什么妖魔,手段也太残忍了。”

“不一定是妖怪,这剥皮之术并不精妙高深,人也能做到。”牧明道。大师兄不亏是大师兄,掌门亲传弟子,能面不改色地检查尸体,还做出有理有据的分析,“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于昨晚子时。”

牧明:“但手法确实过于残忍,甚至引入蝴蝶来进行暗喻和羞辱。比起意外,更像一场仇杀。”

他站了起来,这才看见站在旁边的段醉书二人,“醉书师弟,你也来了?”

段醉书作揖,道:“掌门和师父叫我跟着下山历练,大师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牧明笑了笑,“好。”

余光瞥见一旁的寻澈,眼眸微暗。他收回目光,对段醉书说:“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昨日,是否一直和寻澈在一起?”

寻澈凤眼一抬,看向牧明,语气随和淡然,“大师兄是怀疑我杀了这群人?”

牧明向来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这十三人死状之残忍,除了仇杀没有更好的解释。而我能想起长凤宫最新的一桩仇家,便是血洗海族一事。”

“若是有的变态杀人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呢?”寻澈笑着,一脸的坦诚无辜,“更何况长凤宫结的仇家可多了,怎么单单认定是我们海族?”

“不是‘你们海族’,就是你。”牧明目光锐利,“海族刚被血洗,忙着重建,不会有心思跑到陆上来复仇。至于变态,若是真有,江湖中绝不会毫无风声。这十三人,就是死于仇杀。”

“不可能是阿澈干的。”段醉书目光坚定,“昨晚子时他一直和我呆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跑到山下杀人。”

“你怎么证明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额……”段醉书微怔,但眼下情况紧急,不是羞于启齿的时候。

他道:“子时我正在沐浴,是阿澈帮我按摩搓澡。我的浴桶旁还放着昨晚上没放完的花瓣,大师兄不信现在就能派人去查。”

牧明叫来一个弟子:“你去确认一下。”

那弟子是白云间专门训练的飞腿,这么一趟大概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牧明神色变得微妙,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终忍不住道:“你洗澡……还泡花瓣?”

“……”段醉书羞赧。

寻澈笑了一声,反问:“怎么,大师兄洗澡的时候没人伺候么?”

“呃。”牧明还真被问住了,清了两下嗓子掩饰尴尬。

不多时,查看的弟子回来了。他举着手里的三片花瓣,道:“确实如醉书师弟所说。而且从花的品种来看,是海族特有的飞霜兰。”

牧明将花瓣拿到鼻子下闻了闻,脑中闪过熟悉的感觉,巡视一圈,锁定了段醉书腰间的香囊。

牧明:“醉书师弟,你这香囊的味道……”

寻澈道:“这是我送哥哥的,昨晚的花瓣没用完我觉得甚是可惜,于是取一部分做成香囊了。怎么,大师兄也想要一份?”

牧明沉默片刻,“不必了。”

他抱剑作揖,“是我误会你了。”

寻澈:“大师兄职责所在,冤枉人也是应该的。”

牧明:“……”

段醉书赶紧打圆场,道:“大师兄,他就这样,可能被冤枉了心情有点差,你别和他一般计较。”

牧明点点头:“多谢师弟。”

“不过说起怀疑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寻澈道,“只不过他是否与长凤宫有仇,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牧明:“但说无妨。”

寻澈笑了一声,抱臂道:“我听说陶震麟昨个儿醉宿在禹仙客栈,这样好的目击者,怎么不抓来好好审一审?”

-

陶震麟被摁着坐在了禹仙客栈大堂的板凳上,白云间弟子将他三面围住,后背抵着一张桌子。

他看着地上摆放的十三具尸体,冷汗从后背蔓延上来,“你们要做什么,紫贝齿的事我都认了。我也不求拜入门下了,我只是想留在白云间当个杂役都不行吗!”

“此时与紫贝齿无关,与杂役也无关。”牧明侧开身,让陶震麟将尸体的面孔看得更完整清楚,“昨晚子时,你可曾见过他们?”

陶震麟看也不看直接扭头,冷言冷语,“没见过。”

“装什么大爷。”一弟子直接将他的脸扭过来。紫贝齿一事导致他们对陶震麟的印象本来就差,见他如此态度,更是心头火起,“此事涉及十三条人命,你知道什么都老老实实说出来。”

陶震麟斜着眼瞟了他一眼,“松手。”

弟子没动。

牧明:“伊阳,松手。”

陶震麟啐了一口,活动着嘴巴。

半晌,道:“我昨晚子时喝醉了,忘了。”

牧明皱眉,“全忘了?”

“难道你喝醉了还能记得东西?”陶震麟语气散漫,“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牧明:“我从不喝酒。”

“是——你们白云间高风亮节,怎么可能跟我这种垃圾一样喝酒啊?”陶震麟嗤笑一声,“那就凭自己的本事捉住凶手啊,为难我做什么。”

伊阳恼怒,出口怒骂:“我看就是你杀了这么多人,现在心虚才一点线索也不敢说!”

陶震麟哈哈大笑起来,“你猜啊?”

完全无法沟通。

牧明思忖片刻,道:“把他带到二楼的房间去,看管好,回头再审。”

陶震麟被带上去,但一直回头盯着段醉书,那眼神晦暗不明,直到走入二楼拐角才消失不见。

“咕~”

陶震麟前脚刚被带走,一个弟子的肚子就发出了悲鸣。

一看日头,已经过了午时。

肚子饿的小弟子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弟子则憋着笑。

段醉书道:“大师兄,你们也忙了一整个上午没吃东西了。这十三具尸体我和阿澈看着,你带着师兄师弟们去吃饭吧。”

人是铁饭是钢,牧明也不推辞,嘱咐了几句重要事项后,给段醉书他们留了两个弟子,带着剩余人去街上找小馆子了。

段醉书坐在大堂里,拎着茶壶倒水,结果到了半天,空无一滴。

“除了这般事情,禹仙客栈的老板怕是好些日子不敢再开张了。”

话音刚落,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外面一跃而入。

戚一鹌穿金戴银,一把抱住段醉书,鬼哭狼嚎:“神仙!!我一觉醒来你怎么人没了呜呜呜呜呜。”

段醉书扯开他的手,“咳咳……脖子,快被你勒断了。”

戚一鹌不撒手。

寻澈拎起他的后领子,快两百斤的小胖子被他拎得跟个鸡崽似的。

“哪里来的撒泼猴子。”寻澈道。

戚一鹌手脚在空中乱舞,“放本少爷下来!!”

“能不能坐下好好说话?”

“能能!”戚一鹌忙点头。

寻澈手轻轻一松,摔了个屁股墩儿。

段醉书哭笑不得,道:“不是不叫你,我今早走的时候你在睡觉啊,我总不能把你从床上捞起来吧。扰人清梦要折寿的,罪过罪过。”

自从紫贝齿一事后,段醉书和戚一鹌的关系好了起来。虽然戚一鹌依旧张口闭口“神仙”二字挂在嘴边,但也有可爱之处。

戚一鹌揉着自己摔痛的屁-股坐下来,“但你是神仙嘛,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寻澈听不得这些,掏出自己的长剑擦拭起来,锋利的剑刃映着日光,看起来怪渗人的。

戚一鹌心再大也意识到这话不能再说下去,赶忙从怀里掏出自己新淘来的一块翡翠小像,“神仙你看,这是我大伯昨晚给我送来的,好看吧。”

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确是上好的东西。

段醉书:“你大伯很疼你。”

“那是当然!”戚一鹌得意洋洋,转瞬又有点失落。

“怎么了?”段醉书问。

“啊,没什么,只是想着,这翡翠若是我爹娘送我的该多好。”戚一鹌不愿多说,小心翼翼地将小像藏进怀里。

余光瞥见旁边盖着白布的尸体,朝楼上好奇地看了又看,“神仙,我听说现场可惨烈了,有多恐怖啊?”

段醉书:“的确很血腥,你若害怕还是别看了。”

“我听说那个陶震麟也被关在上面,是他杀的人?”

“只是怀疑,未有定论。”段醉书道,随即意识到一桩事情,“陶震麟也还没吃饭吧,走,咱们给他送点上去。”

寻澈拉住他,“哥哥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好了?”

“他闹起来不利于后续审问。”段醉书一板一眼,但又忍不住顺着寻澈,“你若是不喜欢,咱们给他全送油水淡的青菜米饭,只管他吃饱,不管他吃好。”

-

客栈二楼。

段醉书走在前面,寻澈端着饭菜跟在后面,戚一鹌在旁边叽叽喳喳。

结果刚走过楼梯拐角,只见关押陶震麟的屋子房门大开。

陶震麟站在门口,和两个弟子偷偷摸摸地说着话,三人之间还互相推搡着什么东西。

未等段醉书看清那东西是何物,戚一鹌一个箭头冲了出去,先声夺人:“好啊好啊,光天化日,你们居然在大行贿赂之事!”

两个弟子闻声回头,脸色骤变,急速朝后退了好几步。

“啪嗒”一声,一个锦袋掉到地上,一同掉落的还有两三块白-花-花的银子。

段醉书走上前,一个弟子急道:“醉书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陶家子想用钱财贿赂我们,但我们并没有接受。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

寻澈:“可是现下人证物证具在,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弟子抓住陶震麟的衣襟,厉声质问:“说,刚才究竟是什么情形!”

陶震麟一脸惶恐,“这位小仙长,你刚才还说只要给你三锭银子你就放我走的,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你胡说!”小弟子百口莫辩,气得脸色涨红。

段醉书忽然笑了一声,“师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陶震麟看向他,眼神淡漠,“小泽,你到白云间不过数月,就这么相信他们了?”

“不,我只是不相信你。”段醉书道,“你若是遮掩,我才觉得可疑。但你这么急哄哄地将人供出来,反而让我相信师兄是清白的。”

“你!”陶震麟瞪着他,片刻后冷笑一声,“好,很好。”

“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还是要向大师兄汇报,望两位师兄不要见怪。”段醉书抱剑作揖。

两个弟子回礼,“向大师兄汇报是应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汇报给掌门我们也不怕。”

戚一鹌围着陶震麟上下打量,颇有大开眼界之感,“真是想不到,你还藏着这点龌龊心思啊。”

“龌龊?”陶震麟不屑道,“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有了钱、有了权,无数人都会为你鞍前马后,赶着给你做狗。”

他看向段醉书,“紫贝齿一事,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现在早就是白云间的正式弟子了!”

“但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寻澈笑问:“该不是被陶家赶出来的时候,偷摸带出来的吧?”

陶震麟微愣。

“住嘴!”他被戳中了肺管子,怒吼,“我在陶家做儿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抢了人家十四年的父母,也好意思叫嚣苦劳?”寻澈轻笑一声,“说起来也是怪呢,不过就是审审你,怎么这么急切地想跑?”

戚一鹌:“还能为什么,心虚呗!”

陶震麟:“我……唔?唔!”

戚一鹌将一把银票塞进他嘴里,道:“你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用着把钱买你闭嘴行不行。”

说完又掏出一把,拍在陶震胸口,“这把呢,买你安安分分呆在屋子里别乱跑,别给我的神仙惹事。”

陶震麟脸色铁青,吐掉嘴里的钱,“你当我是什么东西,就这般羞辱我!”

“我没当你是东西啊。”戚一鹌迷茫,“你不是个人吗?”

两个弟子没忍住,憋笑出声。

陶震麟脸色阴沉,一把掐住了戚一鹌的脖子!

段醉书瞳孔骤缩,疾如闪电,将人从恶爪中捞下来。陶震麟以为他想袭击,掏出藏在腰间的匕首用力挥出。段醉书侧身躲过,但还是被刀气划伤了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哥哥!”

寻澈挥掌如影,人未至身前,却将陶震麟打出三米远!众人只见他的残影,下一瞬,锋利的长剑直指陶震麟的眉心。

寻澈面无表情:“你找死。”

“阿澈!”段醉书将人拦住,“他还有用,别杀他。”

寻澈执剑而立,许久,才将剑缓缓放下。

两个弟子这才敢走上来,将陶震麟从地上拖起来,绑住手腕脚腕,防止逃跑。

段醉书:“这里就有劳两位师兄了,饭菜我们放在桌上了。我们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叫我们即可。”

离开屋子,在走廊走了一段路之后,身后突然传来陶震麟的声音——

“段小泽,你一定要逼我至此吗,羞辱我、让我难堪,你就能快乐吗。你变了,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段醉书没有回他,只留下一个背影。

段醉书的伤请了大夫来上药,屋外,戚一鹌和寻澈眼巴巴地看着。

戚一鹌道:“要我看,这陶震麟就是凶手!因为被我看出来了,才想杀我灭口!这么好看的神仙,要是以后破相了怎么办啊呜呜呜。”

“不会破相的。”寻澈盯着那伤口,眼眸越来越沉,“不过那姓陶的,的确该收拾。”

“对!你说,是要找人揍他还是放毒蛇咬他!我现在就找人去办!”戚一鹌愤愤不平。

寻澈似笑非笑,“杀了怎么样?”

“好!我……啊?杀、杀了?”戚一鹌犹豫,磕巴道:“这么严重的教训吗……”

“自然是玩笑啊。”寻澈大笑起来,笑够了,说起正事:“我听说翡翠有养人的功效,你那小像借哥哥戴几天如何?”

“没问题没问题!神仙要什么都是可以的!”戚一鹌伸手去摸,却发现胸襟里空空一片,“我东西呢?”

“莫不是掉在了二楼?”

“啊,对对对,我去找找。”

寻澈提醒:“最右边的厢房记得也找找,小厮捡到客人的东西,最喜欢放在那里。”

戚一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去陶震麟屋子的时候还被赠送了三个大白眼。

于是他来到了最右边的厢房。

这间屋子房门紧闭,戚一鹌只是站在门口,却无端觉得有点心慌。

但为了神仙,为了翡翠,请勇敢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让戚一鹌不安的心里更加惶恐。窗户、床上、桌椅……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吓得他直接傻眼。

而他的翡翠小像,正好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

戚一鹌再傻,也意识到这大概是死了十三个人的那间房。

他哆哆嗦嗦地走进去,“阿弥陀佛,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只是拿个东西,马上就走……”

戚一鹌拿了东西,这事本该就结束了。谁料他抬眸的那一瞬间,却被窗边一个东西的反光刺痛了眼睛。

他控制不住好奇心,走过去将东西拿了出来——一粒生辰珠,刻着“陶震麟”三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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