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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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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之后,连续数日连绵小雨,整个城池笼在乌云密布之中。秋雨添凉,百姓都穿上了一些厚实的衣服,也鲜少再出门。

一入深秋西北之地便冷得极快,一些大户人家已经用上了炭火,穷苦百姓也多盖上了衾被。在这样的天里,荆州城首屈一指的富商的妻子秦氏却用不上炭火,只得缩在破了窗户纸的小院儿偏房里挨冻,她浑身打颤,为保暖将所有衣服套在身上,裹紧了唯一张薄被。

她咬看牙关,话语间恨意滔天:“魏海霖,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竞然如此对我,你会遭报应的!你想让我在这里等死,你好要那个小妖精进门,你想得美!”

只是她这话只能说给自己听,说起来这荒废的小院儿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每日只有奴仆从院儿里的墙洞里塞进来一些吃食,她尝试与他们说话,却没人理过她。

今日奴仆本早该给她送来吃食,却已经误了好久,秦引章几乎觉得魏海霖就是有心将她饿死,她暗道她绝不能让魏海霖如愿。

她要活下去,死死缠着魏海霖,让他回心转意!

可突如其来的一声唢呐响却击溃了她的所有希望,她听见礼乐之声徐徐朝着魏宅大门而来,这声音越发响亮,最终停在了院墙之外的另一方,那里是当初他们拜过天地高堂的正堂。

“一拜天地!”

证婚人的这一句响亮的声音将秦引章彻底击垮,她瘫倒在床上,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府里的主人只有一个魏海霖,能在这府里成亲的也就只有他了。

秦引章又哭又笑,笑自己自作多情,重金为自己赎身,带着数十箱的嫁妆嫁入魏家,一心一意为了魏海霖做贤惠妻子,事事以他为先,他想要什么无有不应,自作多情得可笑。可是魏海霖并未珍惜过她,他花光她的嫁妆,取笑她歌妓的出身,甚至在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将她关在这处小院儿让她忍饥挨冻,毫不顾念旧情。

回想着之前她热睑贴冷屁股的种种,秦引章悲上心头。

心灰意冷之下,她顾不上身体的冷,褪去身上裹盖着的被子,冲出房间到院子中,整个身体都贴近了墙体。

宾客的祝福声隔看墙钻进她的耳朵,她也听见魏海霖亲口道:

“感谢诸位来参加我的新婚之喜,今日魏某觅得良人,定会与她相敬如宾,夫唱妇随。”

“以后还望大家再来参加孩子满月酒。”

良人?

秦引章苦笑一声,那她算什么?被打发等死的非良配吗?

秦引章的心随着魏海霖新婚之喜的进行越来越冷,直到夜里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屋里依旧要冷,她冻得哆嗦,也饿的急了,只好继续裹好被子,像一具尸体一般躺在床上。

这日过后,秦引章患上了寒症,却没人再去管她,她也再没力气去闹去纠缠。

某日,她看见简外飘者雪花,扶墙到窗口伸手去接。

不料一下裁倒在窗台上,再也没有醒来……

奴仆是在两日后发现的秦引章,他们感觉不到秦引章的呼吸,所以去告诉了魏海霖。

只是他只看了一眼便叫人抬出去埋了,免得晦气。

奴仆于是将秦引章抬到床上,去准备理人的草席,就在这个空档,床上的秦引章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她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在脑海中作斗争。

无人知道这具身体里换了个灵魂。

此秦引章已非彼秦引章。

她记得一辆大货车朝自己疾驰而來,确压过了她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活看,可现在她居然有了意识,而且她的胳膊腿都应该已经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她的手脚趾竞然都能动。

难道她死的时候医学已经这么发达了?能给人换一具新的身体?

她终归还是尝试性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老式的用纸糊的窗户,虽然这里的窗户纸已经破掉,风一直往里灌。她还看到木质的房梁,旧式的灰墙,古朴的家具,一切都在告诉她——她穿越了。

看这情况,她穿越过来的家境不是特别好,不过秦引章并非不能接受,毕竟在现实世界她已经死了,这是白捡回来的一条命。

她正准备爬起来适应一下新身体,就在这时她的头一阵剧痛,紧接着一段记忆强行融合进来。

在记忆中,她是秦淮有名的歌妓,自小培养,精通各类小调歌曲。因为歌喉优美,她在当地名气很大,往往一曲便能赚得十金。后来她遇到听客魏海霖,二人互生情愫,他与她约定赎身后便嫁入魏府,为了嫁他,她唱坏嗓子,终于得重金为自己赎身,又带着多年攒下来的十箱嫁妆嫁入魏家。

却不想婚后魏海霖本性暴趣,将她嫁妆尽数夺去,不是用作花天酒地,就是用来养外室,赌钱,不消半年,所有嫁妆便被魏海霖花完。

没了嫁妆,魏海霖本性更加恶劣。他将她赶到小院儿,不顾她的死活,每日只给一餐!

甚至在娶新人入门之后,还将这一餐停掉,让她在饥寒交迫中结束这一生。

秦引章汲取原身的记忆之后怒火攻心,往地上淬了一口,道:“呸,什么绝世渣男。真让人恶心。”

她心中暗想,她已经死过一次,自己这具身体也已经死过一次。如果再想重活一世,还要活的好,就绝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争取要斗争。

秦引章撑看身体站起来,将身上穿的好几层的衣服森得更紧了一些,她慢慢走出去,恰好遇到了来卷她的尸体的奴仆。

奴仆见她面容参白地走出來,顿时吓得将草席扔了,大叫一声:“诈尸了!诈尸了!”

秦引章轻笑,对方有此反应实在正常。

这青天白日的,死人复活,能不慌吗?

不一会儿,魏海霖便来了,看到她没死,神色有些失望。

“看见我没死?你很失望?没想到我不过昏厥,你便叫人埋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秦引章先发制人。

魏海霖穿着一袭紫灰色云锦锻袍,外面披着一件孔雀毛的厚感,脚下是一双厚底的棉缎靴子,一身行头既暖和又气派,与穿了好几层仍冻得瑟瑟发抖的秦引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神色冷漠地看看秦引章,他本就看不上她的出身,只是为了嫁妆才勉强娶她,对他来说秦引章的确没有过错,但因为不爱,所以他也绝不会给她半分怜悯:“既然你没死,那就在这里好好呆看吧。

说罢,魏海霖就想离开这个污秽之地,在他的房中有暖和的炭火还有美人在塌,他才不想跟秦引章纠缠。她迟早熬不下去,死了就再裘看出去航行。

秦引章见状忙叫住魏海霖,她如今一个弱女子、实在没必要跟他硬碰硬,也不必纠缠质问,她只能从这里脱身,再找办法活下去。所以她冷静地对魏海霖说:“魏海霖,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与我和离吧。”

魏海霖的脚步顿了顿,眉头不自觉蹙紧。

这可不像秦引章说出来的话。

“我没对不起你,还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对我赶尽杀绝。”秦引章继续说,“嫁妆我也不要了,只要你分给我一间小屋子还有一块地让我活命就行。我是你明媒正娶过来的,你没有休我,也没有与我和离,就停要再娶,说出去也不好看。”

“如果我再被一袭草席卷看抬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倒不如你我签了和离书一了百了。你出点小钱,我也不再纠缠。”

秦引章给魏海霖条理清晰地分析利弊,希望他能同意和离,她知道她现在斗不过魏海霖,闹下去反而容易丢了性命。这一世她要极其谨慎,不能争一时口舌之快。

魏海霖叫奴仆们下去,在房中踱步许久。认认真真考虑了秦引章的建议。按秦引章所说,和离的确要比把她抬出去实惠多了,可是他不明白秦引章怎么突然为他着想。

按秦引章的性子,应该会闹的天翻地覆才对啊。

她一向是个愚蠢的女人。

“魏海霖,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只有尝过挨冷受东濒临死亡才知道什么婚姻什么郎情妾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我只想有一间屋子蔽身,有一块地养活自己,就够了。”秦引章继续道。

魏海霖深呼吸一口,秦引章能这么想他着实松了一口气,一间房子一块地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解决掉一个麻烦。

他立即笑呵呵地答应了秦引章的条件,叫人取来笔型纸砚,起草了两份义绝书。

秦引章见上面写的还算合乎情理,没有指摘她的错处,也没有言辞狠戾,想来是魏海霖巴不得她快点出去,所以才没作为难。

她将名字签上去,然后与魏海霖一人一份,说道:“如此甚好,若以后有人问起你的前夫人,你也可有个表证。总比说她一席草席早草入葬好听的多。”

魏海霖淡淡”嗯”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底有股愧疚,想是秦引章不跟他哭闹他还有些不习惯了。

秦引章一拿到和离书心就放了大半,她不动声色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还有一张房契一张地契和魏海霖“良心发现”给的五两银子,当日便动身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魏海霖给她分的房子就在魏宅旁边。

这原本是他做生意的时候当作库房用的。

秦引章眉头一皱。这不是又成邻居了吗?却看来送她的魏海霖一副沾沾自喜的挨样,想来肯定是他故意为之。

秦引章也没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魏海霖将她安顿在旁边不就足想看她过的有多惨吗?她偏不让魏海霖如愿,她要好好活下去,让魏海霖看着闹心。

魏海霖看秦引章没有什么反应,自觉没趣,又想该不会是秦引章觉得跟他住的近自己还可能被接回府吧,于是便道:“将你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对我而言没有用处,你切莫数什么非分之想。

秦引章莫名其妙,只是“哦”了一声。魏海霖瘪瘪嘴,淡淡地看了一眼秦引章,便转身离开了。

秦引章将屋子拾掇打扫出来,还新买了个锁,将商户用商户纸仔细贴好,又换上新的厚被褥,还置办了两身厚实的衣服。之后,她看看崭新的屋子笑开来:以后她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有了落脚的地方,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谋生。她说要块地足为了种地养活自己,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种地,她要地是为了租出去收租子,这样每年都能有一些粮食做保底,就算她没挣到钱也可以保证一段时间不饿死。

当晚她窝在床上细细想了想,原身原本是用歌喉谋生的,还能做到那么大的名气,嗓子肯定不错。而她又学了好几年的古典音乐,两者结合便是刚刚好。靠看原身和她的音乐造谐在古代混口饭吃应该不难。加之,她还可以亭现代的乐谱活学活用,则会更上一层楼。

想好之后,秦引章沉沉睡去,第二日冒看冷气起了个早,带着地契便出去了。

她要将地租出去等来年收租子,然后再买些木炭回来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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