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婵的余光若有似无地往顾怀远这处瞟了一下,暗含几许探究之意。
这样的动作自然没逃过齐时的眼睛,他顺着冯婵的目光望去,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莫非,你今日来不是为了书珞,而是为了怀远?我固然知晓这小子长了一副好皮相,可是你这也过于……”
听齐时越说越离谱,冯婵收回目光,嗔他一眼:“瞎想什么呢?书珞成婚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寻到合适的机会来定北侯府见她一面,也不知道顾怀远待她到底怎么样,她日子过得好不好。”
“而且你也不是不清楚,她从小就是个软性子,万一被顾怀远欺负了怎么办?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是得亲眼瞧瞧才行。”
齐时却并不在意:“放心吧,我在边关时便与怀远相识,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冯婵对此表示怀疑,毫不客气地驳回去:“一个能被没有人品的你信得过人品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齐时摸了摸鼻尖,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在冯婵心中已经这么没有信任可言了,对此,他心中不由生出一阵危机感。
这几年齐时一直待在边关,和冯婵生分不少,原本定好的婚期将近,也只能在这段日子好好哄着她了。
冯婵可不是脾气软弱没有锋芒的乔书珞,乔书珞面对一场不如意的婚事,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但还是一声不吭地上了喜轿,进了定北侯府的大门。
但冯婵可不一样,以她那自小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若是心里真的不情愿嫁给自己,她极有可能当场把喜房顶给掀了,喜事直接变闹剧。
想到此处,齐时不免打了个哆嗦,两害相较取其轻,当即决定与冯婵站在一处,一致对外,出卖顾怀远:“你说的在理,顾怀远确实不可全然信,还需考察一番才行。”
难得见齐时没和自己互呛,冯婵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脑海便再次被乔书珞的事情占据。
知晓她此次来必然会寻乔书珞闲话家常,齐时贴心提醒道:“书珞被母后召进宫了,这会儿不在定北侯府内,你若是真想寻她明日再来也不迟。届时书珞和顾怀远都在,你还可以好生观察观察。”
冯婵闻言却摇了摇脑袋,钗环碰撞叮当作响:“不行!必须是今日,一天都不能拖了!我就在此处等她回来。”
冯婵突然激动的情绪惹得齐时有些奇怪,就算是真的极度担心乔书珞,也不会是这样的态度才对。
察觉到齐时审视的目光,冯婵立刻收敛,赶紧找补:“我前些日子去江洲外祖家,特意给书珞带了些江州那边特有的吃食回来,不能久放,需得赶紧交给书珞才行。”
齐时扫了一眼马车内,果真看见了几个堆在角落中的食盒。
他本想下意识地补一句“你直接交给定北侯府的下人不就好了吗?”,但是一想起两人极有可能喜事变闹剧的婚礼,他还是把这句话嚼巴嚼巴从肚子里咽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一句:“需要我陪你一起等吗?”
冯婵显然没体会到其中深意,只是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为何要你陪?”
齐时:“……”
好问题。
齐时一时不由无语凝噎,他正要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时,冯婵的目光却被一旁的动静吸引了过去,眼神瞬间变得热切,完全不同于与他交谈时的模样。
不用想,肯定是书珞这丫头回来了。
顺着冯婵面对的方向看去,一辆豪奢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定北侯府前。
出来送客的顾怀远尚未返回,马车入眼,齐时清楚地瞧见他脸上的笑容加深,周身原本的冷硬肃杀之气被柔和全数替代。
没让下人代劳,顾怀远亲自走到马车旁,抬手扶着乔书珞下了马车,他还凑在乔书珞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惹得乔书珞脚下一个趔趄,顾怀远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揽进怀中。
不过,说是眼疾手快,实则看着却像早有预谋,就好像是专门等着乔书珞投怀送抱一样。
察觉到有外人在一旁,乔书珞的耳畔泛起一抹异样的绯红,手忙脚乱地从顾怀远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稳了身子。
这相处状态,还真是挺像一对新婚燕尔感情和睦的小夫妻。
如若不是提前知晓顾怀远已有心上人,乔书珞也早已心有所属的话。
冯婵看到这一幕,不免心情复杂,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而在一旁同样目睹整个过程的齐时更是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边关相处多载春秋,他见过顾怀远征战沙场,杀伐果决的模样,更见过他一人独处,满心落寞的神情。
可像今天这样的顾怀远,他当真是从未见过。
更何况,在一刻钟之前,他同自己交谈时,还是一副漫不经心,不形于色的状态。
呵,这人,变脸变得也忒快了些。
“表哥,阿婵。”几转思绪间,乔书珞已然向这边走了过来,袅袅婷婷,身姿绰约,面色虽然瞧着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比往日多了些许欣然。
冯婵当即跳下马车,径直无视了一旁齐时伸出来欲要扶她的手,直直向乔书珞走去。
齐时见状,伸出的手只好上下晃了晃,又无可奈何地收了回去。
冯婵抓住乔书珞的双手,言语间假意埋怨道:“书珞,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连个书信都不肯写与我,若不是我今日特意来瞧你,你怕是早都将我的模样忘了。”
乔书珞轻笑:“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哪有你说得这般夸张?好了,先进府再说吧。”
她的手凉得刺骨,与冯婵温暖的掌心冷热鲜明,冯婵知晓这是乔书珞秋冬季时的老毛病,但还是心疼地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察觉到她收紧手的举动,乔书珞浅笑嫣然:“放心吧,我没事的。”
说罢,她正要回头与齐时相聊,齐时来了侯府,虽说不是寻她,但也总需招待几句。
可冯婵却一把将她拽走:“你不用管他,他本来就是要走的,实在不济,便让你夫君去应付他。你今日就只许跟我待在一处,谁来了都不可以打扰。”
看着冯婵将人拽了进去,齐时慢慢悠悠地踱步到顾怀远身边,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借你夫人一天,你应当不会介意吧?”
顾怀远回头冷眼瞥他,语气不咸不淡:“起码书珞还是微臣的夫人,至于冯姑娘……”
顾怀远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其中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齐时顿时被噎住了,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颇感头疼地挠了挠眉心,正欲说些什么,顾怀远便已极其不给面子地朝他拱了拱手:“微臣恭送殿下。”
“好!很好!”
齐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了这几个字来,折扇的扇尾凌空点了几下。
亏他还担心顾怀远不会善待乔书珞,如今一看这局面,他反倒成了那个被冷落欺负的了。
齐时甩甩袖,踩蹬上马,毫不留恋地打马而去。
*
乔书珞将冯婵领到自己的房中,遣人去备了茶水后才开口:“听闻你昨日刚从江州回来,怎么不好好休息几天,今日便想着跑过来寻我了?”
“因为想你了啊,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冯婵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边应道。
乔书珞失笑,亲自给她斟茶:“依我看,你分明还是不放心侯爷,非要自己亲眼瞧瞧才肯罢休。”
被乔书珞戳中心思,冯婵也不再遮掩:“你说得不错,我以前确实不放心他,不过我今日一看,他对你倒是不错。如此,我也就真的能放心了。”
乔书珞只微微一笑,并未作何言语,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她自己又怎会不清楚。
旁人看到的始终不过只是表象。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再加上近日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的心情也颇为复杂,不想再就此事聊下去,便提起了旁的话题:“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去江州的感觉如何,有遇上什么趣事吗?说来同我解解闷。”
冯婵接过乔书珞递来的茶杯,听到这话,动作突然顿住,眼神有些复杂,语气略带沉重,低声开口:“书珞,你还记得幼时待我们极好的那位赵家的嬷嬷吗?我在江州,见到她了。”
“咔嚓!”
乔书珞的手一抖,茶杯当即落地碎裂。
滚烫的茶水将她细嫩的手烫出了红痕,乔书珞的神色恍惚,以往处变不惊的伪装在这时露出了一道裂缝。
这么久,她终于找到当年那件事的缺口了。
冯婵被乔书珞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查看乔书珞那只被烫伤的手。
她心中不由懊恼,早知这样,打死她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来定北侯府前,冯婵也一心想着要把此事告诉乔书珞,但是当她看见乔书珞与顾怀远的相处后,她不得不犹豫了。
这桩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乔书珞现在似乎也走了出来,不再囿于那段记忆,若是此时再告诉她这些事……
但转念一想,这段陈年往事,她说不定已然不会在意了,这才犹豫着将话说出了口,哪里会想到乔书珞的反应会这样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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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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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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