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走出书房后便看见陈堃站在廊下傻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从背后拍了一下陈堃的肩膀。
陈堃这才反应过来后面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陈权,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陈堃赶紧收了笑,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模样。
陈权见状,挑了挑眉。
“别装了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跟吃了蜜似的,谁看不出来?”
“既然这样,不如趁热打铁,去送她,她估计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兰琴殿。”
果然不出陈权所料。
秦引章此刻正在别院,侍女在里屋收拾东西,秦引章在院外闲逛,秦引章觉得心跳有些乱。刚刚没觉察,此刻才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
自己刚刚太过大胆了,这个年代的男子,不喜欢如此主动的女子吧?
自己该如何挽回形象啊?
秦引章边走边纠结,不知不觉走到了另外一个院子外,仅仅一墙之隔,两个侍女讨论的声音格外清晰。
“诶!你听说了吗?乐府令的那个大人又来府上了。刚刚春雨在回来的路上还看见住在咱隔壁院的那个乐妓啊,在给他送东西呢!你是没看到喔!那身子啊!都贴上啰~”
“真的假的?喲~我就说嘛,她一个小小乐妓,怎么能拿到在太后跟前演奏的差事呢!合着是她跟那位大人有一腿喔~啧啧,要不说离妇抢手呢?合着是放得开呢!”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这人啊,还是得长得好手段高。”
“就是!”
秦引章在院外听着,恨不得冲进去掌她们嘴,但最后想了想忍住了,就算自己嘴皮子再厉害现在说不出话。
再者,既然是陈权府上的人,自然由陈权来处理。
秦引章回到别院,侍女已经收拾好东西,见秦引章面色阴沉。
侍女赶紧询问:“秦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秦引章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谁道侍女开口问了一句:“该不会是听到旁的侍女在说姑娘的闲话吧?”
秦引章瞪大了眼,赶紧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侍女立马乖乖把嘴用力抿上。
接着,秦引章灵机一动,找来了纸和笔,将那两个侍女非议她的事情写了出来。
侍女一看随即怒道:“这,这两人吃饱了撑的居然妄议主人家的事!”
秦引章没有说话看就这样看着她。
侍女对秦引章说道:“秦姑娘放心,我这便去找管家的好好说道说道,定要嚼舌根的那两侍女受到点教训。”
秦引章点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圣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对方都已将她说的如此不堪,那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侍女出去不一会,管家的带着两个家丁来到别院。
那两个侍女还人在墙下瞌着瓜子,兴致勃勃的讲着府上的各种八卦,见管家带着人来,她们还一脸懵,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
没想到,管事的直接对家丁说:“将这两个嘴碎的赶出府去。”
那两侍女急忙跪地求饶。但仍没有什么作用。
秦引章在一旁淡淡的看着。
虽然她觉得管事的做法有些绝,可今日若将这种人留在府中,他日必定会生非异。若是将府中秘事传出去,那可不得了。
现下找个理由打发了她们,便是杀鸡儆猴,少了很多麻烦事儿。
看完这场闹剧之后,秦引章离开了陈权府中。
走到门口时,秦引章看见陈堃仿佛在等什么,等人?
不会是在等她吧?她有些诧异,没承想他还在,那要是万一今晚她没打算离开这呢……?
心里渐渐泛起一股暖意。
但,经过刚刚那事,秦引章不敢在人前再与他过多亲密,必须得跟他保持点距离才好。这样她才不会被别人安上奇奇怪怪的名号。
陈堃见她出来,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
秦引章见了他赶忙往后退了两步,陈堃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他有点恍惚,不太明白秦引章这会有疏远自己,是害羞了吗?
陈堃见状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断然猛地一大步迈前。
“大人,引章有些乏了,想要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了。有事明日再议吧。”
陈堃这才讪讪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便让我随行护送你回去。”
秦引章本想拒绝,但转头一想,虽要在人前与他保持距离没错,但这样做的话是不是代表了也一同拒了他的心意,那应该会很伤心吧?
秦引章犹豫再三,点了点头,妥协道:“好。”
陈堃将秦引章扶上了马车,随后前往那条的深巷里。
在经过坊市时,陈堃发现今日的坊市多了些新玩意儿。
随即对马车内的人说:“今日市上多了些新鲜玩意儿,你要不要下车看看?”
秦引章想着自己也是许久没有好好逛逛了,便默许了。
下了车后,琳琅满目的坊市让秦引章有种身处现代的错觉。
仔细看摊位上的东西,都是女人家用的胭脂首饰,甚少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秦引章的目光被一处卖香囊的摊小吸引,吸引她的不是香囊本身,而是香囊上的刺绣。
香囊上绣的东西颇有些意思,有鲤鱼跃龙门的,也有双凤呈祥的,更有百花齐放的。
小小的香囊竟能绣下如此多的物品,让秦引章不禁感叹绣娘的心灵手巧,只见她在香囊摊边停下。
陈堃见状,随即拿出一个秦引章盯得最久的香囊,对摊主说:“这香囊我要了。”
摊主欢喜地收下银子,陈堃将香囊递给秦印引章,说道:“既然喜欢,我便将这香囊赠与你。”
秦引章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敢接香囊,这要一接,吃不准第二天又成了别人家茶饭的后谈资了,她赶紧摇头拒绝。
陈堃见她摇头退后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极度不愉,面色十分难看面色。
这时,陈堃真不明白她前后变化为何如此之大,分明先是她撩拨了自己,现下却又疏远。
他觉得秦引章本身对自己本就没有几分情意,那为何要这般挑拨自己,暗暗自嘲道,终归是自作多情了。
陈堃不知道之前在陈权府中发生的事,自然不知道秦引章此刻所想。
只见他自嘲一笑,随即将香囊丢进他的随从东风的怀中,又对着秦引章说道:“我掌管乐府令,对秦姑娘这种人才,自然是要拉拢的,待给太后寿宴之后,希望秦姑娘还记得在下的恩情就好。”
此刻的秦引章很想解释什么,奈何无法开口,陈堃也直接转身离开不给她机会。
秦引章看着陈堃远去的背影,心像被堵住了一般。有些烦闷,无处发泄。
秦引章转身打算回去,正当她转身之时,突然听到旁边东风一声大呵:“秦姑娘小心!”
转头一辆马车正朝这边过来,下一秒就要从她身上踏过似的,秦引章哪见过这种场面,脚定像被定住一般,想动也动不了。
她闭上眼,觉得今日自己怕是要命丧于此,就在此时,一人将她抱入怀中,一个转身错开了马车。
秦引章抬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陈堃!
如此近的距离,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侧脸,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从后颈处传来酥麻似的电流一般淌过全身。
原来,他本就没有走远,在马车即将冲向秦引章那一刻,他飞奔过来将秦引章救下。
秦引章将头埋在陈堃胸前,她着实是被吓到了,自穿越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陈堃则是皱着眉,面色阴寒的看着装饰华丽的马车,他认出这是永乐郡主府上的马车,但也有些疑惑,他觉得永乐郡主虽然跋扈,今日怎会在闹市让马车撞人。
“看路。”
陈堃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随即松开手臂,说完便转身离去。
秦引章看着陈堃的背影,心中五味杂,她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什么意思。
既在危险时刻飞奔而来,救了她一命,随即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在一旁的东风赶忙跑过来将秦引章扶起来,焦急的问道:“秦姑娘,你有没有伤着?”
秦引章摇头,她只是有些不解,随即指着远处的马车,示意问东风那辆车是谁的。
东风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嘴里说道:“看着像是永乐郡主的马车。”
秦引章有些疑惑,现在郡主都这么跋扈嘛?可以大白天这么勇闯街坊?
东风随即又补充道:
“秦姑娘可能不太清楚,这永乐郡主漂亮跋扈,前不久才和圣上微服巡游归来。当今圣上也是极其宠她,可以说是,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东风看了看秦引章的脸色,停顿了一会儿,秦引章示意他赶紧说。
只见东风犹豫的说道:“还有就是,她在词曲上面也是造诣极高,对我们大人也情根深重,曾扬言除我们大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嫁。”
秦引章顿时恍然大悟。
她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妥妥的情敌吗?
秦引章笑意却不达眼底,虽然碍于舆论得跟陈堃保持点距离,虽然刚刚和他发生了点小插曲,但这并不代表着,就要将他拱手让人啊~
如今,这永乐郡主居然用她的性命相挟,来了个下马威,想让她知难而退,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也不是吃素的。
秦引章不禁在想在想今日幸好有陈堃护送。不然她就不只是被马车撞了。